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和华生的盛大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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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和华生的盛大婚礼- 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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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再一次靠在沙发上闭起双眼,迎接黑暗,他什么都不再愿意思考,究竟是小脑额叶的血管受到了压迫导致他尿失禁,还是由于肿瘤直接刺激神经系统,引发的尴尬症状,他都不想再去分析,他觉得失败。
绝望。
他治不好了。
他将与世长辞。
“我真没用……嗯哼……”夏洛克人生里第一句承认挫折的语句,在一个极其平凡的清晨,他站在楼梯口,毫无知觉的让尿液溢出来,而他作为一个理智的男人,无法控制,也抑制不了。
“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夏洛克,我们是人,我们会变老,会生病,我也会逐渐苍老,反应迟钝,我也会有拿不稳东西,步态蹒跚的那一天。”
“你这样说并不能让我觉得好过一点。”
“别担心。”
“John,我习惯使唤你,但我从不希望像是现在这样,让你变成一个受尽劳累和忍耐肮脏的护工。”
华生趴在他湿透的裤子上,抬起头看他,双眼里没有带着任何埋怨。夏洛克用抱歉的视线回应他。
“John,我以前认为,你不要死在我前头,我现在意识到,我太自私了,我可以一走了之,可你怎么办。我可爱的John……你该怎么办……”
华生爬上他的大腿,坐在他怀里,下巴靠在他肩膀上。
夏洛克逐渐控制住差点濒临破碎的心情,搂着他。
他们之间不需要说太多这种多余的话,不是吗,不需要。因为华生也是不忍心要让夏洛克与他调换,他也无法想象要让夏洛克目睹他提前离去,很难确保夏洛克不因此崩溃。
然而华生受的苦楚并不比夏洛克少,他替夏洛克揪心裂肺的心疼,他能够分担掉的太少太少了。
他并不能让那颗肿瘤长到自己脑袋里来。
沉浸的抱了很久,华生意识不能让他湿透裤子着凉,他从夏洛克身上爬起来,站好。“去一楼的卫生间清洗?”
夏洛克坐在扶手里,表情淡漠的看着自己的膝盖,他努力的站起来,然后重重的落回沙发里。
“我想,John,你以后出门陪我散步,要多一项体力活了。我需要一张轮椅。”
华生点点头,表示他明白这话的意思了。
“那我去楼上拿衣服下来,再接些热水,用湿毛巾帮你擦一擦。”
夏洛克只是安静的窝在沙发里不说话。
这又不是可以让他有回答余地的选择题。
华生重新走到楼上,他刚走到二楼走廊,就跪倒在地板上,泪水汹涌而出,华生用双手捂住脸,忍住呜咽声,他知道他这样做也于事无补,待会夏洛克看见他的表情,依旧能知道他背着夏洛克进行了什么蠢事。
华生发泄了一会儿,然后镇定,回去主卧室的浴室,换掉自己弄湿的衣服,用冷水洗脸,消肿,然后在抽屉里拿过夏洛克干净柔软的衣物。
他今天将会有一个忙碌的上午,他要清洁楼梯,然后订购轮椅,接着尝试让夏洛克过的轻松一点。
◇To be continued 。。。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知道剧情来到这里很狗血也很OOC
表示十分对不起各位【我只是想单纯的开虐而已】

