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想公子已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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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想公子已多时-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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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障眼法仍旧是没有避开源楚楚,她带着身后两个宫人外加两个寻常人看不见的一男一女走到了那朝堂之后单辟的小屋跟前,转身朝着身后两个隐去身形的人看去,颇有些不耐和焦虑的意味。只是这种目光,不与她对视是发现不了的。
夏至就好死不死和她看了个正着,心中“咯噔”一想,好像将一个女人隐忍的脆弱担忧和痛苦看了个淋漓尽致,瞬间同情心泛滥,圣母光辉笼罩。她拉了拉身侧闲适随意苏箫盛,待他微微侧身放低高度将耳朵凑过来后轻声问道:“我们要不要走快一点?”
“嗯。”还是这不咸不淡的回答。
真不知道他是不是除了这一个词就不会其他的了,多说两个字要死呀?夏至忍不住又埋怨起来。
不过两人这下稍微加快了步伐,没有让源楚楚等太久。
源楚楚仍旧将屋里伺候的人赶了出来,带着两个没有现形的人走了进去。她绕过屏风,看着那小榻上昏睡不醒的人,不知不觉地忧了神色。在外她不能太过显露出自己的情绪,一切都要控制在一个皇后应有的程度里,不能失了分寸不能失了身份,更是不能想露出什么表情就露出什么表情。宫廷深如海,入门之后就不得不带上面具,而她早就不是那个能够在花树下畅快展露欢颜的少女了。
她要保护的不仅仅是自己背后的家族,皇家的威仪,更有这个躺在床上看似毫无自觉的人,事发突然,他一身朝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下。
源楚楚侧身坐到秦绍的身边,轻轻抚上他的面庞按上他的胸口,脸颊温热如常,心跳仍旧平稳,不是中毒的模样却是怎么都唤不醒。
“你看他这样到底是……”
苏箫盛轻轻放开夏至的手,走到秦绍面前动眼看了几下,便出声让源楚楚让开:“你让一下。”语气并无特色,却是给人一种不容置疑感觉。
源楚楚知道他有自己的安排,而这种方外之法又不是她能懂的,便也毫无犹豫地离开秦绍的床榻。
苏箫盛翻开右手掌,在其中凝出一簇细小的红光,微微跳动着像是一团淡红色的火焰,左手在火焰上轻点,就像是有了一个牵引将那火焰引到了秦绍的身上,瞬间犹如燎原一般将秦绍整个人覆盖。
苏箫盛对着夏至招招手让她走到自己身边。
“怎么了?”夏至觉得他在施法的时候应该不能被打搅吧,怎么还有什么事么?
“替我护法,要记得出声,别忘记了。”苏箫盛将空出的左手伸出,有几分爱怜地揉了揉夏至的发顶,“我……”
这时候的苏箫盛很温情,好像有千言万语,却是在那一个“我”之后便不再说下去了。
他想说自己会心痛会担心会害怕,却不知是不是自己不太习惯这样直接地表露,半路上就截断了自己的话,不再说下去。
夏至却是迷迷糊糊的,她虽然喜欢也渴求着苏箫盛的亲密,可也不想身边还有个观众,她希望他对自己的好都能藏起来,才不要和谁分享让谁观赏品评。想着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个源楚楚还站在旁边呢!
“别忘记了。”
苏箫盛最后嘱咐了一句,便就那样站着入定了,身上渐渐浮现红光,渐渐引得秦绍的身体上的红光有了同频率的浮动。
夏至也不知自己是不是眼花,她好像看见苏箫盛的右手心里有淡淡白色的细细烟气游走到秦绍身上,没入他的体内。
隔了许久,门外传来了一声婢女的询问:“娘娘,可用午膳?”
源楚楚本是直愣愣地站着,这时才惊觉时辰已过了不少,似乎是有几分饥饿,但又不想打扰到苏箫盛,便淡淡说道:“退下吧。”转眼就看见夏至那泪眼汪汪的眼睛控诉地看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坏事。
夏至自然是很纠结啦,好好地醒来连早饭都没吃就来看这个晕倒的皇帝,这都大中午了连饭都不让人吃。这一国的皇后大人到底存的是个什么心思呀?
正当她和皇后两人大眼瞪小眼,相对无语的时候,躺在榻上的秦绍突然有了动静。
只听得他握拳砸床,身上的红光像是有了明灭不定,似有第二种色彩蛰伏欲醒,也就是这时候几缕不太醒目的金光从他体内穿出,穿透了苏箫盛的红光,将那缕白色打出。那白烟细烟颤颤巍巍,似是有了几分虚弱地在半空中坠了坠,便快速地回到了苏箫盛体内。
也不过是眨眼间的情景,秦绍猛然睁眼,眼神凌厉地看向苏箫盛;入定的苏箫盛也同时睁眼看向他,眼中恰如枯井无波。两人同时呕出口血来,暗潮汹汹。 

第075章 线索前生
夏至源楚楚两人大惊,怎么都没想到这不过是看个病情而已,怎么就落了个两败俱伤。
夏至慌忙将趔趄两步的苏箫盛扶住,惊慌担忧;源楚楚也迅速走到秦绍面前,慌忙掏出帕子替他擦了擦血迹。
门外的宫人闻声担忧:“娘娘?”
