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据我所知,大哥从不会如此直白的贬低别人。”
“!”要不要这么像兄弟?要不要这么随时都可以上纲上线?哎呦我去!
“我去泡个澡,你可以用客卫,里面的东西除了剃须刀你随意用……”徐泽如揉了一把觊觎已久的头顶,揉乱了顺直的毛,心情愉悦地收回横在厨房门口的腿,转身,边走边解着衬衣扣子补充,“如果你没有洁癖的话。”
“以后不要揉我头顶。”
“啊……”徐泽如转身,不容拒绝地否定,“不行,只要在我眼前晃,你就得让我揉。”
敞开的衣襟露出恰到好处的胸腹肌肉线条,徐远南色色地看着徐泽如慢条斯理地脱了衬衣丢在地上,毫不掩饰地欣赏着性感的蝴蝶骨,瞄着裤腰处若隐若现的浅勾,目送徐泽如走向主卧,忘了去问为什么。
倒是徐泽如果然十分善解人意,在身形消失在主卧门口之前主动留下了解释:“因为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二十几年前就想了。
*
徐泽如的房子在静园四号楼18层,建筑面积一百九十几平,三室两厅两卫,在270°转角餐厅里能看山看水,客厅落地窗前能俯瞰小半个乐成市的景色。
房子很大,家具很少,客厅里非黑即白,显得很是冷清。
最有人味儿的飘窗尚含羞带涩地躲在主卧里没跟徐远南见过面,闹得徐远南直觉得自家这个小叔内心里十有八九是一片戈壁。
徐远南冲完凉的时候,徐泽如还在浴缸里泡着。
主人没说他住哪间,徐远南便自觉地将活动范围划在了客厅里。
披着穿在身上起码大三个码的浴袍,窝在客厅的沙发里,寻了个风水宝地,摆了个最宜网络信号传输的姿势,听着电视里苦逼兮兮的“你走吧!我不要再听你……”,抖着鸡皮疙瘩眉飞色舞地开始骚扰徐远东。
南牙 18:48:02
哥的小棉袄嗳!
BRANT 18:49:01
……
南牙 18:49:23
五个八竟然真的是咱小叔
BRANT 18:49:47
恭喜你失恋。
南牙 18:50:51
……
滚蛋!
BRANT 18:51:02
好
南牙 18:51:07
……壮士留步
BRANT 18:51:15
已经滚远了
南牙 18:51:23
那就再给哥滚回来,快!
BRANT 18:51:35
……
他真跟咱爸说的似的,那么完美?
南牙 18:52:19
脸完美,身材超赞,看着就想压倒
BRANT 18:53:00
……
在跟你说正经的
南牙 18:53:53
我也在说正经的……
刚才看着他脱衣服哥又觉得欲火焚身了,求破。
BRANT 18:55:01
徐远南,如果你只是喜欢男人,我还稍微有点信心说服太上皇法外开恩
但是……
如果你真稀罕上小叔,要跟他搅基,徐远南,你还是现在就自裁吧,免得太上皇扒你皮的时候我看着难受。
BRANT 18:55:46
自裁之前记着给我下个通知单,我好请假回去给你送行。
南牙 18:56:02
我谢谢你!
BRANT 18:56:15
^_^
BRANT 18:57:21
说正经的,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你都应该趁早熄了这心思
南牙 18:58:31
行了,哥只是太习惯想着他嗯嗯了
而且,我猜的没错的话,小叔应该已经右男人了【悲痛欲绝】
BRANT 18:59:02
【八卦脸】
南牙 19:00:00
【一脸血】
进门的时候发现鞋柜里有另外一个男人的鞋,比小叔的脚最少大三码
客卫里有成套的洗漱用具,剃须水,剃须刀……浴袍也是大上两三码的
关键是……内裤
懂了?
