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男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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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男之间-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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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句我会想你。而不像我,因为我是先爱上的那个,因为我想把自己的生命和他永远联系在一起,所以我需要他感受我的感受,快乐我的快乐,痛苦我的痛苦。
这是我们最根本的区别。
而这个区别在如胶似漆的时候根本就不会暴露出来,可一旦有突发事件发生,就会显山露水。
彭智然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他,一时间有些沉默。
我又抽一口烟,烦躁地掐灭了烟头,拿起他的包走进房间。
一整天,他看足球我看书,两个人坐在双人沙发上却几乎没说什么话。中午随便弄了点速冻水饺,晚上我没兴趣烧饭,就说出去吃吧。
我找了家当地还算不错的饭店,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外面是有名的江南湖泊,靠窗基本坐的都是谈恋爱的男男女女。
我点了些当地著名的地方菜,然后和他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讲些琐事。
我背后一桌是对正在准备结婚的恋人,大概今天刚去看了结婚戒指,男的说:“为什么不买那只钻戒,八千多点,三十几分,还可以啊。”
女的道:“不用了,就那对对戒吧,挺好看,样子也别致,女戒上也有两粒小钻石的。”
男的说:“可我知道你喜欢那只。”
女的道:“还有很多地方要花钱呢,装修啊买家具啊,都是钱。戒指嘛等以后你赚大钱了再给我买个一克拉的好了!”
男人大概很感动,半晌我听见他低低的说:“老婆,我爱你。”
我垂下眼鼻头发酸默默吃菜。正常人真幸福,可以正大光明买戒指讨论结婚的事情,在公开场合说我爱你。
彭智然看我一眼,替我夹了筷鱼。
吃完饭我本来就准备回去了。周末的马路上都是出来逛街压马路谈情说爱的情侣,平时的我或许觉得没什么,但这两天心情不好,尤其见不得人家恩恩爱爱。
可彭智然却要拉着我去看电影。跑到电影院,随便挑了部片子,彭智然买了票后又跑去买了一桶爆米花递给我。我看着他:“刚吃完饭,怎么吃得下。”
他塞给我:“没关系,慢慢吃。”
进去之后我才发现,这家伙竟然买的最后一排的情侣卡座!
看着半包起来中间没有扶手隔开,像双人沙发一样的位子,我看着他:“怎么买这个?”前面一排正在找位子的人听见声音抬头看了我们一眼。
他拉我坐下来,无所谓的道:“前面没有好位子了,就这里吧。”
灯光这时候暗下来,马上要开场了,我只好坐下来。
电影有点无趣,反正我如今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名字演员什么的都不记得,只依稀记得好像是部香港片。我虽然说刚吃过饭吃不下爆米花,可还是无意识地一粒粒往嘴里塞。彭智然看我吃得开心,从旁边伸过手来抓,还嘀咕:“你不是说吃不下么。”
我不理他。
看了会儿,他嘀咕:“应该再买杯可乐的,吃得口渴死了。”
我瞥他一眼:“那你现在出去买呀。”
“算了,太麻烦了。”他说,突然凑过来亲我的嘴,把舌头伸进来搅了搅,顺便吸了口口水,“这样就行了。”
我震惊的望着他,这货刚才干了什么?
他若无其事的回过头去看电影,发现我呆着,笑笑伸手把我搂过去,凑过来在我耳边说:“我爱你。将来的事情我会认真想。虽然我不经常说,但我真的爱你。”

37、男男之间

第七十六帖
日子好像又恢复到从前的样子。虽然我还是有些患得患失;也不知道彭智然所说的对将来的考虑到底考虑得怎么样了;但起码我没跟他继续闹别扭。毕竟我很爱他。
重复着周五回去;周日再回来的日子;幸苦却又有别样的感觉。
我以前担心如果我不在彭智然身边,他会不会有一天就不爱我了。但事实却是,短暂地相聚让我们更加互相珍惜。
彭智然是双子座。这个星座的人性格中天生带有两面性;天使与魔鬼总是同时存在在他的灵魂里。他年轻的时候贪玩;但是工作又很努力,他喜欢自由,却又贪恋有人照顾的温暖。也许正是这样,这种异地恋才能在当时持续下去。因为他可以即享有无拘无束的自由;又可以偷偷品尝爱情的甜蜜。
