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
“呵!当然可以。”徐泽如低声轻笑,“你这孩子真是……”
“崔曜。”
“嗯?”你可不可以不把我当成孩子?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师弟,是白教授再三交代我好好照顾的师弟。”
“我……”不想只是你的师弟啊。
“别胡思乱想,要不是你确实能力突出,就算是白教授推荐的师弟我也会把你扔给复印机作伴去……”
“崔曜,继续给我做助手,其实是你亏了,以你的资历自己弄个工作室都足够了,你却甘心留在我这给我当助手,我占大便宜了……”
徐泽如的语速虽然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声音却越来越低,直至低不可闻。
米色窗帘随着骤然潜入屋内的夜风轻轻晃动,一声近乎呢喃般的低叹混在窗帘底下缀着的珠串扫过地板的声音里,尚不等人分清是“师兄,晚安。”还是其他,便消散在了静谧的夜里,了然无痕。
*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天亮得格外早。
书房里,徐远南扯开嗓子一声痛嚎,直接让闹钟下了岗。
“这倒霉孩子,公鸡叫早都不带这么卖力的……”低声抱怨没有得到回应,徐泽如揉着额角睁开眼看向飘窗方向——
窗帘不知什么时候被拉开了三分之一,昨天找给崔曜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飘窗一角,飘窗上已然空无一人。
“嗷!卧槽!疼!疼!”短暂地消停之后,又是一嗓子。
抚着额头无奈地低叹了口气,徐泽如起身推开卧室与书房之间的门想要轻斥两句,却被眼前的情景惹得瞬间皱了眉。
隐含着薄怒的质问一窜而上,挤走已然到了嘴边的呵斥,脱口而出:“徐远南,你在干什么?”
、不吃醋
“哎?”徐远南茫然地回头,人依旧维持着悬空跪趴在柳少风身上的姿势,右手撑在柳少风腰侧,左手按在柳少风屈起的左膝上,右腿小腿紧压着柳少风的左腿小腿,头的位置十分微妙,正对着柳少风腰部下面一点儿。
目光扫过徐远南那张茫然的脸,不着痕迹地在正对着他撅着的腚上停留了一瞬,顺着那双小有肌肉线条细腻的大腿下滑,视线在那床惨遭蹂躏、至今仍被那俩臭小子压在身底下半截的被子上打了个转又跳回了徐远南脸上,徐泽如不动声色地拢紧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指,微笑:“我问你在干什么。”
明明在温柔地笑着,却诡异地隐隐散发着……似乎可以称作是咬牙切齿的气息,徐远南被徐泽如笑得心底发毛,舌头一个不小心就打了结:“我……”
刚醒,徐远南尚且有点儿犯二,并没意识到他跟柳少风的姿势有多暧昧。
眼见着徐泽如大清早地就动了肝火,更是没往别的地方想,直接就以为小叔这是养足了精神来找他秋后算账来了,视线不由地开始左右游弋着,挖空心思地在心底下开始琢磨——不再被小叔赶出家门的张良计。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小学的时候奶奶就这么告诉过他和徐远东。
现在身边虽然没有徐远东,但是有个十分臭味相投的柳少风,一个人想不出个妙术灵法来,徐远南十分自然的转过头,把目光投向了柳少风——小叔要发飙,怎么破?
飘飘忽忽、近乎心虚的目光还只是让徐泽如暗恼,徐远南回头向柳少风求救似的行为却直接让徐泽如在心底冷笑了三声:“平时那么聒噪,这会儿怎么哑巴了?”
“……”徐远南苦逼兮兮地死盯着柳少风——小叔已经发飙了,救命!
徐远南犯二,柳少风却是清醒的,徐泽如眼底的愠怒虽然转瞬即逝、旋即便被掩饰得毫无破绽,却没能逃过柳少风的眼睛。
柳少风慢吞吞地挪了挪倚在床头上的身子,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洋洋地看着徐泽如轻挑地嘻笑着替徐远南回答了徐泽如的质问:“小叔看见的是什么,我俩干的就是什么呗!”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柳少风似乎着重咬了“干”字的音。
“呵!”动怒似乎只是乍推开门那一瞬间的本能,三两句话的功夫徐泽如便恢复了平日里的闲适姿态,挑起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柳少风,徐泽如轻笑,“挺好,柳二公子甘心躺平了让囝囝干,那是囝囝的荣幸,你们继续。”
“!”
小叔说干!
尼玛说这个的时候敢不敢不要一脸从容满身优雅跟说今儿下雨了似的,小爷要被他性感哭了啊擦!
哎呦卧槽,不对!
心底卧了个草原上激动得撒欢的小神兽们突然一个“紧急刹车”,旋即便被一道九天神雷劈成了焦炭。
特么的小叔说的是柳少风正在躺平了给他干吧?
卧了个槽的,居然还是用的那么淡定的语气……
小叔,您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吃醋啊!
处于混沌状态的徐远南终于醒了神儿,非常时期不敢对小叔使性子,满腹不爽全部免费赠送给了唯恐天下不乱的柳少风,臭着脸瞪了柳少风一眼,徐远南回头看着徐泽如装傻,“什么干不干的?小叔,你说什么呐?我没听懂!”
