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穿之让时间倒流》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综穿之让时间倒流- 第3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她转头看向河面,河面波波涟倚,皆朝同一方向而流,后头的推着前头的,前头的又推着更前头的,毫不犹豫,毫不留恋,径直朝前方而去。
有股涩酸之意从她腹中传来,逼的她喉头紧绷,直让她抿了好几次唇才把这股涩意吞下。「八年前一次,八年后又一次,你拒绝我两次,霍心。」
霍心的睫颤了颤。
公主转过头来,乌发在她身后飞扬,她绽出一抹笑,那笑既艳且傲,只因为她是公主。「拒绝我两次的人,我不会再要。」公主卸下腰间剑,重重的掷之于霍心脚下,那剑鞘的宝石便是在地上仍依就散发动人光芒。
她退后几步,才猛地转身,以指当哨「吁」了一声,唤马儿前来。只看马儿的身影越来越近,蹄踏声也越来越清晰,她擒在眼眶的泪才落了下来。
她翻身上马,马肚一夹,马儿飞快的跑了起来。
霍心这才又抬头,看着公主的身影渐行渐远,他已然泪水盈眶。他的双脚再支撑不了身体的重量,无力的跪在沙石地上。他抖抖索索的拾起膝前的宝剑,宝剑乃他仍是皇宫侍卫时的佩剑,与从前不同的是,那上头多了许多的宝石。他用手指一颗颗的摸搓,宝石有八颗,正如他和公主分别的年份……八年又七个多月。 
霍心垂头,背脊弯曲,埋首於膝上。
马儿载着公主跑远后,公主才哭出声来。
她生母出生贵族世家,其血缘能追述到琅琊王氏,然则时光变迁之下,旧时王谢堂前燕都已飞入寻常百姓家,她母亲当初下嫁父亲便能阐述这则。
生母早逝,她走上了武路避过宫中的魑魅魍魉,可如今,她也要成权谋网里被献出去的一员了么?
为什么霍心不肯应答?远走高飞……真那么难嘛?
她紧赶慢赶,先于仪仗队伍来白城,匆匆跑至都尉府,换得的便是这样吗?她锒铛入城,以为会引起霍心前来,却换来自取其辱是吧?
她缓缓的抚上右上半张脸的黄金面具。
面具底下,是深深的掌痕。熊爪尖利,八年前,在她的脸上留下四道爪痕。
那是八年前,天下鹅毛小雪,她与侍卫霍心在雪地漫走,她说:「我心悦君兮……」
公主紧了紧马缰,让马儿停下来。她揪着衣襟的手很紧,只觉得喘不过气来。
她喘了好几口气,却依然未能平复喉中的哽咽。她不再控制马,反而松了马缰,让马儿随意走。她伏在马背上,静静待那股哽咽酸涩离去。
都尉府内某处院落。
玉儿轻轻的压了压左腕,除了肿胀酸痛外,手腕大致无碍。她肃了肃衣,正要推开房门,却不防门先被推开。她忙退后几步,让来人进来。
听完小唯用寥寥的几句解释她入都尉府的过程后,玉儿沉默了片刻,问道:「你就不担心我醒来之后与你言辞不搭,漏了馅?」
小唯露出好看的白牙,「你不会。」
玉儿嘴角动了动,眼前妖精对她的莫名信任很莫名,弄得她不知要回什么。的确,她并未漏馅,小唯也及时的来这儿与她串口供,但不管这样的信任是源自於小唯对她性格的了解也好,或是单纯的相信也好,都令玉儿觉得沉重。她不想背负这种信任,可她又知道,她一介身体差劲到不行的凡人无法凭一身之力在这世道上存活下来。
欲取先予,可她又有什么好给予的呢?
