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男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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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男之间-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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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起跑建材市场,让他选定东西拿好主意,然后我再协调工作日的送货之类的细节,或者就是跑现场跟工人讨论施工工艺,做这种琐碎又麻烦的工作。
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相处的时间再长,几年甚至是十几年,如果生活始终一成不变没有什么大事发生的话,对方的一些优缺点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就好比我和彭智然。
我一直以为彭智然是个不计小节的人,因为他自己就很随性。东西乱丢,衣服乱放,拿了的东西从来都不会放回原位,除了对吃和穿有比较高的要求外,没有床架只有床垫他也能接受,房子是毛胚的他也照住。
但真正到了弄自己房子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其实对自己的东西很吹毛求疵,以前对住宅环境的随意只是因为那不是自己的东西懒得管罢了。
好比一个背景墙,他说他要红色,要那种正红色,一点偏都不可以。再例如错层的楼梯扶手,他看了无数图样都不满意,最后自己画了一个大致的样子,是一种不规则方木块叠起来的款式,最后工程队长郁闷地说那个样子定做不了,只能让木工做。又好比卫生间。由于卫生间的门正对着大门,从风水上说不大好,他就要求做一个装饰墙,要整面墙上看不出有卫生间的门。我觉得装修队长那个时候都有疯掉的可能,特别是当他提出要把琉璃工坊的琉璃狮子文镇安到楼梯扶手柱顶上做装饰的时候。我也要哭了,因为他就跟国际顶级设计师一样只给出设计和意见,后面的施工过程和是否符合他的要求,都得我去盯啊!
但你同时也不可否认,他吹毛求疵的结果非常好。
红色暗纹的大门,开放式厨房和客厅都铺的斯米克地砖,咖啡色整体U字型厨房,汉白玉的吧台将厨房和客厅隔开,吧台上的墙上是一排格子酒架。正红色的电视背景墙和白色的地砖一冷一热,金丝黄的大理石错层台阶,深褐色不规则形木制扶手顶上是金黄色琉璃狮子镇,同色的卫生间整体装饰墙,正中嵌了块琉璃工房的青龙琉璃砖……整个房间装饰得既有欧式的简洁,又带了点中式的文化气息,连装修队长自己也没想到最后效果能这么好。
他似乎天生就对色彩和美学有很大的掌控力,就好像搭配衣服一样,什么颜色的上衣搭什么颜色的衬衫,配什么织法的领带穿什么质地的裤子,他好像天生就知道。这点是我望尘莫及的。然而他为了达到最佳效果的折腾功力也是我望尘莫及的。
装修队在装修完就算脱离苦海了,我却还没有。
贴在墙上的东西至多也就是个布景板,真正往里面填充的家具,才是这套房子的主角。
我从没见过对自己要买的东西这么执着的人,有时候我很钦佩他的这种执着,但有时候简直令人抓狂。
好比买沙发。用我的观念来说,房子装修好之后,什么样的沙发放进去好看,是必须要直观地看见某个沙发,我才能给与合适或不合适的评价。他不是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在我们买沙发前,他就已经在脑海中有了一个沙发的雏形。
他说他要一个正红色线条干净四四方方的皮沙发,最好皮看上去挺一些,不要软软的!
我靠,你当你是家具设计师啊!你要就能有啊!
为了这个他脑海里的红沙发,我跟他几乎跑遍了各大家具卖场,看沙发看到我都快吐了,不是颜色不正就是样子不对,没有一款符合的,连相近的都没有。
偏偏这个人还很执着的说:“不可能!我就不信买不到!我要的这款沙发又没有什么特别的,中规中矩的款式,只是颜色特别点,不大有人做正红的罢了!”
我靠大哥,你也知道正红的皮沙发不大有人做哦!但他死不妥协,就是不肯将就。放到今天来说,他这种脾气就叫有品位有个性。但品位和个性的背后是我的各种苦逼。
话说我不是一个很挑剔的人,给我一张漂亮舒服柔软的布艺沙发坐我也是很乐意的。可没办法,为了他的红沙发,我只好陪着他满市的逛。
那时候的人个性还都不强,也没有像今天那么多的进口家具小店可以选择,大多是**较大众化的家具商厦。但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竟然在一条情侣街的犄角旮旯里发现了一家个性的家具店。
这家店开在二楼,经过的时候我偶然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很有艺术气息的店招,突然就觉得这个地方也许有点特别的东西可以去看一看,然后一进去就看见了摆在墙边的红沙发。
我当时真的哭的心都有了,快十几二十天了啊,我天天就为了个沙发愁,终于有一个正红色的了。
彭智然也觉得挺满意,虽然跟他想像的还有小小出入,但这已经是能买到的最满意的一个了,两人当场就定下了。结果红沙发旁边摆着一张高椅背的软皮白沙发也超漂亮,两张沙发摆在一起,一个线条简洁,一个线条柔和,一软一硬,一红一白,恰恰互补,我们就很高兴地一起买回去了。
奶奶的胸,就这样,我被他折磨了整整两个多月,才算把家里的东西搞定,搞定之后我发现我突然得了一个毛病,叫为彭智然购物恐惧症。这个毛病直接导致后来他叫我买什么东西我都心惊胆颤的,就怕买回去的他不满意。因为他实在是太吹毛求疵了。
但总体来说,第一次装修的经历还是快乐多于痛苦的,毕竟那时候两个人都怀着一份终于有自己的家了的喜悦,偶有摩擦但最终都以我妥协而告终。妈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俩个之间但凡遇到点什么事情就总是我妥协!
