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母怀疑的看着方幼晴。想看看她是不是在说谎。可是方幼晴的表情完全不似作伪。所以她也松了口气。歉意的对单斛说:“抱歉。我误会你了。”
单斛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无关紧要的人的眼光他一向不放在眼里。“既然你母亲来了。那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对方幼晴点点头后。单斛走向身后的刚好打开的电梯门。按下键后。门合上了。
方母则若有所思的看着单斛。她第一次见到单斛的时候就觉得眼熟。所以才那么冒昧的直接问单斛的名字。可是单斛根本没有回答的意思。她也没有多做纠缠。直到现在见了单斛。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出来了。突然她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问身边的方幼晴。“你刚刚说。他姓单。”
方幼晴不明所以的点点头。乖乖的说:“对啊。他叫单斛。”
方母眼里精光一闪。竟然是他。。
……
单斛坐上车。才透过车窗看见往住院楼慢悠悠晃去的张庭。她估计是一个人去散了散心。毕竟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能像现在这样坚强。已属不易了。
但单斛此刻却没有心情为别人的不幸悲伤春秋。单家还有一大堆的烦心事等着他处理。
远远的就看见広瑟哈着手站在树边等他。那一脸张望着期盼的样子让单斛心里不由得一酸。
“快上车来。外边很冷吧。”单斛停到他面前。对広瑟柔声唤道。
広瑟对单斛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打开车门坐进来。才摘下手套和单斛在香港替他买的那条羊毛围巾。单斛拉过広瑟冻得冰凉的手。握在掌心揉搓了两下。
広瑟笑道:“单斛哥。我们下个礼拜期末考。考完试我们有一个月的假期哦。”
“真的。”单斛温柔的看着他。轻声道:“那今年我们可以一块过年。这是我们共同度过的第一个春节吧。”
“过年……”広瑟神色复杂的别过眼去。好半晌才低声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一起过年了……”
一直以来。広瑟的童年记忆里。关于过年便只是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阳台上看别人的万家灯火。最近几年。虽然和黎巍儒在一起。但他毕竟是有家室的。春节这样的日子。又怎么会跟他在一起呢。
所以広瑟听见单斛说要和自己过年。就想起了记忆里那一朵朵绚烂的烟花。幸福突然这么满。这么夺目。会不会是自己做过的一场梦呢。
“不过……”单斛再度开口。这转折让広瑟一阵心慌。意料之中的。不是什么好消息:“年前我必须回单家一趟。如果方便我想就这最近两天吧……”
“哦……”为什么広瑟会下意识的认为这不是个好消息。因为他与单斛的关系本来就不简单。也并不被社会所接受。这下单家突然要单斛回去。不会是知道了些什么吧……
单斛似乎知道広瑟的担忧。一边开车一边劝慰道:“没事。我们的事情你不要担心。况且我这次只是回去看看。并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其实広瑟根本不知道单斛家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单斛从未对他提过。他自然也不会问。就像现在。单斛虽然跟他说自己回单家。但还是没有任何意思要向他说明。
……
回到家。広瑟放下包包便挽起袖子扎好围裙奔向厨房准备做饭。看到水池里堆着的碗又只好放下手里的菜。先把碗刷了个干净。
单斛靠在一边望着干活的広瑟。一脸宠溺。其实单斛自己也不敢保证这一次回单家是不是单老爷子知道了広瑟。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事态会比较严重。也许连带着広瑟都不会再有平静生活。所以单斛才会下决心要回去。并不是害怕妥协。倒是想要弄清楚单永濯到底要搞什么鬼。
一直埋着头努力切菜的広瑟冷不丁的冒了句:“单斛哥。你会离开我吗。”
“离开你。怎么突然这样问。”单斛歪了歪头。不解道。
“因为……我总感觉。你这一次回去。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広瑟的声音很低:“如果……如果你爸爸难为你……的话。你不要跟他顶撞……他不同意。我可以走的……”
单斛皱着眉听了老半天才明白広瑟是说自己和他的事情。失笑道:“你真是……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么可能让你走呢。”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单斛略带讥讽的笑了笑:“再说我已经顶撞惯了。他也不存在难为我。我和他。便只剩下相互威胁的份。”