BRANT 19:02:23
懂了,你阴暗的在怀疑小叔搅基,搅基对象还是个比他壮的猛男
南牙 19:02:55
胡扯,哥只是在阴暗的怀疑小叔是……
“受”这个字尚且停留在输入法界面上,徐远南头顶上突然压上了一只潮乎乎的手,修长的手指穿进头发里,不轻不重地抓着他的头皮,磁性低沉的嗓音飘在耳边,若远若近:“受?”
好吧,其实只是被恶劣地揉乱了头发,以及一声堪称温柔的反问,毕竟这不是鬼片,只是狗血搅基片,但是徐远南听见这声音之后比见了鬼反应还要激烈。
尽管是无用功,还是第一时间扣死了笔记本,这才仰头从下往上看着只围着一条浴巾的徐泽如,破天荒地忽视了性感的腹股沟只注意到了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徐远南左手抱着笔记本,挥着右手干笑:“错觉,一切都是错觉。”
徐远南的样子像极了招财猫。
徐泽如挑了挑眉,未置可否,转过身,眼底却不可抑制地浮现一层笑意。
从厨房拿了两听啤酒,路过徐远南身边时抛给了苦逼兮兮地对着电脑的徐远南一听,斜倚进三人沙发的另一端,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徐远南摆出来的苦逼脸:“囝囝,可以收起你的苦逼脸了,我又不会吃了你。”
“小叔赛高……”徐远南抑郁地抬头,“但是刚才好不容易接收到的信号,全被小叔的王八之气给屏蔽了。”
“家里有宽带……”徐泽如面不改色的看着电视里那个姑娘撕心裂肺的喊着“皇阿玛”,抠开拉环灌了一口啤酒,侧身从沙发底下拽出一根网线抛给徐远南,“每个房间里都有网线,用户名lc680808,密码六个八。”
“……”一举手,一投足,无形间处处是风情。
徐远南暗自吞着口水插好网线,一边偷偷跟徐远东疯狂吐槽小叔的暴发户情节,一边摆出一副正经脸,不着痕迹地偷瞄着徐泽如肚子上那八块明显在健身房里精心雕琢过的腹肌问:“小叔,我晚上睡哪个房间?”
身子往下滑了滑,两条腿交叠着搭在大理石茶几上,不经意间蹭上去的浴巾边缘处,臀肉若隐若现,正好斜对着徐远南。
似是并未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多有诱惑力,仰头喝干了啤酒,徐泽如捏着啤酒罐斜睨徐远南:“当然是主卧。”
、共枕眠
南牙 19:17:03
哥的小棉袄唉!~
哥顶不住了!
哥真顶不住了!
小叔强烈勾引我暗示我诱惑我邀请我去
BRANT 19:23:11
别大喘气。
南牙 19:25:36
仔仔?
囝囝去卫生间洗鼻血了。
BRANT 19:27:21
……
18岁成年,爸爸他们就改叫我大名了。
小叔,您高抬贵手,饶徐远南一条小命吧
那厮虽然手贱逮哪儿在哪儿签名,但灭了他真不如留着他
您还是不要大意的奴役他吧
他好歹也算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南牙 19:28:01
好。
BRANT 19:28:09
^_^
南牙 19:28:32
我这就去厕所捞他出来暖床。
BRANT 19:28:59
……
暖床只是句玩笑话,一个人睡了二十年,冷不丁要在身边放个人他自己也不自在。
不过,徐远南那臭小子长得那么像他爹,放他在身边的话可能也不是不能忍。
饶有趣味地端量了几眼被徐远南设置成桌面背景的信都市科技馆,帮徐远南关了电脑,抽了张湿巾抹干净洒在电脑上那两滴血,一切收拾妥当,徐泽如回卧室套了套睡衣。
习惯了在家里最大限度的释放自己,即便是真丝睡衣套在身上也觉得是种束缚,浑身不舒坦。不过想想徐远南捂着鼻子往卫生间跑的德行,徐泽如还是十分人道的将睡衣扣子规规矩矩地全数扣上了。
“当、当、当。”
“徐远南。”
不轻不重地敲门声,平稳温柔的呼唤。
徐远南急忙用凉水冲着又要造反的鼻子:“哎!马上就好。”
胡乱抹了把脸,匆忙拉开客卫的门,徐远南眯缝着眼看徐泽如:“小叔,有事儿?”
