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壶里日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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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壶里日月长-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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搓洗完后,司空离为他拭干身子,抱到床上。

“我的衣服。”陆意秋光溜溜地躺在床上大窘。

司空离在旁凉凉道:“什么地方没看过,你也不必羞了。”

“你你做什么?”未待陆意秋骂出来,司空离将陆意秋转了个身,俯趴在床上。

“上药。今天在药房买来的,药性没有伤药重,散淤化肿效果倒好,正适合你受创的部位。”司空离一边说一边擦药。

陆意秋听得又羞又恼,不过药擦上去的确清清凉凉,不像之前那般火辣辣地痛了。

司空离将药擦好,又为他穿上里衫。

陆意秋这才叫瑕尘进来,叫下人将水抬出去。

到了深夜,瑕尘睡着后,司空离又从窗户跳进来,除了外衣,挤进被子里,将陆意秋揽进怀中。

陆意秋白天睡多醒少,这时精神好得紧,便纠着司空离不放,盘东问西。

说到椒山皇陵妖鬼时,司空离道:“案子结了。安小王爷、孟小侯爷、镇国将军长孙、青平侯白天上府衙直呈,当天晚上饮酒昏了头,戴着京彩面具,误入皇陵,才被守陵军士当作妖鬼。”

“原来这群纨绔子弟,那皇帝知道了岂不气死?”

“嗯,禁足,闭门思过三个月,祭祀那日可免。皇帝下的旨。”

“三个月太少了,该关上十年八载,少点出来祸害百姓的机会。对了,齐岚这次怎么没掺和进去?”

“听闻他这段时间在跟衡亲王学准备祭祀的事宜,所以没能赶上。”

“可惜了,要把他也关上三个月就好了。”

司空离看他,“你跟他结识不久,他也未曾得罪与你,反倒助府衙破了金九一案。你怎地这般不待见他,难道说还在记念那奉茶折服一事?”

“当然不是,你当小爷小般小气吗?应诺践行,天经地义。我看不惯他,是因为他曾欺负过小然。”

“小然?”

“就是叶然。他是叶叔叔的儿子,跟我大哥和我一块长大的。”

司空离想了想,好像血屠堂曾接过一桩生意是关于叶然的。

“怎么欺负了?”

“我不清楚,只听我爹提起过,具体就不知道了。”

“你要想整他,我帮你。”司空离道。

“好。”

“睡吧。”

“嗯。”

用过药后,第二日果然痛觉消了大半,用过早点跟着司空离去府衙点卯。

“椒山皇陵的事不是了了吗?我爹怎么看起来仍是愁眉不展的样子?”陆意秋拉着司空离问道。

“只有你才会信了这事了了。”司空离道。

“难道不是,他们都自己承认了,皇帝也下了罚旨,还有疑虑吗?”

“你想一下,那些皇亲子弟喝醉了酒要误入也不会误到离京城十里外的皇陵内。若真的误走这么远,酒也该当醒了。更何况,皇陵重地,自山脚下便驻有重兵,他们又如何避得了重兵,来到陵台?后又如何迅疾避过兵士,下了陵山?这些皇亲子弟,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连你都不如,哪里来的这般能耐?”

“你这样说起来,的确疑点很多。”陆意秋怒瞪了司空离一眼,“不许拿他们跟小爷比,小爷比他们有出息多了。”

“是,你陆小爷了不起。”司空离应和。

“既然我爹跟你都看出问题,那皇帝呢?”

“他当然也知道,别看他年纪小,脑袋瓜一顶一的好用,跟你一样。把你跟皇帝比,你舒服多了吧。”

“你一个为官者这样评论皇帝,也不怕被治大不敬的罪。”

司空离毫不在意道:“他一心想做高祖那样的明君,断不会因我一句话便治我罪的。”

“怎么说得你好像挺了解他的。你,你跟我说实话,不准打哈哈。”陆意秋有疑惑,又怕司空离扯了胡话来逗趣他。

司空离道:“算是了解吧,我认识他好几年了。”

“你怎么认识他的?到底认识几年了?”

“在太学院认识的,认识那混小子几年,还真记不起了,反正挺久的。”司空离想了想又道:“应该没做太子前吧。”

“……你刚管皇帝叫混小子?”

“嗯,偷了我不少好酒,还言日后请我到宫里喝御酒,不过不用他请,我早他就喝过了。”司空离得意而笑。

“皇帝偷酒喝……皇帝是混小子……”陆意秋喃喃自语。

“皇帝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陆意秋突然想到。

“应该知道吧,皇帝探子那么多,各皇亲府中都有暗桩,血屠堂说不定也有。”

“那他怎么没对你动手,还让你做了司法参军。”

“我说了,他想做个高祖那样的明君,岂会滥杀良才。再说,我爹病世后我才接的血屠堂,我根本没接过杀人的生意。”

“良才,你倒很会自夸。”陆意秋道:“那刺杀叶然的生意是谁接的,你爹吗?”

