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是人海里的一粒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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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是人海里的一粒渣-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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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映靠在窗前,穿着军装的他显得比以前成熟,原本柔和的脸颊弧线在帽檐的映衬下添了一丝坚硬。关映点了一支烟,侧脸看上去有点落寞:“说点儿别的吧。其实是我接手军工板块也不意外,我在大学的时候就在老头子的安排下成了国防生,一毕业就进了军队训练。去年进了YC游戏,只是熟悉一下普通企业的经营流程而已。”
看来,燕五昌的确是看得远。
“石渐维也一样,他因为腿受伤去了国外,学习的就是金融和管理。现在看来,我们的安排早就内定了,老头子可能就是喜欢玩惊吓游戏,故意让我们颠倒一下试试。”
人算不如天算,玩着玩着把他自己玩死了。
“我这个少将,其实跟军衔没什么挂钩。在这里,就不是YC了,而是D19军工企业,我是企业的背后掌权人。D19部队是一个实验基地,不过,我能不能一直掌权下去,还是要经过一番腥风血雨的,毕竟部队也很想侵占这个企业。”关映碾灭烟头。
恶人自有恶人磨,这是大好事。
“每天跟这一群老狐狸斗挺费劲的,我有点想干脆把这点财产拱手相让,换算成钱,我也得乐乐呵呵过一辈子。”关映笑了。
哼,总有人这么说,但没几个人能放手的。
牧歌别开脸听着,一言不发。
关映就将牧歌送了出去,很客气,很沉默,一直都挺规矩的,没有说什么也没做什么。
发狂的感情就像一场高烧,烧糊涂了什么都说什么都做,烧退了就清醒了。毕竟,人不能一直处于癫狂状态,你总得停下来,你不想停,有限的精力也会迫使你停下来——牧歌想,关映大概就是这样,所作所为,也许只是为了弥补对自己的伤害,而不是有意纠缠。
回去的路上,牧歌心情变得很好。
按照老习惯牧歌将这个战斗训练模拟系统命名为[ZM],整个分公司都围绕这一个项目打转。虽然中间也有出过一些波折:比如主责人能力有限请辞、现有设备无法支撑研发、太多陌生的领域需要熟悉和熟知等,但这些杂事都被很迅速的处理了。牧歌如此迅速,岳金龙那边的支持也很到位,专门开了绿色通道,让相关人员自由出入D19部队,还在部队的住宿楼中安排了一套房子,专门供技术人员来实地考察、沟通时的住宿休息用。
之后的周六袁冲就打来电话,说要到R市来玩。
牧歌立刻警觉,说真的,他现在一见谁对自己热情都怕,所以遗憾地说,他这周要去总部,因为公司另一个主打游戏[X]马上就要完成了。
挂了电话牧歌就给林飞安排,以后的每一个周六周日他都要到总部来。
林飞听了,感激涕零:“牧歌,你终于想到要临幸正宫了吗?整整半年了,你提都没提过回字啊!到底是什么风把你给吹醒了!”
嗯,以后,自己就成光荣的空中飞人了。
业界又一颗为了工作呕心沥血死而后已的新星即将冉冉升起。
袁冲不知是执着还是无心,每周都打电话过来,逼得牧歌从此的周六周日都飞到总部度过,工作,永远是指导不完的嘛。游戏出笼,封测、内测、内测后调整、公测……一堆事等着呢,对于不能领着袁冲在R市逛,牧歌只能深表抱歉。
林飞端出西红柿鸡蛋炒饭,糊糊的一盘不堪入目:“喂,牧歌,连续三个礼拜了啊,我这个狗窝不至于让你这么留恋吧?”
牧歌歪着身子打游戏:“狗窝温馨啊。”
林飞是单身,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横七竖八无拘无束,但自从牧歌[荣归]之后他的地盘就彻底姓牧了。牧歌吃、喝、住全在林飞这里,根本就不回他自己的房子。牧歌很理直气壮地说原来房子全是尘灰脏土,还是这里自在。
你也算一老总,家政公司的钱都要省吗?林飞呕血。
“牧歌,你名义上说临幸总部,但你的临幸也就进一下公司门,三分钟出去,也太秒|射了吧?亏小白每次把你办公室打扫得干干净净!”林飞抱怨。
“我也是人,我周末也要休息。”牧歌抗议。
“那你在R市找个地方休息,每次跑回来你累不累?对了,有个女的,三四十岁,来找过你好几次……”
牧歌打断他:“你的西红柿鸡蛋做得越来越不错。”
“……买的新锅。”
就这时,牧歌的手机响了,就着咸菜吃饭的两人停下,牧歌示意林飞帮忙接电话。
林飞抹了抹嘴、清了清嗓子,娴熟地说:“袁上尉,你好。牧总正在开会,下一个月[X]就内测了,他必须亲自指导……是这样的……当然,绝对不会耽误,[X]他只做指导而已。[ZM]才是我们公司的主力项目,他每周至少有五天是在R市的……好的,我一定转告牧总。”
林飞挂了电话:“袁冲说,你不能厚此薄彼,模拟系统你也得亲自抓。”
牧歌无语:“2:5,他还想怎么样?”
