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禁欲少年的自我拯救史- 第12部分

他拼命推着，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他力道如此之大，柏原杉的裤腿已经完全被海水浸湿，冰冰凉凉，痛彻心扉。

他张了张嘴，露出一个惨烈的笑容：“你让我说什么呢？”

不破尚垂下手，伫立原地。两个人之间蓦然陷入沉默。

“卡！”　白白胖胖的导演从角落里窜出来，满脸赞赏：“做得非常好！”

柏原杉换了条裤子，坐在一边不动。接下来的戏份属于两个小演员，他眼神一动，扫过不破尚，却发现那个人的眼神也从远方飘过来，正视着他。

柏原杉并不担忧自己会出丑，尽管他是一个彻底的新手。他前世今生也经历过不少这种事情，何况他所爱之人本来就是一个男人。然而在那一瞬，不破尚眼中的痛苦还是惊到了他。或许不破尚根本就不是在演戏，他只是在讲述自己的故事。

如果那种情感都能演出来，他一定会是最强的影帝。

小演员的戏份结束，轮到他和不破尚的戏份。不破尚从人群里出来，挑衅的看着他：“幸亏这次的对手不是花瓶，我一直很担心呢！”

柏原杉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我也很担心呢！不过不破前辈，我更应该庆幸自己不是女孩子吧！”

不破尚眼睛微眯着，似在思量他所说的话。

“前辈大概已经忘记我了，新年时候前辈的英姿一直在我脑海中，久久不能忘记呢！”

“是你！”

“是我。”柏原杉摊摊手，一脸无辜。

因为中间的插曲，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在接下来的时间完全陷入了最低点。胖胖的导演在一旁猛擦着汗，一边训斥着两个完全不在状态的主角。

“不破尚，你在做什么？这种时候我要的是什么，担忧啊！”

“柏原杉，你眼睛里塞着眼屎么，能用正眼看着人么？刚才的好气氛是去哪里了，我该怎么活？”

于是众人齐齐看着导演大人，不用这样绝望吧？

不破尚眯着眼，叹了口气：“我拒绝和完全的新手对戏。”

柏原杉朝他看过去。

一时之间天雷勾动地火，海边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强烈节奏（大误）。

“嘭！混蛋们，都给我好好拍！”胖导演一撩袖子，硕大的拳头直接对准不破尚和柏原杉的脑袋。

两个人揉揉脑袋，泪流满面。

鉴于导演大人采取了强制暴力措施，表演由此重新开始。柏原杉和不破尚对瞪一眼，最终偏过头去各自不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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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MV拍摄完成

冬日的海边人迹罕至，因而有着不同于别的时节的湛蓝。柏原杉脸庞间的青涩已经完全消散，他定定看着面前早已大变样的少年伙伴，声音干涩沙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分别十年。一个人或许早已找到属于自己的另外一片海，而另外一个人仍在默默坚守着，即使这份坚守不为人知。

导演没有喊“卡”，只是让年轻的主角们自由发挥。柏原杉穿着与年龄完全不相符的白色衬衫，在精湛的化妆技艺下，面上的风霜清晰而明显。不破尚的黑色西服证明了他成功人士的身份，而他的手中，握着一张揉碎的纸。

医院的化验单。

“为什么不告诉我？”不破尚很激动，惯常漫不经心的眸中也带着泪。十年，他从未找到另外一片海，也从未想过去寻找。

他要的，只是自己的海。

柏原杉笑得惨烈：“你让我怎么告诉你？”

不破尚怔住了。他双拳紧握，掐着柏原杉的脖子。最终，却是拥着他哭泣起来。

这一幕结束的时候，拍摄现场满是沉默。柏原杉轻抚肩窝，感觉那处传来的温热。

是真的，哭了啊……

或许展示给外人的不破尚，从来就不是真正的不破尚。他回首，与那双狭长的眸子对视。不破尚的情绪已然恢复正常，那双眸子传递过来的，只有无止境的冷和倦怠。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与这个人争锋相对的心思在这一刻渐渐转淡。不能从感情之中走出来的人，原本就该是最痛的。

最后一场戏安排在黄昏，冬日的黄昏并不似夏日那般热烈，冷凝着，仿佛预示着死亡。

柏原杉和不破尚早已准备好。不破尚站在片场的另一区域，双手插在口袋里，寂静的仿佛一幅油画。

个子稍高一点的青年走在前方，矮一点的青年沉静的与他对视，嘴角泛起温和的笑意。

他轻轻动手，轻轻推着。触手的是刺骨的冰凉，入眼的是湛蓝色的海水。他就这么看着，看着所爱之人顺着波浪慢慢下沉、消失，直至永远失去踪影。柏原杉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散去，他甚至可以看到他对自己做的口型。

