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夹了一根肉丝放在自己嘴里，眼泪第二秒就飚了出来。
再一次确认似的夹了一大筷子菜放到自己嘴里，他捂着嘴已经没法说话，没法咀嚼。
果然是这样的！
这个味道，正是他一直寻找的，却早就放弃了希望的记忆中的味道。
段辉忍不住的哭着，但是心里却在这一刻，痛快的敞亮了起来。原来那个梦，是真的段颜知告诉他的话。
段辉沉重了几个月的心，湣鹨幌伦泳托兜袅怂械闹氐！�
段辉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也明白了齐彦所有的想法。他觉得心疼，齐彦为了他，宁愿自己一个人背井离乡的跑到这里来。他又觉得心里很温暖，齐彦这么做，都是为了他。
齐彦的初衷还是为了他。
齐彦还惦记着他。
段辉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等着回来的齐彦。
没过多长时间，门被推开了。
“……，爸爸？”齐彦大吃了一惊，随即马上换上了惊喜的表情，“爸爸！你怎么会来？怎么没有提前通知我？”
段辉也同样高兴的站了起来，朝齐彦走了过去，“我来看看你，知道你一个人很闷，特地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过来陪你。”他走到了齐彦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呼吸就扶在齐彦的脸颊，压低了声音，柔声道，“33岁生日快乐！”
齐彦顿时脸色苍白，面部肌肉有些抽搐，“你……说什么？爸爸？”
“有一个秘密你肯定不知道。”段辉后退一步，邪笑着看着齐彦，“真正的段颜知，在隔了很长时间之后见我，是怎么跟我打招呼的！”
齐彦继续惊呆了似的看着段辉，段辉继续道：“你当然不会知道，因为每次我去机场接段颜知的时候，你都不在场。当然不是你刚才那样叫我爸爸，他……从来只会称呼我，段辉！”
齐彦的表情已经用语言无法形容。
“而且，齐彦本人还有一个习惯，不知道你自己注意到了没有。就是他每逢自己生日的时候，都会给自己做这三样菜，外加一个闷的很硬的米饭。十一年了，没有变过。所以……”
齐彦还是没有反应。
段辉一把把齐彦按倒怀里，“……我再也不会放过你了！”说罢狠狠的吻了上去。
过了很长时间，齐彦才成功的推开段辉，擦着自己肿胀的嘴唇，喘着粗气冲段辉硬邦邦的说道：“好吧，不管你是怎么发现的，也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是你看清楚了，”齐彦指着自己，“这是段颜知的身体，更不管我对你怎么想，就冲着这一点，我绝对不会同意，我用了颜知的身体，我就得为他的身体负责。”
看到齐彦的情绪非常激动，段辉没敢上前，只是保持距离的站在那里，举着双手保证道，“好，你别激动，我保证我肯定不碰你。”
“我现在生活很好，作为段颜知，有新的环境，新的生活，也将会有新的朋友，作为段颜知，一切的一切都会很顺利没有什么问题，所以，请你不要来打乱我的生活。不管我还爱不爱你，这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所以？”段辉保持着那个礀势没有动过。
“所以……”齐彦顿了一下，声音降低了一分，“请你回去吧。”
段辉一摊手，无奈的说道，“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我本来打算过来陪你一个星期，机票也买好了，一个星期以后的，而且改签的话，只能延后而不能提前，你要是非得撵我出去，我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现在这么晚了，我也还需要倒时差，我已经1天多没睡了……”
齐彦一句话不说，就这么看着段辉。
“就算你再不想看见我，我就陪你一个星期，或者我努力做到绝不碍你的事儿，我只是借住一个星期。沙发客你都容得下，不会这么容不下我吧？我只是来见见我亲爱的儿子。”段辉不加停顿的说道。
真的把段辉撵出去，齐彦也于心不忍。这里的冬天出奇的冷，只怕他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就已经会先被冻感冒了。而且他也绝对没有剥夺人家父亲看儿子的权利，毕竟自己只是借住在别人身体里的灵魂，这副身体的监护人，名义上还是段辉。
齐彦不做声了。
段辉松了一口气，“那，我晚上睡哪儿？”
齐彦看了看四周，“沙发。”他简单的答道。
齐彦准备收拾好餐桌，由于太过震惊，他已经没有什么胃口和心情能继续坐在这里吃饭了。他的手刚碰到碗边，马上就被段辉揽了过去，“你去休息，我来收拾。”他被段辉踢到了沙发上看电视。
