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四大名捕之定海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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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四大名捕之定海针-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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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解释太过勉强,你没看到范大师那数笔描绘的都是那道光?他的笔法最是简洁传神,如果他要表达的是一道剑光或者是刀光,只需一笔便笔到意到,又何必费数笔之力?并且,刀光或者剑光只是一闪即逝,何来一条长长的尾巴?唯一的解释便是,范大师当时突然看到了一道奇异的光芒,并且试图将之描画下来,只画了一半,光消失了,人也消失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光芒,才令范大师惊讶到如此地步?顾不得关注决斗中的两人,眼中只见其光芒?

“他本来或许可以仍旧如开始那样,以指作画,留其形意。或许这道光太过奇异,范大师太想永久地把这画保存住,才不惜以自己的鲜血作画。据我所知,血绘在烧灼过的石头上,能够保存数百年之久。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范大师作了这画之后,还打算以绝顶内力把整块石壁都带走,作永久的保存。可他只画了一半,那道光便尽了,也把他们同时带走了……”

十一郎无言,因为他感觉冶艳的解释太过空幻。可不如此解释,又如何推断范大师、叶踢狗、苏晚顾突然消失的理由?冶艳久在六扇门,精于推理断案,可如此诡异、奇幻的推论却是第一次。“这件事回禀先生,或许他能有个最恰当的答案……”冶艳回头再看十一郎时,他望着石壁上这奇怪的光,渐渐陷入了沉思之中……

下部 第一章 犹恨当年岁月少陆青眉脚下一路高高低低地奔跑着,满脸是纵横交错、哭笑不得的泪。

“他骗了我!也骗了摘星楼上无辜自刎的镜花姐姐——”现在,她心里的舒自卷已经完全改变了模样。她不知道自己对他是不是痛恨,只觉得这十几年来所有的情感跟信仰突然都打了水漂,涟漪过后,连这个仅有的水漂也不见了,空落落地茫然。

她没脸回转陆家寨去见爹爹,更没脸回京师去见表妹跟所有维护过她、帮助过她的朋友们——哭过之后,还回照日山庄去么?毕竟,还有一个舒自卷在……

她奔一回、哭一回,又仰面无声地笑一回,不知不觉已经奔入了一个岩洞中。她无颜见任何人,只希望这个岩洞越幽深越好,最好是永远没有尽头。待四面的光线幽暗得有些模糊之后,她扑倒在一块巨石脚下,伏着脸,无声地抽噎起来。

犹记当年跟舒自卷初见面时,他青衣白马的洒脱轻易便俘获了她的心。在陆家寨的后山,陆青眉第一次对他说出了深埋在心里的誓言:“今生,非君不嫁——”她清晰记得舒自卷凝视着自己的眼神,温柔而热烈,执著而坚定:“青眉,如果有来生,我第一个要寻找的便是你!可惜,今生已经……”

她已经知道他心里早有了沈镜花,也明了繁华京师里那个统率三十六条瓦子巷的奇女子的一切:“自卷,我明白你的心。今生,只要你心中有我,我便……永远是你的!”她不在乎有沈镜花的存在,以为像舒自卷那样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自然该有沈镜花那般不群的女中豪杰来配他。

“我呢?我是什么?”她有时候只愿做舒自卷这艘大船临时驻足的小小港湾。船该去的地方是大海江洋,她从不奢求一世拥有。“如果有痛,请来我的港湾——”她曾在陆家寨后山筑草庐如画,并且舒自卷也答应过她,待卸了这身戎装铠甲,便自由自在地回陆家寨来看她。

“都去了!”陆青眉的美好回忆给残酷的现实一掌击碎。一个沈镜花她并不在乎,但像隋舞腰那般猥琐的女人也能跟舒自卷缠绵生子?“呵呵呵呵,自卷,我并不了解你!”特别是她想到叶踢狗话里提起的西雁荡山万红谷还有舒自卷娶下的数名女子,也早生了环绕膝下的儿女——她笑,笑中带泪:“自卷,你把我们当做了什么?”她是江北最清纯、最美丽的女孩子,连禁宫内九天之上的皇帝都观她画像而动心。京师里的王孙公子莫不以能见她一面为荣,可她没有半分心动,她心里眼里只有一个舒自卷。

没有人,即使是瞎了眼的男人也是绝不可能把她跟像隋舞腰那般蠢笨的女人相提并论的。可舒自卷能,并且把她跟不止一个像隋舞腰那样的女人兼收并蓄。

“自卷,我瞎了眼——”陆青眉忍不住低声地叫了出来,语气里充满幽怨。

“舒自卷,他的确是瞎了眼!”一个温柔的声音自黑暗里飘了过来,并且伴随着一声悠长的叹息,似乎就响在陆青眉的耳边。“是谁?”陆青眉扬声喝问,但心里毫无恐惧。她的心已经死了,死在照日山庄舒自卷坦然承认过往的那一刹那。一个没了心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是我!”一个高瘦的年轻人自暗影里踏出来。岩洞中有水波粼粼,映着他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