“可是……我上次听见你爸爸说要给你订婚什么的……”広瑟回过头面色幽怨道:“那女人好像还到处寻你。这些应该都是因为你爸的意思吧……你又怎么违抗……会很累。”
单斛深深看着広瑟的双眸。一字一句道:“你不记得我曾说过的。我只看得到你。我只爱你。所以。我只会跟你在一起。”
広瑟听到这话。手里一抖。“啊。”的一声唤出来。
“手里还有刀怎么乱动呢。疼不疼。。”单斛急急上前。将広瑟切伤的手指含在嘴里。心疼的皱起眉毛。
広瑟一脸眷恋的看着替他吮吸伤口的单斛。仿佛漏看一秒他就会消失似的。发了好半天的呆才低下头喃喃道:“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单斛听到这话。明白広瑟心里的顾虑。这是同性恋者一贯的担忧与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只不过他单斛更复杂一些。如果真的要和広瑟一直在一起。有些情况似乎是有必要跟他说清楚了。
“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过我的家事吧。”单斛抚了抚広瑟的额发。在他眼角印下一个吻。柔声道:“今天我来做个交待。”
第七十六章 遗落的羽翼
单斛把広瑟拉到客厅的沙发上。自己跟着坐在他身边。环着他的身子。两人靠在一起。淡淡的温馨萦绕在身边。
“你一定对我的工作感到好奇吧。”
听着单斛充满磁性的嗓音。広瑟的眼睛有些迷蒙。这样的日子是他梦寐以求的的。只希望可以一直这么下去。
“是呢。一直都没有看见单斛哥做什么工作。但是你却那么富有……”
单斛平时的生活态度并没有做过隐瞒。他对生活的要求不是平常的小资可以概括的。他的收藏。他的爱好。无一不是高雅的。而高雅的东西往往需要大量金钱来维持。
而他的钱是怎么来的。却很少有人能够知道。因为根本没看到他从事什么工作。每天轻轻松松的吃喝玩乐。却能有那么多收入。的确让人嫉妒。
“呵……你是不是以为我是靠家里吃饭的。”单斛失笑的说。
広瑟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把头埋进单斛的怀里。听着他的强劲有力的心跳。眼神闪烁。
单斛惩罚似的捏了捏広瑟的脸。装作生气的说:“好啊。原来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没用。我不否认我家里的确很有钱。但是我毕业后就没有再用过家里一分钱了。这个公寓的一切都是我自己赚钱买的。包括收藏品。”
広瑟抬起头。张大嘴巴看着单斛。极为惊讶的说:“真的吗。都是你自己赚来的。你到底做了什么。”
单斛只是把茶几上的一本书放在広瑟的手里。这本书的名字叫做《胸口的十字架》。作者名是珊瑚。这是他最新写的书。还没有上市。这是出版社送来的样刊。
広瑟疑惑的翻了翻。表示不明白单斛的意思。单斛挫败的刮了刮他的鼻子。拿起这本书意有所指的说:“这本书是样刊。还没有上市。”
広瑟瞬间就明白了单斛的意思。他惊讶的说:“那单斛哥你怎么会有。难道你是做出版的。可是不对啊。我都没有见你去上班过。难道……这是你写的。你是作家。”
单斛爽快得点点头。说:“你不关注这个作者的吗。”
広瑟不好意思的说:“嗯。我毕竟喜欢看老一辈的书。可能是我赶不上时代了。不过是单斛哥写的。我一定会去看的。”
单斛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他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喜欢自己的书。即使是他的爱人。
“好了。我去书房了。你好好学习吧。不要挂科了。明天我会动身。争取早点回来。”
広瑟点点头。捧着单斛给他的书。到自己房间去了。
……
“金岩。你怎么会在这里。”
单斛一出门就发现金岩站在他的车附近。身上还有一层霜。显然是在等他。还等了不少时间了。
金岩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说:“我要和你一起回去。我知道你一定会回去的。所以在这里等你。”
单斛没什么表情的看了看金岩。淡淡的说:“哦。那你还真是了解我啊。知道我今天一定会走。”
金岩慌乱的摇摇头。急切的解释着:“不。不是这样的。只是我昨天打电话给你之后就有些不放心。一大早就来这里看看你会不会走。如果不会的话。我就会离开了。却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单斛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越过金岩打开车门。坐上去。发动车子。冬天的时候要暖一下车再走才行。他坐在车子里翻了翻车上报纸。几分钟后。放下报纸。看到车子前面依然站着的金岩。没好气的说:“杵在那干嘛。上车。”
金岩惊喜的睁大眼。屁颠屁颠的跑到副驾驶位上坐好。不好意思的对单斛说:“我还以为你不会让我去了。”
单斛挂好挡。踩着油门冲出了车库。闻言淡淡的说:“你也算得上是单家的人。想回去我还能拦着不成。”
金岩摸摸鼻子不说话了。这样的话不好接啊。因为单斛明显不喜欢单家的人。而他也的确可以算得是单家的人。这样一来。不管说什么也讨不了好。不如闭嘴。