她静静的看小唯搭手於自己的脉上,她看小唯沉思,看小唯睫毛抖动……看着看着,眉不禁蹙了起来,种种疑问又在脑海盘旋:为什么从前的她会和小唯这妖搅和在一起?为什么她逃出天狼国会那般行事,为什么她留了乌沙一命,却在最后无什负担的杀了巡逻守卫?为什么她对人体死穴那么清楚?为什么她觉得杀人……如此不难?为什么……很多的为什么,可她终是没把这些疑问诉之于口,她只是说道:「匕首和瓶罐,可还我否?」
小唯收回搭於玉儿脉上的手,从怀中递过匕首,又交递了几个纸包给玉儿。
玉儿接过,「那些个琉璃瓶,小唯都扔了?」
「纸包便於携带,那纸上头涂了桐油,防水。」
「多谢小唯了。」
两人有志一同的没有去谈论两人那一夜分别后的种种,但乌沙这名小唯却是记上了。 
一室静谧。
日后还得靠小唯之势,玉儿无话找话,「公主做上将军,颇为不易。」语气闲适,如话家常。
斜斜靠在榻上的小唯道:「确实不易,她的封号『靖』与国名相同,不知有多少希望成载在她身上呢。」
玉儿被挑起一丝兴致:「依小唯看,靖公主可有让这些希望成真的可能?」
小唯上挑着眼角:「玉儿说说,这些希望是什么呢?」
耸耸肩,玉儿回道:「我问得是小唯你,本身自是不知了。」
「靖国建国二十九年,第一任国主吗是如今国主的老子,第二任是国主的兄长,第三任才是当今国主。公主五岁初时生母逝去,七岁开始习武,十三岁自遣宫外,十四岁毁容,身边的侍卫被调到白城做兵士,从伍长爬到牙将再到都尉……啊,还有,契丹人两月多前灭了后唐,成了晋国主的老子,嘿,想是也很乐意成了靖国主的老子,或是一脚踹了靖国更好……」
说到纷争乱象,小唯口气总是漫不经心又带点嘲讽,说法也直白粗鄙。她从修炼最初至今看过千万场此类厮杀或阴谋或阳谋之戏码,而她活着得时间太过久长,对这拼命繁茂的王国们毫无归属感,一切种种於她看来只如不断轮回演出得一出出戏,看多了便无惊喜之感了。
「依你之言,契丹很快便会纳靖国入版图了?」
「乍看之下,是如此。」小唯如此答道,「不过这『快』一字嘛,依人而定。」
「喔,」凡事皆有变量,或许有将才能力往狂澜,又或是有庸才加快灭亡的速度,只是离灭亡的时间长短而已。 
玉儿为小唯斟了杯茶,为自己也倒了一杯,「都尉和公主可有旧?」
小唯眼珠子转了转儿,笑道:「你可曾听闻公主浇他一壶水的事儿?」
玉儿瞅了小唯一眼,「我听得是你浇了他一壶水。」
「嘿,此乃公主之命,不得不从。」
「公主与他,确实有旧了。」
「呵,这两人可是青梅竹马。可是……玉儿问我这些,是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小唯要做什么呢?」玉儿笑得柔柔和和,暖如春风。
「我若是要做什么,玉儿要阻止吗?」
玉儿摇了摇头,她又怎么会?「小唯随意,玉儿不过一时好奇。」



、画皮二XII危机趁虚

它漏河岸一处,有美人骏马。
日头已快入边际,夕阳余晖由橘黄转为暗蓝橘红。
公主一下一下顺着马儿侧颈的鬃毛:「马儿啊马儿,只有你不会离我而去哪! 」
它漏河乃西北至东南流向,乃难水右岸之最大支流,其水源孕育了土地,而土地滋养了人们。
它漏河的上游,是天狼国。
两个月前,在石敬瑭引契丹灭后唐后,御史王予上奏阐述契丹狼子野心,痛言十几年前渤海国之灭乃靖国前车之鉴,若今上继续沉溺於酒色,信任奸妃,靖国将亡矣。君不见陈金凤、李春燕之流,秽乱宫闱,引得闵地大乱?
