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调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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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调悖论-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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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进了一间华丽的房间,厚厚的帘幔一直垂到了地上,遮住了窗外所有可能侵入的阳光,物种的摆设却是极为简单的,一架劣质的木床,一张普通的饭桌,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好了,尊贵的客人们请好好休息,有事请召唤,我随时在楼下恭候。”那个领路的男人说完话便安静地退了出去,蓝调在回头的一瞬间从少女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浅淡的厌恶与不屑,呵呵,是在嫌弃这环境太过于简陋了吗?
蓝调一挥手,房中的摆设在一瞬间变换成玫瑰城堡中那件熟悉的卧室。华丽的深绿色窗帘代替了原本极为普通廉价的帘子;柔软而巨大的圆床占据一大半的房间,上面铺就着墨色的床单与大片的羽毛枕;悬浮在半空中的彩色晶石所散发的柔和而昏暗的光照亮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蓝调习惯性地钻上。了。床,任由自己陷入那熟悉的柔软中,然而这一次,身边却没有了那熟悉的温度与浓郁的玫瑰馨香。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美丽的女士?”蓝调转头看向站在门边的少女,划开一抹浅笑,“或者说我该称呼你为……莎乐美……”
“哦?”少女微微歪着头,抛弃了一直伪装出来的愚蠢,天真而危险地眨动着水润的双眼,轻声问,“你何时看出来的?”
“从一开始。”蓝调漫不经心地说,“如果你愿意讲一个故事的话,我想我会很乐意告诉你原因的。”
“你想知道什么?”少女径直走到床边,手一扬变出一把带着扶手的高脚倚,慵懒而不失仪态地缩到椅子里。
“莎乐美的故事,我想知道,这里面是否有着父亲大人的身影。我的意思是,也许你愿意告诉我是怎样与父亲相识的。”
“你感兴趣?”莎乐美可爱地歪着脑袋,食指轻点着唇角,看起来如同稚童般天真烂漫,见蓝调没有回答,她轻声说:“那么好吧,如你所愿。”
夏季微凉的风徐徐吹过,温柔得如同妇人的爱。抚。一袭白色纱裙的美丽少女慵懒地躺在榻上,她的身后是无边无际的幽深的长廊,不知道通向何处。一座又一座高大的乳白色石柱立在长廊的两侧,是指明方向的路标,似束缚生命的枷锁,华丽而又庄严的……巴比伦皇宫。
“公主,您该离开了,宴会快要开始了。”一女仆跪在少女脚边,恭敬的语气生硬而冰冷,像没有感情的木偶。
“嗯。”轻应了一声,少女张开眼睛,翠绿的眸子带着几分纯真,如同世上最华丽的松绿石,折射着太阳的光辉。
对于少女而言,宴会是很无趣的。她穿着层层白色的纱裙,衣带在风中飞舞,但她却不能随心而动,在绚烂的舞池中轻舞,只因她的舞,千金难求。
不过这并不阻碍她成为舞会的焦点,尽管没有艳丽的舞姿,她的每一步前行,每一次转身,都充斥着生命的律动,长长的翠绿色发丝在空中划出惑人的弧度。
一抬手,一回眸,翠绿色的眼中如镜子般映出了一个男人的身影,高大,英俊,唇边噙着迷人的微笑。她提着裙角,小心翼翼地来到他面前。没有人知道,如镜的翠眸下,涌动着少女情怀最真最美的梦,街巷仲夏夜被皎月拂照的白荷,含着淡淡的粉。嫩,静待绽放。
“我叫莎乐美,你是谁?”她说,她欢快地笑,翠绿色的眸中,是好奇,是恋慕,如同当空高悬的月,熠熠生辉。
“尊贵的公主,我是约翰。”
从此,她记住了这个人,记住了这人自信中略带腼腆的笑。施洗者约翰,先知约翰,平民中民望最高的约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颗心儿怎这般不受控制,只因他一笑而跳动;这颗心儿怎这般廉价,只因他一语便轻易被夺走。
不,她不甘心被思念所束缚,她要出去找她,去寻回她遗失的心。
再次见到她是在秋千架下,翠绿的藤蔓沿着秋千疯长。年轻英俊的先知含着自信而腼腆的笑推动着秋千,秋千上是一个美丽柔弱的女人。
那女人不似少女的纯真,有着一种成熟诱。人的魅力,她眼中的涟漪是少女所熟悉的恋慕与痴迷,她甚至能嗅到空气中无处不在的……幸福的味道。
难以用言语来形容胸腔中那快要炸裂的疼痛,他只是静静地站着、看着、痛着,连移动寸步的勇气都难以凝聚。直到日暮西垂,霞光普照。
