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遇上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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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遇上鬼-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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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后来,却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神秘,不过是一个头牌今天正式挂牌接客了。据说,这个头牌是去年进的馆子,生的清秀可人,更难得的是吟曲赋词都是好手,只是性子烈,刚进来那会寻死觅活好几回,还用刀子划花了自己的脸,让老鸨龟奴们一顿好打,想必是吃了不少苦。最近不知道怎么想通了,同意接客,这才开始挂牌竞标。
事情不奇,却惊得我一下站起来冲到窗边,几乎快要翻下楼去。
那挂牌接客之人,分明是羡之。我也终于明白皇甫文进为何要拉我进来。
羡之是我的书童,今年才十五。司府被抄后,女眷通通入了娼籍,男子刺配充军,娘不忍受辱,一头撞在墙上,下去陪爹去了,如今的司府早已人去楼空,一派萧索模样。羡之我原以为他也去充军了,没想到因为生了这副好模样被卖到了这里。
羡之名义上是我的书童,实际上和我亲弟弟一般。加上性子乖巧伶俐,几乎被我爹娘当做半个儿子在养,有我的自然少不了他的。只是此刻,那双明眸已失去了往日研墨临帖的清澈摸样,彷如一潭死水。
纤纤玉指按在弦上,优美旋律从袖底飘出。状元郎开口问道:“还算是个人物,皇甫公子意下如何?要不要竞标?”
皇甫文进眯着眼看着羡之,又转头看看我,问道:“司公子以为如何?”
我能以为如何?换做你的弟弟被人在这当物品买卖你会以为如何?
琴音戛然而止,我转头看见琴前端坐的人不见了,下一刻,一袭玉袍扑进雅间跪在我面前,羡之拉着我的衣角,哀求的看着我:“少爷,你买了我的标吧。羡之一定好好服侍您,比以前更好。”说着竟向我磕起头来。
几乎是同一时刻,龟奴走了进来,拉起羡之,对我道:“公子莫怪,羡之刚来不久,还不懂规矩,您别计较。”
我看得出馆子这是想借着羡之好好的大赚一笔,在他还未挂牌时想必已惹上不少人的垂涎,今日更是故意弄得这般声势浩大,引得不少达官显贵也来竞标。我一个小小的御史,就算有心救他却也无力,只有狠下心,掰开羡之抓在我衣襟上的手,淡淡道:“我没事。”
龟奴一面道着公子真是胸襟宽广,一边扯着羡之出了雅间。
世子在一旁意犹未尽的叹气:“本以为还有场好戏的。”
后来,一位京里的大客商竞了羡之的标,那位客商已逾六旬,满脑门子肥油,一看就是有来头的人。我看着羡之绝望的眼神,心里抽抽的疼,然后,我转身,跪在了皇甫文进身前:“皇甫公子,请你买了羡之的标。”
世子手中的杯子落地。状元郎被呛的一阵咳嗽,其他的人也瞪着大眼看着我。
皇甫文进似乎早料到会由此一招,依旧小口小口啜着杯子里的酒好不惬意:“那位是赵员外,附近最难缠的地头蛇。我可吃罪不起。”
我依旧不起,却也不知道如何说,只能反复就这一句:“请皇甫公子买了羡之的标。”如今唯有皇甫文进丞相的身份可以保全羡之。我也不知道为何要求他,总归都是恩客,和谁不是一样?只因皇甫文进长得比那老头子好些便觉得对得起羡之了么?我大约也是被门板夹坏了头了吧。



 、番外 临江仙(司廷彦篇)完

转眼五年过去,宁霄白驾崩,宁墨宣登基。两年后,刘大夫告老还乡,举荐我接任御史大夫的职位。新官上任,理应去一一拜访本朝的几位重臣,其中自然包括丞相皇甫文进。
我挨了几日,终究还是觉得挨不过去了,便硬着头皮去丞相府。只可惜,我去的不是时候,下人告诉我丞相进宫去面圣了,怕是要晚些时候才会回来。我便坐在府里饮茶等候,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皇甫文进还没回来,我等得有些不耐烦,也没管是不是失礼,自行在他府中闲逛起来。
皇甫文进的府邸倒是不同他本人一般,没有那么多花哨的玩意,及其简洁,却也看出花了不少心思。园中有一条人工开凿的小湖,湖边设一水榭,几株垂柳立于两侧看着倒也别致。但是我最喜欢的反而是园子中的几株木槿,红的白的小花,看着很是讨喜。我知道,京城的官宦子弟,要么喜欢种些西域楼兰来的我根本叫不出名字的稀罕物,要么便是附庸风雅种些雪梅君子兰这种以示孤傲高洁,而皇甫文进却只在园子里种了这最寻常不过的木槿,我却是看不大透彻他这个人了。
不知怎的,突然来了一场细雨,我躲进回廊避雨。春雨如烟,映着眼前的花红柳绿,别有一番风情。我未发觉,自己竟扬起嘴角笑了。此情此景,若是有一把琴在手边,不,不用,有一支玉箫足矣,丝竹之音配着这绵绵细雨,本就是极风雅之事。只可惜,我虽偶尔也会故作风流倜傥,却不会真的骚包到随身带着一把玉箫,但不做点什么总觉得技痒。思来想去,随手摘了一片柳叶在手,放在唇边。这是我那年跟一个江湖游方所学,当时却不曾想到今日竟会派上用场。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掌声。
是皇甫文进,眯着一双眼看着我,嘴角还是平日里那般轻佻的摸样,一时间,满园的花暗了,雨也浊了,风雅也没了。
皇甫文进道:“此曲甚美,是司大夫写的么?可有名字?”
