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怪谭之人间鬼味 作者:躺下爷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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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怪谭之人间鬼味 作者:躺下爷压-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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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邦哥来了!”一个小兵飘过来报告。
“啊,他来了。”团长立刻掉头,回到自己的墓前。
一个穿着军装,面容邋遢的男人慢悠悠走过来,看见祁穆和他身边抱着酒瓶的陌生人,愣了一下,道:“小穆,你也来了?”
祁穆点点头。
他看一眼那只画眉妖,也没有问什么,自顾自转向团长的墓。
男人掏出一包烟,点了一支,放在团长的墓碑上,一屁股坐下来,也给自己点了支烟。
深深地吸了一口,男人对着墓碑说道:“欢欢,这包烟是我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喜不喜欢?”
“嘻嘻。。。欢欢。。。”旁边几个小兵哄笑起来,团长尴尬地飘在他面前,脸上微微泛红。
男人又说:“对不起啊,好久都没有来看你,这几天帮人家干活,赚了一笔,你瞧,好烟哪。。。”
他把烟盒亮出来,笑了笑。
“最近我来,觉得这园子里安静了好多,是不是又有兄弟走了?你也差不多了吧?”
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回答,他转头问祁穆:“小穆,欢欢投胎了没有?”
祁穆有些为难地看一眼团长,后者朝他点点头,祁穆想了想,却说:“没有。”
男人咧嘴笑起来,眼神温柔地看向墓碑,“就知道你不会去,你小子舍不得我。”
小兵们一阵起哄,纷纷笑着去推团长,团长的脸更红了。
坐了一会儿,烟快燃尽了,男人说:“欢欢,你一个人留下也不好。。。”他捏住烟头狠狠吸了一口,站起来道:“等最后一个兄弟要走的时候,你也走吧,投个好人家。”
然后他轻轻拍了拍墓碑,转身离去。
团长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想叫他,犹豫了一下,又垂下手,默默地看着碑上那支已经熄灭的香烟。
封百岁问祁穆:“那人是谁?”
“赵兴邦,也是他们的战友,幸存下来的。”
“他和那个团长,是什么关系?”封百岁觉得那两人之间好像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
“这个嘛。。。”祁穆道:“我也没问过,不过好像大家都知道。”
旁边的画眉一点也不关心人类的问题,他把酒瓶喝干了,又问祁穆还有没有。
“没了。”祁穆摊手道。
“真小气。。。”画眉不高兴地嘀咕,然后重新变成画眉鸟,拍拍翅膀飞走了。
祁穆看着那只忘恩负义的鸟,很想用酒瓶把它砸下来。
走出陵园,祁穆看看手表,时间还早,就对封百岁说:“你想不想去看看赵兴邦,他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封百岁对赵兴邦不感兴趣,倒是对他和团长的关系很感兴趣,于是就同意了。
祁穆坐车进城,领着他去电影院,封百岁还在想难道那个赵兴邦是电影院的工作人员?就见祁穆往电影院后门的楼梯下一指,“喏,就在那里。”
赵兴邦正独自蹲在角落里,面前摆着一个象棋盘,他拿起一个棋子走出一步,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又拿起另一边的棋子动了一步。
“自己和自己下棋?”
祁穆点头道:“他经常这样,一下就是一天。小时候我来看电影,旁边米线馆的老板娘让他去帮忙从货车上抬蜂窝煤,一车十块钱。他只搬了一车,就不干了,又跑回去下棋。老板娘问他怎么不继续搬,他说,赚的钱已经够今天吃饭了。”
“那以后怎么办?”
“老板娘也是这么问的,他就说明天的事明天再考虑。”祁穆笑道:“有趣吧?这件事情我印象特别深刻,曾经觉得他就是世界上最乐观的人。”
“。。。。。。”封百岁想了想,道:“他脑子正常吗?”
“这就不知道了。”
祁穆说着话,上前向赵兴邦打招呼:“邦叔。”
“小穆?”赵兴邦回过头,招手道:“来来来,陪我下一盘。”
“我下的不好。”祁穆推辞道。
“没事,就下一盘!”赵兴邦小心地抚平棋盘纸,重新摆好。
封百岁推推祁穆,在他耳边说道:“我下。”
祁穆才安心蹲下来。
第一步,祁穆走得很保险,只是动了一步卒。
第二步,换成封百岁,他拉着祁穆的手,拿起“马”,跳了一个田字格。
赵兴邦愣住了,祁穆也愣住了,小声问封百岁:“这是什么意思?”
“下棋。”封百岁回答。
祁穆提醒他:“‘马’走的是日字格,‘象’才是走田字格!”
“哦。”封百岁面无表情地拉着他的手,又把那个“马”拿了回来,淡淡道:“记错了。”
“你到底会不会下!”祁穆瞪他一眼,不好意思地对赵兴邦道:“我是真的不太会。。。。”
“没事没事。”赵兴邦摆摆手,笑起来,“以前我和欢欢下,也经常悔棋。”
不是我想悔啊。。。祁穆在心里呐喊,不情愿地替封百岁背下这个黑锅。
赵兴邦却从祁穆的动作里看出了异样,问道:“小穆,你旁边是不是有朋友?”