徐泽如松开门把手,抱胸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我给你详细解释解释?”
“言传听不明白,身教最好!”彻底明白过味儿来之后,见徐泽如手里溜下来一根竹竿儿徐远南立马顺着往上爬,细长的眼睛眯着,弯着眼尾一脸正经笑的开始申请并YY身教的福利。
“嗯哼。”徐泽如意味不明地轻哼了一声,“你确定?”
“我确定!”快来躺平吧,小叔!小爷绝壁比崔曜技术好!
不动声色地看着脸上时而荡漾时而愤愤的侄子,徐泽如在门口倚着一动没动,只是目光逐渐变得意味难明。
叔侄两个,一个倚在门口不动声色,一个跪在柳少风小腿上扭着身子笑中带怒满脸荡漾,隔着床到门几米远的距离对视算是什么事儿?
要身教就不能干脆点儿,看把我家南子急的,啧!
敲着边鼓,看着热闹,柳少风满心嫌弃,忍不住填了一把火。
冷不丁拽着徐远南的胳膊把人结结实实地拖进怀里,柳少风扬着眉梢挑衅:“小叔觉得为难的话,身教这事儿就还由我来好了,我保证帮你把南子教的明明白白的。”
帮你妹啊!
动之前就不能吱一声,疼死老子了!
徐远南仰头怒视柳少风,可那副趴在人胸口、仰着头、眸中含着水光的德行怎么看怎么像情动之后想要却偏在那儿拿乔的傲娇小受。
不自觉地微敛了笑意,把心底的不熨帖归类到徐远南那张十分肖父的脸上,徐泽如站直了身子,搭着门把手:“好,你们继续,做完别忘了给我往床垫底下压几块钱。”
“好。”柳少风爽快的从床头钱包里拿了一百块钱,当着徐泽如的面塞在床角,“小叔要看现场么?”
“现场你妹!”压钱你妹!
徐远南推开柳少风,跪坐起来朝着徐泽如伸手,“小叔,我俩啥都没有,就是腿毛搅一块儿了择不开啊!”
“出息!”柳少风轻斥。
“……”徐泽如未置可否,却改拉门为推门,直接走到床边,攥着徐远南的脚腕扫了一眼缠在一起的地方之后,面不改色地贴着柳少风的肉皮子捏住那一小撮腿毛干净利落的一拔,看也没看嘴角抽搐眼底含着薄怒满脸揶揄的柳少风,揉了把徐远南的头顶,“起床去做饭,我饿了。”
在徐泽如跟前儿徐远南就这么大的出息,徐泽如一声令下,立马屁颠颠地五分钟洗刷完毕钻进了厨房,柳少风拿话挤兑他的时候,他还振振有词的说:“做小攻的必须有自觉!”
*
回房换了套家居服,徐泽如晃到厨房门口,倚着门框看徐远南翻冰箱。
胳膊上的血棱子泛着青紫,肿胀消了不少,徐泽如指尖挑着徐远南的T裇下摆往上撩了撩,细嫩的肉皮子上紧跟着被冰箱里的冷气冻出了一层鸡皮疙瘩:“昨天晚上趴着睡的?”
“嗯。”徐远南努力控制着自家蠢蠢欲动的小兄弟,含混的嗯了一声,略微错了□子,背对着徐泽如拉开冰箱保鲜的门佯装着翻腾里面的蔬菜,“不敢躺,忒疼。”
皱着眉粗略地扫了一眼徐远南后背上的青紫痕迹,确认只是一些棍棒伤之后心情莫名地好了不少,目光肆无忌惮地顺着斜在后腰上那条青紫滑到徐远南裤腰上,心思莫名的纯欣赏了一会儿徐远南的腰,徐泽如站直了身子从徐远南身侧探胳膊拽开最底下的抽屉,看着去年从东北带回来的木耳,笑着说:“包馄饨吧,有日子没吃了。”
温柔轻松的语调盘绕在耳侧,徐远南心情愉悦地眯起眼:“好啊,小叔想吃我就做……”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补了半句,“做一辈子都行。”
“……”第一次听人跟他许下一辈子的许诺,徐泽如心里有点儿暖,更多的却是哭笑不得——不记骂,不记打,说他二皮脸都算是抬举他了,他这侄子真是够让人头疼的。
以指节狠狠地敲了下徐远南的后脑勺,徐泽如轻斥,“脑袋里都装的什么东西?你趁早自己个儿把那心思断了……”
“要是逼我帮你断可就不美了。”
“嘿!”徐远南嘿笑,“美不美的您都是我小叔,您跑不了。”
徐泽如挑眉:“嗯?”
徐远南谄媚地笑:“我是说您不能不管我。”
徐泽如拍开捏向他衣袖的爪子:“那可说不准,你要是还像现在这样脑子里整天琢磨着怎么上我的话,我保证就是眼见着你被人砍死街头都不带伸把手的。”
撇着嘴收回爪子,徐远南斜着眼瞪徐泽如:“那不能够!”