那对快乐的情。人已然离开了,秋千架旁,不知何时倚了个陌生的男人。那是一个相貌平凡的男人,尽管,他有着一双极其美丽的灿金色眼眸,眸中盛着淡淡的怜悯与慈悲。男人的存在感极弱,甚至比不上现在正吹拂着她碧绿色长发的微风。
“公主,他们已经走了。”男人开口说话,温和中带着淡淡的疏离,迷人得不得了。莎乐美想,如果不是因为约翰,也许她会爱上这个男人,如风一样捉摸不定的男人。
“他们的去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莎乐美故作镇静地说。她刻意高傲地扬起下巴,与那双美丽的灿金色眼眸对视,有一瞬间,她感觉到天地都收敛在这双眼中。
却也只有一瞬间罢了。
“也许有,也许没有,谁知道呢。”男人淡然地一笑,毫不留恋地转生离去,银色的长发竟比阳光下的黄金神殿更加耀目,那是一种几乎令她窒息的美丽。
然后,她记住了这个男人。无关于爱,无关于恨,只是忍不住便会想起。就像每一次走进了黄金神殿,看到那根直刺云霄的白玉柱子,便想到了美丽优雅的雅典娜女神。
从那以后,她再没见过约翰,那个女人,还有那个神秘奇怪的男人。
她穿着白色的纱裙,赤足踏在白玉的长阶上,丝丝凉意从足底升起,紧接着便是那彻骨的寒。
今天,是她的母亲希罗底的婚礼。
她一路走过,轻盈的步伐似在踏着风轻舞,白色的纱带飘扬,与美丽的碧绿色长发缠绕在一起,她浑然不觉。侍女们匍匐在地恭敬地向她行礼。
莎乐美还是公主,希罗底也还是王后,改变的,只是坐在王座上的人从父王变成了叔叔罢了,不过从今以后,也得改叫父王了。
婚礼上,她终于再一次地见到了约翰,还是那么俊美迷人,只是笑容中多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涩然。
约翰穿着白色的袍子,他站在大厅中,如太阳般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他只是静静地站着,旁的人也只是静静地站着,等待着他的祝福。
终于,他抬起头,一脸的傲然于鄙夷,他指着王座旁的女人,平静深邃的目光转向希律王,他说:“你娶这个女人是不合理的。”
她怔住了,眼睁睁地看着希律王大发雷霆,将约翰压入了监牢。
心,在一瞬间被揪得生疼。
她是巴比伦最伟大的公主,她可以去她想要去的任何地方,比如说:监牢。
“我喜欢你。”她觉得这一刻,她的心儿跳动得厉害,忐忑而兴奋,与阴森的监牢格格不入。这一刻,她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不是艳名远播的美人,不是舞姿倾城的舞者;这一刻,她只是一个怀着甜蜜的初恋情怀去告白的少女,只是莎乐美。她说:“我爱你,约翰。”
他平静的眼眸中有一瞬间的波动,他淡淡地说:“对不起公主,我心中已有了所爱之人。”
“是那个女人吗?”她说不清当听到这个答案时,是愤怒多一点,还是悲伤多一点。
约翰许久没有答话,少女一掌扇在那张英俊得令他着迷的脸上,努力压制住怒火,冷着脸甩袖而去。身后,约翰夹杂着咳嗽的一句略带宠溺话消散在耳旁,消失在她的耳边。
“他喜欢玫瑰,艳丽妖娆的玫瑰。”
怒火中烧的公主并未因此而有半点的停留,一直到很多年以后她才明白那句话的意思,原来话中所指的从来都是“他”,而不是“她”。
(哎,今晚出去聚餐,一直喝酒不让咱回来,急死我了,硬灌了两瓶啤酒才晕乎乎地被放回来的…所以更新又一次的晚了……呜呜呜……咱有罪,咱保证明天早早更新,所以,咱求收藏,求票票,求评评……)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七重纱舞

约翰不止是施洗者,还是百姓心中的先知,希律王不敢冒险杀他,终是妥协于民众的压力。
释放他的那一天,她静静地站在白色的石柱后面,看那个妩媚的女子贴在他的手臂上。女子的发上是一串犹带露水的花环,那是艳丽妖娆的红玫。这是她眼中仅余的色彩,那种若血液燃烧的色泽,果然美得惊心动魄。
她穿着七彩的舞衣拾阶而上,身旁时浮云缭绕,若天上的虹;赤足再一次踏上那白玉的长阶,却感觉不到熟悉的冰凉。
这一次,她去为希律王庆生。尊贵的希律王起誓,愿用半壁江山换她一舞。
柔韧的腰肢轻轻地摆动,她站在华丽的大厅中起舞,七彩的纱衣破风而过,足上的金铃叮叮作响。一举手,一回眸,若火凤翔于九天,便是万种风情层层散开,美艳的舞姿,夺走了所有人的呼吸。
这不是舞蹈,这是在燃烧生命!当真是……一舞倾国……
没有人知道,今后也再不会有人知道,这一支跳动在生命焰火中的……七重纱舞……
“我不要你的江山。”她望着希律王,声音平静而冷漠,她说:“请把施洗者约翰的头颅放在盘子里,拿来给我。”
王很忧愁,但因他所起的誓,又因同席的人,就吩咐给她。
她微笑着接过盘子,温柔地如同对待情。人般捧着那颗犹带余温的……约翰的头颅,清浅却疯狂的吻落到那张她渴望已久的红唇上。
她高兴得像个孩子般,纯真而妩媚,她说:“我终于得到你的,约翰。”
她激动地又开始跳舞,捧着那颗头颅,忘。情地旋转舞动。
鲜血,不断从头颅下方的断口处流出,染红了七彩的纱裙,滴滴流淌在白玉的大厅中,点点在空中飘扬,滑落,绽放,开了一室的妖娆,如一片怒放的玫瑰,红艳邪魅。
“你这个疯女人!”
