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永濯胸口极剧起伏着。显然气得不轻。他用手指着单斛。不住的点头说:“好啊。好啊。向兰生的好儿子啊。居然可以顶撞自己的老子。”
向兰是单斛的母亲。也是单枷。单凛的母亲。单永濯的原配妻子。单斛对向兰十分敬爱的。这时候听到单永濯提起向兰。想到她生前过得不如意多半是单永濯造成的。顿时心生火气。厉声道:“你别提我妈。你不配。她去世了。反而是解脱。呆在这里。她不会快乐。单凛是这样。单枷更是如此。”
一句单枷。戳中了单老爷子的爆点。他红着眼睛。大喝一声。“逆子。你给我滚去祠堂跪着。不叫你起来你不准起。来人啊。把他带过去。”
“怎么。戳中你的痛处了。”单斛嘴角勾起。竟露出了笑容:“单枷不是因为你的专制他会流浪在外。单凛不是因为你的心狠手辣她会孤独至今。而我。不是因为你的自私自利我会失去母亲。我会站在这里跟你进行无聊的争吵。”
见周围有人围上来。金岩着急的一边阻拦着他们。一边向单永濯求着情。却被人一把推得踉跄后退。那些人靠近单斛想要架住他的手臂。单斛厌恶的甩开手。拉过金岩的手臂护在身后。狠声道:“你们敢碰我试试看。”
虽然单斛在局势上处于弱势。但气势却完全没有弱下去。那种狠戾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单永濯已经气得够呛。看到单斛紧紧拉住金岩的手。脸上露出了异常诡异的神色。声音更是气得发起抖来:“你……。你还好意思指责我。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干的好事。那种龌龊事你妈知道了她会安宁吗。”
单斛听不得单永濯一再提起自己的母亲。也不管单永濯口中的龌龊事是指的什么。只是强硬的反到底:“我喜欢。你能耐我何。我就喜欢干龌龊事。”
“把他带到祠堂去。。都傻愣着干什么。。”单永濯颤抖的指着单斛。再次大声喝道。
“都滚开。还轮不上你们来要挟我。”单斛狠狠剜了单永濯一眼。不让那些人碰到自己。拉着金岩走出了餐厅。
其实单斛并不想进行这样无谓的争吵。自己说什么单永濯也不会听。而单永濯给他的安排。又总是让他厌恶不已。况且。单永濯已经为了权力搭上了一家人的幸福。现在还想要自己步他的后尘。可笑。
站在祠堂里盯着向兰的照片好半晌。单斛才面无表情的伸手抚了抚照片上依旧笑得慈爱的母亲。
金岩见状。心酸的别过眼去不忍再看。他可以说是目睹了单家所有的变故。所以他完全能够理解单斛此刻的悲伤情绪。
“你先去睡吧。”单斛轻轻开口。声音不同以往的有磁性。些许嘶哑甚至有些轻飘。
金岩意识到他是对自己说话。忙答道:“没关系的。我在这里陪你吧……我……”
“走吧……”单斛闭了闭眼。轻声道:“我想一个人待会。”
“嗯……那好吧……”金岩只好叹了口气。缓缓退出房门。
这个普通的冬夜。注定有人无法入眠。有人伤心整夜。
第二天一早。金岩就来到单斛的房门口。却发现房门大开。床上赫然整整齐齐。完全没有人睡过的痕迹。他心脏一阵漏跳:不会……还在那里吧……。
急急冲向祠堂。意料之中的看到了趴在桌上睡着的单斛。金岩小心翼翼的触了触单斛的手指。竟然比自己的还要凉。心疼的脱下外套来想要给单斛披上。没想到单斛睡得极不安稳。有些动静便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望着金岩。双眸下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影。单斛皱了皱眉头:“几点了……。”
“六点半。”金岩看着单斛凌乱的额发。简直忍不住想要替他抚一抚的冲动。
“我们该走了。你快去拿东西。”单斛伸展了一会麻木的身子。又揉了一会抽痛的太阳穴。说道。
“走。走到哪里去。”威严的声音自门口响起。单永濯走进了祠堂。
单永濯自然也是知道单斛在这里待了一整晚的。所以他的气也消了不少。此时换上了稍微和缓的口吻说道:“快去洗漱。等会秦家丫头就要过来了。你不要给人家留下不好的映象。”
单斛经过一整晚的冷却。也不再激愤。只是冷淡的说道:“我说过了。我是不可能跟那女人结婚的。”
“有什么理由。”单永濯坐到单斛对面的椅子上。问道。
“一是因为这是你执意给我安排的婚事。是以你的利益为主。而不是我。二是因为我根本不爱她。甚至是想想要和她一起过日子。我就恶心。”单斛解释得有些不耐烦。
“那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单永濯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一下一下的声响无形间给人施加了不小的压力。他冷笑一声。又道:“或者说。你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金岩闻之。倒抽一口凉气。单斛心里倒是一阵释然。说单永濯不知道这事。他倒还不相信了。
