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珑饕餮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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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珑饕餮宴-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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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没什么所谓,大可悠闲自在地坐在角落里,磕着瓜子眼观他人的种种。
笑看着两人为了争夺小舞大打出手,笑看着小萍端着水果走过,平白被人吃了一把豆腐。
樊玫缀在其中可谓游刃有余,他变成了一条鱼,灵动而鲜活。
万种风情,千娇百媚,都在其身上得到体现。
其身侧围聚着上十人,竟都一脸的痴迷之色,至于甘愿与他人一同分享他的风采。
只是,任谁都能握住他的手,任谁都能品尝他的唇。
他都面带着娇笑,一一应承。
这样的他,隐去了浑身的利芒,如同一桌的菜肴那样香甜可口,一百个人能品出一百种不同的味道。
这就是,传闻中的樊玫缀。
盯得久了,瓜子也变得食之无味。
一条粗壮的手臂明目张胆地探进了他的领口,他动了动身子,也未拒绝。
瓜子簌簌掉落一地,我猛地扣紧栏杆,直至指节发白。
他如有感知般地突然看向这边,眼中蓄有暴芒。
我动作一滞,连忙埋下头去。
虽说他从来都难得近身,却还是头一次表现得这样戒备。
一个人在我眼前驻足,抬头一望是他。
看样子是随口找了个托辞绕出了人群,特意来到我跟前。
我还在犹疑着不知该为之前的窥视行为作个什么样的解释,他却抿起薄唇,说的却是别一样的话题。
「你以为只是这样躲着,闲着,就能赚到二百两银子么。」
「当然不是!」我急道,后知后觉地发现,方才的事已被他不知不觉岔开。
「那么,在咱家这玫缀馆里挂对弈的牌子,你可有收获?」
经由他这么一提点,我才突然意识到,来这里的大都是粗人,愿意花费银子在对弈之事上才比较怪异。
情绪已然低落起来。
他还犹自提醒道,「你可记得我们的协定。」
我怏怏地点头,怎会不记得。
你说,会给我三天时间来印证我那狗屁的坚持。
三天过后,倘若还未筹齐二百两银子,我将会被强制卖身。

第六十四章粉 墨
现在想来,即便那三日里我有下不完的棋局,也不可能单凭对弈筹得二百两。
这是开始就设好的一个局,老早就等着我纵身往里跳。
樊玫缀,是他主导了所有。
当我一眼望见某个光明的突破口时,就不自觉地忽略了实际状况而奋勇直前。
眼看着三天之限今晚就到了,他说,「让我来替你想个法子,一个马上就能凑到二百两的法子。」
「是什么?」我的希望之心陡然猛增。
他突然笑了,笑得我汗毛倒竖。
于是我便不想再问下去。
他已不作停歇地讲了出来。
「无名,行内破身的规矩,你听说过么?」
破身么,呵,到头来还是硬要如此,这与那又有什么区别。
然而我心知自己没有立场反驳,闷不吭声地听完他的详尽说明。
不论是怎样的妓种,破身费都会是高出往后所有应酬的一笔入账金。可说到破身仪式,行内素有拍卖的风行,所得金额更是数以万计。而这种仪式,只有行内原本就极具地位的艺妓或者堕入风尘的名士才能举行,像我这种无名小卒,本身是没有资格的。
樊玫缀吃吃笑道,「以咱家与你的交情,自然就帮了你这回。」
原来我还是得感激你么,苦笑。
这似乎已成既定事实,只是我仍还存有犹豫。
倘若结果相同,我是该选择隐忍一时而弄得人尽皆知,还是经历几十轮的煎熬,最终还可能蜕变得跟樊玫缀很久之前所说的那般?
我本垂眉思索,忽然之间发现,自己真的已经十分安于这件事情,不由得怔忪半晌。
现实是一件极尽摧残人的东西,我已变得这样了。
为了活下去,为了能重获自由之身,什么都可以做。
却会恍然忆起那时候面对着秦歆樾,怎样都不肯应承的我。
事到如今还忍不住地不断假设,如果可以选择,如果对象换成他,我……
我会答应吗。
还是不会吧。
只有他的凌辱,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想再看到。
如今尚存的,已有足够的多了。
每一则,发作起来都足以掏空我的心肺。
尽是些痛苦的回忆,心里却有一处因此变得莫名柔软。
然后眼角发胀,傻笑着。
知道么,其实我并不讨厌你呢。
「有喜欢的人了?」突然插进我思绪里的声音。
周身一震,回神却见樊玫缀正目不转睛地望着我。
尴尬地咳嗽一声,假意嚷道,「瞎扯什么,谁喜欢他了。」
……在说些什么呢,我。
愕然之间,指尖细微地轻颤。
是了,我为何要怕他知道,明明今天的局面全因他造成!