正式搬进去的那天,我们都很雀跃。两个人找了家搬家公司。你还别说,当初一开始独立租房子的时候明明没那么多东西,可经过这么两年,我们两个人的东西是越来越多。
到了新房子之后,彭智然把自己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搬到客卧,在他那张做做样子的单人床上小躺了一会儿。
我们没把合买房子的事情跟任何人说,对父母和特别近的朋友例如邹峰,也只是谎称改租了一套两室两厅。最初租房子住的时候,我们工资都少,租个一室户挤在一起父母可能不会怀疑,后来我外派出去,彭智然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住一室户,他父母也不会乱想。可现在两个人长期“合租”了,又是“租”的两室两厅,虽然按照双方父母以往的习惯来看他们是不会来打扰的,但总归还是防患于未然,做两个卧室的好。所以我们在客卧放了张单人床,作为彭智然的卧室,而主卧里放了张双人床,算是我的卧室。
当然,彭智然也是我这个卧室的常住住户。这不,他才趟了一小会儿就屁颠屁颠地跑来敲我主卧的房门:“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让老公进来!”
我窃笑不已,握着主卧的门把手不开门:“怎么你话反过来说也可以!你叫声好老公快开门我就放你进来!”
结果我等了半天没动静。
我想他肯定是在等我等得没耐心开门的时候冲进来,我才不会上当呢。于是我又等了会儿,还是没动静后,索性不理他去整理房间了。刚转身,就听见门锁的转动声。哎呀!我忘记这家伙有卧室门钥匙了!
这个时候再想去顶住门就已经来不及了,电光火石之间这家伙就伸了一只脚进来,冲着我狞笑:“小兔子要造反!到底谁是老公我现在就来告诉你!”

52、《男男之间》

第九十九帖
住得地方大了之后;有很多好处。
但这个好处对我和对彭智然是不一样的。
对我来说;早上不用抢厕所和洗脸池了;厨房的地方也大很多;能时不时的拽上彭智然给我打下手。不过对彭智然来说,则是有更多的地方可以让他尽情地摊东西了,不过他最喜欢的是可以尝试在各种不同的地方爱爱。
他就像个有了新玩具的小孩儿一样;家里每个地方都要尝试一次才满足。厨房、单人沙发、三人沙发、电脑椅上、甚至洗手间的镜子前;如果不是阳台上无遮无挡的话,恐怕他连阳台都要试一次。有点疯狂和淫|乱的感觉,却莫名觉得很恩爱。
但住进新房子之后不便利的地方也不少。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离我们两个的公司都不近,而且交通有些不怎么便利。
我们这一片是新落成的小区;周边的生活设施还不尽完善;没什么大型超市,稍微热闹一点饭店多一点的地方离我们小区大概要走个二十分钟,着实不是很方便。
而且跟我们小区隔开一条马路的地方有个因土地拆迁而建的拆迁小区,住了很多拆迁户。每天早上七点半这条马路的绿灯一亮,就看见马路对面黑压压一片乌云一样的自行车助动车冲过来,而且小区住户陆陆续续都搬进来后,每天早上抢出租的人很多。
有时候稍微赖一会儿床再出门,就会迟到。
不过除此之外,其他的都还不错,起码朋友间聚会的地方要比以前宽敞很多。
自从梁明传去日本后,平时和我们玩儿得近的除了邹峰外,还有邹峰从前一起开黑车的搭档林凡,和彭智然的另一个朋友余落杉。
林凡因为之前和邹峰一起开车出事的时候,我们帮过他,所以一直挺当我们朋友的。有几次我们打牌缺人叫他,他都一叫就来,所以渐渐也熟悉起来。余落杉这人则比较有意思。
其实他跟彭智然认识得很早,从前也跟他住一个弄堂,不过后来搬走了。
据彭智然说,他跟余落杉认识是因为余落杉拗他零用钱。
我估计男生小时候都遇到过这种事情,就是被高年级的学长拦住拗零用钱。余落杉比较奇怪,他跟彭智然同年的,那时候还没彭智然长得高,竟然去拗彭智然的零用钱。结果彭智然不给两个人就在弄堂里打起来了。这事儿后来被邹峰晓得,结果有一天邹峰和彭智然又在弄堂口拦住余落杉打了他一顿。
小孩子打架一般大人都不管,只要没打出什么事情。本来这事儿就结束了,没想到暑假里的一天,余落杉居然主动去找彭智然玩儿,然后他们就算朋友了。我觉得这事儿也挺稀奇的。要照我的脾气说,我要是去拗谁的零用钱没成功,还被人打一顿,那是绝对不会再热面孔贴冷屁股贴上去找人玩儿的。结果余落杉说他当年就是因为看彭智然老是一张脸酷酷的样子,挺拽的,想认识他,结果没有途径,才想出来去拗他零用钱的,只是没想到被连打两顿。不过既然打都打了,就算不打不相识,他也就厚着脸皮主动上门结交了。
