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想公子已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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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想公子已多时-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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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气地劝着自家小孩,但没有成效,于是就稍微严厉了点,到最后就演变成了她和两只小狐狸抢枕头又恶声恶气的一幕。
“这……是我们的……”苏箫盛走到生龙活虎的玉儿旁边,迟疑地问着并没有帮忙的意思。
“对!就是我们家的兔崽子,不然你以为我会放野生狐狸进来吗?”玉儿气呼呼地说着,手上还是不肯放松分毫。
把小狐狸模样的孩子叫成兔崽子……苏箫盛仔细看了看,似乎差别还是有点大吧。
“你没事?”苏箫盛潜意识里觉得生孩子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可看玉儿的模样又不像是痛得死去活来的。
“刚才没事,现在有事。快点把这两个小崽子弄走,我想睡觉我要睡觉!”
“嗯。”苏箫盛点点头,转头间眼中红芒一闪,看向两只小狐狸,“你们娘要睡觉,下来别闹。”
这语调既不是哄小孩的调子也不是威逼的调子,就是一句平淡的事实陈述,然而这句话的效力却让玉儿心有不满,极度嫉妒。
刚说完,两只小狐狸就乖乖缩脖子挪到一边,看着苏箫盛的眼神尤为楚楚可怜闪闪动人。
“哼,也不想想是谁把你们揣在肚子里的!居然听他不听我的!”玉儿得了枕头,拉过被子就埋怨起来,“都长胖了,连肉都多了两圈……为什么没有自动变瘦?光把两小东西自动弄出来了……”
苏箫盛坐到床边,朝着两只小狐狸伸手,两个小家伙立即会意,乐颠颠地就跑了过去。
小银狐爬上苏箫盛的肩头,绕着他的脖子踩着他的肩膀不断打转。小黑狐一下就凑到苏箫盛的腿上趴着,仰着头极为讨好地看着他。
苏箫盛仔细瞧了瞧,这两只小狐狸有几分相似,应该是双胞胎,而且还是龙凤胎。
苏箫盛琢磨了又琢磨,觉得有这两个娃就够了,儿女都算齐全了。
关于怀孕这个事儿,他潜意识里不想她再怀孕了,按照她这怀孕的时长,生一个娃可不得又等上几年? 

2。花如如潋滟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注定。
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自虚无中诞生,最后又归结于虚无之中。
她是否真的活过一场,似乎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她那样千方百计地想让自己有留存世间的机会,却不知来来去去一番挣扎,最后还是逃不过这一场湮没的命运。
仿佛她长久以来的忧心,长久以来的谋划,都不过是一场逃不过命运的注定。
很久很久以前,混沌之中诞生的只是躯壳,是没有意识的。她听命于创造者,按照指令完成每一个任务。
傀儡?人偶?抑或只是那可有可无的分身?
当她于智慧灵光中逐渐获得感知,仿佛是从混沌的沼泽中爬出,她的神识便是从那清醒一刻的惊恐中诞生出来的。
她畏惧那个给予她躯壳的人,因为她是如此清晰地知道,有这样的一个人凌驾于她之上,指挥着她的生活,操控着她的生死。那个人若是有了抹杀之意,她或许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难道要永远都活在这种随时都有可能消亡的恐惧中吗?
不愿意,她花百芳不愿意!
她的神识源自苏箫盛,她的智慧也源自苏箫盛,即使是脾性也有着那么几分算得上是雷同的。比如在某些时候总是有些固执的……
苏箫盛从来就只做他认为对的事情,不愿意做太多的解释;而花百芳则是认定了她和苏箫盛两者间此消彼长的关系,便就在你死我活的问题上固执不移,绝不会再去想什么和平共处。
而苏箫盛对花百芳的动作越不在意,就越让花百芳觉得恐慌,好像她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不需要苏箫盛花太多的精力用在防范之中,仿佛只需要一个轻巧的弹指,就能让她灰飞烟灭。
蝼蚁偷生便是这样的悲哀。
她时时刻刻殚精竭虑只为自己能够更长久地活下去,而掌控她生死的人似乎并不觉得她费尽心思竭尽全力会有什么影响。仿若一切都是那么微不足道,一切都是那么可有可无。
花百芳知道自己和苏箫盛神识相连,他随时都有可能查探到她的谋划。于是,她想要断掉这样随时被窥视的危险。
尽管,苏箫盛从来都不好奇她的打算,但她总是担心着。即使跟客栈的客人们妩媚娇柔谈笑风生,她还是能感觉到那未知的恐慌彷如黑洞一般在不断地吞噬她。
人惧怕的是什么?是未知的东西。而最惧怕的是什么?那未知的东西里所暗含着的,各种无法走出的结局,哪怕是预测了许多可能性还是无法走出的命中注定。
