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想公子已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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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想公子已多时-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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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拿着。”修长的手指,指尖上捏着一把造型简单却光滑漂亮的黑木梳。
夏至忙将手中的衣物放在榻边上,眼睛注视着那木梳认真地用双手接过,好像在小心翼翼地供奉着什么,却没有看见苏箫盛那如有所感的浅浅笑容。
“知道该怎么做吗?”苏箫盛轻声问她,却也不催促。
夏至瞥了他一眼,忍不住又开始腹诽了。
大哥,你说你拿给我的是梳子又不是刀,我怎么会看不出用途?不就是梳头嘛……
梳头……
夏至看向苏箫盛那长及腰际之下的发丝,夏至有些难以下手了。
其实吧,对于长发,夏至的确很喜欢,自己在自己以前的世界里也是留的长发。她的头发看起来是顺的,但实际上很容易打结,梳起来总是很费劲耗时间。而苏箫盛的长发看起来不止是顺,还有能缠绕上心房的魔力。
长发要梳顺,不是从发根开始梳,而是从发梢开始。手持一缕,木梳在手便一分分划过,一点点向着发根梳去,好像那在手的不是头发,而是缠绕心头的情丝,一点一点梳理而下的不是头发,而是心思。
她什么时候站在苏箫盛身后,什么时候拿起了那一缕头发,什么时候有了仿佛能感叹出所有温柔的心情,她分辨不清,只是喜欢这样的感觉,就像在自己小心的呵护下,这一缕发丝就能留下她的触感她的气息……
浪漫有时会需要成本,这是对男性来说的;对女性来说,浪漫需要的是气氛。然而并不是每一个在浪漫氛围中的男性都能把握住女性的微妙心理。
苏箫盛一句话就将夏至的浪漫打散变成了惊吓。
“今晚,你就睡这里吧。”
夏至手里的木梳掉落在地,砸出了一声脆响,惊散了所有旖旎的心情。
“公公公子,你说什么?”夏至怀疑自己幻听了,结结巴巴地发出疑问,还是忍不住质疑,难道你的贴身丫鬟还有暖床的兼职?
“怎么,我没说清楚?”苏箫盛似乎不太喜欢这丫鬟有时耳背的特点。
“可是可是公子,你是叫我一起睡诶……”我还是比较喜欢两情相悦之后再……这样突然就……不太好吧?
“我这么说了?”苏箫盛突然坐起身来,扭过身子看向她,长发窸窸窣窣地划过衣衫,细微的声音好像痒痒地划在心上。
迎上那骤然变大的美脸,夏至缩脖子后仰,她也不想太过意外地一亲芳泽,好歹也要你情我愿吧!
“夏至,你是不是想多了?”苏箫盛微微歪着头,眼神斜睨这这紧闭着嘴不肯吐露实情的小东西,不禁觉得有几分乐趣,轻轻笑了起来。几缕发丝垂落肩上,无由带出一片温软气息,生生将他身上那笼罩的风情变作了令人喜爱的稚气。
夏至看着他那模样,又一次失了神。
苏箫盛笑过之后才说:“怎么会呢?”他站起身来,随手理了理自己额前的发丝,扬手降发丝一抛便站起身来。仿佛黑色幕布的长发顿时飞舞起来,在穿纱而过的清风中飘散开来,好像那姓苏的妖精是躲在黑色幕布之后的妖娆精灵。
他说着便风流倜傥地向榻后走去,身侧像是围绕着似有若无的细风,每当他经过的时候,无形之风便会为他拉开纱幔,让他畅通无阻。
也是夜里夏至一人蜷在榻上,独自睡觉的时候才表现出了几分含恨的情绪,抓着自己的被子撕咬泄愤。
她就说这苏大公子怎么一点都不在意这一张舒适的睡榻呢?原来答案就在这重重叠叠的纱幔之后。那是一张宽大无比又柔软舒适的大床啊!人家又不是受虐体质,干嘛要来挤你那看起来窄小无比的睡榻?
好不容易心中含泪挨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送饭菜来的苏诺却是这样教她的:
伺候好公子,公子用好了,你收拾好盘碟送到楼下厨房才能吃饭! 

第025章 难寐之时如何办?