樊玫缀在旁若有所思地,再次伸手拍了拍我的脸颊。
「别勉强。」
且不提这句话里有多少真心成分在内,我狠狠地道,「老子我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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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夜幕降临的比往常都要快,后穴的物事也终于在那之前取了出来。
我被照料着略施妆容,极致打扮,还披上了琳琅一身的珍珑衫,满身的玉石丁零。
小萍由衷地道,「无名,你今天真漂亮,真好。」
小舞还是那副模样,昂着脑袋闹着别扭,「一般一般啦。」
小迟轻叹一声,「可叹当年我们都没能享受到这种待遇。」
说什么待遇,我的心里五味陈杂。
如果可以,真想把这种经历在生命里彻底抹掉。
等到只剩下我一人,我静静地坐在了幕后,候着帷幔揭开的时刻到来。
虽说是当天才决定的,宣传之事樊玫缀会处理的很好,何况这苗疆内大大小小的妓馆加起来,都已有一个多月没有举办破身仪式了。
今夜,一定会有好彩头。
我攥紧手指暗暗冥思祈祷。
阖上双眼,什么都不需要想。
突然之间一道极其冰冷的视线划空疾来,令人如芒在背。
我不自觉哆嗦了一下,猛地回头。
却是什么也未能捕捉到。
是错觉么,不祥的预感还是使得我莫名心浮气躁。
总算等到了樊玫缀略带慵懒的声音,介绍着我的姓名,以及身世。
这是仪式开场的标志。
在巨大的鼓噪声中,帐幔也被缓缓拉开。
我坐在圆凳上,面上还罩着轻纱,台下的响动愈发往上推进了一层。
呆在台上等待他人评定,这样的场面我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因而还能保持些许淡然。
人群中不缺乏看热闹的,有人起哄般的叫唤道,「面罩拿下来让我们瞧瞧!」
这话自是迎来许多人的应和。
身旁的樊玫缀嗔道,「猴急什么,这可是本馆破格推出的极品货色。」
于是有人奇道,「那起价是多少。」
透过薄纱,我不意窥见樊玫缀向前比划出一个九的手势。
九百么,确是够赎身了。
不过……他娘的樊玫缀,老子的初夜居然也只值九百两?
下面也有人问,「起价九百?这可只比上回怡蓝院叶澜青的拍定价一千两低上一点啊。」
但闻樊玫缀嗤了一声,再无下文。
一千两原来已是不低了么?我禁不住心中悲叹,只道入行之后地位更不比从前。
这时的我显然我还不够了解樊玫缀。
再听到席下有人小声道,「莫非是……九千两?」
樊玫缀冷瞥他一眼,施施然举起一枚报价板。
我站在其身后,自是不晓得上面写了几位数,只是场下的所有人无一例外都发出巨大的抽吸声。
众人惊呼,「九万两白银?!」
我亦是骇然,不禁有些晕血。
非得闹得满城风雨之后还没有人肯来拍下我么,樊玫缀你搞什么鬼。
有人扬声质疑道,「究竟是个怎样的高等货色,樊馆主不如让我们开开眼长长见识。」
樊玫缀冷笑着,「没钱还妄想吃白食,劝您还是赶紧回家抱孩子去。」
全场哄堂大笑,有几人还忍不住掏出帕子来擦了一把汗,而被消遣的那人面红耳赤地再抬不起头。
场面是古怪地其乐融融,却仍旧没有人再往上报价。
樊玫缀倒也不急,兴致盎然地偶尔与他的那些旧识闲谈几句。
一个看上去有些面善的华服老头好像是玫缀馆的常客,言语中夹带着几分猥呢味道,他在人前毫不避讳地说,「若果老夫肯捧这个场,樊儿是不是也该考虑陪老夫一整晚。」
樊玫缀瞪他一眼,「有你什么事,上边儿呆着去。」
「樊……」
我再也坐不住,方吐出一个字,场下一个偏角处,即有人截住了我的话。
「这样高的起价,公子真的是处子之身么?」
言语里明显的调侃,这是……
寻着声音,我的目光倏地直射过去。
仅仅看见了人群中那张金色的面具,浑身的毛孔就已膨胀起来。
我猛然站起身子,朝着那个方向拉开碍眼的面罩。
也是这么短短的一瞬间,台下陷入一片沸腾之中,诡异地躁动着。
而我只会注视着那个方向移不开视线,眼见着那人悠然站起,身形拉长,缓缓地朝这边走近。
他的声音没有停下。
「如果秦某有意邀公子共度良宵,公子可愿应允?」
心口骤然一痛,有什么倚着眼角清浅而出。
已到达了台下,仍偏执地追问着,「愿,还是不愿。」
被蛊惑一般,所有的坚持在此时俱被抛在了脑后,我迷乱地点头。
他极薄的嘴唇抿成好看的弧度,「那好,秦某愿出十万两……黄金。」

第六十五章破 漏
秦歆樾张开了手臂,宽广得可以包罗万象。
在满堂通明的灯火下,他躯干的轮廓折射出万千道霓彩,每一笔都端的炫目。
我阖上双目,站在台子的边缘,向前倒去。
台下再次发出了撼天动地的惊呼。
与此同时我稳稳地落入了那个怀抱之中,一如预料的那般温暖。
被他拦身抱起,我忙伸出胳膊,紧紧地搂住他的颈子。