花百芳从来就知道,自己是走不出灭亡的结局的。可是她总是在想办法拖延,想尽一切办法拖延那结局的到来。她总觉得不做什么就那样迎来结局是不甘心的,倒不如做点什么……至少她也为了自己这一条性命努力过。
想过很多种办法,最后还是觉得吞噬本体似乎是最好的办法。如果她成为主宰一切的本体后,一个分身的消失,对她来说能算得上什么呢?若能形成这样的局面,作为分身的她已经脱离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也就不会再受影响。
这就好比她和苏箫盛的命运是站在两个山峰上的,其中那标明“分身”的山峰注定塌陷,只要她能将自己移动到“本体”的山峰上,再将苏箫盛推到那“分身”的山峰上,那么她就可以避免那必将到来的命运,将这世间的乾坤扭转。
……
可是另一个人出现了。
这个人带着一丝奇异的诱惑感出现了。
并不是这个人本身有着怎样妩媚天成的魅力,而是她的身上带着一种让她无法抗拒的感觉。
让她觉得诡异的感觉。
好像总是忍不住想要靠近,总是忍不住想对她好一点,总是有那么几分让人不愿承认的悸动蠢蠢欲动。
花百芳和苏箫盛曾经相通的联系,似乎在某一个瞬间有了奇异的通感。
她远在另一方,却可以通过苏箫盛感觉到另一个人的存在。她能感觉到,苏箫盛在面对那个人的时候,心中那一丝微妙的波动。
如果不是那个雨夜,她惊讶地看见狼狈的苏箫盛抱着那个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第一次毫不客气地抢占了她的房间,毫不犹豫地将她赶了出去,她或许没有机会见到这个会引起苏箫盛波动的人。
只是那匆匆一瞥,她仿佛就能感觉到从苏箫盛那里传出的波动,好像比任何一次都清晰,清晰到她差点就以为那是自己的感觉了。
也是那次,苏箫盛第一次像指使普通仆人一般,命令她亲自来送热水送衣物。
她知道时机还不到,便也默默应下。
她知道自己的客栈里是有时常准备些热水以备不时之需的,可她独自一人到厨房后却偏偏要自己准备添柴烧水,心里倒是想要拖延时间最好能让那死狐狸多难受一会儿。
可是,还没等她得意这暗自使出的小伎俩,她便感觉到了那联系之中传来了一丝隐忍的悸动,心脏里好像有什么火焰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感觉到了不属于她的渴望和炙热……
这便是不断困扰着苏箫盛的魔障吗?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受到了影响。
……
给苏箫盛送去热水和换洗衣物后,花百芳退出了房间。待到苏箫盛打理好一切,她才再次进屋,像个寻常仆人般沉默地将衣物和浴桶里的水收拾走。
苏箫盛留下让她将那姑娘带去历山的话后便离开了,而她却有了仔细看看那个女子的机会。
看来看去都没看出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可却不知为何,心里渐渐生出了一些异样。好像她也想仔细瞧瞧苏箫盛看上的女子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的。可这通常的情况下,但凡苏箫盛看得上眼,她总有些反逆般想毁坏的心理。可是这个人总是有点不同的,具体不同在哪里,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似乎不仅仅是让她生不出一点毁坏的心。
从花百芳正式和这姑娘说的第一句话起,她就故意将她的思想引导向了一个奇怪的方向。虽然不想弄死她,可总有些不甘心自己也有和苏箫盛心思稍有契合的时候,于是便总想要捉弄这丫头,总是想逗弄她。
也不知道是在刻意地违逆自己的心思,还是怎么的,她总是对这丫头隐隐有着不忍,可她又总是认为那感情是属于苏箫盛的,不是属于她的。她此时却不会想到,她既然能将自己的意识从苏箫盛当中脱离出来,又怎么会只有属于那黑狐狸的感情呢?
或许她从来就没有想明白过,也从来就不想想明白这个问题。
有时候难得糊涂,便想一直糊涂,如若清醒,便会只余恐惧,还有什么比这自以为是的糊涂更让人安心呢?
只要她不受这个女子的影响,她就算将苏箫盛抹杀掉也不会有什么差错。她不会因为她的痛苦而不忍,不会因为她的想法而阻碍了自己的想法。这样,便是最好了。
当花百芳指使这小丫头做事时,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有些美滋滋的,似乎在得意着什么;当她和苏箫盛看似暧昧却暗地里较劲的时候,她总觉得心里那一丝异样不过是苏箫盛的不自在;当她当在苏箫盛面前时,花百芳明明可以一剑捅死她,以最快的速度直接解决掉苏箫盛的,可是她只能吼着“你让开”,手却无法再动了……
此时此刻,她才了解到自己是有多么的搞笑,一直自欺欺人,却还是不得不面对内心,对着这个女子她至始至终都是怜惜的,哪怕她生出的是一个女儿身,哪怕这丫头爱上的是她的死对头,哪怕最后几乎出乎她自己意料的灰飞烟灭……
她终究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人在自己心中从来都是特别的。
血绽如花,花如潋滟,她想要的结局从来都不是这样的,可却是她自己选择了这样的结局,是她发自内心无法抗拒的选择……


——也不知道你以后看见苏箫盛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我呢?可是想得起又如何,想不起又如何呢? 

