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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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归来-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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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景逸编排自己,呼延元宸先对宁渊抱拳一礼,才冷声道:“你若是只顾着自己的神仙姐姐而误了大事,哪天被绑上断头台的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拉你一把。”

司空钺邀请华京城中有头脸的贵公子们共游江州,以景逸的身份自然在列,然而请柬送到国公府上时,景逸人却不在,景国公无法,只能一面向司空钺赔罪,告诉他景逸会在江州地界上船,一面飞鸽传书给呼延元宸,让他赶快带着那不屑子在运河边上等龙舟。

是以呼延元宸收到信后,哪里会和景逸客气,为了省事,直接摸进宁府将人敲晕掳走了了事。

“罢了,渊兄弟我还没跟你介绍,这是呼延元宸,私下里我喜欢叫他呼延蛮子,别看他穿得土气,好歹也是邻国夏朝的皇子,略微收拾一下也是个人模人样的俊哥儿。”景逸扯过呼延元宸的胳膊向宁渊介绍到。

“皇子殿下请了。”宁渊再一礼。

“宁公子有礼,不过这声殿下,呼延某可受不起。”呼延元宸道,“这条船上正儿八经的殿下可只有一位,公子未免招来祸事,说话还是谨慎一些好。”

宁渊点点头,能提醒他这一点,想来这呼延元宸的心思要比他的外表要细密得多。

几人正寒暄着,早有太监们在甲板上摆好了小桌与酒菜,众人随之入席,按规矩,司空钺自然坐在主位,景逸原想同宁渊坐在一处,奈何二人身份有别,宁渊便去席末坐了,倒是宁湘,仿佛贴上那位白衣公子一般,直接就在他旁边坐下,白衣公子皱了皱眉,似有些不喜,可也没多说。

其实宁湘今日来这的目的,奉承司空钺倒是其次,主要是为了巴结这位白衣公子——宁仲坤,也是宁府本家,华京城宁国公府的直系子孙,这是柳氏交给他的任务,这样若是今年宁湘秋闱高中,明年赴京参加春闱时,不光有人照应,底气也会足些。

开席后,司空钺只是象征性地询问了一些江州本地的风土人情,众人便闲聊开了,因无长辈在场,一群公子哥聊得也随意,话题很快从冠冕堂皇的“江州三胜”,演变成烟花巷风尘楼里的奇闻异事,只听一穿紫色锦袍,面色圆润苍白,看上去便体质虚亏的年轻公子端起酒杯泛泛而谈:“要说咱们江州的姑娘,绝对不比江南扬州的差,尤其是望月楼的五朵金花,那叫一个标致水灵,伺候人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好。”

另一个公子冲他调笑道:“果然这方面的经验还是鲁公子最足,在下曾听闻去年鲁公子曾以千两黄金包下那五朵金花一整晚,一夜之间连御五女,从天黑战到天亮,第二日那五朵金花都起不来床,鲁公子还能神清气爽地下楼吃早餐,我等与你相比,可望尘莫及得很呐!”

“嘿嘿,王公子谬赞,谬赞了!”被称作鲁公子的圆脸男子咧开嘴一笑,喉咙一滚又是整杯酒下肚,“那不过是讹传罢了,就算以本公子的能耐,也做不到那种夸张程度,中间也是要歇一歇的,不过不得不说,那五朵金花的床上功夫当真各有千秋,若非花了一整晚细细品验,还体会不出各自的诀窍来咧!”