那个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做了丫鬟之后的感觉,还真有点当牛做马的意味。
把苏大公子伺候满意了,她将碗筷收好送到一楼的厨房后,才在厨房里吃到了属于自己的饭菜,而肚子早就饿得欢起来唱大戏了。
主要是在这互相连接不断的空中走廊,回环往复的巷道里绕上了好几个圈,不知是不是那几个婢女见她成了公子的贴身丫鬟所以有些心里不平衡,指路的时候故意加高了些难度。
不过还好,夏至心想自己和厨房还有些缘分,在这样绕来绕去的过程中,虽然时间是长了点,她最后还是在厨房吃上饭了。
今天她的活儿并不多,帮苏大公子摆饭布菜,斟酒递杯都还是比较轻松的。就是夜里入睡之前,苏大公子慵懒华贵地往床边一站,让她伺候自家主子宽衣就寝的时候,让她有些难以把持。
苏诺当然是个心细的人,早就预料到了时辰,掐着时间就将热水脸帕等物送了过来,拉着夏至在门外来了一个快速教学,争取在几句话的功夫间就把夏至同学打造成一个称职的婢女。他离开之前还不忘再次说上一句:“这以后你就自己去厨房取热水,其他的东西都是放在屋里固定的位置。”
这位大总管果然不打算给予夏至更多的帮助,只一心期待让她成为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贴身丫鬟。夏至看着他毫无不放心的背影,动动嘴,其实很想说,苏诺大人啊,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看得起我?偶尔帮我送点东西来也是好的呀!楼上楼下跑来跑去,我又不是运动健将……
话是想这么说的,但夏至本身就是当了多年学生的底子,填鸭教学对她来说都不过是小CASE,现炒现卖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什么漱口洗脸铺床宽衣的动作虽然生涩,步骤却也和苏诺教的差不了多少。
她明明心跳如雷,脸红得像猴子屁股,却还是摆出一副正经模样,好像自己做的是正经工作。
什么叫好像?夏至咽咽口水,正经工作是帮别人一颗颗解开扣子,一层层褪下衣衫,一件件放好,剩下最后一层衣服的时候再掀开被子邀请被人就寝的么?这怎么感觉像是有点偏离这个活动主题中心了?
苏箫盛倒是舒舒服服躺在床上了,看起来没有一点点要怜香惜玉的意思。他难道不知道他面前这姑娘可是把第一次伺候人的经历都贡献给他了?他就没有一点什么感动的表示吗?难道就不该对自己初次上阵的员工有点慰问和鼓励吗?
夏至奔波劳累地将一切东西收拾整理妥当,认为没有疏漏后才灰溜溜地走到卧榻边上。
也就是这时,原本好像安然入睡的苏箫盛骤然睁开眼睛,他没想到这神器的灵识伺候起妖精来竟然没有丝毫别扭,居然还能认真地对待,这倒是他没有料到的。本来以为曾在神灵身侧的神器多少会有些傲气,不屑伺候妖精,可看这个夏至倒是没有一点身为神器的自觉。不过这倒也好,他本就是要把她放在自己眼皮之下的。
苏箫盛的心思暂时搁在一边,夏至可没有什么知觉,她此时最烦恼的就是这小阁楼里的光线。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狐狸是兽类的原因,屋里几乎自他睡后就没有灯光了,他似乎没有留灯的习惯。小阁楼里只能隐隐约约地透过一点不太明显的月色,晃悠飘荡的纱幔在光线偏暗的地方已经失去了飘逸的仙气范儿,反而在影影绰绰中变出了些鬼影重重的滋味儿。
这可以算是有鬼很吓人吗?夏至欲哭无泪,她遇见打雷闪电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心惊胆颤的感觉。而她现在依附的,不正是这屋里的那只大大的黑狐狸妖精嘛!这害怕来得也太没道理了。
毕竟这是苏箫盛独居多年的地方,而妖精多半是体会不到夏至身为一颗人类心那对光线的奇异需求和在黑暗里怪异的恐慌感。而在苏箫盛的眼里,她连半个人类都不是,又怎么会相信她的话?神器不都该是彪悍的角色吗?
夏至对打扰美人睡觉的这种活动并没有太大热情,她比较乐意……
于是从此以后,这个小阁楼里每天早上就有了这样奇特的现象。
蒙蒙清晨的时候,窝在苏箫盛大床的边上,裹着被子的夏至迷迷糊糊地自动醒过来,扭了扭自己的毛毛虫造型,眨眨眼睛又精神萎靡不振地爬到自己应该睡的榻上继续补眠,到了该“上工”的时候又自动清醒,穿戴整齐后就精神奕奕地开始了一天的“私人保姆工作”。
而苏箫盛则是次次都有知觉,从第一次的怀疑到此后的习以为常面色平静无波,他安静地躺在自己的床上,不作声地看着那个每天必修此课且从来不误的夏氏“毛毛虫”,殊不知心中作何感想。
夏至就是觉得呆在苏箫盛身边总有着自己都不能解释的安全感,只要自己是团在他附近睡觉,就能一夜无梦,睡眠质量超高。当然她面对苏箫盛的“狼子野心”也是一成不变的,经常夜里睡眼朦胧地裹着薄被站在苏箫盛那张大床前,幽魂一样盯着他的脸,思考着是要“辣手摧花”还是“饿虎扑食”,结果第二天还是安安分分地像只乖巧的小猫蜷缩子那床脚。
苏箫盛其实不太明白,明明夜里那视线的感觉那样强烈,让人无法忽视,却不知怎地始终就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第二天还是能看见那个好像还在梦游中的小东西回到自己应该呆位置。
当然这起床之后应该做的每一个环节,夏至都是有条不紊地完成了,看起来似乎已经将这贴身丫鬟当作了自己的一份正经工作。暂时还没有做出什么“贴身小丫鬟爬上大少爷的床”的戏码,姑且算是种隐忍吧,她还在寻找着一个可以算是“天时地利人和”和谐无比的机遇。 

第026章 提笔不写?