“是我们!”另外那个年轻人面目清秀,一如女子,双手轻轻笼在袖子里,好整以暇。

这两个年轻人,陆青眉见过。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的名字,一个叫做“暴虎冯河瞠目枪”何去;一个叫做“寂寞嫦娥广袖刀”何从,是一路追杀舒自卷的敌人中从不分开的两兄弟。

“这一次东来,总算不虚此行。”何去笑着,盯住陆青眉,像猛兽盯着已经落入掌中的猎物。他想起了已经长眠于地下的十九公子,更想到了禁宫中对陆青眉垂涎三尺的皇上——“世间竟然有如此清纯绝艳的女子?”他惊叹着。望眼亭那一战,他只看到陆青眉一个模糊的侧面,而且,那时十九公子在场,他也无胆细看。现在,一切不同了,他成了形势的主宰,喜欢怎么看就怎么看,喜欢看多久便看多久。

何去向前踏了两步,站在陆青眉身前。陆青眉缓缓地起身,拂了拂襟袖上沾染的泥土。“舒自卷他的确是瞎了眼,放着这么美的女孩子不加珍惜,反倒去跟隋舞腰那般的丑八怪卿卿我我——”何去皱着眉,他觉得舒自卷的行径简直匪夷所思。

“不许你这样说他!”陆青眉凛然道。她本是柔弱的女子,处处时时需要别人的保护,先是陆零丁、陆三四跟陆五六,接着是舒自卷、是嫣红表妹,然后有何倚绣、叶踢狗、冶艳、文师扇等人。这些人反叛的反叛、离开的离开,只剩下她自己。可现在,她突然什么都不怕了,就算天塌下来,地裂开来,她都无一丝一毫的恐惧。“或许,只有死,才是最好的解脱——”一想到死,她的身心陡然变得轻松无比。

“我偏要这样说他!舒自卷反叛作乱,最后肯定千刀万剐,不得好死!而且他是个天下第一的大傻瓜,哈哈哈!”何去边说边放肆地大笑起来,声音震得岩洞里嗡嗡乱响。陆青眉扬手,要打他一个耳光。何去侧头躲过,伸手将陆青眉的手抓住:“陆小姐,要讲动手的话,恐怕一万个你都不是我的对手。如果你肯乖乖地屈就我,或许……”

“呸——”陆青眉把一口唾沫吐在何去前胸衣服上,希望能激怒对方。她速求一死来解脱此刻满心乱糟糟的思绪,这些乱麻般的思想堵在心口里,剪不断,理还乱,几乎令她窒息。

“大哥,且慢动手。”何从低声叹道,他的声音虽低,但有一种令何去无法抗拒的威严。他放开了抓着陆青眉的手:“老二,怎么说?”

“陆小姐是皇上要的人,咱们该好好地对待她。将来有一天,陆小姐能够荣登五凤楼,成了皇上宠妃,咱们兄弟也就真正有了出头之日了。”何从是个不喜欢女孩子的男人,即使是天仙一般的女子在他眼里也视如粪土。任何时候,他最先想到的,只有前路上闪光诱人的荣华富贵。

何去重重地放开了陆青眉的手:“嘿,可惜、可惜……”便借他三千个胆子,他也不敢跟皇上争女人。所以,何从的话正刺到他的软肋,只能乖乖放手。不过他一想到这么好的女孩子自己无缘亲近,便没来由地发怒,抬脚把一块碎石砰地远远踢了出去,叮叮咚咚地飞到黑暗里去了。

“陆小姐,皇上对你的仰慕,你比我们两个更清楚。天明之后,我们会雇最好的车子,送你回京师去,直接进献给皇上。很快,你就能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以后,若是有什么升迁提拔的机会,希望能够在皇上面前……”陆青眉冷冷地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搭理他。她虽然开始有些恨舒自卷,但对入九城宫阙伴君更是深恶痛绝。

何去、何从两个自照日山庄逃遁之后,误打误撞地奔到这个山洞里来。他们只想避开扶桑一派的锋芒之后,偷偷溜回京师里去。自离开师父索凌迟开始,他们虽然寄希望于立功受赏,也积极努力地去做了,可惜到了最后什么结果都没有。

“两手空空回去见师父,怎好意思?”最感失望的是何去,对高官利禄的渴望已经燃尽了他的耐心,可现实跟理想却差得如此之远。何从只是沉默着,无言的沉默,像外面不明不白、不雨不晴的天。

“老二,你到底在想什么?”何去有些恼怒,为自己的话没有人响应而郁闷。他瞧不起这阴阳怪气像个女人的兄弟,总觉得跟他在一起会妨碍自己的升迁。

何从摇头,索性自己躲到黑暗中去,倚在岩石背后不响。他内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的是——反击!“一定要从敌人的弱点处进行反击!”在他的思维模式中,任何坚固的堡垒、强大的力量都有弱点。只要找到对方的弱点,便能一鼓作气击溃他们。“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他在极力琢磨着:“叶踢狗一伙的弱点何在?”寂静的岩穴里,只听得见洞顶的水滴单调地落在石壁上的嘀嗒声,这样的环境尤其适合于他深刻地反思这一路上战斗的得失。

“舒自卷的弱点何在?叶踢狗的弱点何在?文师扇的弱点呢?陆青眉呢?”