我道:“不过一些俗乐,让皇甫丞相见笑了。”
皇甫文进合起扇子不以为然的摇摇头道:“本相倒是觉得曲无雅俗之分,只要能让听的人喜欢,便是好乐。”
我不想与他讨论这些俗曲雅乐的优劣,便岔开话题:“丞相何时回来的?”
皇甫文进道:“有一时了,见司大夫看得入迷,才不忍打扰。”
我掩嘴咳嗽,掩去尬尴:“是臣未得丞相同意,乱闯后园。还望丞相不要怪罪。”
皇甫文进走到我身侧,凝视着我的眼,说道:“本相倒觉得是本相扰了司大夫的雅兴。不知本相是否有幸再得司大夫一曲?”
他当我是什么,馆子里卖艺的小倌么?我略有些不悦,拱手道:“丞相过誉了,臣愧不敢当。”
皇甫文进见我一脸的推辞倒也没有坚持,只是忽然拉着我进了水榭。
我看看放在我手腕上的手,竟然颇为恶俗的想到若是此刻被下人撞见皇甫丞相和司大夫在园子里结伴游玩不知道会是何种表情。想到这些,我莫名有些想笑。
回廊到水榭有一小段距离,我淋了点雨,正在用袖子拭面颊上的雨水,却见皇甫文进变戏法一般举着一个酒盅递到我面前。
我微微诧异的看着他,方才没注意,这水榭中间的石桌上竟是温着一壶酒的。然而此时已是春末,虽然刚下了一点小雨,却仍是不宜饮热酒。不过,此情此景配着一壶好酒,倒还真有些超凡脱俗的意境。
皇甫文进舒展着温婉的眉眼看着我道:“廷彦预备让我举到何时?”
我回过神,慌忙接过酒盅道:“臣一时走神,望丞相恕罪。”
皇甫文进笑笑:“廷彦一口一个臣的好生客套。我一向喜欢和人无拘无束的说话,我原以你我都是朝廷青年才俊,应该不与那些老臣一般呆板死沉。今日更是难得共饮,却仍是得不到廷彦一句交心的话。”
交心?我差点一口酒水喷出。满朝上下都道我与皇甫文进不和,一说当年是皇甫文进逼得我爹自刎,仿佛我若同他来往便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二是皇甫文进那一拨的人,说我刻板,一双眼睛长脑袋顶上了,谁也看不惯。对此,我觉得自己甚冤,其一,我不会无聊到将爹的死莫名算到他头上,其二,我自然是比不得皇甫文进那般风骚——满朝上下谁也比不上——但以前也是自诩风流才子,入朝为官后,只因身份尴尬才谨慎行事,却没想惹上死板的名声。
今日,皇甫文进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想与我交心?我估计就算此刻看见宁霄白从棺材里钻出来拐走了宁墨宣的皇后也没比看见我与皇甫文进交心来的惊奇。于是我道:“丞相希望与臣如何交心?”
皇甫文进双眼幽幽的望着我,道:“不如就从称呼开始,我唤你廷彦,你唤我一声文进如何?”
咳,咳,咳,我仿佛吞进了一只苍蝇恶心的一塌糊涂:“丞相若是喜欢,可以叫臣廷彦。至于臣,臣实在不敢直呼丞相名讳。”
皇甫文进倚在廊边,继续摆着满眼的深邃,叹口气:“廷彦果真不愿与我交心。”
我看着他弃妇一般的脸有些无语,只得举起酒盅道:“臣有错,自罚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皇甫文进终于不再纠结交心话题,也拿起酒盅一口喝完。
一来二去,一壶酒已经见底,我不常饮酒,此番难得有些微微的醉了。或许正是因为这点醉意,我看着满园的景致越发的顺眼了,连带着身侧的皇甫文进也变得顺眼起来。
我斜倚在梁柱上,看着瓦檐下滚落的雨水。
皇甫文进从身后搭着我的肩道:“繁花绿柳,皆不若卿之风情。”
我被他这一身酸味弄得牙痛,借着酒劲打趣道:“丞相这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弄得这般怨念?”
皇甫文进笑而不语,只是幽幽看着我许久才答:“廷彦如何不懂?”
我怎会懂你?我大约是真醉了,挑眉看他一眼,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折扇,道:“丞相这般痴情,臣斗胆为丞相提一首相思赋。”
“能得廷彦作词,我不甚荣耀。”
我晃晃食指:“非也,臣的词句,难登大雅。不过是借用先贤。”
可惜水榭之中未备笔墨,我便用手指沾酒,在折扇上一顿乱舞。写完后,还颇意犹未尽的叹息,我的一手好字啊,转瞬就没了,可惜了。
皇甫文进一手拿着折扇,一手托着我的腰。我当时头有些沉,步子有些虚晃,靠在他身上居然觉得很舒服。我指着扇面问他:“如何?”