“你可以试试。”
*
厨房里,肉馅剁得当当响,十分有借猪肉泄愤的嫌疑。
徐泽如眼尾含着笑从厨房出来,以眼神示意柳少风跟他进了健身房:“昨天晚上怎么回事儿?”
摆弄着跑步机,上去慢跑了两步,柳少风漫不经心地说:“谁知道呢,上来一堆人就把我俩围了。”
“那些人是找你的还是找囝囝的,柳二公子也分不清楚?”
“找我如何,找南子的又如何?”
“找你的你解决,找囝囝的我替他解决……”徐泽如站在美腰机上,慢条斯理地摆弄好腰带,调好速度,“不管那些人是冲谁来的,我都不希望囝囝卷进一些不相干的事儿里。”
“嗯哼……”柳少风意味不明地哼笑着斜睨徐泽如,“那可说不准,不是有句话讲世事难料么?”
“事在人为,只要柳二公子不连累他,在乐成这地界儿我自然不会让他有事儿……”徐泽如笑得温柔,言辞笃定,“毕业后,他回信都也好,留在乐成也罢,只要他不跟柳二公子标在一块儿,自然不会沾上那些有的没的。”
柳少风兀然轻笑,满眼揶揄:“小叔,你其实已经动心了吧?”
、想多了
“小叔,其实你已经动心了吧?”
通透、了然、揶揄,虽是问句,却十分笃定。
柳少风似乎已经看透了徐泽如的内心,从跑步机上下来,撩起T裇抹着汗拉开窗户,背靠着阳台吹着风,好整以暇地看着徐泽如。
柳少风的身材很MAN,肌肉蕴满力量却不显得突兀,后背以及胳膊上的青紫丝毫未破坏独属于力量的美感,反而填了几分性感,以gay看男人的目光来挑剔都难以从他身上挑出瑕疵来。
笔直的直男气息,蕴满力量的肌肉,堪称完美的身材,对任何一个GAY来说都是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
美色晃在眼前,他能够无动于衷,不代表徐远南那色坯子也能不为所动,对于徐远南和柳少风的交好,徐泽如不由得又填了几分不悦。
波澜不兴地扫了一眼柳少风袒露的腹肌,徐泽如慢条斯理地停了美腰机,换到跑步机上,慢跑了五分钟,这才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你想太多了。”
柳少风失笑:“小叔,您不止南子这一个侄子吧?”
徐泽如挑挑眉,不置可否。
柳少风笑吟吟地继续问:“您对您的每一个侄子都跟对南子似的……这么的无微不至?”
短暂的沉默之后,徐泽如哑然失笑:“他们没有可比性。”
“啧!”柳少风饶有兴趣地琢磨着在对方眼底快速滑过的那抹意味难明的光彩,挑起眉,“看来南子真的是特别的。”
“呵!”徐泽如唇角笑意逐渐加深,似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般愉悦地轻笑之后,戏谑般看着柳少风,慢悠悠地、一字一句地说,“柳二公子,你又想多了……”
“我说他们没有可比性只不过是因为……”
“除了我看着长大的海波外,我只接触过囝囝这一个侄子。”
“所以呢?”柳少风嘴角微微上扬,眼底泛起轻嘲,“小叔,您想用这么个事实说明什么?反驳什么?”
“反驳我?证明你?”
“告诉我你对南子一点儿都不特别?”
“小叔,您见过别人家叔侄是怎么相处的么?您见过谁家叔叔被侄子强吻表白后还会任他进门,态度暧昧地去撩侄子的T裇……”
“还是说您见着徐海波趴在自己好兄弟身上的时候,也会着恼?”
眼睛微不可查地眯了眯,徐泽如若无其事地调慢了跑步机的速度,轻笑:“柳二公子,有句话我刚才不止说了一次……”
“既然你记性不好,我不介意重申一遍……”
“柳二公子,你是真的想的太多了,我对囝囝,只是在尽我为人叔的该尽的责任。”
“嗤!”柳少风嗤笑了一声,嘲讽,“我才发现,原来小叔是个胆小鬼。”
徐泽如耸耸肩,不置可否。
不管柳少风怎么认为,他却必须坚持认为——不论是刚才的那股子不悦还是他对徐远南不由自主地关心,都只是在尽他为人叔者的责任,在完成自家大哥对他的托付。
话题扯到这份儿上,已经没有了继续下去的意义,柳少风没了那个心情,徐泽如自然也没有那个雅兴,于是跑偏的话题自然而然的拐回了正轨——围柳少风和徐远南的到底是什么人——上。
*
徐远南并不知道他亲爱的小叔曾在健身房里警告了他的好兄弟,也不知道他的好兄弟为了帮他把他看中的男人撸回家都说了什么刺激他家小叔的话。
当他煮完混沌,摆好早餐,过来叫人吃饭的时候,那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爷正坐在客厅里,含着笑,一起边喝茶边看早间新闻。
没看见小叔昨天那个419的对象,徐远南心情不错,穿着小丸子的围裙,倚着墙,笑眯眯地朝客厅里的徐泽如招手:“小叔,开饭了!”
猪肉木耳馅的馄饨,汤里撒了香菜叶和榨菜末,看起来十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