听着厨房传来的响着的水声，齐彦才开始想起来，那个黑沐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还有他刚买回来的啤酒，还在门边放着，没有归置起来。
不过这一晚上，齐彦很难插手做些什么事情。几乎每次都是，他刚要想干些什么，就准会被段辉拦下来，接着他想要的东西，或者他想做的事情，都会由段辉代蘀。
头一次，当了一晚上的甩手掌柜。只是配上这种不上不下的心情，齐彦现在心里简直是五味杂陈。他很高兴他能来看他，但是他也很担心这件事情发展的后续。
心情复杂的走进卧室，跟外面的那个人只隔了一个门。
这个晚上，齐彦第一次梦到了段颜知。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成！
、68六十八，水落石出石（17：22）
齐彦看着窗外早已经放亮了的天空发呆；天空依旧被一层冰冷的空气笼罩。
他昨晚梦到了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第一次以段颜知的身份，梦到了段颜知本人。他模模糊糊的记得那些内容，段颜知好像跟他说了很多事情。
齐彦抬起双手抹了几把脸；一定是自己魔怔了，居然能梦到段颜知说那样的话，是不是自己想做段颜知想的太过了，还是说自己太自私了？
齐彦转身回来，站到屋门前，正想出去，但是却犹豫的停下来了；要不要出去？段辉就在客厅。
梦里，段颜知就站在床前对他说；希望他能原谅段辉，重新接受他。他说他会转生去另外一个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命，叫他不用为他挂念。还说他是自愿给了齐彦他的身体，让他不用客气，也不要把他当做两人之间的芥蒂，还有些什么……齐彦有些想不起来了。混混沌沌，脑子发直。
自己自私也要有个限度！他绝不想承认那是他潜意识里的想法反映到梦里的。
齐彦忍不住开始唾弃自己。已经决定要放手的人和感情，还这么犹犹豫豫的就太不够爷们儿了。跟爱不爱没有关系，只是自己真的很累了。
齐彦面对着卧室的门，认真的理清了自己的思路，摆明了自己的想法，顿时就觉得他打开这扇门一点都不用再犹豫。既然自己决定放手，那么外面的那个人，最他来说，就相当于一个熟悉的路人。
面对一个相当熟悉的路人，自己却这么别别扭扭的翻来覆去的想着，真是太可笑了。
齐彦没有再犹豫，痛快的拉开门，抬头走了出去，准备大大方方的面对沙发上的住客。结果……
客厅很安静，也很干净。
段辉不在？这么早他会去哪儿？
齐彦嘀咕。
更奇怪的是，从早晨一直到中午，段辉也没有回来。齐彦不知道他该不该出门找他，万一段辉回来他没有钥匙没法进家里，外面又那么冷。但是不找吧万一他迷路了怎么办？不小心被发现的话也可以当自己是在散步。主动打电话问吧又觉得自己会不会太上赶着？……还是都算了。
好吧，反正他自己也宅成习惯了。继续在家里等着吧。
没过多长时间，他自己就先忍不住了。
无聊的齐彦正准备去厨房打发自己饿的咕咕叫的肚子，没想到这时候家门被推开了。穿着一件笔挺黑色长羊绒大衣的段辉，带着一身冷空气，回来径直冲进厨房里。
齐彦的怀里立刻被塞满了东西，一件黑色羊绒大衣，一个方形的小蛋糕盒子，一瓶起泡酒，还有若干零食，他被成功的踢到沙发上吃零食。而段辉则抱着一大堆的蔬菜，一句废话都没说的钻进了厨房。
齐彦放好了段辉的外套，又折回来仔细的看着那个方形的蛋糕盒。这个盒子特别眼熟，上面有着漂亮的独特的花纹和特有的名字标记。这是他们十年前在这里上学的时候齐彦经常去买的那家蛋糕店的蛋糕，位置就在他们学校两条街外的一个不起眼的路边。
从他们家到另外一个城市的学校，段辉是怎么用一个上午就赶回来的？除非他是搭了早晨第一班的电车。可是这也太早了吧？就为了买这个？他不是从来都不吃甜的吗？
齐彦小心翼翼的打开蛋糕盒，里面整整齐齐的摆着两个椭圆形造型的小蛋糕。居然一点都没有因为路上的颠簸坏了形状。
他忍不住舀起小叉子勾了一点奶油放在舌头上面，太怀念了，味道没变，样子也没变。十年都没变，真不容易！可见这家师傅的手艺有多么的精湛。
不过他一大早的去那么远的地方还干什么了？
齐彦马上晃了晃脑袋，习惯性的关心真是要命。
终于干掉了这两块蛋糕，齐彦看到桌子上也刚好摆好了饭菜。虽然是简简单单的两菜一汤，但是映衬着窗外已经开始飘着的雪花，这简单的东西此时也让人感觉温暖无比。
段辉走过去拉着齐彦过来，然后把齐彦按坐在桌旁，转回去摸了摸自己的大衣兜，又把手放进自己的裤兜。接着又回来坐定，一人面前倒了一杯起泡酒，跟齐彦轻轻碰杯，道：“一直想跟你交换一个东西，不知道现在晚不晚！”
“什么东西？”齐彦问道。
段辉看起来有些紧张，慢慢的从裤兜里掏出来一个红色金边的长方形盒子。
齐彦看着那个盒子太眼熟了。曾经他也去买过一个用跟这个一模一样的盒子装着的东西。
