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吗?”陈恪之说着打开了另外一个,里面放着和覃松雪手上那串几乎是一样的佛珠,“小叶紫檀,上个月特地找人带的。虽然咱们不信这些,但还是图个吉利。附中的老师每年不也会去寺里拜一拜菩萨么?”
覃松雪笑着把佛珠挽成三圈套在手上:“好看,多少钱买的?”
陈恪之:“问这个干吗?不贵,你带着就是了。”
覃松雪仰起脖子和陈恪之接了个吻。
在g省呆了三天之后陈恪之回了n城,覃松雪虽然舍不得,但想到再过一个月两个人又能待在一起了还是很高兴的,在酒店抱着亲了好久才放人。
g省的夏天特别热,劳动节一过全部换上了短袖,三模定在五月底,覃松雪的年级排名一直在三十名上下徘徊,他查了历年n大的录取情况,基本上稳在理科五六十名的样子,轻松了不少,在三模之后还背了好几个单词。
高三的日子紧张而充实,因为缺乏运动,覃松雪比高二的时候稍微胖了一些,班主任和年级组长每个星期都带着他们宣誓,激励斗志,为自己的未来拼搏,同学们都激动不已,唯有覃松雪满脑子都是陈恪之,他想上n大就是要和陈恪之在一起,什么前途、什么未来他都不曾考虑过。
二模和三模那段时间是高三学生最为紧张的日子,很多学生都在这段时间成绩大起大落,陈恪之虽然没参加高考,是毕竟是过来人,知道其中利害。于是每天晚上都会主动联系覃松雪,寝室熄灯之前打个电话,覃松雪的室友不疑有他,还羡慕覃松雪和他女朋友感情好,天天有话聊。
覃父也给覃松雪打了电话,让他安心考试,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覃松雪问他是不是病了,覃父说有个新的风格尝试不是很成功,最近休息得不太好。
覃松雪让他别这么累,凡事高兴就好,覃父打趣说现在长大了还教育起他来了,覃松雪又嘿嘿笑,父子俩寒暄两句便挂了电话。
覃母似乎越来越忙了,刚开始还和覃松雪通话频繁,但是从四月底起似乎会议开始多了起来,有回覃松雪打电话过去,那头挂断了,回了一个【正在开会】。覃松雪十分理解他妈妈工作辛苦,发短信让她平时多休息,不要太拼命。
但是11年似乎是多事之秋,六月五号正当覃松雪学校已经停课全面自由复习备考的时候覃父给覃松雪发了条短信,说易修昀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把腿摔断了,要在医院照顾他几天,高考不能过来陪他感到很抱歉。
覃松雪赶紧打了个电话过去,短信也不发了。
“喂,爸,易叔怎么样了?”
易修昀的情况覃松雪多少知道一点儿,在这边出了什么事是联系不上任何人的,进了医院能帮得上忙的只有覃父。
覃父似乎感冒了,声音有点哑:“应该没什么大事,骨折有点严重,还在做手术。”
覃松雪不自觉地将握着手机的指头紧了紧,问:“怎么会突然摔了?”
覃父在那头顿了顿,才道:“他看电影看太久了,头晕眼花的,一脚踩空从二楼掉了下来……”
覃松雪:“……”
覃父:“应该没事的,你好好考试,不要分心,考完试你来看他。”
覃松雪:“……好的。”
市一中就是考点,覃松雪没有被分到其他学校去考试,所以对他来说覃父覃母来不来都没关系,或许来了还会让他更紧张,考试怯场。
覃松雪给陈恪之发了条飞信过去说了易修昀的事情,陈恪之回复说他还在学校走不开,晚上有学生会招新的面试,明天才能坐飞机过来。
覃松雪高兴得不得了,陈恪之居然能过来陪他考试。
陈恪之成绩比覃松雪好了不只一点半点,考试之前很多人都觉得沾下考神的光会发挥得更好,覃松雪也不例外,于是无比期待明天的到来。
覃父打的那个电话内容有些吓人,覃松雪想了想,还是决定和高丞曦联系一下。
【覃大爷:茜茜!】
【覃大爷:茜茜你在不在!】
【高丞相:怎么啦?】
【高丞相:我还在复习呢,吵什么?】
【覃大爷:我跟你说,我跟你说!】
【高丞相:有屁快放!】
【高丞相:尼玛你倒是快点啊!】
【覃大爷:刚才我爸给我打电话】
【高丞相:说什么啦?】
【覃大爷:易叔今天把腿摔断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呢!】