樊玫缀退后几步让出一条道来,做出了个邀约的手势,「两位这边请。」
「烟儿。」秦歆樾扬着唇角,伸手勾了勾我的鼻尖。
我羞得满面通红,将脸埋进他的肩胛里。
视线忽然昏黄。
绽放着梦魇繁华,穿肠地沁香。
诱发了绮思如潮般汹涌。
天旋地转地飘零。
我被搁下在锦榻上,一只手还体贴地为我垫住后脑。
我偷偷望向那罩着面具的脸,试着读取隐藏在后面的表情。
无果。
却能感觉到格外焦灼的视线。
只是被他这样看着,就有如身上不着寸缕地呈于他眼前。
羞惭不已。
他在我身旁坐下,微微倾身,如瀑般的头发即流泄在胸前。
我的身子紧绷,他却只是伸出手来一点点挑开我的衣带。
玉白的手指只是稍动,细致而精美。
于我来说确是极尽煎熬。
抬起右手,以手背掩住发烫的眼角。
手被他一把抓住,缓缓挪开。
他的面孔突然低下,凑近过来,诱惑一般压低嗓音。
「烟儿。」
紧闭着眼睛拼命摇头。
「不愿意?」语气微沉。
我慌乱睁开眼睛,再摇头。
仿佛是一件失而复得的事物,惶恐得只怕再次失之交臂。
他的唇角再次翘起,竟也似松了一口气。
我受到了蛊惑,扬起双手解开了他脑后的束带,摘下面具。
眉眼如画。
视线低垂着,然后流转。
右眼角下方的泪痣,歌泣岁月。
他的手抚上了我裸露的肌肤,指腹轻轻描画着,兀地触碰到我的大腿内侧。
身体如同被闪电穿透,我一个激灵弹起身子,再仰倒时已有些脱力。
他微微滞愣,半晌才嘲笑道,「秦某还没做什么呢。」
羞愤地偏过脑袋去,面颊一片燥热。
待除去了我身上所有的衣物,他的身躯拢成阴影就像一张大网那样罩下。
「等等……」我推却地隔开他,小声喏道。
他的身形细不可察地顿了顿。
我连忙道,「把衣服,脱了……」
他宠溺地笑了,却捉住我的右手触上他的衣襟,「烟儿帮我。」
「……哎?」我听到自己喉间发出一声含糊地轻叹,指尖已晕染上一层红色。
「快点。」他催促着。
手上加快动作,眼见着他胸前的衣襟被逐渐剥开,显露出皙白色的肌肤。
最后双手各掬起一束他两鬓垂落的青丝,慢慢靠拢,目光却不知该放在哪里。
突然被他提起了身子,牢牢锁住肩膀拉近,唇就抵死压了上来。
发挥到极致的亲吻,被抽干了腹腔内所有气息。
我有些抗拒,有些释然,有些酸涩。
直至把将我紧紧地压在他的胸膛上,唇附在我耳边零碎地细语。
他的气息很乱,却又如吟唱一般。
「烟,我的烟。」
不是烟儿,只单独一个烟字。
我猛然一颤,直觉地认定这声称呼,与从前的有所不同。
为什么。
你又在透着我,看着谁。
我是,亦不是。
还是我太计较了这许多。
阖上眼,任凭所以情思穿过周身所有脉络,细细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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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明明还心存坚持,有时候却宁愿冲破所有界限,换取一场义无反顾的沦陷。
进入的时候两人都十分痛苦,却没有一方肯率先表示放弃。
那样被夜疯狂地啃噬着,直至身体的各处都步步脱离了掌控。
竟是这样极致痛楚的事情,还夹带着满满一腔急待纾解的极尽愉悦。
摇摆得支离破碎,然后散掉。
如果事后可以无怨无悔,该有多好。
折腾了一夜,后来失去了意识,已分不清楚是痛的还是累的。
直到第二日晌午才睁开眼睛,猛地清醒过来,哪儿还找得到那个人的影子。
樊玫缀听到通报之后来到我的小破屋,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十万两黄金已到账,事先讲好了五五分成,咱家收去五万两,你还剩下五万。」
我茫茫然之中凝聚不齐视线,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他嘴角歪起,露出十分漂亮的牙齿,却是一个切切实实的嘲笑。
「只此一次,就把你弄成了这副德性。」
我又气又恼,却再没有了精力去与他拌嘴。
「怎么样,是赎身呢,还是选择继续留下来。」
当然是赎身了!
不等我开口,他又率先笑道,「昨晚上的那个……就是你喜欢的吧。」
身子猛震,我抬头死命地盯住他。
他摆脱了倚靠着的门框,笑盈盈地踱至我床前,「哎呀呀,别这么戒备嘛。要怪就怪田不辣那家伙,经不起几句恐吓就全招了,现在还呆在柴房里呢。」
这个人!
「你调查我?」
他也不否认,反而笑道,「谁能想到那桩惨案的人犯如今会在我玫缀馆,倘若让馆内客人知道了,指不定全给吓跑了。」
我微微地发懵。
是我想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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