牧歌的心情挺复杂的,他真不想跟军队的人接洽,但[ZM]项目已经黏在手里了,而且这个项目是无辜的——既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的心情。牧歌一边戳着红色的鸡蛋,一边嘀咕:“周涯赶紧成长起来,把我解放了!”
林飞停了一下:“让我去R市协助你吧,你可以解放了。”
贤内助啊!
万事都替主公考虑!
古代的诸葛丞相是什么样的现在的林飞就是什么样的!


、大鱼为饵

作者有话要说:
【35】
牧歌夹了一块烧焦的鸡蛋放林飞碗里:嘻嘻一笑:“就等你这句话了——等[X]项目正式进入经营,你给咱们培养一个副总,我立刻把你调到R市来!”
封测之后是内测,内测之后是公测,公测之后是正式运营,还有不短的一段距离呢。
林飞默默看了他一眼。
过了一会儿,又一个电话飚过来了,是岳金龙。牧歌小小地纠结了一下,按下了免提,听见一个清冷的不悦的声音响起:“牧歌?我们的合作到底还能不能进行了?!”
真严厉!牧歌和林飞咯噔一声。
“你们派来的的主管技术不过关,沟通很有障碍,压根儿不能理解我们的意图,我们这边要求有一个技术过硬的人来主责[ZM]项目!”岳金龙显得非常恼火。
“这个主管是我们公司经验最丰富的……”
“我已将正式的沟通函发到你们公司的邮箱,希望你们这边能尽快给一个明确答复。”岳金龙很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哇嚓!瞬间就下了最后通牒!
还能不能愉快地吃饭了,还能不能有个清静的周末了?牧歌痛苦地抱头!
林飞打开了这封格式正式、措辞严厉的联系函,大致浏览了一下,无语地说:“看上去性质很严重,有种要被处分的赶脚啊。这是第一次警告,下次就计处分了,累计三次处分,就是三振出局啊。”
那制式的格式,那官方的措辞,那有警告有宽容的态度,必须引以为戒。
牧歌喃喃:“烫嘴的红烧肉不好吃啊。”
带着上坟的心情,牧歌走出了林飞的“狗窝”。
在等待林飞进车库开车的空当,牧歌踩着小石子在路边等,琢磨这以后怎么过,肩膀上忽然被拍了一下,牧歌回头,愣住了,是燕初的妈妈徐苹。
牧歌的脑子一下子空了,好半天才捕捉到徐苹的最后几个字:……小初想见你。
牧歌的心情就像泼了油漆一样。
“小初一直说要见你,我怎么劝都劝不住,我找了你很多次,你也没在。可这一次不一样,判决已经下来,无期徒刑。小初只有一个想法,就见你一次,只要一次。”徐苹的神色哀婉,脸色惨白。
无期?还要再见吗?牧歌摇了摇头,侧身离开。
徐苹追了上来,声音激动了:“牧歌,见一次都不行吗?”
牧歌不理,继续走。
徐苹带着哭腔追过来:“小初对你那么好,现在他坐牢了你连见一次都不愿意?就算小初以前做的不对,现在他也不可能对你再做什么!”
做得不对?仅仅是不对吗?牧歌蓦然回头:“你告诉他,我是永远不会再见他的。”
徐苹愤慨了:“你太狠心了!”
牧歌惨淡一笑:“他是你的儿子,我也是我妈的儿子。”燕初只是坐牢,当时牧歌差点死了。这个无期只是对燕五昌的谋杀罪,还没有算上对牧歌的伤害罪,牧歌没有报案,没有指控,没有上诉。
徐苹从包中掏出一张卡:“我赔给你。”
牧歌的拳头攥了又攥忍了又忍:“能跟他一刀两断就是最好的赔偿,生也好死也好,我们以后没有一点关系。”
牧歌坐在林飞的车上,仰靠着座椅,神色颓废。林飞看着后视镜上越来越远的女子,本想说就是她来公司找了好几次。但看看牧歌这痛苦的神情,林飞闭口不说话了,转而聊起了'X'游戏,把沉重的局势引开了。
牧歌这才露出了笑容:“加快速度内测吧,我都等不及了,终于有点儿高兴的事了。其实,我还想到了一个拓宽的路子,但是不想走!”
林飞好奇地追问。
牧歌说:“军队的战斗模拟系统很多样化,战斗机、坦克、潜水艇之类的五花八门,但这一块领地目前是空缺,还没有成熟的公司进入过。'ZM'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如果我们把握住了,就算游戏之外另开辟了一条路。唉,事是好事,碰到的人都是烫手的人。”
再烫手也要面对,牧歌负荆请罪去了。
岳金龙坐在会议室的正座上,挺客气的把问题都挑开,有理有据,说了整整三十条理由,把技术主管批得一无是处,并最后总结明确地指责是牧歌这个总负责人的玩忽职守。
牧歌的头如捣蒜,很诚挚地知错就改、立刻改、改到对方满意为止。
袁冲站一旁笑,牙齿白森森的。等岳金龙说完,他过来一揽牧歌的肩膀:“真的那么忙?黑眼圈都有了啊?”