【高丞相:!!!!!!!?????】
【高丞相:卧槽你没开玩笑?】
【高丞相:你认真的?!】
【覃大爷:是啊,我爸刚跟我说的,好像特别严重!】
【高丞相:不行我得去看他。】
【覃大爷:看什么啊,后天高考了,你考完试再去吧,你现在去了要是易叔知道肯定得生你气。】
【高丞相:又不耽误这一下,我去看看怎么样了。】
【覃大爷:你傻逼啊,你都没分到附中考试,你明天还得去看考场,哪有时间去医院啊!】
【覃大爷:你给我爸打个电话,问问具体情况怎么样了。】
【覃大爷:反正八号下午考完英语你不就有时间了吗?大不了班级聚会别去了,我大概十号到n城。】
【高丞相:可是我好着急啊……】
【覃大爷:高大爷,你急也没用啊,你先打个电话给我爸。】
信息发过去后高丞曦没动静了,覃松雪估计他去打电话了,便给手机锁了屏,又翻开五三找自己的错题开始复习。
没过一会儿高丞曦的飞信发了过来。
【高丞相:你爸不接电话。】
【覃大爷:估计太忙了没听到,等下你再试试。】
高丞曦那边又没了动静,覃松雪又翻了会儿书,发现根本看不进去,干脆放下了,调出贪吃蛇开始玩。
正当覃松雪昏昏欲睡的时候高丞曦的飞信又来了。
【高丞相:尼玛你骗我啊】
【覃大爷:尼玛我骗你什么了?】
【高丞相:师父刚才回我短信了】
【高丞相:你不说他在动手术吗?】
【覃大爷:我爸说的啊,估计动完了吧。】
【覃大爷:骨折又不是脑淤血,他又没昏迷,怎么不能回信息了?】
【覃大爷:你又没打他电话不是吗?】
【高丞相:对哦……】
【覃大爷:傻逼。】
【高丞相:去尼玛的。】
覃松雪关了飞信之后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说不上了来,压下心中的疑惑,闭上眼睛午休了。
陈恪之的面试是在晚上,所以订的是六号清早的机票,十点钟就到了g省,赶在中午和覃松雪一起吃了饭,住的还是以前的那个酒店。
覃松雪第二天就要考试,需要好好休息,陈恪之没有缠着他办事,倒是给他按摩了一下头,让他放松。
“哥,昨天我不是跟你说了易叔摔断腿了么?”
“嗯?”陈恪之一边听着,手上的动作不停,按压着覃松雪太阳穴附近。
“我爸说他在动手术,听上去很严重……可是我告诉茜茜,茜茜给易叔发短信,易叔却立刻回了。我觉得挺奇怪的。”
陈恪之不动声色道:“也许师父夸张了,应该没什么大事,我也给师父打了电话。”
覃松雪问:“那你昨天去医院看他了吗?”
陈恪之:“没去,昨天一天都在忙竞选的事情。”
覃松雪:“哥,我右眼皮老是跳,你说是不是有坏事要发生了?”
陈恪之:“你也这么迷信?小傻子……”
覃松雪:“你才傻……那我们九号走好不好?诶……不对,没车怎么走……”
陈恪之:“八号晚上我帮你把东西全部打包,用快递寄回去吧。”
覃松雪:“这样也行?”
陈恪之:“当然。”
覃松雪进考场之前仍然有些紧张,陈恪之在酒店的时候亲了他许久,说实在不会做的题目就放在最后,他都做不出来估计全省也没多少人能写出来了,根本用不着担心,写作文的时候记得不要偏题,不出彩也没关系,规规矩矩的也能得四十几分。
这句话说得覃松雪顿时信心百倍,答应陈恪之考完试之后让他做个够。
陈恪之听后哭笑不得,他平时教覃松雪那么多东西,难不成都是为了把他拐上床?陈恪之觉得自己有些受伤。
陈恪之一直送他到了市一中门口,和很多家长一样,直接站在原地等。
六月的天气十分炎热,尽管只是j□j点,气温却已经飙升三十度,陈恪之站了一会儿就汗流浃背了。
校门处的家长神色各异,有期待,有焦虑,有淡定,有欣喜。
陈恪之并未经历过这些,但如果他参加高考的话,大约陈父陈母也是这些家长中的一份子。他们付出了大半辈子的心血,就是为了孩子们这两天的四门考试,希望能鲤鱼跃龙门,脱胎换骨。
陈恪之摸出手机给覃父打了个电话。
陈恪之:“喂?”
覃父:“小恪?球球进考场了吗?”
陈恪之:“嗯,刚进去没多久,看上去状态还不错。师父,这边您别担心了。”
覃父:“唉……谢谢啊,小恪……”
陈恪之:“师父您别这么说,都是应该做的……”
两人沉默一会儿,陈恪之叹了口气,问:“师父,您那边怎么样了?”