说完,一群人又淫亵地笑成一团。

宁渊瞧着这一幕,端着酒杯的手不禁握紧。鲁平,温肃侯鲁匀的小儿子,也就是宁如海为宁馨儿选择的夫婿。

早听闻这鲁平为人极其变态,更淫邪不堪,哪知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都能说出这番淫词荡语,纵使宁渊努力让自己视而不见,还是免不了怒火中烧。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馨儿断送在这等登徒子的手上。

“鲁公子,你既对江州的烟花之事如此了解,那你可曾听闻过花魁苏澈?”司空钺忽然道。

鲁平一愣,“殿下说的可是摘星楼的男倌苏澈?”想来他是极惊讶,竟连施礼都忘了。

“不错。”司空钺点点头,脸上露出意味莫名的笑容,“江州苏澈的大名,如今连华京许多贵族都听闻过,传言其虽为男身,却冰肌玉骨,下身那处销魂密洞滋味更要胜过女子千百倍,想必这等尤物鲁公子定然不会放过,可曾一亲芳泽?”

“大殿下莫取笑我了。”鲁平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我可不好男风那口,不过这苏澈的确很有名声,之前有次我从摘星楼外路过,按捺不住好奇心,原本想去看看究竟是怎样一个妙人,哪知他竟已被人包下了不再接客,便没再深究。”

“包下了?”司空钺眉头微微皱起,“可曾知道是谁包下的?”

鲁平摇头道:“不知,我向摘星楼的老鸨打听过,她嘴巴却紧得很,死活不说,想来是个来头不小的人物。”

“那便罢了,本殿女人滋味尝过不少,原想尝尝这新奇的男花魁是何滋味,不料却扑了个空。”司空钺说完,兴趣泛泛地端起酒杯。

周围一时无人说话,贵公子们心底都是暗道,这大殿下当真言语无拘,男风在大周虽然盛行,可到底还是拿不上台面的东西,大殿下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番话,是极其失礼的,好在他身份摆在那里,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此时却有一声音打破了周围的沉寂,“说到花魁,我却是想了起来,三弟你娘从前不也是江州花魁么,听闻当年唐姨娘的名声更要赛过如今这位苏澈,可见唐姨娘除了长得漂亮,其他功夫也厉害得紧呢。”

宁渊眼睛一凝,眼睛利剑一般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过去,见宁湘正带着一抹快意的笑容望着他。

宁湘话音一落,立刻有许多道目光齐齐落在了宁渊身上,江州本地人还好些,大多听说过宁如海与唐映瑶的事,可那几位华京来的贵公子便不同了,尤其是宁湘身边的宁仲坤,目光中更是充满了厌恶的鄙夷,开口便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娼妓生出的儿子坐在这里与大殿下宴饮,不怕污了大殿下的眼睛吗!”

“宁仲坤,你嘴巴放干净些!”宁渊还未回话,景逸已经拍着桌子站起来,“渊兄弟是武安伯府家的公子,与你我一样都是士大夫子弟,怎么不能坐在这里?”

“武安伯府?”宁仲坤满脸讥讽的神色,嫌恶般拂了拂袖,“说到底,如今的江州武安伯府也算我宁国公府的旁支,按辈分,我也要唤那位江州守备大人一声叔父,便也是这位宁府公子的堂哥,所谓长兄如父,本公子训斥自家族弟,干了景公子什么事,要这般跳脚?”

“你!”景逸个性本就急躁,遭宁仲坤这一顶,立刻便来了火气,跳起来要同他理论,却忽然听见宁渊道:“这位堂哥说得不错,长兄如父,堂哥你的训斥,宁渊自然是听得的。”

宁仲坤急忙抬起手,“罢了,你这一身堂哥我可当不起,免得有人嚼舌根,议论本公子和娼妓有什么牵连,岂不是坏了本公子的清誉。”

“堂哥清誉,若不自污,别人又如何坏得了?”宁渊意味莫名地说出这句话,又扭头去看宁湘,“倒也是二哥有心了,时时将三弟的娘亲记挂在心头,若是父亲知道你这般挂心他的侍妾,少不得要重重嘉奖你呢。”

正在喝酒的呼延元宸忽然勾起嘴角,心想这个宁渊的嘴巴当真毒辣,他都忍不住笑了。

宁湘起初还没明白宁渊的意思,可当他看见其他人又将目光从宁渊身上挪到他身上,并且开始窃窃私语时,他忽然领悟到,是了!他出言讥讽宁渊的娘,不也等于告诉在场所有人他父亲娶了一个娼妓回家吗!不光当众编排自己的父亲,还揭了家丑,这事会不会传到宁如海耳朵里暂且不说,尤其经宁渊那句话一提点,他宁湘的行为,在眼下所有世家子弟看来,便要稳当当扣上一个“不修自身,不敬长辈”的污名!