“我还能骗你?[X]马上要面市了。”
牧歌少不了跟袁冲道歉,说每一个周末都飞总部实在了抽不开身。袁冲嘿嘿一笑,还挺爽朗的:“那也不能把我们扔一边啊——关映每周都准备好了,结果你一有事,把门全撂倒了。说要走啊。”
关映!果然是关映!
就说才见过一次的袁冲不可能对自己那么热情嘛!
袁冲带着牧歌去看模拟战场。
明天有一场大型模拟战斗,这里是对决地之一。牧歌环视四周,果然还有好些个人在忙活,这是正儿八经的模拟,不是在电脑前的模拟。
袁冲到底是有事在身的人,七手八脚指挥着,很快就离远了。
连夜没睡就为赶来扑火的牧歌实在是扛不住了,趁着袁冲不知道干什么去的时候,他干脆坐在地上,靠着石头,闭眼休息。本是想只闭一下眼睛,这一闭就眯过去了,眯着眯着,忽然一个激灵,醒了。
关映杵在他面前,跟一根柱子一样。见牧歌醒了,关映踩着红褐色的土,走到牧歌跟前:“这么累?去车里睡一会儿吧。”
牧歌再瞌睡也清醒了。
牧歌当然没有上车,伸长了腿继续闭眼靠着。
窸窸窣窣一阵后再没有动静,牧歌偷偷地睁开一只眼睛瞄了一下,发现关映也坐在地面,靠在了石头上,两腿伸直,跟牧歌形成了九十度直角。
以前的关映贱兮兮的,现在变路子了,他不说贱兮兮的话,不干贱兮兮的事,就是偶尔黏在身边,甩也甩不脱,让牧歌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种感觉远比之前难缠,之前气急了跺几脚就完事,现在,能怎么办?赶也没道理啊,地方那么大,你能靠他就不能靠?
不如,干脆,一走了事。
牧歌脑子一热,再想一想高额违约金,冷静了。 
当时怕岳金龙反悔,投入的本太大收不回,牧歌亲自定了高额违约金——现在想,那就是自个儿给自个儿挖的一个大坑,还用铁锹吧唧吧唧地拍实了。
牧歌豁然起身:“你想怎么样?”
关映侧过头,特无辜地说:“就想歇一下。”
牧歌暴躁,快步走到关映脚跟前将他的衣领一把拽起来:“那么大地方你不歇非跟我挤一块算什么意思,你设下这个套让我钻,到底是想怎么样?”
关映眼睛向下一垂,幽幽地说:“你就敢跟我吼。”
这人就不能给一点好脸色,稍微和颜悦色一下就敢开画铺,牧歌挑明了说:“关映,我受够了,不要以为高额违约金又怎么样,我这是有限责任公司,破产就破产,责任有限。”
“我就是想表示一些歉意。”
“不需要。”
“我只不过是搭桥牵线,这次的战斗模拟系统我又没有插手过,何必说违约的话。”
“你别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关映叹了一口气神色黯然:“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在你面前出现的。”
牧歌的手松开。
牧歌观摩了第二天袁冲的模拟战斗,汲取了“灵感”以便运用到战斗系统中。做事上,牧歌还是挺负责的,既然岳金龙啪啪啪地列出这么多问题,解决嘛,一个一个解决嘛!他带着一干程序设计员实地考察,爬山涉水滚草地,在训练场上一遍一遍练习着各种武器。
袁冲一边教他一边说:“你也犯不着这么拼吧,从早晨八点到晚上十二点,你不用歇一下啊?”
不用,一歇下来脑子就闲,一闲就胡想,一胡想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牧歌结结实实呆了一周。
一周下来,岳金龙满意了,牧歌打道回府的申请也被批准了。
最后一晚上,牧歌还很敬业地跑去体验了一把战斗机的驾驶体验,战斗机训练场在一个开阔的地方,离部队驻扎的地方有一段距离。
回军队宿舍的路上,他一边开着越野一边打电话给周涯说:“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就回来了……你要谅解一下岳金龙,出了那么高的价钱,他当然恨不能我们眼里只有他了,这是一个态度问题,在看不到技术之前,你总得让人家看到态度吧……喂,喂,喂……该死的信号?”
没信号了,山里就是这样。
就当享受原生态的大自然好了,这种,没有月的夜山林,别有一番滋味啊。
牧歌打开音乐,但很快他就惬意不起来了,山路非常颠簸,在雾气弥漫中牧歌好几次冲进了深坑里,那么高的底盘都被磕了。原以为只有一段路,但没想到一开就是半小时。
陡坡不断,甚至有一段路出现了大面积的倾斜坡,牧歌大气不敢喘,冒着侧翻的危险开过去。
心惊动魄开过了这一段路之后竟然是平路,牧歌松了一口气,一脚油门踩过去。
重心一低,砰!
原来又是一深坑!
牧歌猛踩油门,但是,车再也雄。起不起来了!


、游戏遇挫

【36】
牧歌下来,看着熄火的车,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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