谢谢你。

他一直都明白。这么多年，他们是挚友是知己甚至是爱人，即使只是一个表情，对方也可以明白自己的意思。

不破尚捂着眼睛，在海边，大哭出声。

直至导演喊了“卡”，不破尚仍然保持同一姿势蹲在海边。他忽然想起那天和恭子拍摄的MV，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坠下去时，究竟是什么心情？

不破尚的情绪，此刻刚刚从海里出来的柏原杉根本无暇顾及。他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冷，非常冷……冬天在海水里拍摄MV什么的，就算给十个乔巴他也不会干的……

“柏原，辛苦你了。”圣川真斗连忙递过毛巾和热水。

柏原杉怒瞪他一眼，可惜他现在这副哆哆嗦嗦的样子并未造成丝毫威胁之意，反而有股楚楚可怜的气质在其中：“以后……有这种事情……千万不要找我……”他拼命剁着脚，捂着热水袋，头发吹干之后感觉就好了许多，但是心里的怨念却一直存在着。

圣川真斗微微笑着，轻抚着他的发，柏原杉略有些不适应，却还是任由他在自己头上任意施为。

“好了很多么？”柏原杉抬起头，坐在自己身边的换成了六人组合之中唯一的花花公子神宫寺莲，明明是平淡至极的慰问，柏原杉却从中听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或许只是自己的错觉吧，他默默的想。

“嗯，还是很冷，以后不要在这种天气找我了，很受罪的阿嚏……”他蹭了蹭鼻子，回道。

“不会了。”神宫寺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与他的长相全不相同。

“嗯。”

结束了MV的拍摄，柏原杉和Star　Rish的交集就变得很少，他的主要精力花在开学以后的事务上。网球部的训练已经进入了正轨，而他这个助理却始终没有归位。

不管怎样，都算是渎职吧！

Star　Rish的新专辑在MV拍摄了不久之后就出来了，本来专辑的发布日期和MV并不相干，但是胖导演却神神秘秘的通知MV拍摄效果非常不错，晚一点出来一定会促进专辑的销售量。

柏原杉对这种结果不予置评，心里免不了还是有些期待。毕竟是自己第一次拍摄的东西。

MV出来的那天他正好路过巷角。音像店里忧伤的歌声引他驻足。他看到了电视屏幕里的自己……从未想过他也会有那么青春的一天。

青春却干净。栗色的发，柔软而深情的眼神……他甚至可以看到专注观看的少女面上的眼泪。

已经成功了么？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成功就不枉费自己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

……回家时看到满脸兴奋的柏原凉子，柏原杉就了解了一切。自从新年时候被选为日向龙也广告的幸运观众，柏原凉子就从疯狂粉丝转为脑残粉了。柏原进和柏原杉已经排在第二位第三位，只有日向龙也君，才是柏原凉子的心头好。如果不是自家妈妈和日向君年纪差距足有十多岁，他真该提醒自家爸爸防范中年婚姻危机。

“恭喜你哟，小杉树！”柏原凉子捧着报纸，指着上面的娱乐版头条。

“哦。”柏原杉点点头，回身上楼。

“小杉树一点都不热情！”柏原凉子嘟着嘴，很是不满。当然，如果她能把视线稍稍从日向龙也新近出演的电视剧上转移过来，才更有说服力一点。

打开电脑，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Star　Rish的MV，作为主角的他和不破尚自然没有被放过。

“圣诞之夜神秘少年与歌坛天王不破尚携手出演MV。”

“腐女们，燃烧吧！来看视觉系美少年的CP。”

“腐女们的福音，坚强小弱受和渣攻相遇~”

柏原杉越往下看脸色越是不好……这算是什么？坚强小弱受……这算是什么称呼？

他早就知道，不该上怪大叔的贼船的！

“喂！”柏原杉拿过手机，口气不善。

“呵呵……”电话那端的声音带着平时不易察觉的妖娆，确实是圣川真斗没错：“MV很成功呐，柏原。”

呵呵……呵你一脸狗屎啊！柏原杉恨恨咬牙：“是很成功呢！”

“MV的销售量比昨天高了50％以上，根据营销部的统计，数据还在不断增长。感谢你，柏原。”听出了他语气中的真诚，柏原杉扭过头，努力压抑着自己其实并不算很坏的心情。

“是啊，你们的专辑确实卖得不错，我和那个家伙却被评为最新的‘腐女之友’，混蛋！”

“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请你吃饭吧小杉。”那头圣川的声音仍然低沉，柏原杉却仿佛听出了一丝紧张之意。

还有，小杉是你叫的么，需要这么亲切么？

弦一郎都没有这么叫过好不好！

“有超大号的乔巴公仔，还有声优的签名呐！”

柏原杉所有挣扎的心思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那就……去吧！”

电话放下，他躺到床上。意志还是这么不坚定啊！

却不知，电话那头的人勾唇轻笑，泪痣微显，越加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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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路遇向日岳人

