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就凭我这点修为,别说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兴许连身子都没碰上就被揍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坐下来,世叔帮你。”正打算去冲凉时,观莲音了然地朝我一瞥,原本搭在膝上的手便朝我下身探来。
我感到一记闷雷轰到头顶,忙伸手护住那里,羞愤道:“不可!”
爹,孩儿后悔没听您的话,这只鸟人居然真的欲对我行不轨之事;南南,二哥后悔没听你的话,若是当初把防狼灵宝带在身上就好了。
正当我怅然地做好把贞操交待到观莲音手上的准备时,修长的五指却贴到我的小腹上,一股清凉之气被送入丹田,渐渐中和了那些旺盛的火气。“阿西……”观莲音收回手,颇有些无奈地看着我道,“你又想到什么歪地方了?”
我呆了半晌,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观莲音成功调戏了。
某个部位已然恢复原状,我在平静下来后,居然觉得有点小小的遗憾。似乎没有j□j之事的清修,终究是少了那么几分滋味,也不知道观莲音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见他仍是泰然自若地喝茶,我默默地坐回桌边,没话找话道:“世、世叔方才是去了哪里?”
观莲音瞥我一眼,似乎很理解我的尴尬,抚着杯沿道:“只是奉师傅之命去查些事,让阿西等了那么久,实是世叔的错。”他顿了顿,好像并没有把所查的事告诉我的意思,指着不远处摊放在床榻上的卷轴问道:“青鸟卷轴阿西可是看过了?”
先前还有些暧昧的气氛终于淡了下去。我点点头,从储物袋里取出做好标记的名簿,递给观莲音道:“求亲者的来头都已被我分门别类地录了下来,大多数是些无名小卒,修为及家世都不足以与世叔分庭抗礼。求亲者中修为最高的便是元婴期,加上世叔共八人;其中有五人年近一千岁,怕是城主不会轻易将女儿许配给这等老修,另外还有龙族武修二人,一人家中有逆天魔修之血,一人家中妻妾成群。由此观之,世叔的胜算应是很大的。”
观莲音随意地翻看了一下手中的名簿,浅笑道:“有阿西在,我何愁没有胜算?”
“世叔乃人中龙凤,就算没有阿西,也定能胜出。”我毫不迟疑地褒扬了他一番,又道,“一旦事成,这人羽两族的婚事就交由我们令狐家来办如何?”
观莲音的神色有一丝轻微的变化,颔首道:“那是自然。”
“若是小鸟……小羽人出生了,周岁礼可是不能缺了我这个义兄的身影。”想到自己可以看着一只鸟人从破壳到长大,我的心情颇有些荡漾。
身边的人清眉轻轻一蹙,目光复杂地打量了我半晌,道:“日子还长得很,子孙之事应是会拖延些时日。”
“这可不行,像世叔这般天赋异禀的修炼奇才,此时若是不要孩子,到登仙之时定然会有所遗憾。”我认真地劝着,不禁开始想入非非起来,“最好多生一些,家中也热闹。我爷爷觉元真人因为多年苦修,拖拖拉拉直到两千多岁才生下爹,而爹到一百岁才生的大哥。仙洲大陆上许多修真世家早已子孙遍天下,唯独我们令狐家人丁稀少,使得爷爷登仙的时候不很美满,实乃憾事……”
“好了。”他忽然打断我道,“世叔有些疲了,这就先回自己的房中养息。墙上贴着传音符,若是有什么要紧事,唤我过来便可。”
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感到脑中有某根弦动了一下,思索片刻后,在桌上翻开求亲者的名簿,拿出朱笔和墨笔继续标注起来。