尚书张朗崧言道契丹确实狼子野心,然其得后唐失地,近年又大举兴兵,今次助石敬瑭灭后唐后,需修养生息,未必会进犯靖国。别得有心之人见此生事,实则复蓄意谋。
又,蛮族教德落后,只要许以金帛财物,便能无事。闵惠宗王延钧昏聩溺色,好美色与南风,导致男宠与妃子狎乱,才致予祸事。今上英明,岂能同王延钧并论?
王御史痛心疾首,言道契丹主耶律德光少年时便随其父耶律阿保机征战吐谷浑、回鹘等地,即位三年后便统一契丹各部。今已然灭了后唐,下一步便是中原北地了。财帛无法消灭其野心,只有此时趁其不备,尚能为靖国一线生机。
张尚书回讥王御史仗着故皇后堂兄的身分大放厥词。言说无事举战,干耗皇两,只会弄得劳民伤财。今上念旧才允王大人在御史之位蹦达,王大人可别丈藉皇恩胡乱出主意。
两位老臣面红耳赤,口沫横飞,弄得整个朝堂嗡嗡响。
枢密院副使席亦琦微微抬了抬眼皮,陛下的黑面和眉间的不耐他看得很是清晰,他多年来修成的火眼金睛可不是白修炼的,此时便是他出口的时候了。他站身出来,执了礼,简单的说道,天狼和我国交战不休,此时若第三者进犯,我靖将疲於应付。臣以为,我靖当派使节向天狼国阐述利弊,唇亡齿寒,天狼国定会休战。如此两国结盟,契丹也会有所忌惮。
自然,两位朝中大臣讲话无这般直白,此乃靖公主打探出情况后精简化的版本。
那一晚,张皇后向今上说起唐太宗嫁文成公主於吐蕃赞普松賛干布一事。当年赞普松賛干布在河源亲迎文成公主,诚意十足,大唐与吐蕃如此永结同好。
隔天朝堂上,一干大臣开始讨论靖国与天狼国结盟的细处。
不久之后,今上派遣使者往天狼,一来一往后,靖公主来到了白城。
风大了起来,它漏河水波涟倚圈圈。
一只箭混着风声呼啸而来,直取靖公主后心。
靖公主感觉风声有异,还来不及回头,便听身后箭声吁呼,她遵从身体的直觉反映,滑溜地抓着马鞍滑下马背,侧伏在马肚边。
箭一枝接一枝,箭头接着箭尾,顺风而来。
公主喝道:「驾!」马儿嘶鸣一声,跑了起来,「驾!驾!」
她出行时身上只带有一只宝剑,而这只宝剑被她丢弃於霍心脚下,唯一的武器只有从靴中抽出的匕首。是以,她驾着马儿朝方才和霍心分离之地而驰。
她斩断左侧呼啸而来的箭矢,拼命促马狂奔,她一手控疆,一手应付箭支,身子在马背上翻腾跳跃。几息的时间后,她突地凝眸朝右方繁茂蒿草之处看去,她盯着草丛某处的神色好不凶狠,可那射箭人浑不在意,羽箭一枝接一枝。
马儿侧臀上中箭,痛的高高跳起来,马蹄重重落下。
又一箭,刺中马儿侧腹,马背上的公主一个措手不及,被颠的身影往前冲,差那么一点儿便要落於马蹄下。她在身子堪堪越过马头时,将脚往前伸直,后翻腾跃,又回到了马背上,只是腰间却因此中了箭。
马儿又被射了一箭。
风猎猎,马儿死命狂奔,控着疆的公主身体伏低贴着马背随着颠簸起伏,她的腰间不知是甚么穴位中了箭,让她眼前的景物以不寻常的快速迷蒙了起来。
公主奔到了射程之外。
马儿似乎不好了,奔驰的方向开始往右偏。
公主的右手握着寒光闪闪的匕首,发狂的马儿很难控制,可她只要朝马儿的脖颈狠狠一划,马儿便会停下狂奔,而她只要在马儿速度减下时朝地上一滚,便不会有坠马之险。
可这马儿,伴了她好多年岁,她有牠八年了……
八年了……
霍心在哪?她明明驶过方才两人分开的地方,怎么却没见着他?
