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没有蛋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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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没有蛋靠谱-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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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苍抿了抿唇,倒也没说什么安慰之语,面无异色笑道:“这倒也没什么,我是个旅人,四处流浪,倒是去过许多地方,你要是想看这些地方。我许是有些法子的。”
此话一出,琴渊很快便转过身来看着谢苍,似是惊喜一般道:“你有法子?”
谢苍点点头道:“我这人没什么爱好,只是去到哪里,便爱取些什么东西回来,做此见证。我听说修者间有一种法术,能窥探物品之前所在的场景,回溯时光。我虽然不懂,但你好歹有个念想,如若不然,我就着这些东西每个给你讲个故事也好。”
琴渊沉吟片刻,笑道:“那你便给我讲个故事吧。”他笑起来犹如春花初绽,冬雪寒梅,虽不是惊艳绝伦,却也有几分难以言喻的味道。
第一样物品,是一串珊瑚贝壳手链。
这串手链是在东海时得到的,谢苍只在那儿待了一个晚上,犹记得天上的月亮很圆,又像玉盘一样的温润,繁星璀璨,美不胜收。而谢苍的第一个故事也开始了,这个故事倒是很普通,堪称平淡,只不过是凡人朝夕之间的幸福罢了。
故事不长,人物也不多,只是一对夫妻。
妻子有了身孕,肚子很大,夜半睡不着,便想起来走走,她虽然不是十分的美丽,却有着晶晶亮的黑眼睛和红润的双颊,看起来倒也精神。她走到了海边,穿着鞋子,从背后看过去,竟恍惚觉得她依旧是个风华正茂的捡贝姑娘,然而她的模样看上去,却并不是非常的快乐。
那一夜的月亮很美,风却并不是很大,带着浪潮都温柔起来。那即将成为母亲的妻子对着大海吹了会儿咸腥的海风,对孩子说教了一番,却又转而惆怅起来。原来村里有几个漂亮姑娘对她丈夫芳心暗许,她是担心丈夫会喜欢上别人,她喃喃说丈夫若要纳妾,自然没有不肯的道理,却忍不住哭起来。
然而还没过一会,那丈夫就连滚带爬的跑出来,慌张的到处喊着“珠儿”,想来就是那妻子的闺名了。妻子倒也应了,丈夫手中还抓着件厚厚的外袍,见到妻子,便急忙给她套上,对她嘘寒问暖,流了满脸的汗水,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想来已经寻找了许久了。妻子心疼他,便埋怨大半夜丈夫怎么不穿件袍子出来,受了冷风可怎么办。丈夫也就傻憨憨的笑着,护着妻子,任由她抱怨。
两人之后便相携着回了家,妻子面容上也散去哀愁,恢复了幸福与柔情。
故事也就此完了。
琴渊若有所思道:“这珠儿夫人的心思,倒真叫人琢磨不透。”
“有了身孕的女子,总爱胡思乱想,半夜恐怕是睡不好,惊了什么梦魇,因此生出伤怀来,也是常有的事。”谢苍笑了笑,将珊瑚手链送给了琴渊,对方倒也没有客气,取过来带在了手上,谢苍又道,“后来她见丈夫如此紧张她,自然什么怀疑伤心都烟消云散了。”
“感情真是个奇妙的东西。”琴渊露出了一点憧憬的表情来。
但是这个故事讲完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两人互相道了别,又约下明晚之约,这才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卷