……
面选当日,我和观莲音各自做了一番光鲜的打扮,并肩走入焚香城之主第一回择婿的大殿之中。
这座幽紫大殿原是用来招待各大洲皇城主及执事官的地方,金玉琉璃缀满殿顶,脚下的地砖都是极寒之地挖来的万年玄冰,上古灵寒之气很快驱走了包围着众人的暑气,使人感到万分惬意,脚步也愈发轻快起来。
将我们迎进大殿的侍女个个身段窈窕,攒珠花冠和腰间绸带皆镶嵌着名贵的晶石,尽管戴着面纱,也不难看出美人之姿。我看到深处的翡翠座上赫然坐着一个妖艳美女,殷红长裙繁复地垂下玉阶,水盈凤眸扫视着前来的求亲者和冰人,令在场的众人都看痴了去。
我展开手中的卷轴,暗暗对里面的人道:“鸳鸯,看见了吗?天下第一美人哟。”
阵谱中化为水墨线条的鸳鸯转过身来,在纸张上打量了她一会儿,鼓着双颊十分不满地朝我轻哼一声,郁闷地自行合起卷轴,不肯理我了。
我轻笑两声把阵谱收好,抬头去看端坐在玉阶之上的美女。她身边摆放着一架巨大的屏风,透过上面轻薄的花鸟纹路隐约可见一少女的倩影,正静静地坐在里面等待着母亲的发话。城主林婉秋是金丹中期的修为,她年方二八的女儿季芙嫣则是刚刚引气入体不久,众求亲者不单是冲着她的美貌而来,还是如观莲音那般相中了她少见的三阴之体。
紫檀长桌从殿门口一直延伸至玉阶下,待我们在它两边站好后,林婉秋便开了口。
“焚香城地方偏僻,自林某人坐上城主之位后百年来未曾有过福事,而今众仙师及大媒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仙气灵泽尽覆于城,无才小女实感荣幸。”屏风中的少女倩影动了动,林婉秋接着道,“虽然诸位皆为俊杰,小女却只有一个。此次大会是我林某人对女婿的初次面选,繁琐的礼节便就此省去,看看哪些有缘人能顺利通过这第一回的考验。”
窈窕侍女们轻盈地抱着一个个漆黑的坛子从殿柱后走来,将坛子放到紫檀的长桌上,又一个个娉婷地退下。“这第一回考验的内容,便是——”
林婉秋一弹指,离她最近的一个坛子便豁然打开,不知名的醇香从坛口溢出,弥漫了整座大殿。
“喝酒。”
话音刚落,大殿中惊异于城主美色的求亲者便都清醒过来,与身旁的冰人面面相觑。身处修行的仙洲异地,无论男女,谁不知酒?治皮外伤,擦的是药酒;每逢亲事,喝的是喜酒;活血补气,饮的是参酒。把喝酒这一项作为考验的内容,未免太滑稽了些。
见众人纷纷露出不屑和质疑的表情,林婉秋也微微一笑,抬手道:“请各大媒先行退至殿柱后,这第一回面选无须各位多言。众仙师若是准备好了,便请上前畅饮吧!”
我合起一直摇着的扇子,心情大好地戳戳身侧观莲音的腰:“太好了,还以为她会出什么疑难题目来让我们来解,谁知这第一回不过是喝酒而已。”
身旁的修士都已上前抱起酒坛豪饮了起来,而观莲音则盯着他们,神情有些微妙。正欲退下的我脚步一顿,有些忧心地问道:“莫非世叔酒量极浅?”
我记得来之前他还和爹一起喝过酒,应该没什么问题才是。不过仔细想想,那种桃花酒一般都是女子爱喝的,除却花蜜的甜香,根本没什么酒味,难道……
“一点点尚可。”观莲音的表情很是沉痛,“多了恐怕经受不住。”
我闻着飘来的酒香,心道这恐怕不是什么淡味的女儿酒,于是拍拍他的肩,安慰道:“能喝则喝,不能喝也不用勉强,阿西有的是办法令世叔破关斩将,水到渠成。”虽然不知道林婉秋的用意,不过即使观莲音在这头一回的面选中失误,我也能凭三寸不烂之舌劝说林婉秋招他为婿。
观莲音犹豫良久,终是叹了口气,脚步沉重地走了过去。
我刚要抬脚朝冰人之中走去,便发觉翡翠座上的林婉秋正在打量着我。见我朝她看去,林婉秋轻眯起凤眸问道:“仙师为何迟迟不落座?”