“无事,退下吧。”
“是。”
源楚楚扬声喝止将欲进来的宫人,又慌忙忙柔声问秦绍:“皇上,觉得如何?”
夏至张张嘴,突然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有些下乘。这人比人就看出差距了。瞧瞧人家皇后娘娘对她那皇上可是细心体谅,又是擦血又是嘘寒问暖,而她对着自己喜欢的这只狐狸就只会傻乎乎地把他扶住,连一句关心的话都说不出。
“苏箫……公子……”最后也只是这样不甘不愿地一句“公子”而已。
苏箫盛低眉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秦绍。自这个人醒来后就一直盯着他看,好像他身上能够穿出个窟窿似的。只是眼中的那一份凌厉渐渐藏于重重深重的暗光之后。
“真是不巧……”秦绍意有所指地叹出一句话来,“你将我唤醒了。”
苏箫盛美目微眯,心中自然明白他在说什么,倒是慢悠悠地说了句“别来无恙”。
源楚楚却有些奇怪地看看自己的丈夫,不知道他为何对醒来有些不满。
“楚楚。”秦绍一直都没有看过源楚楚一眼,口中却是开口叫了一声,“带这个小姑娘出去一下。”
听见他这样说话,源楚楚却是一怔,秦绍如今很少这样叫她,大多时候都是称她“皇后”,“楚楚”却是极少用的。却不知今日昏迷后醒来,却像是有了些变化似的,他好像是他又好像不是他。
“跟我出去吧。”别说是皇命,只要是夫命她也不会违抗。
夏至感觉苏箫盛的重量几乎都倚在了她身上,这时候怎么走得开?而且她也不喜欢皇宫里边那些都可以记入历史书的家伙,以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对她发号施令。她喜欢的人是苏箫盛,来了这个世界做她衣食父母的还是苏箫盛,不想违逆的也只有苏箫盛。
感觉到他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渐渐捏紧,她也知道他是不愿的。
“她不能出去。不在我身侧,她身上的障眼法就会消散。”
“无妨。”秦绍知道苏箫盛有时候看起来是斯文,却有些固执,转眼看向源楚楚,温和说道,“楚楚,你先出去吧。吃点东西也好,一会儿我会让人来找你。”
他又说“楚楚”了。源楚楚看了他好几眼,实在琢磨不透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反常得叫人拿不准,却也没有多问什么。即使不是帝后只是平常夫妻,彼此间又怎么会没有一两个不能说出的秘密呢?
源楚楚离开后,秦绍在床上坐起身来,浑身流转出无形的气流,轻盈飘逸,又让人觉得清新脱俗不惹尘埃,他随性地歪坐在榻上,一腿屈起架着手臂,身子后靠在墙上,别有一番风流韵味。
他斜睨地看向苏箫盛别有含义地笑了:“我的楚妃多谢你费心了。”
夏至几乎是清晰地感觉到苏箫盛骤然一颤的身子,耳边便听见了他似是恍然大悟的声音:“原来是上仙。”
源楚楚不是皇后吗?怎么又是妃子了?秦绍不是皇帝吗?怎么又是仙人了?夏至顿时糊涂了。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清流上仙说笑了。”
“玉竹竟然会和你在一起?”秦绍转眼看向夏至,似乎有些惊讶,“倒是有些缘分。”
又是玉竹。夏至记得那木槿三仙也是这样叫她的,好像她还有另一个身份。而让夏至感到奇怪的是,听秦绍的口气像是第一天见到她的样子,而之前苏箫盛将他救出地道密室的时候就应该见过了。
“夏至。”苏箫盛突然开口叫她。
“嗯?”夏至哪里知道这时候叫自己会有什么事。
“跟上仙请个安,若他日有他能帮上你的地方,也免得他借口你今日无礼而推脱。”
“哦,上仙好!”
夏至觉得苏箫盛的话还蛮有道理的,于是照做。这下弄得作为清流上仙的秦绍有些坐立不安了。
玉竹书简本就为神物,虽这世上再无神的存在,但神器仍然拥有离神最接近的地位,虽不是货真价实的仙身,但有了灵识后却也和仙人无异,说起来或许地位还比一般的仙人更高。
若是玉竹书简的请托,他作为个仙人也不好拒绝,何况还受了她一礼,更加让他不能拒绝日后可能有的要求。怎么就觉得掉进了这小狐狸的套里呢?