祁穆不打算再瞒,就爽快地承认了。
赵兴邦兴致勃勃地道:“那就让他和我下,我看看你朋友水平怎么样!”
“他的水平。。。也不怎么样。。。”祁穆小声说。
“让他试试嘛,不试试怎么知道!”赵兴邦对着祁穆身边的空气说:“你来,给小穆展现一下你的水平。”
封百岁欣然应战。
祁穆看阻止不了他们,干脆轻轻松松在旁边看着。
这盘棋结束的很快,因为最后封百岁直接拿着“車”一路飞过棋盘,毫不犹豫地干掉了赵兴邦的“帅”。
这让围观的祁穆目瞪口呆。
赵兴邦也呆了一会儿,随即哈哈大笑,“娘的,算你厉害!”
“可是他违规了。。。”
封百岁挑眉道:“不是说‘車’可以随便走?”
祁穆叹气,“你走的也太随便了。。。”
“管他有没有违规,我就觉得挺好玩嘛!是我输了。”赵兴邦笑道:“小穆,你这朋友很好。”
哪里好了。。。
祁穆看看赵兴邦,又看看封百岁。
赵兴邦把手里的棋子一丢,不下棋了,让祁穆陪他聊天。
祁穆说起那时候的蜂窝煤事件,赵兴邦笑了很久,“这事都让你看见了?有没有告诉欢欢?”
祁穆摇头。
“那就好,可不能让他知道我这么过日子。”
“邦叔。。。”祁穆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你不把第二天的钱一起赚了?”
赵兴邦潇洒地挥手道:“还是那句话嘛,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见祁穆还是一脸不解的样子,他摸出烟,挪到旁边靠着墙坐下,“你爸有没有跟你说过那几年打仗的事?”
“自卫反击战吗?”祁穆摇摇头,“没有。”
“那你知不知道是和谁打?”
“越南?”
赵兴邦点点头,说道:“那几年我们很长时间没有打仗了,经验不足,越南人一打过来,慌慌张张地应战。很多刚刚入伍的新兵,集训都没有结束,就被拉上去了。”
“那时候我们都还年轻,热血沸腾的,看着旁边的战友一个接一个倒下,身上到处是血,场面那叫一个惨啊。。。到后来就什么也不管了,只知道向前冲,弄死几个算几个,给兄弟们报仇,根本不怕死。”
“真的,流弹嗖嗖地过去,眼睛都不眨一下。有时候就觉得,死了倒好,不用独自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
说到这里,赵兴邦的目光有点散,愣愣地看着前方,手里的烟一动不动,烟灰留了很大一截。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那场战争死了很多人,我们一个团最后没剩下几个活的,欢欢就是在我面前倒下的。一颗子弹,打进他这里。。。”他指了指心口的位置,“等我反应过来,他的衣服已经红了一大片。他还笑,让我别犯傻,躲到后面去。”
“我没听,等他闭了眼睛,提起枪就冲到最前面去了,想着趁他还没被阴司勾走,赶紧陪他一起去。”
赵兴邦自嘲地笑笑,吸了一口烟,“不过我运气好,竟然没死成,等仗打完,也没再寻死了。你想啊,在战场上都没死掉,哪还那么容易死?”
祁穆默然不语,他认识这些军人很多年,但是从来没想过他们是在什么样的战场上失去生命的,只能根据赵兴邦的形容想象当时惨烈的景象。
他记得小时候问过父亲,为什么那些叔叔能天天那么开心?
得到的回答是,因为他们见过了真正的地狱。
重新回味这句话,才能渐渐明白那时候说话的人是怎样的百感交集。
“那现在太平了,怎么不过点好日子?”祁穆问。
赵兴邦摇摇头,“什么才算好日子?”
“嗯。。。”祁穆想了想,“悠闲的生活,每天都过得很轻松?”
“我就是这样啊。”赵兴邦摊手道:“饿不着,冻不着,每天就是下下棋,到处走走,轻松得不能再轻松。一开始还时常想起战场上的事,连烈士陵园都不敢去,后来知道欢欢还在,能经常去看看他,已经很满足了。”
“如果他去投胎了。。。”
赵兴邦的眼神暗下来,“投胎就投胎吧,他已经耽误这么多年,也该去了。”
两人一时无话,过了一会儿,祁穆说:“邦叔,你明天还去陵园吗?”
“去,没多少日子了,当然要去。”
祁穆站起来,和他道别。
离开电影院,封百岁问:“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赚第二天的钱了?”
“大概知道吧。”祁穆回头看了一眼楼梯下那个自娱自乐的身影,“你不是也知道了?”
封百岁不置可否地撇撇嘴。

第二天出门前,祁穆特意挑了一瓶家里的好酒,想着如果那只画眉还在,就让它尝尝。
进了陵园,那几个兵正围在一起唱军歌,看见祁穆来了很高兴。
大家都拱其中一个出来唱歌,那个四川小兵显得十分不好意思。
“快唱快唱,扭扭捏捏像啥样!人家小穆好不容易来一次!”
