《重生之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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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曙光-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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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坐下聊聊吗?”周燕温柔不失礼节地说。
祁尉做了一个手势,“当然。”
周燕就着旁边的位子坐下,身上依然散发着淡而熟悉的香水味。可是现在,这味道对于祁尉来说变得那么遥不可及。
“我在网上看到过一些你的消息,”周燕说,“你很像我一个已经去世的故人。”
只是故人吗?祁尉有些心酸。
周燕似乎不是在跟祁尉说话,说完这句话以后自顾自地陷入了回忆里。两个人变得有些沉默。
过了一会儿,祁尉说:“那个……周伯伯和周伯母还好吗?”
周燕从回忆里回到现实中,不解地看着祁尉。
祁尉发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急忙改口,“我是问,周先生和周太太还好吗?……那个,我以前受过他们的捐助。”
周燕知道自己的父母以前捐助过很多人,所以也就相信了, “他们啊,还算好吧,前两年家里出了点事,不久我父亲的公司也破产了……” 苦涩地笑了一下。
祁尉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破产?!”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周燕点头继续说:“然后他们就去了国外,偶尔才回来,现在过得还算平淡吧。”
原来去了国外,难怪第一次回去时周伯伯和周伯母没在家,在墓园时周燕也说他们不能来看自己,原来是这么回事。
“怎么会破产呢?公司不是运营得很好吗?”祁尉还是不敢相信,发生了这样的事他竟然一点儿也不知道。
周燕叹气,“是啊,可是父亲公司的一个员工盗窃了公司的重大秘密,所以破产了,那个人已经被判刑了。”
一个员工竟然敢盗窃公司的商业秘密,不知为什么,祁尉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祁尉安慰了周燕几句,发生了这样的事周燕一家肯定受了不少打击。周燕说都过去几年了,已经无所谓了。
静坐了一会儿,祁尉问出了心里一直想问,但是又不敢问的问题。
“你的那位,方应江先生……你们很相爱吧?”
周燕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幸福地微笑,只是那幸福的微笑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遗憾和悲伤,她说:“他很爱我。”
那你呢?你爱他吗?
祁尉心里有些痛,“如果,我是说如果,祁尉还活着,你还会和他在一起吗?”祁尉试探着问。
周燕摸戒指的手僵硬了一下,随即无奈地摇摇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不会,这两年我家发生了很多事,包括祁尉哥的去世,父亲公司的破产,应江一直陪着我,无论从物质上还是精神上,他给了我很多支持……他真的付出了很多,无论怎样,我都不能背叛他了……所以即使祁尉哥还活着,我也只能对不起他了。”周燕艰难地说完这些话。
祁尉这下是真的死心了。无论怎样,我都不能背叛他了。这句话像尖锐的刺,深深地扎进祁尉的心里。
周燕说完以后觉得自己有些奇怪,面对这个只不过有些像她的祁尉哥的年轻人,两个人这次还是第一次见面——上次在周燕家门口那次仓皇的见面,周燕已经没有印象了,她竟然会对他说这些有的没的。
“算了,祁尉哥已经不在了,没有什么如果,你们这些孩子应该很崇拜他吧,只要你努力一样可以像他一样。”
周燕的鼓励让祁尉心里产生了一些异样感,很久很久以前,周燕也说过,祁尉哥,只要你加油,一定可以成为一个成功的律师的。