、163


   ◇CLXXVIII
夏洛克第二次住院是在一年后。
一次开颅手术。
手术后;他晚上睡觉需要罩上氧气罩;这是一次漫长的抗战,与病魔艰难的拉锯;华生等于直接从乡下搬进了伦敦这家高级的治疗所。
他早上和夏洛克一起出去;夏洛克的绷带上面戴着棉毛帽;脖子后面的小问号卷发不见了;脸颊变得更加苍白;简直能融进雪里;现在正值转暖的4月,气温迷人;在草坪里散步十分适宜。
最后华生停留在一处长凳上,伸手掰着橘子。
夏洛克盯着他看的时间越来越长;在华生脸上停留越来越久,仿佛恨不得双眼就长在那儿,他皱起眉。
华生放下去皮一半的橘子,握着他的手,轻轻的抚摸他的手背,夏洛克脖子两边青筋暴起,嘴唇开始抽搐,双眼紧闭,他每天早上都要经历一遍这种轻微的癫痫,因为手术摘除掉了一部分正常人用来控制神经中枢的腺体。夏洛克得到了肢体麻木和癫痫,但他也同时得到了生命的延长。
短暂,宝贵的延长。
华生等着他熬过去,留心他会不会咬到舌头,或者气管堵塞。
当夏洛克在病痛的长矛下又赢了一仗,解脱般的长叹一口气,然后对华生点点头。
“我不想对你描述这个,但如果你非得要知道,我会告诉你,我当年打了浓度太高的可卡因就已经历过这种感觉,像装进布袋里不断甩动的马戏团猴子。”
谁说夏洛克福尔摩斯不懂风趣,他依然可以在这种忧郁的状态下让华生献出一抹微笑。
“希罗和雪莉下午会过来,我依然无法劝哈米什过来看你。”华生继续剥除之前的那颗橘子。
“他来了。”夏洛克哼了一句,“你还真的以为桌上那一袋橘子是护士给你的额外早餐,我承认你27;8岁时很会钓女人。”
“我并没有老的失去了魅力,夏洛克,我依旧在这家治疗所很受欢迎。因为我脾气好,你亲眼见到哈米什了?”
“并没有。”
“不得不在你面前认栽,虽然在平常,我照顾哈米什比较多,但最了解他的人依旧是你。”华生笑了一下,“瞧,夏洛克,你还是有能力分析的出来。”
夏洛克盯着他看,目光变得遥远,不可揣测,“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所有的能力,如果有一天我变得什么也不会,如果有一天我死了。”
华生掰了一片橘子塞进夏洛克嘴里,然后也给自己来了一片,“我会活下去的,你放心,我会像现在这样,活下去,因为你希望我这样,这是你唯一的愿望。”华生说这话时没有释放太多的感情出来,悲伤,还是坚强,他都在内心深处隐忍着。
“这个时候应该说,遗愿。我唯一的遗愿,你活下去,并且有朝一日能够恢复开怀大笑。”
“谁说我办不到呢。”
“我当年死了3年,你郁郁寡欢了3年,现在是一次漫长的告别,我亲爱的John,你说我是你的信仰,现在我受之有愧,我从未替我的残忍感到愧疚,但现在我觉得我残忍,我很愧疚。我必须得先走一步,自私自利的把你留在这儿。”
“不是你的错,”华生哽咽了一下,他认为是自己的橘子吃太大口噎到了,“你现在并不是真的要死去了,夏洛克,这些话以后再说。”
“你是理智的士兵,你习惯了遇见危险也继续前行,你为了活命可以敲碎你的膝盖,请保持这样,你不会被击倒,而我相信这一点。”
你不会被击倒。
约翰华生。


虽然麦考夫强烈建议华生要放自己一天假,别到最后一下子弄垮两个,但是华生不乐意,他一秒也不能离开夏洛克。
华生英勇无比,但他现在也有极端害怕的事。
有一天晚上,他听见心跳仪停止了两下,哔,哔,两声急促的警报,短暂的两下已经足够让他从短而浅的睡眠里惊魂不定,夏洛克在氧气罩里睁开眼睛,发现华生站在病床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手心温暖,有力,另外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他哭泣时总是这样。
华生真的是感情丰富。
不知道他这样沉寂无言的握着夏洛克的手站了多久。
“煽情的传记作家,”夏洛克很困难的喘气,氧气罩白茫茫一片,“你脆弱敏感的小心灵。”
“你说的一点儿错都没有。”
“上来,贴着我。”夏洛克往旁边缓缓的挪开一些。
华生乖巧的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把那些透明管铺在床头,然后爬上床,缩在夏洛克旁边,依然牵着他的手。
“盖上被子吧,宝贝。”夏洛克轻轻的呢喃。
华生钻进狭窄的被子里,双脚架在夏洛克的长腿上,虽然这双腿已经由于病痛而变了模样,并且不能行走,但依旧是他的夏洛克。