他心里似乎隐隐约约能够感到叶踢狗跟舒自卷的合作有一处不牢固的缝隙。只是,这灵感飞来飞去,像暴雨的夏夜,天空里捉摸不定的闪电,来得突兀,去得倏忽,无法捕捉。他还没有理顺自己的思路,陆青眉已经闯了进来,对于他们兄弟,这无异于天上掉下馅饼来。

“大哥,不要伤了陆小姐——”何从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衫,走近陆青眉旁边,轻轻铺在一处石面平坦处,微笑着道:“陆小姐,这岩洞里非常潮湿,请在这里稍坐,不要伤到了贵体。”陆青眉是他们将来飞黄腾达的引子,自然怠慢不得。

陆青眉瞪着何从:“不要装模作样了!”她向左右望了望,自念无法逃脱两个人的控制,无奈地叹了口气,打消了要逃走的念头。她这才发现自己一路盲目地乱奔,脸上早被泪痕跟尘土沾染得面目全非,全没了平日的文雅闲适。“若自卷看了我今日这模样,他会不会——”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舒自卷,刚刚放下的心又开始针扎般地痛了。毕竟,舒自卷在她心里占据了那么久,想在一朝一夕间完完全全地抛开谈何容易?

何去向洞口方向望了望,黎明即将到来,隐隐约约见到了东方泛起的鱼肚白。“老二,天明之后,或许敌人会搜山寻人,咱们须得另外想个办法才好。”他们没料到照日山庄还有最后一场惊变,只以为舒自卷仍在把握着局势,见少了陆青眉,焉能不出来搜寻?

何从点头:“大哥,咱们该出去找辆马车来,带陆小姐离开此地……”原先,陆青眉是他们追捕的对象,不必考虑她一路颠簸身体能否承受得了的问题。可现在不同,他们的前程全部放在她这条船上,只恨不得穷尽所有力量保全她,最好是连身体上的一根汗毛都不损伤地带回京师去。如果有可能,何从更希望能像运输古玩瓷器般打造一个宽敞柔软的锦盒,直接把陆青眉藏在盒子里带走。

这里是别人的地盘,要想找辆马车并非易事。何从走到何去的身边道:“大哥,咱们分头出去,天色将明,找马车这件事越快越好。”

何去看了陆青眉一眼:“那她怎么办?”

何从略作思考:“这个岩洞还算隐蔽,咱们可以请陆小姐稍事休息……”他使了个眼色,何去已经明白,横跨一步,挥手去点陆青眉膝盖上穴道,要令她失去行动能力,乖乖在洞里休息。

蓦地,陆青眉脚下一团黑乎乎的泥土陡然翻起来,两道凛冽的刀风翻卷上来,斩中何去的双臂。“啊——”何去惨叫,双臂一痛,无法去抓腰中链子枪,只能狼狈地就地一滚,避开对方接下来的袭击。“叮叮叮——”连环三响,何从的小刀跟对方这无形的刀气连对三招,也退了三大步,丝毫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是文师扇——”何去大叫,抖手抓住腰间链子枪,枪尖一吐,直刺立足未稳的文师扇小腹。刚才若非何从出刀及时,他就要丧命在文师扇的“秋水刀”下。枪尖霍霍,借着何从袖中小刀跟文师扇“秋水刀”对决之激荡光芒,幻化出七朵灿烂的枪花,勇猛地刺进。

何从在这一瞬间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冲近,欲挟持陆青眉。他一旦发现来的人是文师扇,马上找到了战斗的焦点:“文师扇为救陆青眉而来,擒了陆青眉便等于制住了文师扇七寸!”他跟陆青眉相距本有六尺,一跃而前,左手几乎已经抓到了陆青眉的衣袖。他对自己的轻功还算满意,这一点也曾得到过师父索凌迟的首肯:“你非常具备练轻功的资质,如果能够百尺竿头,更近一步,前途必定……”

何从知道武林中曾经有位高人练成过世上最高明的“逾距之掌”——无论跟攻击目标相隔多远的距离,掌出,便已经击到对方身体。那位高人的轻功已经突破了时间跟空间的限制,达到了“所见即所得”之境界。他的理想便是达到甚至超过那位高人的水平。何从的野心绝对不仅仅是要做大宋天子麾下的无名小官,他身负发扬光大“天水州深仇大恨”何家的使命,要的是青史留名甚至天下称雄。他清楚自己的理想和目标,更知道“世上事,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他跟何去不同,跟所有何氏弟子都不同。任何时候,他总能适时把握事件的关键环节,立于不败之地。不过,这一次,他出手虽快,但陆青眉猛然被人拖了一把,自他指下滑开。同一时间,有人以尚在流血的手指握着一支灿烂的笔直刺他的掌心。何从心思一转,化抓为弹,左手食指啪地一声弹在笔尖上,挡了文师扇的“长天笔”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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