明明没做什么,祁尉回到律师事务所时却显得十分疲惫不堪,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缠绕在他心里。今天会在裴峰的酒会上遇到周燕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无数次在梦里梦到那张温柔的脸,它在梦中从未褪色,只要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可是今天真的离那么近看到了她,却又觉得那张脸是那么遥不可及。明明曾经那么亲密的两个人,如今只能像陌生人一样相敬如宾地交谈。
周燕的话还在他的脑海里乱窜,惹人心烦。
你很像我一个已经去世的故人。
前两年家里出了点事,不久我父亲的公司也破产了。
无论怎样,我都不能背叛他了。
所以即使祁尉哥还活着,我也只能对不起他了。
……
祁尉躺在办公室的椅子上,闭着眼睛。
门外响起敲门声,响了几声祁尉都没有听见。然后门被开了一条小缝,张敏从门缝里看到祁尉,小心翼翼地说:“顾律师,我进来了哦。”
祁尉还是没反应,张敏走到祁尉身边,又喊了他几声。
祁尉终于睁开眼睛,张敏见祁尉突然睁开眼睛被吓了一跳,同时因为离祁尉有些近,心脏莫名其妙地快了节奏。
祁尉支起身子,正襟危坐后,整理整理情绪,问张敏:“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进来了,有事吗?”
张敏觉得今天的顾飞律师有些奇怪,但没想太多,把自己要说的事说出来,“早上你不在的时候有个老人家来找你……”
“谈案子的吗?”
张敏点头说:“是的,好像是他儿子把人打成重伤,他想请你帮忙。”
祁尉把与工作无关的事先抛到一边,认真地问:“哦?那人呢?”
“我说你有事出去了,一会儿才回来,让他留了个联系方式,他写了他家的地址。”张敏把一张写着名字和地址的纸片递给祁尉。
祁尉接过看了一眼纸片上的字,老头叫罗义中。祁尉对张敏说,“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张敏没有出去,欲言又止地咬了咬唇。
张敏平常都是少根筋的样子,从来没见她这样小心翼翼,祁尉说:“有事就说吧。”
“你知道我有事?!”
果然还是很神经大条,祁尉头疼地抚了抚额头。
张敏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于是吞吞吐吐地说了自己欲言又止的话,“那个老头家境不是太好,可能付不起太多律师费,你可不可以……”张敏偷偷地看了一眼祁尉的脸色,鼓起勇气说,“我也给他推荐了所里其他年轻律师,可是他也听说了你在这方面很厉害……虽然他没太多钱,但他也是太爱他儿子……”
张敏口不成章,半天解释不清,但是祁尉大概也明白她的意思了,就是老头家境不好,付不起律师费,但因为太爱儿子,又想请一个好一点的律师,张敏希望祁尉不要因为老头穷究拒绝给他辩护。
“放心吧,我会尽量帮助他的。”
张敏一直担心祁尉不会帮这个老头,老头太可怜了,一条腿还是瘸的,走路十分不方便。自己的儿子被关在看守所,他肯定担心死了,老头又是个特淳朴的人,当他拿着五百块钱给张敏说要先付律师费时,张敏觉得特心酸,让他赶紧收回去。可是祁尉平时的律师费都是几万甚至上百万的,老头的那点钱根本请不起祁尉,不知道祁尉会不会帮他。没想到祁尉竟然轻易答应了,张敏高兴地大叫:“真的?!”
祁尉和蔼地点了点头。张敏更加高兴了,说:“顾飞,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下午,祁尉按着罗义中写的地址开车去了罗义中家,考虑到很多人白天要上班,只有晚上才会在家,所以选择这个时候去。因为张敏一直嚷嚷着要去,只好顺便捎上她。
在一个旮旯里找到一间小平房,木门有些腐朽,看来年代有些久远了。祁尉轻轻敲了敲门,门立刻就被一个老头打开了,老头也就四十来岁,一条腿有些瘸,让他显得很苍老。老头认出张敏,急忙热情地把两个人带进家里。
只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小屋,屋里黑漆漆的,没几样像样的家具。老头有些不好意思,抬了两张木凳子让祁尉和张敏坐下,然后又去端茶。
祁尉拉住老头,说:“你不用客气,先坐下来我们谈谈你儿子的事吧。”
张敏附和道:“是啊,我们不渴,您别忙了。”
老头想着自己那便宜的茶,这两位律师肯定也喝不惯,只好拘谨地坐下,“顾律师,谢谢你,还让你亲自跑一趟。”
祁尉问:“你把你儿子的事具体跟我说一下好吗?”
老头声音有些颤抖,“小宏是个好孩子,他本性不坏了……也是怪我,我腿不方便,干不了重活,只能平时在院子里种种蔬菜,养养鸡鸭,可是刘家那孩子跑来把我种的菜全踩坏了,鸡鸭也被踩死了,我和小宏每天还得靠这些过活呢,小宏知道后就冲了出去,我当时不知道他是去……结果他就把刘家那孩子打了一顿,现在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救不救得回来,要是救不回来,小宏是不是就杀人了?”
老头激动地拉住祁尉,“顾律师,你一定要帮帮我儿子,要是他杀人要偿命,我可以帮他抵命,他还小,他的日子还长啊……”
祁尉将另一只手搭在老头紧握他的手上,安慰道:“你先别急,事情可能没那么糟糕,你儿子叫罗小宏对吧?”
老头姓罗,他儿子自然姓罗。
“哦,不是,他叫杨小宏。”
杨小宏?祁尉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突然回忆起在一中时遇到的那孩子,难道是他不成?
老头解释道:“小宏不是我亲生儿子,他是我养子。”
张敏一瞬间觉得这个老头十分伟大,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能对他这么好,天底下很多亲生父母还做不到这份上呢。
祁尉问:“那你说的刘家的孩子可是叫刘军?”
老头诧异地说:“顾律师,你怎么会知道?”
张敏也觉得奇怪,“是啊,你怎么会知道?”
不知为什么,明明只见过一面,杨小宏那痞痞瘦弱的身影祁尉竟能立刻清晰地想起来,可能那一次见面杨小宏给他的印象太分明了。
“我去他们学校时见过他们,”祁尉没有多解释,一句带过,“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就是昨天,小宏打了人后就被抓了,公安局的人来告诉我我才知道的。”
“那刘军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我想去看一下,他家人不让见,我听医生说情况很严重,好像是伤到了头部,一直昏迷不醒,如果手术不成功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老头神色又黯淡下来,看来他为这件事十分担心,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向老头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祁尉又安抚了一下老头,“你先别太担心了,现在公安机关还在侦查,杨小宏又是未成年,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