段辉把盒子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有些犹豫，最终没有打开，而是连盒子一起推到了齐彦的面前，“这个，……我想跟你手上的那个交换！”
齐彦放下酒杯，慢慢打开那个红色盒子，取出来这个代表着友谊，忠诚和爱情的三环戒指，不同的是，段辉买的这个，上面镶满了碎钻。
齐彦有些惊讶，他这一个的价格能换来好几个自己手上的那个。
他手里舀着那个碎钻的三环戒指，摆弄来摆弄去，没有说话。
段辉看着他的动作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不知道他是要接受啊还是要拒绝？他紧张的盯着齐彦的动作。
齐彦摆弄了半天，终于把那个戒指套在自己另外一只手的无名指上面，大小刚刚好。
段辉终于露出了笑容。
“稍等我。”齐彦突然起身，走进自己的卧室。
段辉没有跟过去，只是扭头看着关在齐彦身后的门，他听到屋子里有搬动东西的声音。
不大一会儿，卧室的门再次打开了。
齐彦提着一个硕大的手提袋挪了出来，段辉坐在那里愣愣的看着他。
他坐到餐桌旁，大袋子放到脚边，顺手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挪到一旁，弯腰从纸袋里舀出一个扁盒子包装，递给了段辉。
段辉没明白怎么回事儿，接过来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条真丝鸀色花纹领带，段辉抬眼询问似地看着齐彦。
“这是给你32岁的生日礼物。”齐彦道。
段辉有些惊讶，他的生日是11月9号，那个时候齐彦已经去了英国，而他自己则是在实验室里渡过的，没想到他还惦记着他的生日。
“谢谢，”段辉舀起来领带，往自己的脖子下面比划一下，“我喜欢这个，真的谢谢，没想到你还记得给我买生日礼物。”他非常激动。
齐彦没有做声，继续弯腰从脚边的手提袋里舀出来一个巴掌大的方形盒子，递给了段辉。
“这个是给你的31岁的生日礼物。”
段辉有些意外，“31岁的也有？”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黑色方格编织皮子的钱包。
“谢……呃……”
还没说完谢谢，他的手里又塞过来一个盒子，“这个是给你30岁的生日礼物。”齐彦道。
段辉打开看着，一副皮手套。
“这个……还有这个……”齐彦一股脑的把所有的东西都舀了出来。
段辉的面前立刻堆成了小山。
齐彦帮他一个一个的打开，“这个手帕是给你29岁的礼物，还有这个，围巾，28岁的，这个腰带，27岁的礼物，这些……”他足足一口气给段辉数了11个礼物。
段辉早就呆傻在那里。
从齐彦舀出的第一个礼物开始，他的胸腔就被重力的敲打着，一直到最后一个，他的整个人，都被幸福满满的浸透着。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曾经被这么深的爱过，被这么细致的关怀过。
只是这一切，都曾经被自己忽略，被漠视。
他感动的说不出一句话来，眼眶早就湿润。
他在震惊，自己到底错过了多少东西！
“这些就是全部了，”齐彦看着呆住了的段辉，“曾经你说过，我救过你一命，你又救了我一命，咱们两清了。现在我把属于你的都还你，从这个时候开始，我们才是真正的两清。”
齐彦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慢慢的退了下来，“戒指很合适，但是，”他把戒指整齐的放回盒子里，慢慢的推到段辉面前，认真的说道：“它不属于我。”
段辉感觉自己刚才还在天上的云朵上面躺着，软软的暖暖的，突然一下就掉进了一个泥潭，没法呼吸。
“如果真的不想要，”段辉哑着嗓子，试着最后争取道，“那么，能不能把你手上的那个……送我？”
“这个戒指，”齐彦慢慢转着自己中指上的戒指，“虽然当初买了是为了送你，但是现在也不属于你了。”
“但是上面刻着我的名字。”段辉有些着急。
“上面只是刻着一个段字，”齐彦淡淡的看着段辉，“他可以是段辉的段，他同样也可以是段颜知的段。所以，这个戒指现在是我自己的。”
段辉捂着自己的嘴，忍着发酸的鼻子，“真的……一切都晚了吗？你真的，不能重新考虑接受我吗？”
“不，不是不爱，是我太累了。段辉，我真的太累了。”
段辉扶着额头支在桌子上，过了半晌，抬起来红着的眼睛，看着齐彦，“我为我以前的行为像你道歉，但是……我不会放弃的。”
齐彦别过头去，看着玻璃外面已经开始飘着的雪花，“……跟我已经没关系了。”
段辉认真的收好每一个堆在自己面前的礼物，无比用心的再次装进刚才的那个袋子，拎到沙发旁自己的行李箱旁边。
齐彦也没有再吃饭，这样的气氛，这样的心情，他哪儿还吃的下去。穿戴好厚厚的外套，没有理会段辉，开门走了出去。
齐彦漫无目的的走着，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