打湿的碎发贴在脑门上,残留的水珠滑过下颌,顺着白皙的脖颈钻进松松垮垮的浴袍领口,犹如送上门的美味松糕。
抬手抹去徐远南眼尾的水珠,眼看着红晕爬上碎发半掩的耳廓,徐泽如挑起唇角:“来叫你回房。”
“呐个……”僵直着的背更加僵硬,徐远南讷讷,“不太好吧?”
“嗯?”
“我的意思是说,我可以睡客房。”
“没有客房,只有客厅。”徐泽如转身往卧室走,“如果你想当厅长的话,可以睡沙发。”
“咳!”看看徐泽如的背影,扭头又看看客厅里的黑色真皮沙发,一边是温床暖玉,一边是大概腿都难以伸直的沙发,徐远南瞬间抛弃了好不容易生出来的那一丝矜持,小跑两步跟上徐泽如,灿笑,“小叔等等我!”
徐泽如挑着眉梢斜睨将爪子搭在他肩上明目张胆吃他豆腐的徐远南:“年轻人应该有理想,厅长其实很不错。”
不着痕迹地将掌心下滑两寸,微微用力,捏了把垂涎已久的肌肉,徐远南眯缝着眼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小侄也赶脚三叔是好人。”
徐家老三徐泽澹算是子继母业,正是青河省文化厅厅长。
对于徐远南的偷换概念,徐泽如不置可否,挑着嘴角推开了卧室的门。
依旧是黑白色调,换成了以米白色为主色调——米色圆形大床、米色窗帘、飘窗上铺着的米色长毛毯子,便比客厅多了几分人气儿。
圆形床,即便直径是两米七的,那也是情侣一起睡着才美,经过喷鼻血事件,徐远南有点信不过自己的自制力,便跑到飘窗上抱着靠垫打了个滚:“这位置不错,睡不着还能数个星星,不寂寞。”
最关键的是,窗帘一拉就变成了独立空间,不用担心看见不该看的再流鼻血了。
徐泽如卧室里的飘窗是2。5m×2m的,其实比标准床还要宽敞,洛翔过来的时候都是睡飘窗。
本还觉得让刚认回家的侄子睡飘窗不合适,但见着徐远南那么自觉地滚到了飘窗上,徐泽如便想顺水推舟。
谁知,他的话尚未出口,徐远南的手机便在客厅里欢快地奏起了土耳其进行曲。
来电的是母上大人罗红梅。
徐远南窝在客厅里嗯嗯啊啊,聆听母上大人训话。
“妈妈你放心,小叔对我很好。”
“小叔家可比学校舒坦多了。”
“睡哪?跟小叔一个屋子睡啊。”
“三室的。”
“妈——”
“小叔家没有客房。”
“另外两间是健身房和书房。”
“我知道,您放心……”
徐泽如靠在门口听到这,转身回了卧室,找了一套自己的睡衣丢在床上,便叼着烟上了飘窗。
绚烂地夜景,面无表情地靠窗吸烟的男人,眼神淡得像古井,无波无澜。
徐远南接完电话,回卧室时险些以为进错了时空:“小叔,您穿了么?”
徐泽如抬眼看向徐远南,眼尾逐渐晕染上温柔的笑意:“带睡衣了么?”
“没。”没打算长期抗战,所以只随意装了两件换洗的衣裳。
“穿我的吧。”叼着烟,扬起下巴点了下床的方向,“换上睡衣睡觉,你叔的眼皮子都要粘一块儿了。”
所以抽烟提神?