她离开不过六、七柱香时间,他竟已经离开了!
马儿更往右偏了。
好个干脆的霍都尉,离开如此之快!
公主眼前恍惚,面上似笑非笑,手越来越抓不住马缰,她心道:马儿会引人来救,而她已失了气力,便不要取马儿性命吧……
她斩断了腰间羽箭的一头,身子滑到马腹侧,在深吸了一口气后,松开了拉着马鞍的手,抱头滚落於地。
马速太快,滚下来的她如蹴鞠一般在地上跳了几滚,便顺着地势一直往下。
「啪!」一声,她的身子打在河面上,她感觉她全身各部位都被赏了重重巴掌,打出片片火辣火辣的疼,这股疼混着伤口浸水的撕痛,让她在河面上没扑腾几下便重重沉入河中。
好疼啊。
她七岁时被父王掌掴巴掌,火辣辣的疼,让她半边脸一下子肿了起来,耳朵嗡嗡的把声音扭曲成恶鬼的呵呵笑声。
张玉凝那时还不是皇后,是贵妃。她的蔻丹艳红似血,衣裳上华丽的繁复绣纹夺目无比,绛唇一开一合,和父王说着什么。
那时她看着张贵妃的一双妩媚多情的璀璨眸子,只觉得脸上热腾,可周身却冰冷如坠寒窟,她恨声道:「张玉凝,你该……」七岁的她终究还有些蒙懂的理智,没将那句千刀万剐骂出来,只是她泪痕满面,明明不想哭,却止不住泪。
董芳仪把拨好的葡萄喂入父王口中,父王连着葡萄含住了董珍媱的指头,那个眼神……只让当时的她觉得腹中有把钩子,把她的五脏往喉咙外拉,她觉得好恶心,好恶心……她哇啦一声吐出恶心,秽物臭气薰天,可这恶心怎么吐也吐不完。
父王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宫女带她下去。
宫女拉着她的手很牢、很牢,她无法挣脱。
为什么这么恶心?
姨母和表姐赵文惠在她十岁的那一年入宫探望她,那是她生辰前的两个礼拜。
表姐拿了好些新奇的宫外事物给她,因着之前她说从未放过纸鸢,表姐便带了制作纸鸢的材料给她,教她裁纸画图做纸鸢,又教她放线收线控制纸鸢。
她很喜欢姨母与表姐,她们的声音很温暖,笑容很和善。
表姐长得很美,她知道,表姐长得很美。
表姐有未婚夫,可父王占了她,封表姐为才人。
姨父英国公求见父王,父王赏他十大板。
姨母来看她,面上皆是强颜欢笑的难色,可口中却没说出请她帮忙的话,她想,是因姨母知道,她真的无能,帮不了多少忙的吧。
那时的她知道,国公一爵与郡王并位从一品。而父王的兄弟都死绝了,靖国没亲王,国公便是最高的爵位了。父王如此举措,太离谱太让人寒心。
她再见到表姐时,已然看不出表姐从前的鲜活亮丽了,表姐只是僵硬的对她笑了笑。
那次之后,她再不敢去看表姐。
她十一岁时,表姐离世了,是难产。表姐的一生竟只有十六年。
半年后,姨母也走了。
它漏河前不久才冰融,水温冰凉,凉的让靖公主想起好多年不曾想起的往事。
这些记忆有如旧书本,纸页虽已发黄,可描述情节的字迹仍在,读起来的感受,丝毫未变……
马姑姑在她案前摆了本南朝史,并翻到了宋本纪第二,记述孝武帝的那页,马姑姑说:「你的父王,比之好多了。」
她心想,两者都弑兄都好色,只不过孝武帝较之更为无耻,这种无耻的程度差别,有何好说?
马姑姑还翻了很多页,始上有太多帝王将相是无耻之辈。
马姑姑说:「公主啊,为了你的终身大事,忍忍吧。」她知道,马姑姑想让她忍着张玉凝、忍着宫中的一切。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