是谁,谁在说话?莎乐美停下了舞动,她抬起头,在天空的尽头,她看到了那个女人,那个据说喜欢玫瑰的女人。
“你竟然杀了他!我诅咒你……我诅咒你尝尽人情冷暖,受尽世间苦楚,永世不得超生!”
女人消失了,约翰的头颅也消失了,所有人都消失了,只余空空荡荡的宫殿。她惊恐地呐喊,她无助地奔跑,却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昏黄的光线照亮了屋中的每一个角落,那不是蜡烛,而是凌乱地飘散在半空的一堆魔晶石,淡淡的光晕不似烛火的跳跃,稳定而柔和。
层层墨绿的帘幔无风自扬,带动了凝滞的空气,掩不住中央那架华贵却简约的圆床。深墨色的床单上,斜卧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年有一张清秀可人的小脸,却没有半点血色,苍白得近乎于病态,虽谈不上是面若寒霜,却隐隐透着一股渗人的冷意;碧绿色的双眸仿若结了冰的深潭,就连沿着衣物褶皱蜿蜒的妩媚的金色长发也化不开这份冷酷。
“然后呢?”少年挑眉看向坐在床边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原貌的美丽少女,声音是不符合年龄的平静无波。
少女懒懒地缩在椅子里,淡金色的小卷发柔顺地垂下,松松垮垮地缠绕在指尖打转;蓝色的眼睛里透着孩童般的纯真,仿若静静绽放的雏菊;悬在半空中的赤足不停地来回晃动,引得足上的金铃叮叮地响个不停。
这已经不是她曾经的身体了,那具属于人类的脆弱躯体早已被时间风化成灰。少女可爱地眨着眼睛,刻意发出一阵柔媚入骨的笑声,她说:“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
“是你在讲故事。”蓝调偏头看着少女,他心中的确有一番想法,不过现在,他只是一个听众,没那必要也没那兴趣去发表言论,况且……
“况且,你还没讲到我真正想要知道的东西。”
“你想要知道什么?或者说你在怀疑什么?”莎乐美明显听出了蓝调话语中的深意,他想要知道的也许并不是自己与修殿下怎么认识的这种小事,而似乎是想要从中确认些什么。
“你只需要回答,莎乐美小姐,我假设,我们现在是出于交易关系,而我并没有义务回答你交易范围以外的东西。”蓝调漫不经心地回答,在不久以后也许这将并不再是什么秘密,然而他却并不希望这个秘密是从自己口中透露出去的。
蓝调随意地轻抚自己的金色长发,发丝被一根月白色的缎带所缚,看起来整齐而严谨,却因为卧躺的姿势而微微敞开的衣领硬生生多了几分风情。他下意识地捻起一束缠绕在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打圈,半垂着的碧绿色眼眸宁静无波,透不出半点情绪。
“好吧,真是不可爱的小孩,跟你那残忍无情的父亲一样喜欢揭人伤疤……”莎乐美低声委屈地抱怨了一句,半晌,见蓝调并没有生出什么怜香惜玉的感情略感无趣,她咬牙切齿地接着说:“接下来还能有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那女人的诅咒生效了,我在生不如死的情况下被迫与那个‘又小气,又傲慢,又邪恶,又冷漠,偏偏还强大得让人连说他一句坏话都不敢的家伙‘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从此开始这种不分昼夜无期限为他卖命的悲惨生涯。”
“……的确悲惨。”蓝调干涩地附和着,不愿再过多地打击眼前那个已经被气得开始抓着衣袖磨牙的少女。
想来莎乐美自己也想明白了,一个普通女人的诅咒怎么可能生效,除非是有人相助,而在当时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那个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神秘男人——修。听着从莎乐美口中吐出的那一连串似曾相识的形容词,蓝调总算体味到了她那深沉强烈的怨念,事实上,任谁被别人这样摆了一道之后都不会太愉快。
“好了,接下来,该说说你是怎么发现我身份的吧?”没有半点尴尬地放开沾满自己口水的衣袖,莎乐美一瞬间从无尽的怨念中恢复过来,笑嘻嘻地等待着蓝调的理由。她自认为自己的伪装一直很完美,就连衣物与那些稀奇古怪的词汇都模仿得可圈可点,到底是哪里漏了馅儿的呢?
“既然你想要知道的话……”蓝调无所谓地耸耸肩,“第一,作为一个被困在这里多年并且无法被别人看见的异地少女,在见到两个很可能同样是外来人之后所说的第一句话会是‘你们是在接吻吗’这样无关紧要的问题吗?一般人都会问‘你们是什么人,知道怎样离开吗’这一类的吧;第二,根本不会有什么来自未来的少女,那是法则所不能允许的存在,这个借口太烂,当然,你编造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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