“我爹病重时,已将堂内事务交由副堂主血伺打理,应当是血伺吧。不过后来不是让近卫军统领韩冲救了吗?”

“是的,要不然,就死在你们血屠堂门人下了。”

“他没死成,倒促成了那混小子下剿血屠堂的令。”

“那你恨皇帝吗?”

“恨他?我感激他还来不及。我根本不喜欢刀头舔血的江湖日子,所以才会来京城求学、考进士,后又留在太学院。可是我爹留给我一个杀手组织,我又不能抗命不接,所幸那小子令官府和江湖门派齐齐通辑,这才使我卸了那扎人的重任。”

“那,那些堂里的人都死了吗?”

“我解散了他们,也有一部分死于朝廷和江湖人的手中。那可怪不得我,谁叫他们光学杀人的功夫,不学逃命的功夫呢。”

陆意秋:“……那你怎么又答应皇帝任司法参军呢?”

“不是因为你吗?你爹任京兆尹,我任司法参军,不要皇帝指派府院,不就可以住到陆府,捆了你在身边。”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陆意秋红了脸。

“我这话还不明白?在顺州时,我将机关岛的地图交由你保管,在追杀中护你周全,还为你偷银两送你作路费,这般的用心你当真没看出来我喜欢你?”

“你,你,你……”陆意秋语塞,一个男子对另外一个男子说喜欢,他怎么能说得这样理直气壮?

、椒山皇陵的疑云(二)

皇亲子弟话中的漏洞陆暨与司空离能想到的,皇帝自然也能想到。

是夜,皇帝将陆暨召进了皇宫,秘授旨意,在皇族祭祀前,查明椒山皇陵与皇亲子弟的妖鬼之事。

“三月十日祭祀,只有十天的时间,又全是涉及皇亲子弟,这怎么可能查明得清。”陆意秋皱眉叫苦。

司空离将墨染送过来的茶,放到他手中,老神在在道:“只要有线索,十天内要查明也不是难事。”

陆意秋转头问道:“那该怎么查?”

司空离道:“自然是先上陵山找线索。”

第二日,二人起了个大早,直奔皇陵。

沿着陵山脚下往上走,一路上独角兽、石狮、石华表、马官、石马、石虎、石羊、文臣、武将石雕像森森而立。

陆意秋对这规模宏大、气势磅礴的陵寝群惊叹了口气,“这山好像能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群山自南来,势若蛟龙翔,当得‘风水胜境,绝佳吉壤’八字。”司空离环看四周赞道。

“都闹出妖鬼了,这个地还是算得上是绝佳吉壤,万年寿域的皇陵吗?”陆意秋讽道。

“即便是只坐过一天的皇位,他也是一个皇帝,在他死后后人也会给个封号。这皇陵葬了那么多位皇帝、皇后、妃子、皇子和皇亲们,如何算不得?”司空离道。

“不知道是谁选了这地做皇陵?”陆意秋道。

“文宏十二年,工科右给事魏永中向高祖建议,派朝中精通风水术的人,去往各州府地查寻,广求术士,博访名山,寻皇陵之地。直至文宏十五年方寻这主势之强,风气之聚,水土之深、穴法之正、力量之全,使庶可安奉神灵,为国家祈天永命之助的椒山。寻到了后,高祖又着礼部右侍郎方贵带领人前往看视了,方定了这一处。”

“你又如何知道的这般清楚?不准说你博文强思,睿敏巧思的话来糊弄我。”

“你都替我说了,我当然不会再说了。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国榷》上有记载。”司空离笑着打趣陆意秋,“书到用时方恨少了吧。”

“少又怎么样,还不是有你讲了给我听。”陆意秋撇头表示不屑。

过了红漆门,沿着神道往上走,便是陵台。

在第一道宫门有四名军士。

司空离着人唤来那晚值勤的两名军士过来问话。

“平日小的俩个只在第一道宫门看守,那晚他说去陵台上看天上星子,看看第二天会不会下雨,值勤的时候要不要准备雨具。”一个高一点的军士指着旁边矮一点的军士对司空离道。

“你还会观天象,做个守陵军士实在可惜了哟。”陆意秋插话道。

矮个的军士微微羞敛,“大人过奖了,小人哪里会看什么天象,只是小时候听村里老人说的几句俗语与星子气象有关,所以……”

“什么样的俗语?”陆意秋与叶然一样跟着陆暨从小常迁徙,没有哪个地方的风土民情他知为甚深的,所以听闻俗语后,大为感兴趣。

那矮个军士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星星密,雨滴滴。星星稀,好天气。星星明,来日晴。。”

“哈哈哈,简单又押韵。”陆意秋乐了。

司空离看了他一眼,将话题又引了回来,对那高个的军士道:“你来说说那晚你们在陵台看到的情景是怎样的。”

“小的俩刚走出宫门外没多远,就看到陵台中央凭空出现几个彩面人影,一个个手舞足蹈好像很兴奋的样子。小的正惊骇要叫出声时,突一阵风刮过,那些彩面人影全不见。本来以为是自己眼花,他也说清清楚楚看到了。”

司空离问道:“当时是什么时辰?”