户部尚书家的姚公子直接笑出了声,对宁仲坤道:“我说仲坤兄,人家江州小门小户家的子弟,没见过世面编排自己父亲一两句,大家笑笑便罢了,你好歹也是堂堂国公府教养出来的,怎的也跟着编排起自己的叔父来了,待回京后我可得找机会问问宁大人,国公府当真好大的教养。”

“姚谦,你!”宁仲坤白玉样的脸色涨得一片通红,他无法反驳,只能怒目朝宁湘瞪去,都怪这个蠢货,好端端提什么娼妓,把自己套进去便罢了,居然还害得他也着栽了个跟头!

024 宁湘受刑

宁湘原本只想将宁渊的身世抖出来,好让他在这些素来讲究身份的士大夫子弟中无法立足,怎料一箭射出去却回到了自己身上,不过他总算没有蠢到家,只呆愣片刻,便反唇相讥道:“父亲英明,就算被一些狐媚祸水一时迷了心智,也能及时不乱反正维护自身清明,将那贱籍娼妓冷落湘莲院自生自灭,与她划清界限。世间道理原本就该尊卑有序上下分明,三弟你也该多学学你娘,恪守贱籍的本分,一辈子乖乖呆在湘莲院不要出来讨人嫌,不然自己丢脸便罢了,若将身上的贱气过给了别人,岂不是造孽?”

宁湘这番话说得极难听,更是半点面子也未给宁渊留,也听得周围的贵公子一个个皱起眉头,虽然觉得宁湘没说错,但那样的污秽言语但凡有些修养的人也无法说得像宁湘这般顺溜,他只顾着诋毁宁渊,却不想自己的形象也早已跟着一落千丈。

若是换成上一世的宁渊,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诋毁,恐怕会羞得无地自容,但今时不同往日,宁湘正得意洋洋打算好好看看宁渊吃瘪的模样,哪知一双眼睛望过去,他却像没事的人一样,动作优雅地品尝着碗里的一块清蒸鳕鱼。

宁湘不禁嗤笑一声,“居然还吃得下,果真是贱种,当真脸皮厚比城墙。”

宁渊理也不理他,慢条斯理地将鱼肉吃完,才用一块锦帕擦了擦嘴角,站起身,遥遥向着司空钺的方向拜了下去,“家兄口出诳语,对皇后娘娘语犯大不敬,宁渊在此替家兄向大殿下赔罪,请大殿下赎罪!”

正在喝酒的司空钺一愣,周围其他人也是鸦雀无声,都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宁湘更是破口大骂道:“你小子莫要血口喷人,我方才哪句话提到皇后娘娘了,还是说你竟然胆大包天,以为你那个贱籍的娘是皇后不成!”

司空钺脸色也阴沉下去,不过他并非急躁之人,只放下酒杯,一双眼睛看向宁渊,瞪着他接下来的话。

宁渊眼观鼻鼻观心,心定神清地说着:“先皇后八岁入主后宫,却在十八岁时因小产骤然离世,而当今的皇后娘娘,曾经却是先皇后身边一名出身不高的侍女,家兄一口一个贱籍需要安守本分,明面上是在教训宁渊与娘亲,可背地里,又何曾没有讥讽皇后娘娘的意思呢?”

宁湘傻了,他怎么完全没听说过当今皇后身上居然还有这等佚事!

