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金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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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魂金燕-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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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没有躺在棺材里。

躺在棺材里的,通常都是他的对手。

绿袍汉子一步一步地,从暗角里走出来。

马回目光闪动,冷冷地说出了一个字:“谁?”

绿袍汉子嘿嘿一笑;“马庄主,久违了。”

马回一愣,道:“你认识老夫?”

绿袍汉子又是冷冰冰的一笑:“莫非二十年前马屏山一战,马庄主已忘记得干干净净?”

此言一出,马回的脸色有点发白了。

“是你?你仍然活着?”

绿袍汉子冷冷道:“你到底是没有忘记我这个老朋友。”

马回吸了口气:“这种老朋友,越少越好,你这种人实在很不要命。”

绿袍汉子冷冷一笑,道:“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今夜你既没有死在猩猩刀之下,看来还是要萧某亲自动手了。”

原来这人,正是昔年名震北五省的剧盗萧一鹤。

结果,他遇上了马回。

当时马回的心情很不好。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算一点小事也足以引起争执,甚至打架、拚命。

碰巧萧一鹤的心情也很差,结果他们真的为了小事而拚命。

他们决战的地方,是在一座地势险峻的山崖上,这就是马屏山。

决战的结果,萧一鹤不敌,被马回逼堕进悬崖之下。

马回一直都以为他已死了。

但萧一鹤居然没有死,只是受了重伤,经过半年的休养,才能勉强走动。

但现在,已事隔整整二十年,他已成为蜈蚣门的护法长老。

身为蜈蚣门护法长老的萧一鹤,更是气焰嚣张,不可一世。

对于整个武林而言,这当然也是一件不幸的事。

(四)

马回与萧一鹤绝不是朋友。

更绝对不是老朋友。

他们之间没有友情,只有血仇。

萧一鹤是来报却一剑之仇的。

萧一鹤目光如刀。

他冷冷地对马回道:“这一次来,无论在公在私,萧某一定要取你的性命,除非你愿意乖乖把五陵山水图献出。”

马回道:“你若杀了老夫,今生也休想把五陵山水图得到手。”

萧一鹤狂笑。

“你终于承认那东西的确是在你的手上了?”

马回叹了口气,半晌才道:“既然连你都已来到本庄,老夫又何必还要矢口否认。”

萧一鹤盯着他,良久才道:“咱们早巳知道你的骨头很硬,绝不会轻易把五陵山水图交出来,但那也不打紧,反正我们已知道这幅画就在龙刀庄中,只要把你宰了,此画迟早仍然一样会落在我们的手上的。”

马回冷笑:“好一个如意算盘。”

萧一鹤道:“算盘若打的不响,又怎能在江湖上混呢?”

马回不再说话了。

他不说话,是因为萧一鹤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已向马回发动攻击。

萧一鹤的脸色虽然略带苍白,但他的掌心却居然是灰黑色的。

他的指甲也像死人一样,青蓝青蓝的,但却尖锐有如钢针。

除了他的十指不可不防之外,他用的武器也极为厉害,那是一把用海底寒铁铸成的铁伞。

这一把铁伞既可向敌人发出暗器,同时也可以挡隔别人攻过来的暗器,一收一放,俱极为实用。

当然,那还得要看这把铁伞是落在什么人手上。

除此之外,这把铁伞还可以点穴。

他的武功,在这二十年来长进甚多,他这一次自然存心雪耻。

但马回自从儿子远离自己之后,已无心在武学上求得长进,相较下来,自是比萧一鹤苦心潜练较为吃亏。

尤其是萧一鹤成为蜈蚣门一分子之后,不但武功上有所进步,而且,更擅于用毒。

这一来马回的形势自是未必乐观。

在那边,马飞虹也并不空闲。

他正与蜈蚣门的武士展开一场惨烈的厮杀。

蜈蚣门的武士虽然人数众多,但马飞虹也绝不孤单。

龙刀庄毕竟是马回的地方,马回的手下人数也并不少。

一时间厮杀之声,响彻云霄。

那是一幕惊心动魄的大厮杀。

马飞虹剑气纵横,每剑所过之处,几乎照例有人倒在他的剑下。

龙刀庄与蜈蚣门双方大混战,马飞虹等人占了上风!

但马回的形势却大大不妙。

萧一鹤凭着一套“百变迫魂伞法”,把马回逼得透不过气。

马回暗暗叹了口气,想不到这些年以来,萧一鹤的武功竟然精进不少。

虽然马回的刀法有一定的威力,无奈对手的功力实在太强,他连招架都已感不易,更遑论施以反击。

马飞虹睹状,心头一愣。

但他却被蜈蚣门几个高手苦苦缠着,虽然他们的武功不及马飞虹,但马飞虹一时间也未能冲破这数人所组成的阵法。

显然,他们的用意要困住马飞虹,好让萧一鹤能够对付马回。

马飞虹的额上已开始冒出汗珠。

只见马回的形势已更危险。

马飞虹剑眉倒竖,目中杀机更浓。

刷!刷!