而且彭智然又是B型血。小B从来都是一个很自我的血型;有时候做出的举动毫不顾忌周围人的感受,就像他会自然地在看电影的时候买情侣座,在黑漆漆的地方吻我那样。后来我想,那一段犹如周末情人般的岁月,或许是我们最应该庆幸的一段日子。在那个年轻不成熟的冲动年纪,使我们得以在工作日像正常人一样过着各自的生活,而没有引起任何猜疑。也许,正是那段岁月延长了我们对爱情的热度,也让我们的爱情,在刚刚开始茁壮的脆弱岁月里,躲过了因不懂得掩饰所可能带来的伤害。
多年以后,我们聊起那段岁月,年纪渐长已经不能忍受我出差一个星期的彭智然感慨地说,如果换成现在我被外派出去,结局或许就会完全不一样。我笑笑问他为什么,他看着我说:“我想我大概会坚持不下去。我老了,所以我想天天看见你。”
我喜欢他这种说情话的方式,抹去了少年的热烈却带着岁月的温情。说那句话的时候,我们三十二岁。其实,也不是太老。
相对于双子座的彭智然来说,作为射手的我,当初就没有他那么洒脱。
因为天生性格中的敏感,我一直很没有安全感。
小时候家庭的不完整造成了我其实不是特别相信爱情,可是又非常渴望爱情。所以当爱情真的来的时候,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态就特别严重。我想要幸福,可又觉得幸福很童话。
但认识了彭智然那么多年,我知道他不是那种特别有耐心的人。也许我第一次第二次跟他说我在这里不快乐因为没有你,他会在电话中安慰我,也许还会一遍遍的说我爱你,但我知道如果我不断重复我这种内心中其他人根本无法理解的痛苦,他会骂我是无病呻|吟。
所以我只能用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
很久以后我有时候自己也难以理解,为什么当初精神上会那么痛苦。而彭智然也会在很多年后我被他管头管脚管得很烦,叫嚣着我要自由的时候嘲笑我,说你当初外派那时候多自由,可你还不是给我写信对我说你痛苦得快死了?是的,那时候我甚至觉得言语都已经无法表达我的感受,开始给他写信,虽然后来真正寄给他的也不过才几封。但在当时我真的觉得精神上很压抑。
射手座是一个很注重精神世界的人,灵魂上的空虚,是他最大的痛苦来源。就好像一个射手如果表现得很花心,那是因为他没有找到真正的Soul Mate,但一旦找到,他会很痴情。我那时候的痛苦,源自我爱的人不在我身边。这不是他的错,这是我和他之间空间距离的错。
距离产生美,但带给我更多的是痛。这段痛楚深刻地被刻进了我的骨髓,以至于后来每次去卡拉OK听人唱梁静茹的“想念是会呼吸的痛”,我都能感同身受。
于是后来我去打了耳洞。这应该是属于转移痛苦法的一种。用**的疼痛减轻精神上的疼痛。
第一个耳洞是去金店打的。那时候的金店不买他们耳环,也可以付费打洞。
营业员见我要打洞,有些微的错愕,但九十年代末的时候朋克风已经兴起,耳朵上打好几个洞的小姑娘都有,她就没有大惊小怪,问我要打一只还是两只。
我说我只打一只,我打右边。
我那时候也不知道耳洞打左边或者右边哪边代表是同,根本没往那个地方想。当时只是由于我的头发是往右边斜的,右边鬓发稍微长一点,能稍微遮下这个耳钉而已。毕竟我还是要考虑在单位里的影响的。
耳钉穿过耳垂的时候像被气枪打到一枪一样。一瞬间的疼痛之后是麻木的感觉,我却在那一瞬间有种莫名的放松。这种原理很可能就跟自虐者的感受一样,**上受苦的那一瞬间,精神得到了一定的解脱。就好像那道伤口是你灵魂的一个出口,从这个伤口里,你压抑着的那一部分流逝掉了些许,然后你得以喘一口气。但这种举动会让人上瘾。
周末回去彭智然看见我新打的耳洞的时候很生气。一方面是气我的任性,不考虑后果。要知道在我们这种系统里,特立独行的人是不会有前途的。另一方面是由于我不会打理,我的耳垂发炎了。
耳垂发炎很讨厌,又红又肿碰一下就疼。彭智然给我用金霉素眼药膏和酒精棉花消毒,可每次拿上拿下那耳钉,耳洞都会又遭受一趟摧残出血。他就叫我索性把耳环拿掉让洞自己长上算了。
我不肯,我说你根本不能理解我是为什么去打的耳洞。
他看我一会儿,上来亲我,说我知道,我懂的,你过得不快乐,你的眼睛比以前忧伤。
后来我的耳朵一直不好,他没办法只好去问女同事,人家说可以找那种比较粗的茶叶杆子塞在耳洞里,这样上药方便不用拿上拿下,耳洞也不会重新堵上。
结果他就把公司发的茶叶整罐都倒出来,就为了给我找一根茶叶杆子。一边找一边骂:“转移痛苦法是不是,下次你再觉得痛苦了,告诉我,我打你一顿你就不痛苦了!”却还是轻手轻脚的给我涂耳朵。
我贪恋这种被他呵护的感觉,后来又去打了两个耳洞。第三个打完的时候他真的发怒了,把我摁在墙上做了一回,做到我直求饶才放手,说你要是再敢在耳朵上打洞,我就弄个东西塞你后面,你信不信!
我只好腰酸背疼地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九九年他生日的时候,正是这个城市阴雨连绵的季节。
他的生日不是周末,快到的时候他打电话给我,电话里听得出他有点失落,说:“陈嘉,我快生日了,可是我爱的人却不能陪我。你说,他会来陪我么?”