覃父沙哑着声音道:“还是老样子,你易叔和陈书记都在想办法……”
陈恪之:“事在人为……师父您别想太多,吉人自有天相嘛,易叔和大伯会解决的。”
覃父:“我明白……”
第84章 chapter84
覃松雪语文发挥得普普通通;一直就是那个不高不低的样子;中规中矩的。语文和英语对他来说只要不考砸就是好事;于是十分开心地和陈恪之一起去吃了顿烧鹅饭。
陈恪之跟他说不要去和别人对答案;考完一门算一门,不能影响下一门考试的心情;容易发挥失常,覃松雪从善如流,说明天的报纸他不会看。
陈恪之摸了摸他的头,又跟他说了一下数学考试的注意事项;还细心地把扯了一根覃松雪袖子上的线头。在外人看来俨然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而覃松雪的同学也有幸目睹了陈恪之的真容,纷纷和他打招呼;陈恪之对他们招了招手,什么话也没说。
下午的数学考试十分顺利,覃松雪做到解析几何第二问和压轴题的时候稍微有点卡,但卷子仍然写满了,没空任何一道题。保守估计能拿一百三十五左右,把上午语文丢的分给补了回来。
覃松雪十分高兴,拿出手机给他妈妈打电话汇报好消息。
陈恪之把胳膊搭在他肩上,搂着他一起走,眼睛看着覃松雪的屏幕,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后表情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覃松雪看着自己的通话记录,发现上次打他妈妈的电话已经是一个月以前了,一直忙着考试,他们居然有那么久都没联系,忙起来什么都忘了……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the……”后面跟着一大串英文,已经无需再听,覃松雪皱了皱眉,疑惑了望向陈恪之。
陈恪之一脸漠然地看着马路上的车疾驰而过,等着人行道的绿灯亮起。
覃松雪又打了一通电话出去,仍然是系统提示对方已关机。
覃松雪想也许他妈妈的手机没电了吧?现在的智能机不都是一天一充电……可能出去有事就忘了……
“安心过马路,别玩手机。”陈恪之几乎是推着他走过去的。
“哦。”覃松雪撇撇嘴,把手机揣兜里跟着陈恪之走了。
“想吃什么?”陈恪之问他。
覃松雪想了想,道:“中午的那家烧鹅饭挺不错的,再去吃一回吧。”
一切以覃松雪的意愿为准,陈恪之又带着他去了。
吃饭的时候覃松雪给高丞曦发了飞信,问他考得怎么样。
【高丞相:还行,我们省今年数学不算难,估计一百二到一百三的样子】
【高丞相:你考得怎么样?】
【覃大爷:135+】
【高丞相:去尼玛的!】
【高丞相:对了,我跟你说个事儿】
【高丞相:我刚才正想找你呢】
【覃大爷:???】
【高丞相:昨天我不是说我怀疑师父骨折的事情有问题么】
【覃大爷:怎么啦?】
【高丞相:我的怀疑是对的】
【覃大爷:!!!】
覃松雪喝了一口汤,看了看陈恪之,陈恪之瞟了他一眼,继续吃饭,并没注意到他在干什么。
【覃大爷:怎么回事?】
【高丞相:我发短信问覃老师,师父伤了哪条腿】
【高丞相:覃老师说两条腿都有】
【高丞相:然后我马上给我师父打了个电话】
【高丞相:问他伤的腿好些了吗】
【高丞相:师父说还可以,已经固定了,等慢慢恢复,基本生活能自理,让我别太担心。】
【覃大爷:……】
【高丞相:如果他真的伤了两条腿,这几天他还能自己走路吗,他还基本生活能自理?】
【高丞相:我特地给他打的电话防止他们串供】
【高丞相:呵呵果然有问题】
【覃大爷:……】
【高丞相:等高考完了我要去问师父到底怎么回事,他肯定不是骨折】
【高丞相:小雪你说话啊】
【高丞相:还在不在?】
【高丞相:???】
覃松雪没再回信息过去,脑子乱作一团,右眼皮又开始突突跳,总觉得自己不好的预感要成真了。
陈恪之提醒道:“发什么呆?快点吃。”
覃松雪盯了陈恪之好一会儿,陈恪之的神态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看不出破绽。
覃松雪忽然间就没了食欲,不管出了什么事,陈恪之永远是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什么都不在乎。
“吃不下了。”
陈恪之没说什么,道:“晚上出来吃宵夜吗?”
覃松雪不高兴道:“不想吃。”
陈恪之:“你等我把这个吃完,咱们回去。”
等陈恪之的过程中覃松雪又给他妈妈打了个电话,仍然提示关机。
陈恪之道:“别打了,估计黎阿姨现在有事儿呢,考完试再联系一下她。”
覃松雪:“哦……”
正说着话覃父就打电话过来了,问覃松雪考得怎么样,覃松雪说还行,和平时差不多。
“爸,我打不通妈妈电话,她一直关机。”
“……啊,那晚上我再和她联系一下。你妈妈最近很忙,我也很久没和她见过面了,x县正在搬迁。”
“哦……那没事我先挂了。你好好照顾易叔吧,代我问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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