每日清晨亲切无比的爱心问候是一天开始的必备,每日细心准备他的衣衫就像他已经是自己的老公,每日伺候他梳洗用饭心情总是温好,每天在一起相处在这个小阁楼里,就像世界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夏至自欺欺人的想法倒是还有些奇异的代入感,苏箫盛看着她那每天都像是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的模样,心里总会有些诡异的温柔蔓延开,这让他暗地里总是忍不住懊恼,这些感觉对他来说总归是有些麻烦的。
说起来苏箫盛的不闹阁就建在黎城之西,距离西门不远,但就算是这样的地理位置,却还是有不少人趋之若鹜,尤其是还未嫁人个年轻姑娘和老姑娘们。就算这黎城是离迷踪林最近的地方,也是许多未婚女子必定慕名而来的地方。
原因么,自然是这黎城中有苏大公子这样的美人啰!
而今苏箫盛刚返回不闹阁不久,就有不少女子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发帖邀约,谓之曰共游山水,并赏红花,明月风雅何不怜?
当然这是名不副实别有所图的举动了。
夏至瞟了瞟自己手中请柬的,很是责备地看着苏箫盛,心说你个祸害,怎么到处拈花惹草,这是请帖吗?分明就是要立志将你苏大公子收入囊中吞入腹中的险恶之帖啊!
苏箫盛瞧着她那脸色似乎有几分自居什么身份的意思,也不纠正,只是做了个伸手的动作便从她手中拿到了那几张馨香浅淡的请柬,大致略过一眼,似是不太认真地说了一句:“这些姑娘还真是会为难人。”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根本就是没把那些请柬放在心上,也就随口一说而已。这一点夏至倒是挺满意的,可是另一件事就让她不满地想杀人了!
“去把苏诺叫来。”
这句话只是个开端而已。
苏诺是不闹阁里牛气哄哄又十分负责的总管,时常要在楼阁里各处巡视,于是他的行踪就变得有那么些飘忽不定了。于是夏至要找到他就得从小阁楼出发,运气好没准能碰上他,运气不好的话,她就是绕场一周挨个询问也未必能碰上他。苏箫盛倒是简简单单一句“把苏诺叫来”,她就要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奔波,明明累的跟个老牛似的,偏偏她又不太想违逆。
夏至楼上楼下蹿的时候,苏箫盛便倚在窗口上看着她那疲惫穿梭的模样。每每此时,他就会饶有兴致地回望一眼自己那大床的方向,他知道那大床边上一处纱幔下有着一根不起眼的金色细线,他知道这金色细线之后衔接着数十处的铃铛,他也知道,只需要他动手轻轻一拉,那些铃铛就会无声震响,更知道无论苏诺在不闹阁的任何地方,他都能听见这铃声,只要他听见这铃声,他就知道该来小阁楼了……
在夏至出现之前,他就是这样召唤苏诺的。夏至来了之后,他就没再动过那根丝线了。
就是在夏至刚开始女婢生活的第一天,她就在一天之间发扬出了劳累命的精髓,在苏大公子含笑的使唤下,连连找了苏诺四次!四次啊!这什么概念,人生地不熟,根本就不清楚苏大总管的行驶路径,完全采用的地毯式搜索,从小阁楼周边开始,到厨房柴房茅房愣是一个都没有放过,各种苏诺可能去可能不去的地方她都踩了点,才是好不容易弯着腰牛喘不断地把苏诺找到。
苏诺看见她时倒有些意外,她不好好伺候公子跑来找他干什么?不过当他看着这姑娘喘着气告诉他公子有请时,他大概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苏诺站的位置,就在他的右上方那房梁小角里藏着个精致的小铃铛。铃铛没有响,但公子身边的婢女却找来了,这唯一的可能恐怕就只有——这丫头怕是被涮了吧。
于是苏总管大发慈悲,带着这个傻孩子抄了条近道,在几个通道相连的楼阁里上上下下,不一会儿就到了小阁楼门前。
这个路,这么近?怎么走出来的?缩地成寸?赛亚人瞬间移动?还是说这一切根本就是幻觉,是幻觉!
好在苏诺留了个心眼,以后要到哪里都会给身边的人说一声,方便夏至打听。这样一来,一回生二回熟,夏至跟不闹阁里的不少婢子仆人都打了照面混了个脸熟,这一来问就都知道是公子要找苏诺,很快就给夏至指出了一条明路。
夏至一找到人,立即返回小阁楼,等着接收苏大公子的下一条指令。
可是苏大公子的下一条指令可是让她少了几分办事的干净利落,多了几分迟疑。她站在窗前的几案前,手捏毛笔嘴咬笔头,瞪着那素雅清爽的淡色请帖,发起呆来。
名单有,上面的字都可以照抄;样本也有,几乎就是誊写就行了。这请帖上不认识的字为零,不会写的字为零,可是夏至面对着这淳朴的笔墨纸砚的就是下不了笔。
“怎么了?”苏箫盛正和苏诺说着话,却发现夏至一直保持着一个貌似沉思的姿势,呆站着一动不动。
“呃……貌似还得再深思熟虑。”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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