与圣川真斗相约的地点并不是神奈川，而是东京。清晨的空气中带着些微寒意，柏原杉轻轻嗅着，却觉得整个人顿时舒爽了不少。好天气带来好心情。

厚厚的大衣搭配紫色绣花围巾，柏原杉靠着车座浅眠……当然，车前那些喧闹声已经被他下意识排除了，从圣诞之夜开始，成名的困扰便不断侵袭着他。呐，当明星什么的，果然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事情。

“嗯……”察觉到自己身边的响动，柏原杉费力睁开眼，便看到身边人灿烂的笑容。

是谁呢？

他揉了揉眼睛，呵了一口气。身边人的影像慢慢清晰。青色的连帽外套，红色的娃娃头，柏原杉眨眨眼，一个很久不见的人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冰帝正选向日岳人。

如果他没记错，这家伙和他好像是有点仇怨的吧？

现在干嘛对他笑得这么灿烂，还有，脸上那抹潮红是怎么回事？

“柏原君，早上好啊！”见柏原杉仍是一副呆呆的样子，向日岳人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只是些许的靠近，少年白皙脸孔便在眼前，甚至毛孔都可以看得清晰。细长的睫毛之下，是一双纯真水润的眸子，再往下看，唇色迷人……向日抿了抿唇，心中思绪翻涌。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自己口中的无耻之徒？

“向日君，你好。”在并不熟悉的人面前，柏原杉一向拘束。

向日微微笑着，他的眼神，柏原杉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莫不是这小子上次被那群人揍出毛病来了？

柏原杉捏着下巴，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

“想不到会在回东京的车上遇到柏原君，看这个~”向日说着话，一边从背包里取出盒子，拆封之后，赫然是Star　Rish的新专辑。他扬了扬手中的专辑：“柏原君的表现非常精彩，可以给我签个名么？”

柏原杉点点头，接过笔。

他的字迹清秀，写字的时候一丝不苟。一根发丝落在白皙的指尖，向日岳人心里微微颤了颤，收敛回去。

那次在医院，他被长太郎接了回去。被后辈看到前辈那么糟糕的模样，他却没有一丝尴尬。只是后悔……如果当初没有网球部正选的施压，柏原杉应该还留在冰帝的。正选们永远如此骄傲，所以就算是伤害了别人，于他们而言，也并不需要在意。

躺倒在地的那一瞬他是绝望的，从未想过那么骄傲的自己会与土同眠。柏原杉是他的恩人，却也让他后悔。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质疑……那么勇敢、那么强大的人，真的就是自己口中的变态么？

手中蓦然多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是新专辑的CD。向日岳人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笑容依旧：“柏原君来东京是有工作么？”

柏原杉看着他，心想这孩子笑成这样真不担心脸抽么，嘴里却还是应着：“不是工作。”

“哦。”向日岳人将专辑收进背包里，柏原杉见他没有说话的打算，便也闭上了眼睛　。

向日收好东西，定定看着柏原杉，脑海中忽然浮现那天长太郎对着自己嘶吼出来的话。

长太郎最在乎的人啊，所以自己不能抢……可是长太郎，在这个人眼里，整个冰帝网球部是一体的，选择退出，早就证明了他的态度。

向日微微闭上眼，车窗是关着的，他却仍然感受到一丝寒意。他向日岳人这一辈子第一个动心的人，却也是唯一一个让他绝望的人。

车子静静开着，时而有乘客上上下下。柏原杉睁开眼，便察觉到身边那道怎么也逃避不了的视线。果然，向日岳人仍然看着他，笑容温和，那日在立海大的挑衅似乎从未存在过。柏原杉叹了口气，问道：“向日君，你有什么事吗？”

“没有，只是忽然很想和柏原君做朋友呐！”向日理了理帽子，眼神中的诚恳却毋庸置疑。

“为什么？”柏原杉其实更想问，还可能么？

“有柏原君做朋友，应该很幸福的吧！”

柏原杉愣住了。他顿了顿，回应道：“可以。”

向日岳人睁大眼睛，红色的娃娃头也仿佛有了生气。身为冰帝牛郎团的一员，他本身的外貌和实力就是毋庸置疑的。面上惊喜的表情也让柏原杉第一次觉得，嘛，这个人也不是那么讨厌。

只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罢了。

无心之失是可以原谅的，他所不能原谅的，只是相互了解的朋友的伤害而已。

很快就到了东京站，柏原杉背着包下车，向日岳人刚好站在他后方，虽然都在东京，目的地却并不相同。柏原杉倾身整理东西，便感觉身后一股温热的气息传来。随之，一个硬硬的东西便塞到了自己手里。

深蓝色印着花纹的信封。撕开之后，清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曾经那样对你，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