这一留,就是足足半年之久。
谢苍纵然有说不尽的故事与送不尽的礼物,也尽数在这一百多天里消耗殆尽了。好在两人倒是慢慢生出友情来,便是不讲故事,也可以坐在一起聊聊寻常琐事。谢苍游历多年,各地风俗习惯不一,又有特殊礼节衣裳,他一一说来,绝不乏味;琴渊倒是不同,他不知如何绘声绘色,只干巴巴的说着族内事情,譬如族内孩童顽劣,又有老人离世,或是有何庆典。
无论是死亡还是欢聚,他始终是带着一种淡淡的温柔来讲述的,甚至令人觉得他是快乐的。琴渊的部落名为穷黎,与有巢氏很相似,栖居于一颗巨树之上,信奉树神。穷黎一族寿命漫长,无病痛之忧,又已自我形成一个模式,所以一般死去的多是老人寿终正寝,并不以为苦,反以为喜。
他们坚信死去的老人会化做夜空的星星,远离尘世忧愁苦痛,永远的庇佑他们一族。
琴渊但凡提起族中有老人死去,也是说不出的欣慰,觉得老人家平平安安的活到应活的岁数,不受任何苦痛,于睡梦中安稳离去,无人搅扰,岂不是再好不过。
这个念头对谢苍而言有些新奇,但并不排斥,倒是很快的接受了。他与琴渊并不是一类人,他虽擅长巧言令色,也能够一针见血,但凡让他出言讽刺,便每每收不住自己的嘴巴,年轻时吃过不少这方面的亏;琴渊不同,他说话只喜欢开门见山,直入中心,却隐隐多为他人考虑,言语方面多有斟酌,虽直白,却叫人难以心生不喜。
然而并不是只有一类人,才能成为朋友的——除了蛇精病。
而今,虽然不过是区区半年光景,但是却已经有人早早的按捺不住了。
谢苍花了三个月,教会了琴渊怎么弹琴,但新手上路,自然不会弹多么高深的曲子。琴渊花了七日记住了基本,又花了两个半月不停的练习一首曲子,这首曲子没有名字,只是一段很短暂的调,但基调很是欢快,颇得琴渊喜爱。
这一日,琴渊坐在天崖岩上抚琴,他神色沉静,气质高雅,指下却是一首过分欢脱的调子,谢苍坐在旁边看他,只觉得几乎忍不住笑意。声调渐柔,尾音一收,琴渊抬起头来茫然的看着谢苍问道:“我哪里弹错了?”
谢苍只好憋着气摇摇头,夸赞道:“不……你弹得很好。”
两人正闲谈着,天崖岩上又来了两个人,还都是熟人。
啸仙跟带着面具的君子轩。
无论有意无意,总之啸仙是过来打了个招呼,琴渊与他也算相识已久,便也点点头,四人围坐下来。啸仙虽关注着琴渊,却特意分心到了谢苍这边,只是他看了两下,却又似乎有些奇怪,转头看向了君子轩,竟一下子瞠目结舌起来。
“这……这……”
“君子轩……这不是太阴的面具吗?!”
君子轩淡淡笑道:“是啊。”他用手轻轻覆上了那张银面具,慢慢将它揭了下来,紧紧的盯着谢苍。而谢苍只看了他一眼,却经临别年,再没有忘记过。
但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君子轩,可心情却迥然不同。
君子轩的眼睛里像是有光,秀朗的眉目中藏着一丝丝温柔与疲惫,他漆黑的双瞳里映满了谢苍,唇角却露出了残忍而可怖的笑意,用又轻又柔的声音应道:“是啊,这是太阴的面具。”他遥遥举起面具,调整了一下视角,竟完美无缺的与谢苍的面具重合了起来。
“我的太阴祭司,你说对吗?”
谢苍片刻未留,在君子轩逼近的时候瞬间消散了身形,传送到了天崖岩下;然而君子轩却似乎早早在此等候,似笑非笑的看着谢苍最后的挣扎。两人你追我逃了许久,谢苍终于放弃了这种无用的行为,对着君子轩微微叹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你不怕我是在诈你吗,太阴?”君子轩扶住了轮椅,慢慢矮下身,几乎与谢苍脸贴着脸。
“那你是吗?”谢苍忍不住退后了几步。
君子轩倒也无意勉强,冷冷的看着他,随即嗤笑起来说道:“自然不是。只是你的味道,我实在是记得太清楚了,当初醉流芳在你身上越久,小蛊就越蠢蠢欲动。但如今我们明明未曾见面,你身上却仍然带有醉流芳的香气……而且,你不应该跟琴渊认识,更不该救他。”
系统不格盘也怪我?!