徐远南自发地为徐泽如的反常寻了个恰当的借口,抱起睡衣:“小叔,还是我睡飘窗吧。”
“飘窗是给外人睡的……”徐泽如挑起眉,掀着单边唇角,明明是微笑却更像冷笑,“你跟我睡床。”
*
到底是尚未完全成年也没刻意去健身,即便两人身高相差无几,徐远南身上也小有肌肉,徐泽如的睡衣穿在徐远南身上还是有些宽松。
徐泽如找给徐远南那套睡衣是腰间系带的,松松垮垮挂在身上,领间的风景意外的美。
徐泽如不动声色地将美景尽数览入眼底,纯洁地欣赏够了,这才掐了烟,走到床边,掀开空调被躺进去,转瞬便打起了轻鼾。
好么!
原来只有他一个人把男男授受不亲当成了一回事儿,难怪睡前连床被子都不找给他。
但是,就算有血缘关系,他俩实际上也还是才第二次见面的陌生人吧?
就这么不设防地躺平,也不怕……
哼哼!
也不知这以林妹妹姿态空降进他生活中的小叔是真笔直笔直的单身主义大好青年,还是弯的深藏不漏并且压根儿没把他当成男人的纯汉子。
默默望了一眼光秃秃的飘窗,26℃的室温,吹着空调不盖被子睡飘窗的话,睡起来指不定就得发烧……
现在这种非常时期发着烧去医院挂水……
傻逼才去睡飘窗!
掀开被角,钻进被窝,关上床头灯。
徐远南跟徐泽如钻进了一个被窝,中间却留出了两尺的空当。
脑补得再欢快,脑回路里养了再多的小蝌蚪,也抵不过五个八空降而来的身份。
一朝重逢,徐泽如在徐远南心里便成了瑰丽的烟花,道德伦理强横地镇压了他心底那簇小火苗,口花花眼色色心底却也只能努力地将五个八摆回小叔的位置。
徐远南躺在床上听着徐泽如的呼噜声数羊,数了两百多只才睡着。
他的呼吸变得平稳,徐泽如的呼噜声也适时低了下去,黑暗中,躺在靠窗一边的人似是睁了下眼,却更像错觉。
徐泽如轻轻翻了个身,月光洒在脸上,映出微弯的唇角。
满室静谧,只剩两道呼吸声和着秒针的动静,此起彼伏。
前一天晚上,各怀心思 ,谁也没记得拉窗帘。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床上,徐泽如皱着眉扯起被子蒙上了脸,被被子勒了下脖子的徐远南拧着眉嘁了一声,团着被角翻身躺了五秒,很快便散发着怨气坐了起来。
从小就这么个毛病,被吵醒了就很难再睡着。
怨念地盯着睡得死沉的徐泽如露在外面的大半截腿醒了醒神,徐远南面无表情地关了闹钟,赤脚下床拉上窗帘,转身出了卧室。
接连忙了两个星期,徐泽如这觉一睡便睡到了中午,还是被饭香给勾醒的。
客厅里电视开着,法治频道里正在上演着男人出轨,糟糠之妻收买保姆做眼线的狗血普法栏目剧。
茶几上,山核桃和开心果装了半果碟,半袋牛肉干压着鼠标线,徐远南的笔记本屏幕亮着,白色道袍的小道士呆呆的望着天,头顶ID:行一。
“可乐鸡翅?”捏起块翅中啃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徐泽如品评般称赞,“味道不错。”
“哼哼,那……”卧槽!
翻炒着西兰花的手一顿,徐远南心底大草原上的羊驼又一次脱了缰。
“囝囝……”徐泽如慢条斯理地吮净了指尖上的糖渍,微笑着揉了揉翘在二呆呆的徐远南头顶的那几撮呆毛,“要糊锅了。”
“!”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翻炒了两下锅里的西兰花,加了盐,点了香油,关火出锅,徐远南哼哼着吩咐,“盛米,吃饭。”
“遵命。”笑着拿碗拿筷子,研究了一会儿盖得严严实实的压力锅,徐泽如扬声问,“囝囝,这锅怎么开?”
“……”
*
【组队】十四而立:有日子没见你上线了。
【组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