大概在最后6个月的时候。
夏洛克长时间的盯着站在床尾的3兄妹,希罗,雪莉,和一脸淡漠的哈米什。
他看着这些小鬼头太长时间,以至于让人以为他走神了,然后夏洛克又看了看华生,表情里充满无助。
“这是希罗,雪莉,哈米什。”华生提醒他。
夏洛克的眼睛带着一丝惶恐在他们脸上打转,那种恐慌的表情华生永远也忘记不了,“我想不起来了。”夏洛克就那么顺口的说了出来。
“爸爸……”雪莉叫了他的福爸爸一声,瞬间哭成了一个泪人,华生让兄弟两把她先带出去,安慰她不要那么激动。
华生把凳子挪近一点,手肘撑在病床边,脸上带着天真对他解说,他对夏洛克悉心照料,在他的病榻前从不流露任何抱怨和责备。
“他们是你的三个小宝贝,哥哥希罗,妹妹雪莉,还有最小的哈米什,他们是我们两人共同所有的小孩,是流淌着你我血液的后代。”
夏洛克表示记住了,很认真的点点头,华生知道他过几天还是会忘记掉的。
最严重的是之前的一次,夏洛克起床后一直茫然的瞪着华生,陌生的眼光和抗拒的神情,差点连华生的名字也叫不出来,最终夏洛克还是凭靠他深厚的感情,回忆起来了,他的华生,他亲爱的,亲爱的华生。
“时间变慢了。”夏洛克垫着枕头靠在床头,语速不如以往那么利落,讲话是零散拼出来的,华生得费好大的劲才能理解他。
以前夏洛克暗藏天机的玄秘语言,他都没有这么较劲过。
夏洛克的每一句话都变得格外宝贵,因为他说的话越来越少,有时候一天只有两句,仅仅是为了表达他的生理需求,但华生不强迫要求他非得流畅的和自己谈天,说话,华生能够看着他已经很满足。
哪怕无法下床,哪怕只能够在床垫上靠坐着。
“时间变慢了?”华生在旁边重复他的句子,毫无意义,也许夏洛克回答不了,但华生珍惜的重复着,试图用自己有限的大脑谨记住他的只言片语。
“时间变慢了,风吹过草地,声音,能听见。”
华生怀疑是不是他又产生了耳鸣,有那么几天,夏洛克只能听见地震和火车的巨响,根本听不到华生的温柔嗓音,夏洛克因此烦躁的拔了手上的输液管和拒绝吃药。
这一次夏洛克在他面前说的尤其认真,“风吹过草地的声音。”
“那是什么样的声音?”
夏洛克虚弱的抬起手,放在他头发上抚摸,“像这个,我也能听见,手和头发的声音。”
夏洛克患病期间很难得会如此集中的说这么多话,他甚至夹杂了起伏的音调和感情,让华生沉迷,“我以前的时间,很快,很快,飞快,全部的,都挤在一起。我的眼睛,能在同一个时间内看见很多的东西,太多的东西,全部都挤在一起。”
夏洛克看着病床对面的落地玻璃,外面是一片春天的嫩绿,矮橡树和绿草坪。
他接着说下去,“这些所有挤成一堆的东西里,只有一样是发光的,披着光芒,无论他移动到黯淡的角落,还是在我的背后,我都能看见他。”
夏洛克低下头去看着他,华生亲吻着他的手背,露出微笑。
“就是这个。”夏洛克说。
“什么?”
“我接连几天都梦见这个,你的笑容,饿吗,我们去那家好吃的中餐馆,然后你就会仰起头,对着我露出这个,我一直梦见这个,但我记不得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是我们刚认识没几天。”
“这并不是一个愉悦的微笑,John,我觉得它很苦。我们当时发生了什么,是我惹你不开心了?肯定是我,从来只有我会惹你不开心。你才会对我露出这样的,苦涩的笑脸。”
“不,夏洛克,你是我这辈子,”华生咬牙忍着涨痛的情绪,极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缓,不带战栗,“你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事情,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比让我遇见你更快乐了。”
“有一颗水晶球。”
“什么样的水晶球?”华生真的很喜欢听他讲话,他认真并且仔细的倾听。
夏洛克使劲的想了一会儿,显得很困难,他的眉头因此紧蹙,“我也许曾经有过一个水晶球,我现在只能想起它的大概形状,里面有一只沉睡的小熊,有雪花,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反复出现在我脑海里。”
华生听着,他喜欢听夏洛克说话,从前喜欢,现在也喜欢,而且今天的夏洛克特别的健谈。


夏洛克后来连圆形和方形都无法分辨,他引以为傲的大脑正在被肿瘤侵蚀,他经常好几天都陷入失语状态,无法说出连贯的句子,甚至无法发出声音,只能沉闷的靠着床头坐上一天。
治疗他的医生觉得夏洛克忍耐力超常,因为一般人到了这个晚期阶段早已经被折磨的精神崩溃,无限的疼痛,身体上的每一个关节都在刺痛,反反复复,收效甚微的化疗,每一次疗程都只不过是为了在人世间拖上几天,药物的损耗足以让任何人情绪失控,失眠和半夜哭泣,但夏洛克并没有这样。
他偶尔会对华生发脾气,把餐盘推到地板上,因为他的舌头失去了三分之一的味觉,让他的食物吃起来像嚼肥皂一样难吃。每次华生都能把他从暴怒的边缘牵引回来。
过程并不简单。
他的声音变得黯哑,沉重,夜里经常偏头痛,能听见他用后脑勺一遍一遍的敲击着床头上方的墙壁,华生从单人床那边爬过来,坐在他旁边,扶着他的后脑勺,把他按在自己怀里,让他镇定,握着他的手,整夜整夜的和他聊一些以前的事情,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夏洛克把脑袋躺在他的大腿上,华生抚摸着他的后背。
“最气愤的事?”夏洛克的睡眠障碍也在逐渐加剧,他现在每天平均睡不到2个小时,他只能凭借吗啡麻醉让自己承受过多的身体得以休息。副作用是他醒来后会伴随长达十几个小时的晕眩。
华生憋着想了许久,“太多了,你毁了我的咖啡壶,我的睡衣,我的假期,你在我茶水里下过十几次的药,但非得要说是坏事榜首,绝对是你设计把我从巴兹调走的那一通郝德森太太出事的假电话。”
“我为什么要那样做?”
华生怔了一下,夏洛克连这件至关紧要的案件要点也想不起来了,他的记忆正在无可避免的流逝。
“那是因为你傻。”华生发现自己或许说错话了,低下头,却发现夏洛克仰着头,在热情的冲着他笑。
“可我以前不傻,我以前,想必是非常非常聪明绝顶的人物,看我这不是把你给弄到手了,只是我怎么办到的,我记不得了。”
“回忆不是最重要的。”
“我觉得很重要,John,我多么希望我全部都能记得,你讲出那些从前的事情时,我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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