谢苍抿了抿唇,叹了口气道:“百密一疏,不过如此。”
“那么,我再告诉你一件让你追悔莫及的事情。”君子轩的眼神闪烁,似乎为接下来的事情感觉到了愉悦,但又藏着深刻的冷漠。他的手慢慢移到了谢苍的腿上,倾过身在他耳边轻轻说道,“琴渊的心魔饵是啸仙亲自挑选的,穷黎灭族,也是啸仙纵容的……只不过他未曾想到琴渊忠诚如此,灭族后竟自绝于禁地之中。”
谢苍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的样子。
“你以为的可叹可哀,不过是他人掌下一盘棋局,这种滋味,可是让你心绪难平?”
“的确是,料想不到。”谢苍摇了摇头,笑道,“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相信能与你君子轩做朋友的人,竟会是个痴情之人,而非狼心狗肺之徒。好在现下也不晚。”
君子轩似乎对这件事不是非常在意,听谢苍恶语骂他,也不在意,只是慢慢将手移到了谢苍手掌,紧紧的握住,然后低声问道:“太阴,你告诉我,你那一日留下来护着我,是为了什么?是不是因为你喜欢我?还是……”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以前也好,现在也好,从来都没有。”谢苍将他的手拿了开来,慢慢揭下面具,淡淡说道,“太微已经揭过我的面具,本无任何必要再戴,只不过想少生是非罢了。”
“可你不也是不爱太微!”
“不重要。”
“太阴,你真是个虚伪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卷

七年,还是十年?
谢苍摸了摸手腕上的玄铁链,忽然有些分不清时间的痕迹,于是干脆站起来翻了翻书柜上的书。不过其实这几年,他几乎已经将这柜子上的所有书都看遍了,君子轩藏书颇杂,有几本极为深奥,谢苍只随意翻了翻就没有任何兴趣了。
其实落在君子轩手里,却只不过是被囚禁,谢苍已经很欣慰了,再说还有一些自由的活动空间,跟一个几乎堪称富丽堂皇的居所。
只是很寂寞,君子轩大概是觉得,对于他而言,唯有寂寞最容易摧毁。
可惜的,谢苍在无尽的时光里,饱尝最多的,便是寂寞。无论多么耐不住性子,多么想开口说话,好歹谢苍还有系统,总是聊胜于无。只不过长期的不开口,倒是导致他的声音越来越嘶哑,近日来几乎发不准音。因此之前君子轩来的时候,谢苍闭口不言,把对方惹得大怒。
但君子轩最后一次来也是在很久以前了,谢苍的记忆都快模糊了。
倒是之前,有个小姑娘,在门外路过了好几回。
是个模样清丽的女孩子,约莫只有□□岁,扎着两根小辫子,带着长命锁,腕上跟脚踝上系着红绳串起来平安铃。听她几次说话自称,名字似乎是叫“阴阴”,但也说不准是小名。君子轩对这里看守的格外严格,既然这个小姑娘能来,不是有什么天大的本事,便是君子轩又在谋划什么。
但君子轩的本领他倒是领教的多了,那小女孩再三的路过,恐怕是君子轩在背后谋划的可能性最大。
谢苍放下了手里的书,支开了窗户,他的屋子面向的是峭壁悬崖,抬头恰可望到一片圆月,平日则多是云雾环绕。断魂宫换了处仙家福地,居于云端,倒是没有留在水英谷,这并不奇怪,而且以君子轩的性格来看,水英谷多半是毁了。
这时门突然轻轻被推动开,跑进来一个小女孩,她合上了门,对着谢苍做出了掩住嘴巴的动作,歪着头看他,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煞是可爱。
谢苍失笑,点起了烛火,端着灯盏倒也不理她,慢慢的走到了琴台边坐了下来,这个位子恰能看到窗外的漫天星辰。他虽然有打理过头发,却是的确许久没有剪过头发了,本来及腰的长发已经及膝,屋子里没什么首饰绳索,就这么散着,有时候半夜醒过来倒是吓得谢苍自己不轻。
好在有一把梳子,还能理理平。
其实谢苍还试图用梳子当一下首饰,但由于难度实在太高,他最后毅然放弃了。
小姑娘倒也不怕生,很快就跑了过来,坐在谢苍的身边,羡慕似得摸了摸他的头发,糯糯甜甜的说道:“大哥哥,你真好看!”她捧着小脸歪着头盯谢苍平静的面容,似乎又像生出了许多的羡慕来,“要是阴阴也像你这么漂亮,爹爹跟哥哥会不会更喜欢阴阴啊?”