“戌时三刻的样子。”

司空离蹙眉沉思,也猜想不明白。

想了一会,抬头看到西边远处一座较椒山矮了一半的山林问道:“那里是什么山?”

“听闻以前叫小椒山,后因大椒山建了皇陵,那座山便改叫了植山。”

“植山?种了什么果木?”

“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只知道那山林中有一座别院。”

“别院?什么时候建的,是何人所建?”

“听老的军士说建了有七、八年了,至于是谁建的,小的们不清楚。”

司空离想了想又问道:“当夜除了几个彩面人影出现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异常?”

两个军士想了想,矮个军士迟疑道:“风很香算不算?”

司空离挑眉,“哦,怎么个香法?”

矮个军士细想了一会,道:“像花香又像檀香,他还说像果香。”

“……你们且去执勤,有事会再传唤你们。”司空离对两个守陵军士道。

“是。”

待两个军士走远了,陆意秋道:“难道是妖鬼附了那些个皇亲子弟的身?这事怎么听起来这么邪乎。”

司空离眼睛仍看着远处的植山,回道:“我倒不觉得有什么邪乎。”

“这还不邪,来无影去无踪呢!”

“正法未济闲邪存诚。”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去那别院看看。”

说看看还真就看看。别院的看守十分严备,大门、四墙、后院皆有武士看顾,且身手不弱。

即便是官差,没有事因,也是不能随意进百姓房舍调查的,所以二人被客气地请离了那内里隐有大殿楼台的别院。

“这是个什么别院,里面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需得这般严备看守,难道里面一砖一瓦都是用黄金白玉制的不成!”陆意秋心气不平,“小爷我还不稀罕进呢。”

“一秋苑。”司空离指着那匾额说道:“与你的名字倒相谐。”

“莫不是暗地仰慕小爷的人所建?”陆意秋异想天开道。

司空离笑着不冷不暖地回应道:“七八年前,陆小爷还是个黄毛稚子就有人暗地仰慕了,当真是了不得。”

陆意秋语噎。

二人下了植山回京城内,司空离带着陆意秋转去了衡王府找齐岚。

“一秋苑听说过,没去过。”齐岚看了二人一眼,“你们想去?”

“如果能去,自然是好的。”司空离点头,“你听说的一秋苑是怎样的?”

“孟小子说是个绝佳的去处,很舒服,很快活。”

“这么个好地方,你怎么没去了呢。”陆意秋倒是好奇了。

齐岚看了一眼陆意秋道:“本世子跟那些游手好闲的人怎会一样,再说,祭祀将近,我父王要我跟着打理,哪有时间去。”

“那别院听说建了七、八年之久了,世子竟然一次也未曾去过。”司空离倒是些感叹了。

“七、八年,有这么久?不可能,京城内外稍有趣的地方,我哪一个没曾去过。”齐岚道:“我是一个月前听孟小子说植山上有个别苑的。”

“哦,那或许是最近才开放了吧。刚说的孟小子可是孟夏邑孟小侯爷”

齐岚点头,“对,就是他。”

“除了孟小侯爷去了那别院,世子可知有无其他人去过?”

“那些个皇亲子弟肯定是去过的。”齐岚肯定道:“孟小子发现了这么一个有趣又好玩的地方,怎会不告诉安小子他们,他们这些人焦孟不离的,要享乐一块,要受难也一块。这不,我昨天听父王说孟小子他们几个被皇帝下了禁足令。照他们这惹事生非的跋扈劲,我看个个该当三十大板,屁股开花了才好。”

齐岚自听闻京中数得上指头的皇亲子弟被皇帝下了禁足令,幸灾乐祸得很,之前与他们在一起走马斗鸡时可没少受他们的欺负。

司空离道:“如果我们想去一秋苑,可有无办法?”

“没有的。”齐岚摆手,“听说那一秋苑一共就十枚身份玉牌,全给了那些浪荡的皇亲子弟。连本世子因第一次没去,后面就没得玉牌了,更何况是你们。”

司空离道:“那里面有什么,入内的身份要求如此之严?”

“不知道,孟小子就说很好,好得两眼放光,比看到了一个绝世大美人还高兴。”

陆意秋不理解,“见着美人有什么好高兴的。”

齐岚白他,“抢回家养着,能不高兴吗?”

陆意秋撇嘴,“红颜祸水,没什么好高兴的。”

齐岚又白了他一眼,“孟小子又不是个英雄。反是个祸害,再养一个祸水又如何。”

司空离见二人越扯越远,找了句托辞与陆意秋离开了衡王府。

回到府衙找司户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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