“对。我喜欢的是男人。我对女人已经没有任何兴趣。”单斛坦然的迎上单永濯的目光:“所以我就算娶了秦一涵。你也别想我和她会有什么夫妻之实。别想会有子嗣。”
“你是在威胁我。”单永濯眯起眼。充满危险的说道:“你不记得你大哥的教训了。你也想重蹈覆辙。。”
第七十九章 差别对待
“我就是在威胁你。”单斛同样不甘示弱的直视单永濯。
两人之间浓浓的火药味让身处两人身边的金岩无所适从。只能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单永濯冷笑的看着这张和单枷极为相像的脸。不知怎的。突然觉得厌恶单斛长成这个样子。“好。很好。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资本可以威胁我。你要走。我不会拦着你。但是你要是走了。将来会发生什么。你要做好承受的准备。”
单永濯说完这句话后。就拂袖离开了。在临出门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看单斛。意味深长的说:“我等着你滚回来的那天。”
单斛一声冷哼。明确表示出自己的不屑。象是非常肯定自己不会有那一天一样。就算他在华国混不下去了。他还可以去世界其他国家。
“单斛。你这样……老爷子会对你下手了。这可怎么办。”金岩待单永濯走了后。急得原地转圈圈。
“哼。下手就下手。我还怕他不成。”
单斛冷冷的丢下一句后。离开了祠堂回到自己的房间拿着原封不动的行李。准备马上离开这个让他压抑的地方。
金岩愣了愣后。马上快跑几步跟上单斛的。说:“你真的要走。……好啦。你别瞪我。我跟你一起走好了。你等等我。我去拿行李。”
“你可以留在这里。”
单斛的一句话把金岩钉在地上。他低着头。让单斛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想也知道肯定不好看。
“你……你要抛下我吗。”低低的声音。让人听得压抑和心酸。
单斛皱了皱眉。对金岩这样的反应感到有些烦躁。他隐约感觉到了金岩的不对劲。对这种感觉很排斥。于是口不择言的说:“你跟着我干什么。我现在已经相当于被逐出家门了。不需要你再跟着我了。”
说完也不去看金岩的反应。转身就走。他现在心情很不好。所以不要期待他会对别人有好脸色。
单斛拖着行李一路前行。周围的警卫果然如单永濯说的一样没有阻拦他。他很顺利的就到达了大门。只要再跨出一步。他就可以彻底的自由了。
但是迎面走来的女人却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因为她和她的人完全挡住了出去的路。
“斛哥。你是专门来接我的吗。”打扮得很时尚的美丽女人一脸惊喜的看着单斛。即使是冬天也依然穿着短裙。露出一双修长的美腿。因为她知道单斛喜欢长腿美人。
单斛面无表情的看着拦住他路的秦一涵。他很想把这个女人推开。但是长久以来的修养让他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如果她不是女人的话……单斛在心里默默的安抚自己。要冷静。
“你走开。别挡路。”单斛平静的对秦一涵说。但是这平静之下蕴含着怎样的风暴却是不得而知了。
秦一涵嘴边的笑意一僵。但还强笑着说:“你说什么呢。人家可是专门来见你的哦。怎么这么冷淡嘛。你看我一大早就来了。还没吃饭呢。斛哥我们一起吧。”
秦一涵一边说着。还一边伸出手。想要去勾单斛的手臂。她想着昨天晚上得知单斛回燕京后。急忙找自己闺蜜商量对策的情景。
那时她心情既惊又喜。还有些担忧。她是早就知道单斛的。两家一直走得近。她和单斛也认识得够早。但是相处却很少。因为那时候单斛已经住校了。很少回来。她千方百计打听单斛的喜好。就是为了迎合他。让他能喜欢上她。
她的闺蜜风凝霜直接对她说:“涵涵。你既然喜欢他那就想办法把他拴住啊。单斛这个人我也听过。是单家的下一任继承人。黄金单身汉啊。如果不是你的话。我都想去追了。”
秦一涵沮丧的对风凝霜说:“霜霜。你不知道。我很少能够看到他的。每次去找他。都被其他人打发了。根本见不到面。”
风凝霜是个彪悍的妹子。家里虽然和秦家比不上。但也差不了多少。两人一直是好朋友。她直接对秦一涵说:“这次你不就能看见了。听说他很抗拒这门婚事。你这次去了就温柔点。柔弱点。男人对这类的女人都狠不下心。你趁机和他吃顿饭。给他下点药。直接来个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了。看他还有什么可说。就是他不愿。他家里人也不会答应他的。”
秦一涵被吓到了。她差点跳起来。犹豫的说:“这……这不好吧。万一他讨厌我怎么办。”
风凝霜大大咧咧的摆摆手。一脸胸有成竹的说:“男人都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只要你把他弄舒服了。他就是嘴里不说。心里还是喜欢的。来来来。这里有几张教育碟片。你拿去看看。只要学会里面的几招。包你让他欲罢不能。”