谢苍微微侧过身来看她,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黑发,微微笑了一下,他虽发不出声,却不介意表达一下善意。
“我叫阴阴,大哥哥叫什么?”小姑娘害羞的扭着衣角,低下了头。
谢苍没有再说话了,而是转过了头继续看天上的星辰,实在不是不想,而是说不了。
之后那小姑娘似乎又说了许多话,但谢苍却没有了心思去应付她,因为对方的目的似乎只是千方百计想勾起他说话,这样无端重复的举动实在是令他有点厌烦,既然对方只是想得到他究竟能不能说话的结果,那就不必再虚与委蛇或是表达什么自己都觉得虚假的善意了。
大概是有点累了,谢苍竟觉得自己有些想念安静听话的太微。
阴阴最后似乎依旧兴致高扬,半点没有被冷落的样子,开开心心的与谢苍道别后离开了大殿,并且单方面定下跟谢苍的明日之约。
而谢苍的反应只是看完星辰后回去睡觉。
…………
原来,太阴祭司是长这个样子的……
阴阴依旧一副天真灿烂的笑脸,蹦蹦跳跳的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走廊,恰好遇上了同样前来汇报的逸仙。逸仙与阴阴分别是君子轩的养子女,宫中也有传言,他们二人是最有可能担任下一任宫主与太阴祭司位子的人,即是说,他们很可能会结为夫妻。
虽说阴阴对逸仙有意,但对方似乎对这方面有些避讳,时常岔开话题。
“祭司大人情况如何?”逸仙抱着一叠公文,面容上满是温柔和煦的笑意,阴阴只觉得心跳的厉害,几乎什么都要说出来了。
但是……
阴阴不由又想起月下持灯的太阴祭司与养父屡屡受气后又怒又喜的模样,再看看眼前的逸仙,不由咬紧了下唇,话在舌尖绕了一圈,便说道:“我也不清楚,他……他生性高傲的很,半句话没同我说过。再说了,连爹爹都被气成那样,更何况我呢。”
这时逸仙却笑道:“祭司大人本是秉性高洁之人,你性情乖张,大人喜静,定然是嫌弃你吵嚷了。”逸仙当初不过是个小乞儿,只因为君子轩看他性子有几分像太阴祭司一般寡淡,这才救他一命,结果哪知非是寡淡,倒是个重情的孩子,好在逸仙上进,君子轩才留下了他。
只是这件事,也叫逸仙对太阴千恩万谢,视若神明。
两人一同来到了摇光宫,一如往常,逸仙汇报完公务就退下了。阴阴跪在下位,抬头看着居于高位的君子轩,等着他说话。
“逸仙……倒是越来越像太微那条狗了。”
君子轩说这句话的时候太过狠厉,阴阴吓得瑟瑟发抖,心里却疑惑不已。
太微……大人?
阴阴不由看了看站在君子轩身边的太微,但看那位白发仙家神色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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