周海国际机场。各种肤色的人都有。来来往往。拖着行礼和人告别。拿着牌子接人。好不热闹。
单斛拿好自己的证件后。对金岩说:“我没有定你的机票。”
金岩连忙摇摇手说:“我自己有买。喏。”
单斛扫了眼。这几天能回燕京的机票都在这了。还是双人份的。看样子准备得很充足嘛。
安检的时候。单斛双手插袋。淡然的任工作人员检查。
“咦。怎么这次换了个人。上次那个小受呢。”女生一脸惊讶的指着单斛和跟着他的金岩。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脸你是负心汉的样子。谴责得看着他。
单斛眉头微皱的看着女生。一眼就扫到了她的工作牌。。张润水。。怎么又是她。这个腐女可是让他记忆犹新啊。要不是脸实在太普通。他不可能刚刚没有认出来。
无语的看着她。等工作人员说好了的时候。忙不迭的离开了。再待下去就算他再不介意别人的眼光。也依然对那双冒绿光的眼神感到不自在。
“喂喂……。”张润水远远地朝他们的背影喊道:“虽然渣攻也很有爱。但那种极品受你可不能浪费啊。”
……
燕京。作为本国的首都。这里无处不透露着奢华与威严。
高楼林立。大道纵横的城市充分体现了国家经济实力雄厚。但这种钢筋水泥的生活环境难免给人压抑感。以此衍生的快节奏的生活方式也使很多人喘不过气。
所以单斛不喜欢这里。十分的。不喜欢。
金岩提着行李急匆匆的赶上单斛。喘着气说道:“单斛……。等等我。机场口有单家的车来接的。”
单斛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慢下脚步来。和金岩并肩走。还顺势替他提过一个包。
出了机场。果真在一旁看见了一辆黑色红旗轿车。有人从车上下来。对单斛一鞠躬。伸臂引导道:“单先生。金先生。请上车。”
单斛和金岩先后坐进汽车后座。车子缓缓平稳开动。
“咳……等会。无论单老爷子说什么。你都不要出声。”单斛凑近了金岩。低声道。
“但是。万一单老爷为难你。我是一定要帮你的啊。”金岩强压着声线。但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激动。引得前座的司机透过反光镜瞟了他们两眼。
“嘘……小声点。”单斛揽过金岩的肩膀。试图更好地跟他低声交谈。却没有发现自己这几乎是拥抱的姿势。嘴唇还紧靠着金岩的耳廓。
单斛是没那个意思。但金岩就不一样了。他本来就有心事。对单斛的触碰也极其敏感。所以此时他已经屏住呼吸不敢行动了。
“单老爷……呃……他这次叫你回去……多半是因为秦一涵。单斛。你……自己有个心理准备就好……”金岩小心翼翼的控制住语气里的颤抖。轻声道。
“嗯。这我知道。我早就有心理准备。”
“那。你有什么对策呢……。”这么久没有见过面。没有触碰过。突然如此亲近。那人的吐息甚至就在耳边。金岩觉得自己就快要崩溃了。
单斛适时地松开了胳膊。躺回到座椅上。淡淡道:“对策幺。便是死扛到底咯。”
金岩被单斛靠近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根。他难耐的垂下头。强迫自己不要在意心里突然涌上的强烈失落感。
单斛看他这模样。心里隐隐有些奇怪。似乎知道什么。但又下意识的否定掉。只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耳朵怎么红成这样。不会要生冻疮了吧。”
金岩这才抬起脸来。推了推眼镜。笑得异常灿烂:“那个……広瑟呢。你留他一个人在周海没事吗。”
说起広瑟。单斛的注意力成功被吸走。单斛挑了挑眉:“能有什么事。他那么聪明。况且我还把他带过来啊。单永濯不趁机下手才怪了。”
“……”金岩沉默了一会。问道:“你准备和他过一辈子吗。单老爷子那里。你准备怎么交代。”
“当然了。”单斛还不犹豫的回答:“除了他。我简直不能想象其他任何人跟我有这种关系。至于怎么交代……我为什么要交代。”
“……”金岩没有再回答。心里一阵阵抽痛几乎让他眼眶发热。一方面是为自己永不能实现的爱恋。一方面是为单斛盲目的自信。金岩觉得。有些事情。可能远远不像单斛想的那么简单。
……
开了将近一个小时。车子才抵达单家花园。
说单家花园一点也不为过。因为除了一栋五层楼欧式别墅外。周围整片园林都是属于单家的。甚至还有一个不小的人工湖。
就连在这深冬。林子里看起来都给人鸟语花香的感觉。实在是难得的美景与舒适的住处。但在单斛眼里一切都索然无味。
单斛透过车窗冷冷看着这个自己至少十年没有再回来过的院子。看着原来雪白现在都微微发黄的墙砖。看着湖边不知经历多多少次花开花落的枝桠。
金岩注意到面无表情的单斛眉目间有些难以找寻的。细碎的伤感。又不懂如何安慰。只好默默在背后注视他。并不开口说话。
其实有时候。安静的陪某个人坐着。不说话。没有行动。便是最好的交流与安慰。
车子在别墅大门前停下。立即有人迎上来替单斛开车门。恭敬地唤道:“少爷。你终于回来了。”
单斛淡淡的扫了那人一眼。道:“何伯。多年不见了。”
何伯满是皱纹的脸笑得堆起来。弯腰道:“少爷倒是比以前更潇洒更有风度了。我想老首长看见你会非常开心。”
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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