祁尉和张敏离开老头家的时候,老头又从枕头底下拿出那五百块钱递给祁尉,说如果不够的话他想办法再凑点。祁尉没有收,且不说不忍心收他的钱,就是要收,现在案子还在侦查阶段,还不知道检察院会不会向法院提起刑事诉讼呢。





19

19、第 19 章  
 
 
窗外,夜晚的城市。五彩绚烂的灯光飞快地往后退,街道上的男生女生成群结队地通往酒吧或是ktv,路上的车川流不息。
祁尉开车把张敏送回家,张敏坐在后面,问祁尉:“你说那个杨小宏会不会有事啊?”
张敏很担心杨小宏出事,一方面是对老头的同情,老头家境不好,又这么爱他的儿子,可能他这辈子的指望都在杨小宏身上了,另一方面,张敏也是真的不希望杨小宏出事,这个年纪的孩子大都比较冲动,喜欢惹事,如果因为这个付出严重的代价就太不值得了。
祁尉一边打方向盘一边说,“《中国人民共和国刑法》总则第十七条第二款怎么规定的?”
张敏毫不思索对答如流:“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六周岁的人,犯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或者死亡、强奸、抢劫、贩卖毒品、放火、爆炸、投毒罪的,应当负刑事责任。”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这八项罪名,十四到十六周岁的人是不用负刑事责任的。而十四周岁以下的人无论犯什么罪都不用负刑事责任。
张敏回答完以后自豪地等着祁尉夸奖她,可是祁尉没有,而是反问:“那你怎么看这个事件?”
“杨小宏已满十四岁,他又是故意伤害,”张敏不敢肯定地回答,“也就是说他要负刑事责任了?”
“看来你也不太笨嘛,不过也不全对,如果他对刘军的伤害构成重伤或者死亡,才负刑事责任。但是即使不构成重伤或死亡,刘军家肯定也会告他民事侵权的。”祁尉满意地笑笑,继续说,“以后遇到之类的案件记得先思考,不要总是用感性的眼光看问题,作为一个法律人就应该用法律的眼光看问题,比如说看到谁在街上扔东西砸到别人,你就应该立刻想到他的社会危害性大不大,主观上是故意还是过失,而不是看看热闹就算了。”
对祁尉的教训,张敏有些自惭形愧,脸有些发红,不过在夜色中看不见。正在开车中的祁尉的背影在黑暗中显得特别高大。
祁尉的电话响起,空出一只手戴上耳机,黎波在电话那头说:“你现在在家吧?”
“我在路上,怎么了?”
“那你赶紧回来,一会儿我去你那儿坐坐。”
挂掉电话,把张敏送回家后,祁尉立刻就把车开会自己住的地方。
停好车,祁尉打电话给黎波,告诉他自己到家了,让他过来。
祁尉进了家不久,黎波就到了。
“今天早上我还没到呢,你怎么就先走了?”黎波不把自己当外人地就躺在祁尉家的沙发上,自觉地拿起桌上的苹果就啃。
祁尉倒了两杯咖啡,放了一杯在黎波面前,另一杯自己喝,“我有事。”
祁尉对他遇到周燕的事刻意隐瞒了。
“你猜我今天接到了谁的案子?”祁尉换了个话题。
“谁?”黎波并不好奇地问。
“杨小宏。”
“杨小宏?”黎波准备咬下去的苹果停留在嘴边,“就一中那个小屁孩儿?他犯了啥事?”
“把刘军打进医院,现在还生死不明。”
天啦,黎波简直不敢相信,“他也太牛了吧!就他这股狠劲儿,以后长大了肯定是干大事的人!”
祁尉笑他,这是什么歪理,好像打伤人还是了不起的事一样。
第二天,祁尉去看守所见了杨小宏,之前老头说杨小宏一进看守所时,他就立刻去见他,可是看守所的人根本不让他进去,如果祁尉能见到杨小宏,就帮他看看他家小宏好不好。
祁尉和看守所的人交涉了一下,看守所的人同意让他见杨小宏,不过时间不能太长,不许谈与案子有关的事。祁尉当然顺着他们的意思,本来他来就没打算谈案子,只是来安抚一下犯罪嫌疑人,顺便告知他一些需要了解的法律知识。
不一会儿,杨小宏被带了出来,和祁尉面对面坐着。旁边有专员在场,就是怕祁尉说一些有的没的。
杨小宏显然也认出了祁尉,看到祁尉那一刻,他愣了一下。
祁尉对他微笑:“你好,我们又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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