“小狐狸啊……”秦绍长叹了一声,也不知是想说他狡诈还是说他机灵。
“上仙若别无交代,苏某便告辞了。”
苏箫盛言语间似乎有几分放低姿态,事实上却还是那样笔直地站着,并无几分实际的表现,最多就是几分客气疏离而已。
“这倒不急,若我没弄错,这……”秦绍说着,竖起右手,伸出一根食指,一小簇红色火焰跳动变出。那是苏箫盛之前为了探查他体内状况时所残留的法力。
“你这法力倒是又凶煞了几分,红得越深,罪孽越深重。不加控制杀人,只怕最后又会落入那样的状况里,当年若没有那个小姑娘……你可还有几分回转之机?若不是当年因为楚妃而见过你一面,知道你的长相,恐怕也想不到变成那般模样的人会是你。你这次若还……不知能救你的又会是谁……”
秦绍说着话,目光在夏至身上一顿,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夏至感觉到他的注目,抬眼看了他一眼,只看见他将目光挪开,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她一样。
夏至其实不太喜欢这个秦绍,总觉得他醒来后就不再是他了。言语间更多了几分蔑视苍生的高高在上,仿若蝼蚁之生不过过眼云烟,于他更无干系。能和他们说上几句话也不过是因为所谓“当年”的联系而已。
若说当年,又是何年光景? 

第076章 牵制
“虽然是误打误撞,却是你将我唤醒。本还不是我醒来的时机,却因此让我先窥视到了此后命数,若坏了命盘也不知是谁的罪孽。”
秦绍又一次看了苏箫盛,却不将话说明白。
“何事?”
苏箫盛并不和他周旋,直直切入主题。清流上仙既然说他醒来的时机未到,那这坏了命盘的人自然是造下了罪孽,而他会这样提出来,想必也是想让他做什么事来将这脱离轨迹的命运重新拽回。
清流上仙满意一笑,知道这小狐狸就是机灵,不需要耗费口舌。
“制造异端让皇宫大乱,助我退位。”
一语既出,苏箫盛并无惊异,夏至却是像看外星人一样,将这披着龙袍的仙人看了个仔仔细细,始终没有看出他要这样做的原因。
清流上仙不喜欢皇宫,就是他今生转世为皇室之子也对这皇宫没什么好感。当年临逢边境暴乱,他便主动请缨去镇压暴动,也不过是为了远离这朝堂上的一切。原以为借着这个由头,多少也能在外逗留个数十载,此后做个闲散王爷也好悄无声息逃遁。可谁又知道那老皇帝弥留之际还没忘记他,非要把他召回,让他坐在王座上担当一块炼金的炉鼎。
这个被他称为“父皇”的人倒是有双看透一切的慧眼,知道他不会眷恋这个王权,也知道他会想办法将那个倒霉弟弟尽快逼到这个位置上以求解脱,也知道他即使被那弟弟用手段弄下皇位,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反倒会毫不留恋地尽快溜走。
不是因为他有多珍念这手足之情,也不是因为他有着无与伦比的善念,只是因为他不喜欢这个皇宫,想要他所喜欢的自由自在。就是在那暴乱之地吃糠咽菜,也不想端坐在那温软舒适的宫廷里。他根本就不会计较弟弟的手段,也不在意那所谓的“狼子野心”,只要能按照老皇帝的遗言“功成身退”就行了。
哪怕他此时恢复了仙人之姿,也不觉得瑞王的所作所为冒犯了他,更不想惩戒。他还在轮回中,只可以按照轮回的运转一点点走下去,不可以暴露仙身,也不可以随意动用法术,也不能以仙人之能破坏这命运既定的路线。
他带着他的楚妃融入尘俗,不过是为了历经一劫而已。哪里又想节外生枝,又何尝想过要做什么盛气凌人的姿态,只想那样安安逸逸地将这一切顺风顺水的过完,不留一丝痕迹。
就是当年他明知道楚妃会救下那只小狐狸不过是为了显露自己的心善,而非是出自本心的善意,也不过是为了能够在他面前显露出温婉善良的一面,好博得欢心罢了。可他心如明镜,什么时候又真的计较过?哪怕他身处局中,也能毫不在意地像是在局外一样旁观。
许多事他根本就是个无所谓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修行得了上仙之身后,便对外界的一切淡漠起来了。唯有他喜欢的潇洒自在是他迟迟不肯放下的,皇宫是他呆不下去的地方。
“至于你要怎么做,我并不在意。若能让瑞王想法直接杀了我,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上仙说笑了。”
刻板的声音,显露了苏箫盛此时并不怎么好的心情。
他不喜欢将什么事都包揽在身,也不喜欢别人将那些事直接推到他身上。
可清流就是这样说的,要想不破坏命盘,就要帮助他退位。而苏箫盛自问自身修为虽不及四凶兽,面对这清流的时候却还是能够有所持仗,不敢说优势尽占,却也是不会轻易落了下风。
只是……
清流似是早有所料,口气随意地说道:“本仙被你影响恢复了仙身,不能靠楚妃太近。你去办事之际,便留下玉竹和我聊天解闷,也免得我无聊。不过……”他的神情陡然一变,身子也挺直了不少,他面色凝重地看着苏箫盛,缓慢又无比认真地说道,“凡是不要太过亲力亲为,你莫要忘了,身负杀孽太多,终是会坏了你的肉身……而玉竹又是未曾醒来的样子,谁又能救你?”
夏至知道那“玉竹”说的是自己,却听不明白什么叫做“未曾醒来”?没醒来?难道她现在不过是在做白日梦?真是好笑!不过转念又想起这个仙人刚刚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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