从这点上看,我觉得余落杉这人其实骨子里可能有点犯贱,有点受虐倾向。
但余落杉这人好像有点重色轻友的。他也是三校生,还比我们早一年入社会。刚进社会就进了个挺有名的中外合资食品公司做实习销售。我们还在读书的时候,他就曾经一个月赚过两千多。要知道我们读书那会儿一个月生活费也就四五百,他赚两千多那是一笔巨款了。但这家伙一赚钱后立刻就去泡马子,把所有钱都花在女朋友身上,兄弟找他出来吃饭都不肯。渐渐地,邹峰彭智然他们也就明白这家伙是什么人了,这就是一个宁可把钱都丢在女人身上,也不肯请兄弟们吃顿饭的家伙。再加上他也搬走了,几个人就慢慢不联系了。
结果这两年不知怎么的,他们又碰上了。碰上的时候余落杉早就已经不在那个食品公司做销售,而是进了一家外贸公司做跟单。这两年似乎也混得很一般。从前谈的女朋友早就吹了,这段日子里走马观花似的又换过好几个,长的半年短的几个月。
一开始彭智然给我说起余落杉的时候我还没见过他,我还当他老是被人踹是因为他不帅或者怎样,结果那天他到我们家来打牌,我一看,哈,挺帅的一个男生,甚至眼眉带了点忧郁还有几分像梁朝伟。就有点不明白了。
后来彭智然给我说了我才明白,原来这家伙心态有问题,跟现任女友谈着的时候,总觉得下一个遇上的会比现在这个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有女朋友还要勾三搭四,等到现任女人发现他跟别人搞不清跟他分手的时候,他又突然觉得刚分手这个好了。
而且他还有个致命伤,就是干活儿不脚踏实地,总希望能轻轻松松挣钱。
我问彭智然:“他长得这么帅,怎么没考虑过去拍戏?”
彭智然瞥我一眼:“拍戏?你当是个帅哥就能当明星?他又没学过表演不是科班,没有背景没有后台,搞屁啊。倒是曾经去当过两次群众演员,可是又怎么样。像他这样的,就应该脚踏实地好好工作。想要一步登天,除非天上掉个导演砸在他身上才有可能。”
我点点头,说得也是。这年头什么都要门路,什么都要靠关系,年轻人除了努力就只有努力,真的不应该做梦天上掉馅饼。
珍惜眼前的,努力将来的,或许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但除了这两点,余落杉其实是个不错的消遣伙伴。他虽然平时出来玩儿的时候爱贪小便宜一点,喜欢揩揩油,但人却不坏,也没什么脾气,即使被我们取笑两句说两句,也总是笑嘻嘻的。
那一年秋天的时候,彭智然从前在中学的死党钱雨,完成了在美国的学业后,回来探亲访友。
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彭智然。我从小到大几乎都没有朋友,唯一的一个还被我给吓跑了。看着围绕在他身边的邹峰余落杉等人,甚至还有留学多年的朋友回来找他玩,不失落是骗人的。他有那么多朋友,而我好像就只有他。
不知道是不是他也看出来我这方面一点小小的心思,他总下意识的把我往他的朋友圈里带,好让我融入他的圈子。
浴场这种东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就成为了一种新的消遣场所。里面不仅有各式各样的浴池,还有桌球沙壶球和乒乓球,更是有身体按摩和小影院。于是钱雨回来,彭智然就把大家都约到浴场去玩。
一行人嘻嘻哈哈吹着牛进了浴室更衣室,纷纷各自脱衣服。我正脱到一半,突然彭智然想到什么,紧张地掉转头来冲着我说:“你慢点!”
我莫名其妙看着他。他身边邹峰他们都已经脱得差不多几近赤|裸了,余落杉更是一边弯腰脱底裤一边转身过来看我们,直接亮了个正面全|裸给我。
我瞬间就明白了,憋着笑转回头假装把衣服摆摆好。
彭智然在边上装模作样跟他们几个说让他们脱好了先进去泡,一边磨磨蹭蹭脱衣服,等他们都进去后才凑过来:“你不许进去洗!”
我好笑地看着他:“来浴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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