我施施然行了一礼道:“回城主,在下是陪伴定云宗弟子观莲音前来的冰人,并不是求亲者。”
这里的大媒多数长得小气,一看就是市井间能说会道的俗人百姓,远没有世家熏陶出的出众气质,难怪林婉秋会将我错认为求亲者。众冰人瞥见我衣摆上的白狐家徽,纷纷惊异地朝我看来。“令狐西卿?没想到他也在这儿。”“啊,是那个淫人……”
“哦?冰人令狐。”林婉秋的眼底掠过一道光,饶有兴味地看着我道,“二公子西卿的名号,我早些时候便听说过。年纪轻轻便成为各大洲新秀冰人之首,令无数对有情男女佳偶天成,百闻不如一见,想不到竟是如此俊秀的人物。唉,可惜公子此行是为他人说亲,若我能和令狐家结为秦晋之好,也是一桩美事。”
大殿中的目光齐刷刷地扎在了我身上。我感到脊背上渗出些许冷汗,佯装镇定地道:“城主谬赞。在下虽出身于冰人世家,修行资质却极为平庸,恐会耽误了贵千金的成仙之路。”
“既然公子推辞,那便算了。”感到向我投来的目光不再充满敌意,我暗暗松了口气。酒香还在不断地钻入鼻孔,我嗅出这酒定是上等佳酿,心头便不由得有些蠢蠢欲动。林婉秋盈盈一笑,了然地看着我道:“西卿公子能言善辩,听闻酒量也是一流,有千杯不倒、万盏不醉之名。既是如此,公子可愿尝一尝我们焚香城的灵酒?”
我斩钉截铁道:“求之不得。”
见城主应允,美貌侍女们便为我送来了一坛未开封的酒。我揭开坛盖凑近一嗅,再优雅地品上一口,待那灼烧的烈烫感在喉间消散之后,我忽然觉得口中的醇厚蜜香有些熟悉,脱口而出道:“定云酒?”
“公子果然是识货人。”林婉秋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我,道,“我们焚香城在久远的以前,乃是定云老祖在桃止山下挖出的酒窖;老祖驾鹤飞升之后,便把它们留了下来。这定云酒每一坛都似仙人般与天地同寿,口感缠绵而又后味无穷,不是普通人承受得起的。”
我听罢环顾一周,发现果真有修士双颊酡红,似是已经支撑不住了。“我爷爷觉元真人是定云老祖的大弟子,家中藏有定云酒千坛。我少时嗜酒,仅在几年内便把它们尽数喝干,本以为今生与定云酒再无缘分,没想到竟能在这里与其重逢,心中实是感慨。”
执着酒坛送到嘴边,几口将里面的定云酒尽数痛饮下肚,我爽快地拭拭嘴角,脚步并无一丝虚浮。“好酒量!”林婉秋闪着深不见底的墨色凤眸,击掌道,“来人,继续为公子上酒!”
我看看不远处的观莲音,他正坐在长桌边的玉凳上闷闷地喝着,虽然神志似乎不太清醒,却并没有醉倒的意思。
放下心来后,我便毫不客气地坐到了上宾的位子,继续陶醉地抱着酒坛痛饮。林婉秋一直在用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打量着我,而因她生得极美,我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十分享受。见我又饮尽一坛,她拖着繁复的红裙从翡翠座上站起,幽声道:“既然不是冲着我家姑娘来的,西卿公子觉得鄙人如何?”
我愣道:“城主此言何意?”