他连发两剑,俱是从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方位,突击包围着自己的黑衣武士。

这一着果然立奏奇功。

“呀!”

“唷!”

两声闷呼之后,两人相继仆倒血泊之中。

马飞虹飞跃,冲出重围,突然听到一阵怪异的声响……

死亡边缘门分你死我生

(—)

黑暗中的厮杀,已进入最凶险、最激烈的阶段。

马飞虹所听到的怪异音响,原来是萧一鹤的铁伞,突然给七道寒光射穿了七个小洞。

那是七枚亮银飞镖。

能够把铁伞射穿七个小洞的暗器,当然绝非寻常的暗器。

萧一鹤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很难看。

但他没有鲁莽行事。

黑暗中,一个锦衣老人缓步从墙角走出。

他两鬓已灰白,唇上的胡子却是焦黄焦黄的。

马回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喜悦之色。

这人原来就是马回的师兄——天阙刀圣燕昆!

燕昆目注马回,忽然长长叹息一声:“当今武林,豺狼当道,尤其是什么蜈蚣门,更是他妈的混帐之至!”

萧一鹤忍着怒气,冷冷道:“你的镖岂非更混帐?”

燕昆悠然道:“老朽的银镖并不混帐,混帐的是阁下的土伞子,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萧一鹤道:“本门之势力遍及大江南北,老丈年纪已然非轻,这淌浑水你还是别插上一脚,否则……”

燕昆截口道:“不必再对老朽恫吓,正因老朽已年逾花甲,少活几年何妨?多活几年又有什么意思?”

萧一鹤冷冷笑道:“原来老丈是活的没有什么意思,那倒真该死?”

燕昆淡淡一笑:“只要萧朋友能够把老朽这条残命拿走,燕某绝不皱眉。”

萧一鹤目光一阵闪动:“你姓燕?”

“老朽燕昆。”

“原来是天阙刀圣,难怪!难怪!”萧一鹤沉吟着,忽然又嘿嘿笑道;ZE i8。电子书“看来燕老爷子不但刀法高明,暗器上的功夫更非常人能及。”

“能及”二字刚出口,萧一鹤的暗器也同时出手。

伏!伏!伏1伏!伏!

伞尖上竟然暗藏着毒钢珠,而且突然就如流星般向燕昆的心窝直射。

这五颗毒钢珠虽然体积细小,但劲度之强,却是惊人已极。

就算钢珠上没有淬毒,单凭这种冲力,就已足够把任何人的心脏震破。

但燕昆的天阙刀已出鞘。

五颗毒钢珠,居然给他—刀之内就完全震飞开去。

萧一鹤怪笑一声:“果然有两手。”

燕昆并不答话,但天阙刀舞得泼水不入。

突然用一式“雪花盖顶”自萧一鹤的头上攻去。

“雪花盖顶”这一招刀法,就像拳法中的“黑虎偷心”,同样普通,几乎任何—个练武的人都不会不懂。

但萧一鹤绝对没有轻视燕昆这一招刀法。

萧—鹤也是个高手,他当然明白:相同的招式,在庸人手中施展出来,当然不值—晒,但这—招若由高手手中发挥,那种威力就绝不能同日而语。

现在的情况,正是如此。

只见一阵刀光凌空飞击过来,萧—鹤唯一可以保住脑袋的方法,就只是举伞相迎。

他绝不能闪避,因为燕昆一出手,几乎就已把住所有的退路完全封死。

萧—鹤若萌避闪之童,他很可能马上就要被燕昆一刀把脑袋胡去—半。

萧—鹤并非初出茅庐之辈,其中厉害之处,他早已看出。

既不能退,唯有坚守。

呛!呛!呛!

—连串星火飞溅,在黑暗中看来分外刺目。

萧一鹤已把体内的真气尽量发挥,连地面上的青石板也给他踩碎不少。

燕昆的刀法,忽刚忽柔,招式堪称诧异绝伦。

萧—鹤的招数本亦属于“奇哉怪也”的那类,每招出手,往往令人感到极度的意外。

这种令人防不胜防的招式。的确厉害。但这一次他总算遇上了—个劲敌。

燕昆的刀法,居然比他的招式更稀奇古怪,明明要一刀劈向萧—鹤的脑门,忽然间就变成了劈向他的大腿。

萧—鹤施展浑身解数,但仍然无法摆脱天阙刀的严重威胁。

萧一鹤近年苦练武功,本意—雪前耻,想不到还是功败垂成。

萧一鹤越想越气,但却又偏偏无可奈何。他眼见情况越来越是不妙,顿萌逃走之意。

他早就想逃。

但燕昆的刀却像—张巨网,把他重重围困。

结果,萧—鹤的如意算盘打不响。

非但算盘打不响,连脑袋也保不住。

高手相逢,不是你死,便是他亡。

燕昆在占尽上风的情况之下。击败了萧一鹤。

萧一鹤虽然武功比起昔年大为精进,可是到头来还是落得个身首异处的惨淡下场。

蜈蚣门率师侵犯龙刀庄,结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最兴奋的还是马回。

他的儿子回来了,他的师兄燕昆更在最危急的时候,把自己从死亡边缘挽救过来。这当然是值得大大庆贺的事!