“那我就唱一个。。。”他站起来,清了清喉咙,开口唱道:“宋有凤鼓雪狼催。。。”
“哈哈哈哈。。。”底下一片笑声。
祁穆小声问一个兵,“他唱的是什么?”
那人回答:“松有风骨雪难吹啊!好笑吧?哈哈。。。”
“。。。。。。”
团长在旁边拍了一下那个兵的头。
祁穆转头去问封百岁:“你说那只鸟还在不在?”
封百岁抬眼看看四周,对他说:“你把盖子打开。”
祁穆依言打开了酒瓶的盖子,不一会儿,就有扑扇翅膀的声音传来,那只画眉飞快地从树林那边飞到他们面前,落地时已经变成了人形。
“小鬼,我闻到酒香了。”他扬起优美的眼角,得意地说。
祁穆眨眼,晃了晃酒瓶,“要不要?”
“当然要!”他扑过来,一把抢下瓶子。
看他垂涎的样子,祁穆不免失笑,“你究竟几岁了?”
“记不清了。”他舔了舔嘴角,“肯定比你大!”
“。。。。。。”
正说着,就听那些小兵叫道:“哎,是邦哥!邦哥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那场战争,就是中越自卫反击战,我都是听长辈说的,感兴趣的筒子可以求教度娘。
有人问我,赵兴邦到底为什么不赚第二天的钱?
其实要告诉大家,这个人物是有原型的哦~~只是现在见不到了,我也没有去问过他的想法,只是猜测而已。
到底为什么?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P了个S:潜水的各位,没错!说的就是你!
偶尔也冒个泡吧民那~~这么冷清感觉像是没人看一样,很没有干劲嘛~
俺坑品很好的说,不过也需要正直的读者来督促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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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27、陵园之歌(下) 。。。 
 
 
祁穆抬头,就见赵兴邦走过来,向他打了个招呼,又像上次那样在团长的墓碑前坐下。
“那个守陵的小子又跟我说听见你们唱歌了。”他笑笑,“你唱歌有没有比以前好听一点?”
小兵们立刻笑了起来,团长生气地朝他们瞪眼。
赵兴邦又断断续续说了好些闲话,最后才道:“欢欢,哪天你要走了,就让小穆跟我说一声。”
这话一说,大家都笑不出来了,纷纷偷眼看团长。
团长叹了一口气,飘到他面前,伸手想要摸摸他的脸,却从当中穿了过去,只能讪讪地放下手。
气氛一下子变得伤感。
祁穆忽然开口说:“欢叔,其实你可以附在我身上。”
大家都是一惊,转头看他。
封百岁不悦地在旁边说:“你想冷死吗?”
“只是有点冷,怎么可能会死。”祁穆转向赵兴邦和团长,“以前我被附身过,没有危险的。”
赵兴邦双眼放光,“附身以后。。。我就能和欢欢说话吗?”
祁穆点点头。
“小穆。。。我觉得这样不太好。。。”团长脸上有些担忧,又有一点跃跃欲试。
“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祁穆说。
“真的没有危险吗?”
“没有。”
团长想了想,问道:“那我要怎么做?”
“你走进我的身体里就行了,记住不是穿过。”
“我试试。”
团长飘到祁穆面前,伸出手,一点点没入了他的身体。
封百岁下意识地碰了碰祁穆的手臂,没有温度,冰凉一片。
他皱起眉,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祁穆”动了动手脚,然后走向赵兴邦。
“邦哥。。。”
阴阳相隔,面对面唤了多少年的名字,终于有一天,能让对方听见。
“欢欢?”赵兴邦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握住他的肩膀。
团长小心地抬手,手指触到了赵兴邦脸上温热的皮肤,惊喜不已。
赵兴邦看着祁穆的脸上出现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神情,和那个曾经患难与共、并肩同行的人重叠在一起,忍不住将他揽进怀里。
封百岁远远地看着,抱着手冷哼一声。
团长也激动得快哭了,拍拍赵兴邦的背,柔声说道:“邦哥,你放心,我不会走的,就算兄弟们都去投胎了,我也会留在这个园子里。”
“欢欢。。。”赵兴邦很想叫他去投胎,心里却偷偷地高兴,以至于开不了口。
“邦哥,等你也死了,我们就一起去投胎。”
“哈哈!”赵兴邦笑得眼角都湿润了,“等我也死了,我们就不投胎了。我带你去以前的部队看看,那些小毛头都长成大人了。”
“好。”团长也笑。
“欢欢,我一直想问你,这里疼不疼?”赵兴邦的手抚上祁穆的心口。
“疼。不过只是一会儿,很快就没有感觉了。”团长说。
“那就好。。。”赵兴邦情不自禁地靠过去,贴着祁穆的脸蹭了蹭,又把他的身体抱得更紧了,在他耳边轻声说:“欢欢,我想亲你。。。”
围观的小兵们窃笑着起哄起来,有的还吹起了口哨。
团长不好意思,想把他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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