林婉秋轻笑,成熟妖冶的声音越过层层玉阶传到我的耳里:
“我见了公子很是喜欢,因此想请你留下来,做我的宠妾。”
、第八章
……
我震惊了。
老妖婆,谁想做你的宠妾啊!
“西卿公子缘何露出这般表情?”林婉秋从玉阶上走下来,赤红长裙铺满了冒着凉气的万年玄冰,笑意盈盈地看着我道,“只要我林婉秋一开口,自有大堆男人争先恐后地前来献媚讨好,莫说是宠妾,就算是玩物,他们也甘之如饴。莫非是我生得不够美,令公子有所嫌弃了?”
放眼天下,敢对我令狐家二公子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的人,怕是只有这位林婉秋一个了。
我放下手中的酒坛,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求亲者们仍在饮酒,醉醺醺的无暇理会我们,连观莲音都闷不作声,似乎没听到林婉秋的话;只有随行的众冰人立于殿柱后窃窃私语,非但没有对此情景感到诧异,眼底还隐隐露出艳羡之色。
这林婉秋自是有几分魅力,可惜她美则美矣,就算迷得住这些市井百姓,也迷不住见多识广的本公子。想老牛啃嫩草?没门!
我将险些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心道若是得罪了她,观莲音的婚事便要就此告吹,于是礼貌地回道:“城主的美貌天下闻名,连自以为阅尽三族美人的在下都感到惊艳万分,哪有嫌弃之说?可惜城主毕竟是在下的长辈,结为挚友来往则好,其他念头是万万不敢有的。”
林婉秋的笑容妖娆而诡异,正欲再度开口,玉阶上的屏风内却率先传来少女柔婉动听的嗓音:“母亲今日饮了半坛定云酒,头脑有些糊涂,没想到竟对西卿公子说出如此不敬之话,还望公子莫要怪罪。”
这话一出,我登时对屏风内的少女生出些许好感,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女儿,我可没喝醉。”林婉秋被自家女儿呵责后,浅笑了一下便抬手挑起我的下巴,凑过来用充满蛊惑的声音道,“只是见西卿公子着实可爱,想逗弄一二罢了。”
我僵硬了。
“既然我是长辈,公子便只把刚才的话当做玩笑好了。”林婉秋说着转过身,身姿婀娜地走回了翡翠座。下巴上还残留着方才尖细指甲的触感,那一股女子的幽香还缭绕在我鼻间挥之不去,令我硬生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半晌才掉下来。
抚着胸口为自己顺气,我抬眼朝不远处的观莲音看去。
因为这定云酒极烈,普通人喝上一口都禁不住要昏醉,因此众求亲者在最初的逞能之后,都喝得极慢,最多者身后的空坛子也不过二三,而观莲音身后已经垒起了十分可观的规模,少说也有四五坛,看上去着实有些惊人。
骗子,明明比我还能喝,方才的酒量浅都是装给谁看的?
我正忿忿地腹诽着,忽见不远处有一修士拍桌而起,双眼似铜铃般瞪大,猩红血丝隐含其中,摇摇晃晃地跃上自己的飞剑,朝大殿中使出一个巨大的火球术,霎时将地上的万年玄冰烤化,整座大殿变为了汪洋。
恍惚间,置身于汪洋的修士们似是被点醒般纷纷站了起来,醉醺醺地砸掉手中的酒坛,有的彼此施暴,有的蹦跶转悠,好好的一场面选大会顿时变得乌烟瘴气,景色好不壮观。
我活到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场面,各种法术奇阵争奇斗艳,随便来一个就可以将我瞬间湮灭;还好我的修为虽然不高,身手却还算敏捷,及早腾空布下防阵,在阵眼处放上护身法器,悠然地坐山观虎斗起来。
“……卫队长。”林婉秋冷眼看了一会儿,便回过头去吩咐道,“把这些撒酒疯的都清出去吧。”
这些求亲者的修为虽然远比林婉秋的卫队要高,怎奈个个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