他展颜一笑,眉眼如画。转头对上我的眼:“美矣。”
转眼又是三年,在他离去前,我拐走了他从不离身的折扇,那日的水迹早已不在,只剩墨染的芳华。
我转头问他:“你如何还记得。”
他答:“第一次见就记得了,从此再没忘记。”
我背过身,被月华灼伤双眼。
那一日,在临湖的水榭中,雨很轻,风很柔,垂柳如丝,繁花似锦。我看着瓦檐下滚落的雨水,写的是晏几道的《临江仙》: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暮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第 45 章

15
红烛高照,新人拜堂。
终于等到洞房花烛夜,只恨春宵苦短。洛云掀开盖头,果然国色天香,比那日匆匆一瞥看见的脸蛋儿美多了。宁奚瑶眼帘低垂,烛光下,没了那日的跋扈,显得格外端庄。只是却冷着一张脸,跟碗冰镇酸梅汤似的。
洛云只当她是不习惯,便学着人间夫妻间的称谓叫了一声:“娘子。”
谁曾想,宁奚瑶还是无动于衷。
洛云一不做二不休,牵了宁奚瑶的手,低头想一亲芳泽。宁奚瑶闭着眼,一副慷慨就义的摸样,身子还微微颤抖起来。
洛云停在半路,突然觉得自己像夺了良家少女初(防吞专用)夜的嫖(防吞专用)客,最终还是没亲下去,叹口气,袖子一挥,烛火灭了。
半个时辰后,已经准备就寝的司廷彦被一记闷棍打晕,不省人事。
凤漪倚在窗边看着洛云狼狈的样子笑得花枝乱颤。
洛云抓起桌上的梨子砸过去:“笑什么笑。”跟得了羊角风似的。
凤漪伸手接住梨子在衣服上擦擦,大大咬一口含糊不清道:“你这次可是元气大伤,要不要本座传你点仙法助你恢复?”
“呸。”洛云一副大义凛然的摸样:“我才不稀罕你的法力。”
不过他到底是何苦来哉,半年内用了两次移花接木大法,不知道此法极耗仙力么?前一次还好,这次,可是改了全京城人的记忆,不仅如此还篡改了时日。不知道来年够不够资格上斩仙台。
凤漪看着楼下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突然说道:“小序,你有没有想过择羽身份其实没这么简单。”
择羽么?他的身份?他除了是择羽还能是谁?如何不简单?
凤漪接着道:“淳雅应该告诉过你。”
洛云想起那日淳雅对他说,择羽的记忆被人改过,而且择羽的师父,道号明修。难道明修师兄真的还活着?可他为何要改择羽的记忆?
凤漪又咬一口梨:“本座早说过,你们的事,本座是不会插手的。”
洛云无语,我就知道什么事情都不能指望凤凰。
十月初十,霜池公主大婚。全京城都一派喜气洋洋。
但是有人欢喜就会有人愁,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比如在这间小酒馆内,就有一个愁家。已经三坛酒下肚了,客人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借酒浇愁也不是这么个浇法,这是在玩命呐。
哐当,又是一坛见底,坛子碎片四处飞溅,要不是他进门时就扔了一锭银子在柜上,小二会以为他分明是来闹场子的。
小二拎着酒坛走过去推推客人的肩膀:“客官,您的酒。您这都喝了三坛酒了,您看。。。。。。”
客人接过酒坛子,嘻嘻一笑搂住小二道:“没事,小爷我今天高兴。”
小二看看客人的脸,不过十八九岁,遇见什么事了这么想不开?
客人依旧笑嘻嘻的搂着小二,熏的满身酒气:“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全京城都知道,今天霜池公主大婚。”
“不错,那你知道驸马是谁?”
小二略略明白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小二拍拍客人的肩膀以示安慰:“这位小哥,不是我说。公主哪是我们平头百姓可以望痴心妄想的,我劝你还是早早死了这条心,好好找个姑娘过日子吧。”
“嗯?”客人抬起迷蒙的眼看着小二:“你说什么?”
小二叹气,回答问题:“驸马爷是司大人,所以客人还是死心吧。”
“司大人?哪位司大人?”
“本朝还有几位司大人?”
“御史大夫司廷彦?”
“是司廷彦大人不错。不过司大人是工部尚书,什么时候成了御史大夫?”小二回忆了一下,传闻说司大人是因为治理黄河水患有功破格提拔为工部尚书的,现今又娶了皇帝的妹妹,日后必定平步青云。唉,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果真是太大了。再一转头,见那客人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小二摇摇头,终是痴心人,只可惜恋上了不该恋上的公主,这相思的愁怕是得痛上一阵了。
择羽看见自己回到了那日他躲雨的府邸,他推开木质雕花大门,看见一人坐在窗前抚琴。身着一袭蓝衫,肩若削成,腰如约束,延颈秀项,皓脂呈露。宽大衣袖滑至手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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