我说不会,他很忙,要工作。
他生日的前一天,台风肆虐,我买了中午的火车票请了假,回去给他庆生。走在路上,雨大得连伞都撑不住,到家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多,我浑身湿透,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他就打电话来了,说:“陈嘉,你没回来吧。这么大的雨,如果你想给我惊喜回来给我庆生的话还是取消吧。”
我说你别自作多情了,我有跟你说过我会回来给你庆生么,这么大的雨,白痴才会赶回来啊。他在电话那头说哦哦,你没回来就好,声音很寂寞。我又说,雨这么大,晚上你也哪儿都不要去了,早点回家。然后挂了电话。
然后我换了套衣服,出去买菜和蛋糕。到家又是浑身湿透。
饭差不多快煮好的时候,我听见开门声响。他垂头丧气走进来把伞竖在地上,一抬头就看见我端着蛋糕看他。惊喜地冲上来抱着我一顿啃,蛋糕都差点被他打翻,我忙护着蛋糕说:“别激动别激动,我下午冒雨出去买的,别翻了。”
他说:“陈嘉,我爱你,比你想象的要多……”

38、男男之间

第七十七帖
盛夏的时候;柏容结婚了。
其实出了校园之后;那么多同班同学虽然都在一个系统里;可大多数都不联系了。只有我们几个当初玩儿得比较要好的还偶尔通个电话;但也好久都不碰头了。
我们都没想到班级里那么多女生,柏容会是最早结婚的那个。除了这点让人大跌眼镜之外,柏容还很新潮的没举行婚礼;只是两方的一些亲戚一起吃了顿饭;然后小夫妻俩就出去旅行了。这在那个时候实属少见。
因为以前关系就不错,而且她老公是彭智然公司的师兄,我也认识,一起打过几次星际;所以他们旅行回来后;邀请我们去她的新房玩儿。
九十年代的时候,还流行福利分房,但是要论资排辈。但其实轮到我们进公司的时候,福利分房已经越来越少,几乎没有了。柏容的老公比我们早进公司几年,我还当他们的新房是公司分的。
跟彭智然按着门牌地址找到的时候,却发现这不是福利分房的那种老式公房,而是一个新的商品房小区。
柏容家装修的很漂亮,跟我和彭智然那个小窝根本不能比。
两室两厅一卫的新房,崭新的立式空调真皮沙发和大电视机,看得我们这些无产阶级啧啧地赞叹不已。柏容热情地端出水果点心,跟我们讲装修的苦恼,却闻得到言辞之间那种叫做幸福的味道。
师兄正在说柏容不应该买浅色的真皮沙发,说以后脏了打理起来很麻烦。彭智然说,你们的地板颜色偏红又贵气,配这个颜色的沙发很漂亮啊。
师兄自豪地说:“有眼光!这个地板是我挑的,哈哈哈哈!”
我跟着一起笑,一遍遍地摸沙发的扶手,羡慕不已。
彭智然看我一眼问师兄:“师兄你进公司比我们早,按道理或许还能轮到福利分房的,怎么不说再等等?”
师兄摇头:“算了吧,你看前年,说是说有的分,结婚的十几个,才分下来两套房子,争成什么样?去年又说要分的,弄到最后还不是没分下来,喇叭腔?现在公司年轻人越来越多,将来的趋势福利分房肯定是要取消的。我是不想等了。现在新造的楼盘越来越多,小柏也说反正等到后面分不到也总归要买的,还不如早点买。早买早住呀!你看我们这地段。”边说师兄边站起来让我们看对马路,“现在是荒凉点,可以后听说xx区区政府就要搬到这里来。还有对面那块空地你看到没?听说年底又有一个小区要动工了。还有以后边上会有地铁站。到那个时候,这个地段就热闹来,价钱也就不是现在这个价钱了。”说完坐回去,看着我们几个年轻的道:“所以你们几个有女朋友的呢,现在也可以考虑起来了。结婚总归要房子的呀。可惜彭智然和小陈都没女朋友,否则就对面那个楼盘,买在那里倒是挺好的。跟我们也近,以后打牌缺人一个电话就行了,哈哈哈哈。”
彭智然笑笑:“没女朋友也可以先买房嘛。师兄你这房子多少钱一平米?”
师兄一边给柏容剥桔子,一边说:“我们这里便宜,才三千九,隔壁那个小区比我们新一点,就要四千二呢。”
哇靠,三千九?我缩了缩脖子,环顾一圈:“师兄,你们家有一百平米吧?”
“没有的,建筑面积八十九。”
“那就是三十多万啊!”我咋舌。
小柏这时候说:“哎呀陈嘉,贷款呀。我跟你师兄也是贷款的,首付百分之三十,剩下的用公积金贷款。公积金里只要满五千,就能贷,公积金越多能贷得越多,然后每个月慢慢还咯。两个人一起贷一起还,其实省吃俭用点还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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