秦一涵犹犹豫豫的接过碟片。终于还是对单斛的喜欢压过了一切矜持。看了大半夜。一夜未眠。闭上眼脑海里都是那种交缠的画面。
这时候想起了都有些羞人。脸上染上红晕。手也快要接触到单斛……
“别碰我。”单斛终于忍不住沉下脸来。低声喝道:“你自己享用早餐吧。”
这一喝可是把秦一涵吓得够呛。她睁着大眼睛伤心地看着单斛。几乎飙泪。任性道:“斛哥。你怎么能这样。。明明我们都快结婚了。你还这么冷淡。以后还怎么过啊。”
谁想要跟你过啊。单斛发现自己对女人的忍耐力越来越差了。对这种不识趣的女人连一句多话都不想再说。于是他转过身子。绕开秦一涵向外走去。
这动作无疑彻底激怒了秦一涵。她想到自己这几天的思念盼望。昨晚的辛勤备课。都付之一炬。也不顾自己的形象了。当着单斛和下人的面就哭了起来。尖声呼道:“单斛。就算你不想。我也会想办法让你娶我的。我秦一涵就不相信得不到你。你别忘了还有单伯父帮我。”
听到这话。单斛转过身看着秦一涵。嘴角扬起。眼里的光却比刀还锋利。他缓缓说道:“我不可能娶你。而且这一辈子。也别想我会喜欢你。”
换做以前。单斛对秦一涵是能避则避。尽量不说狠话来伤这女人的心。但经过在单家的这一晚。加上秦一涵没有分寸的一番话。使单斛彻底放弃维护她面子的念头。
沿着长长的柏油道路往外走。单家花园实在是大。没有车的话。步行走出院子都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那女人这会一定在单永濯面前告状了吧。这次又不知道要闹出什么烦心事。单斛插着口袋越走越烦躁。恨不得马上回到周海看一看広瑟。消消心里的邪火。
身后响起汽车鸣笛声。一辆黑色奥迪停在单斛身边。车窗摇下来。金岩在车内对单斛笑得很狗腿:“单斛。上车。”
“哼……”单斛冷哼了一声。还是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单斛。走路多慢呢。这车虽然不算好。但比你的腿可是快多了吧。”金岩开着车。笑道。
“……你还跟来干什么。”单斛嘴上十分不悦。但心里还是并不反感金岩的做法。
“我说过了。不管怎样我都站在你身后支持你。所以你怎么能赶我走呢。”金岩委屈的扁了扁嘴。
“我已经和单永濯闹翻了。你没有必要为了我做成这样……”单斛还是觉得隐约感觉到自己和金岩之间的怪异:“再说了。金岩你……没必要在和我在一起。你已经不是我的管家了吧。”
“……”金岩沉默了一会。无声的笑了:“单斛你这是什么话呢。不是管家。我还是你的朋友。更加应该帮你吧。”
他刻意在“朋友”两个字上加重了话音。他对单斛是如此敏感。又怎会感觉不到单斛对自己的抗拒呢。虽然一开始在单家单斛一直在护着他。但那种刻意保持距离的感觉他不会迟钝到忽略掉。
“况且这一次单老爷子绝对会下狠手。有我在。你的消息会更加灵通一些。”金岩歪了歪头。笑道:“而且你和広瑟的事情。我还可以帮你们掩饰嘛。”
“你自己呢。”单斛表情和善了下来。叹道:“你这样做会很累。很辛苦。”
金岩摇摇头。没有说出口的是。我能为你做些事情。就算是牺牲自己。成全你和别人。都是我的幸福。
……
到达机场。金岩打了个电话叫人把车接走。便和单斛乘上了飞往周海的飞机。
因为是周末。所以单斛和金岩分开后。一进家门就听到広瑟的声音。
少年正背对着他坐在阳台的大藤椅上轻轻哼着歌。曲调很熟悉。单斛却没有仔细回忆。走近了才发现広瑟怀里捧着自己临走前给他的自己写的书看得津津有味。
広瑟看书时习惯性的咬着大拇指的指甲盖。满脸专注地神情让人忍不住想要把他拥过来狠狠亲吻。
单斛从背后拥住他。贪婪的吸了一口他身上的独特味道。
広瑟这一次没有被吓到。反而是很平静的侧过头吻了吻单斛的脸颊。甜甜的笑道:“单斛哥。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想你了嘛。”单斛咬了咬他香香软软的耳垂。柔声道。
“好痒啦……家里人有没有对你说什么。”広瑟笑着躲闪。一边问道。
“当然有啊……”单斛瞅着広瑟一瞬间紧张起来。伸手搓了搓他凉凉的小脸。宠溺道:“要我们一直在一起。好好生活。”
“……你骗我。”広瑟嘟起嘴不相信的嘟囔道。但见单斛并没有多说的意思。便也不再追问。
“单斛哥你书写的真好。我怎么以前就没有看过呢。真是蠢死了。”広瑟把那本《胸口的十字架》紧紧拥在怀里。一脸珍视。
“你想看的话。书房里还有我其他的书。”单斛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放在広瑟掌心:“喏。钥匙。”
事到如今也不用再锁着书房了。单斛已经实实在在的将広瑟当成了自家人。
“真的啊。。”広瑟很开心的搂住了单斛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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