(二)

深秋。

西风渐渐带来冰冷的寒意,将是初冬时候了。

大地一片枯黄。

草是黄的,落叶也是黄的,这种枯黄的颜色,与其说它带着几分诗意,毋宁说它带给人间一片死寂的气氛。

在云龙镇东北三十里的一山峰上,更是连一点生气也没有。

好肃杀的一座山。

这一座山就像个秃子,光秃秃的连一根草也没有。

这里险峻,而且是不毛之地,一般人根本就不敢走进去。

峰中有谷。

谷峡很长,有如一条已蜷曲在这里数百年的巨蟒。

谁也不知道,谷中居然还有一座黑色的庄院。

江湖上最著名的庄院,目前是金陵第一庄。

除了第一庄之外,江南金豹庄也负有盛名。

再推算下去,最少要数到第二十名才数到龙刀庄。

但这一座黑色的庄院,却似乎在江湖上毫无名气。

在这座黑色的庄院门前,有一条用石砖砌成的黑路。

这些石砖也是黑漆发亮的。

从这条名副其实“黑路”,可以一直通往庄院内的一座大厅。

这座庄院不但外墙黑漆,连内里的色调也是以黑色为主。

很少人知道这里有这么一座庄院。

但如果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的话,恐怕他们也绝对没有多大的胆量敢走到这里来。

因为这里就是蜈蚣门两大庄院之一。

这里是黑蜈蚣庄!

黑蜈蚣庄内,有没有蜈蚣?

有!

而且是名副其实的黑蜈蚣。

在这一座黑色大厅里,有一座铜炉。

炉火正燃烧,火光熊熊。

铜炉内有一锅沸水,但这些水竟然是黑色的。

这些水怎会变成黑色?

原因很简单,因为铜炉内有一只黑蜈蚣,长逾半尺,通体黑漆如墨。但它们竟是蜈蚣,而且并不是铁铸的,所以在沸水之中,它们早巳死去。

铜炉内所发出的气味,使人欲呕。

在铜炉旁边,有一张三分似人、七分似鬼的脸。

这一张脸骨多肉少,脸上一块瘀红,一块灰黑,真是又红又黑,但他的眼睛却白蒙蒙的,几乎令人看不清他的眼珠子。

所以,曾经有人以为他是个瞎子。

但他的眼睛没有瞎,瞎眼的只是那些以为他是个瞎子的人。

他的年纪最少已逾六旬,可是他的头发却仍然像十八岁的少女一般,漆黑得发亮。然而,他的头发并不好看,因为他的头发只长在头的中央,而且乱得就像一蓬草。但最令人吃惊的还是他的一双手。

他的手竟然只有骨,而没有肉!

人的手指,是由许多细小的骨块所组成的。

这人的手指既已无肉,又怎能把所有的小骨块连接起来?他的手指又岂能活动自如?

这是不可能的事。

事实上的确不可能。

所以,如果目光锐利的人,不难一眼就看出,他的手是假的。

他的手早巳折断,但你若小觑这一双有骨无肉的手,那可是大错特错。

(三)

铜炉中的水翻腾不已。

鬼脸般的人突然把双手放进炉中。

一阵白烟冒升,鬼脸般的人突然发出一声暴喝。

他竟然把那一只已煮熟了的黑蜈蚣吞掉!

在黑蜈蚣庄另一座大厅里,二十八个黑袍武士分排七行,昂然直立着。

这二十八个黑袍武士的脸上,都木无表情,只有第五行第三人偶尔发出咳嗽之声。

他叫木平,本是点苍派俗家弟子。

但他刚下山出道江湖,就已结识了几个“好朋友”。

这几个“好朋友”,唯一的嗜好,是赌!

这一次有机会大开赌戒,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

一赌定,手风大,一个月之内,竟然赢了并不多,一万两银子。

他人正值壮年,有了银子自然更加风流快活。

可是好景不常,他以大赢开始,到后来却输至头焦额烂。

他那一万两银子花了三分之一,余下的统统在赌桌上输掉。

那还罢了,他非但输掉赢回来的银子而且更弄至债台高筑。

一个月后,他欠了唐麻子三千两、陆大掌柜五千两,还有老黑八千两!

这三个人看来都很慷慨。

最少,在赌场上,他们都好像很相信木平,只要他肯赌,宁可借银子给他翻老本。

可惜输急了的人,往往也是最难翻本的。

这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沼,木平已整个人掉了下去。

他越想挣扎,结果堕得更快。

当他败局已定,同时任何人也看出他绝对无法偿还赌债的时候,唐麻子第一个翻脸。

在翻脸之前,唐麻子的脸孔一向都很和气,谁也想不到,他脾气发作起来的时候,就连森林里的狮虎也得退避三舍。

他给木平三天的时间,限令把赌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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