其实不怪宁湘不知道,当今皇后一直对自己的身世忌讳莫深,此事在华京城中虽然不是秘闻,但为免惹祸上身,也少有人提起,更别说宁湘就没出过江州,哪里会听说过这些。

在场的贵公子们一时各有各的表情,胆子小的怕司空钺发怒,胆子大的则笑着看热闹,宁湘浑身一震,好像忽然才反应过来,如果宁渊说的是真的,那刚才那番话可以说是在嘲讽宁渊和他娘,也可以说是在指桑骂槐,嘲讽司空钺和皇后,这罪名要是坐实了,可是会杀头的!

他急忙起身,匆匆跑到司空钺跟前跪下,浑身抖得犹如簸箕,“大殿下恕罪!小的,小的完全没想过要诋毁皇后娘娘啊!”说完,回身指着宁渊,“是他,是他故意这么说的,是他故意把脏水往皇后娘娘身上泼,大殿下明鉴,小的无辜!”

宁渊冷笑道:“二哥,话是你亲口说出来的,可不是别人栽赃陷害你的,方才你不还义正词严的说身为贱籍就该恪守本分吗,怎么事情一牵扯到皇后娘娘,就变成缩头乌龟了,父亲自小教导是男儿便敢作敢当,你竟然都浑忘了吗!”

“宁渊,你!你自己要找死,别想着拉我垫背!”宁湘气得跳脚,直恨不得暴揍宁渊一顿。

司空钺面沉如水,这位皇长子可不是毛头小子,他自然知道宁湘不会胆大包天到拐弯抹角来讥讽皇后,不过是宁渊抓住宁湘那番话的漏洞,借着皇后的身世拉宁湘下水而已,不过纵使明白这些他也免不了心底恼怒,他阴沉地看了宁湘一眼,又把目光转向宁渊,“他或许对母后语出不敬,可本殿看你也不是个省事的,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连母后的身世也敢妄加议论!”

说完,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哐当一身,连周围原本想看热闹的人也不禁心中一紧。

司空钺贵为皇长子,身上自然而然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周围的气氛一时凝重得犹如铅块,宁湘早已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连辩驳讨饶的话都不敢说了,而宁渊虽说也是跪着,可腰板挺得笔直,看脸色,竟是一丝变化都没有,反而直视着司空钺的双眼,朗声道:“小人从未想过要议论皇后娘娘的身世,或者小人也想请教大殿下一句,大殿下可曾因为皇后娘娘的出身而自弃过?”

“你放肆!”司空钺嚯地站起身,宁渊这番话简直戳到了他的脊梁骨,当今皇后虽然贵为六宫之主,又是他的生母,可因为出身低下一直饱受朝臣们的诟病,他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虽为嫡出长子却迟迟不能加封太子,而他如此耿耿于怀的事情,宁渊竟然当着如此多人的面说出来,同当面给他个耳光有何分别!

“来人,给我将这个该死的东西扔下船去,好好洗洗他的嘴巴!”司空钺一挥手,立刻就有两名士兵上前拿住宁渊,宁渊却双手一震,用内力挣开了那两人的束缚,继续道:“大殿下要治小人的罪,也请先回答小人的问题,大殿下可曾因为皇后娘娘的出身而自弃过?”

“本殿为何要回答这种混账问题!”司空钺怒道:“母后贵为国母,即便出身不高又如何,英雄不问出处,还由不得你妄言!”

“殿下英明,正是这个道理,英雄不问出处。”听了司空钺的话,宁渊忽然一昂首,语气铿锵起来,“大周太祖皇帝不过一介奴隶出身,也能揭竿而起反抗天朝,开创太平盛世青史留名;老景国公景韬,曾为将军府仆役,却偷读兵书,苦练武功,终成长为一代军事奇才,加封公爵,军神的名号更是至今威震他国,令人闻风丧胆;古往今来,无数显赫人物,又有多少是天命富贵?在座所有人,又有谁敢拍着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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