3。3青梅难有竹马伴(1)
其实,两个人要是打算平静地分手,只要一个人离开另一个人不做挽留就可以算是圆满了。
陶七叶不知道那时候自己和陈烙是怎么走到这样的地步的,原本以为在那细碎的童年留下铺垫后,他们是可以走得更远的,可是,谁也不知道当初稚嫩的试探竟然让他们越走越远,直至再无可能。
似乎从小学四年级开始的,陈烙从外地转校来到陶七叶的班上,第一次交流就不太和睦。
陈烙的位置被安排在陶七叶前面,陶七叶那时候还不懂什么叫做装淑女,两腿在桌子下面伸得长,刚好就在陈烙的凳子下面。陈烙双脚一收,不偏不倚,将小姑娘的脚踩了个正着,惊异间便回头去看这两脚越过界的“后桌”。
“看什么看,是你踩到我了!”陶七叶狠狠咬字在那一个“你”上,丝毫不觉得是自己的错。
陈烙拧了眉头,口气有些不善:“你超界了!”
上课期间两人也不好吼出声来,只能压抑地用语调来表达自己此时不快的心情。
“那你也不该踩我!”
“是你先过界的!”
那时候,陈烙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对女性应有的气度和包容,只觉得这女生特蛮横,好像自己做错了事儿还有理了。
小孩心性使然,你都不讲理了,我还要对你客气?
可惜两人之间矛盾还没来得及升华,就被讲课的老师眼尖地发现了。女老师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儿,考虑到新生可能还不够懂规矩,神色自然却又有几分刻意地将陶七叶抽起来回答问题。
一场小矛盾无疾而终,却换来了两个人之间的针锋相对。
今天你在我抽屉里放蚂蚱,明天就故意从旁经过打翻你的水杯……陈烙和陶七叶之间的较劲渐渐被班上的同学察觉,顿时有了凑热闹看好戏的热情,没事儿还添油加醋出点损主意,以求让这矛盾闹腾得更加欢腾。
不过大家始终很有默契地回避老师的监察,那个时候谁要是跟老师告状都会被视为奸细一般的存在,更加附带着胆小鬼以及不要脸等等貌似关联性不太强烈的标签。
原本两个人之间应该是放学之后就能有一段安宁的时间,可当他们发现对方老是一出校门就跟自己走同一条路回家,便开始猜想:这家伙不会是想跟踪到我家里来吧?狐疑对视之后又“哼”地一声甩头表示不屑。
为了避免自己家被发现,两人都拐弯抹角地穿街过巷,好像身藏什么惊天的大秘密。然而事实上,直到很久以后,他们都不明白,这个家庭住址隐瞒起来的意义到底在哪里,当时就是觉得不想让他知道,好像一旦被发现就会被窥视什么重要的机密一样。
由于选择的路径不同,他们在之后能碰上的机会就渐渐少了,而路程上用的时间也就不同,所以回家的时间点也有了先后的差异……
为什么他们回家的时间互相具有一定的参考性?
陶七叶被自家老娘叫去对门借酱油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答案。
开门的是陈烙。
新来的邻居一家,就是他们家。
两人一见面都有些傻眼。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陈烙问话的时候,眼神真好瞟过陶七叶脚上的拖鞋,心里没来由地有一点点迷糊。
陶七叶虽说最近是不太想跟这对着干的家伙说上什么话,但所谓厨房里的“母命难为”,小年纪敢和同学斗气却也不敢违逆拿起棒子就会抽人的妈妈,硬着头皮就说:“我妈妈说,刚好家里酱油用完忘记买了,让我过来借点。”
言下之意,来敲你们家的门可不是我乐意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虽说那时候她还不太会委婉表达,但本能地撇清关系却是驾轻就熟。小孩子要是犯了错不都会这招自保嘛,自然也就是一项天生的技能了。
陈烙这时候似乎是看出来了陶七叶不太明显的拘谨,即使嘴里不情不愿地嘀咕着:“借了会还吗?”可还是稍微显出了一丝温和,转身撂下句“等一下”,就去了自家厨房。
酱油是借到了,可酱油也成了导火线,已发了两户人家更加频繁地交流。
陶妈妈似乎是觉得这家的人挺和善,而且人家的孩子又跟自己家孩子同班,心念一动就有啥没有就到对面借,有啥富余就送过去,礼尚往来再在孩子教育之上多聊上几句,彼此间就越来越熟悉。
当两家人一起约出去旅游的时候,陈烙和陶七叶一并瞪着眼睛看着对面的死对头老缓不过神来。绿皮火车咔哒咔哒地响着,好像能伴着他们一直瞪下去……
于是乎,理所应当一般,两家孩子的耳朵中渐渐出现了雷同的语句——
你看看人家对门那谁谁,人家学习挺不错的,你再看看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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