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剑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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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剑江湖- 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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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侃给快活张扰乱了心神,这么一来,云紫萝又勉强可以应付他了。

龙门地势,迂回曲折,缪长风在下面一层和西门灼恶斗,看不见上面的情形,但虽然看不见,却是听得见的。从云紫萝唰唰的剑声,他听出了云紫萝已是有攻有守,心神稍定。

他心神一定,太清气功的威力逐渐发挥,人也没有刚才那样感到懊热了。西门灼在他掌风笼罩之下,却是感到如受春风吹拂一般,昏昏思睡。不消片刻,已是主客易势,缪长风占到了上风。

原来缪长风刚才之所以屈居劣势,并不是因为西门灼的武功精进,而是因为缪长风自己心头烦躁之故。西门灼练的是“火龙功”,缪长风心头一躁,更易受到感应。

缪长风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一占到了上风,霎时也就明白了其中缘故,心里想道:“欲速则不达,不错,我是应该沉住了气,先把西门灼这厮打发了,才好去对付郝侃。”

但缪长风这边占了上风,云紫萝那边却又渐渐有点支持不住了。

郝侃猛攻数招,抢上高地,立即采取“绕身游斗”的战术,从四面八方,发掌向云紫萝攻击。

形势这么一变,郝侃和云紫萝已是站在同一高处,快活张的泥沙也就不敢胡乱洒下来了。

本来云紫萝于轻功一道,颇有独到之处,原不输于郝侃,可惜她气力不加,没法跟着郝侃来转,给郝侃绕着她转了几个圈子,不觉头昏眼花。

缪长风耳听八方,听得云紫萝所出的剑法似乎渐渐凌乱,不禁又是心神微乱。

就在此际,忽地又听得有脚步声跑来,缪长风吃了一惊,心里想道:“若是再添一个强敌,这回可真是糟糕了!”

西门灼也是不禁暗暗吃惊,心里想道:“这人能够在悬岩峭壁步履如飞,武功委实不弱,不知他是缪长风的帮手,还是王总兵的部下。”

转眼之间,只见一个年约三十左右的书生装束的人已是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缪长风大喜道:“刘兄,原来是你!”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缪长风刚才和云紫萝谈及的刘抗,刘抗说道:“缪大哥,把这厮交给我吧!”

西门灼本就敌不住缪长风,此时看见又来一个强敌,不由得暗叫不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一个转身,便要逃跑。

缪长风喝道:“你想跑,跑得这样容易。”呼的一掌劈出,这一掌运上了太清气功,掌力有如排山倒海。西门灼反手接招,招架不住,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踉踉跄跄的急退数步,几乎跌倒。

缪长风哈哈笑道:“刘兄,这贼子交给你啦!”料想西门灼元气业已大伤,刘抗无论如何也不会输给他了,于是放心跑上去帮忙云紫萝。

说时迟,那时快,西门灼身形未稳,刘抗又已攻来。西门灼硬充好汉,说道:“你们尽管用车轮战吧,大不了我舍了这条性命给你,死了也是好汉!”口出大言,实是心虚胆怯。说这番话的用意,乃是希望刘抗放他过去的。

刘抗冷笑道:“你们师兄弟助纣为虐,害了我们多少志士仁人。哼哼,我和你这个鹰爪孙讲什么江湖规矩,我是非打落水狗不可的了!”

双掌相交,刘抗身形一晃,西门灼哇的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刘抗左足横扫,右掌一招“五丁开山”,掌心朝天,五指微屈,用掌背拍出,这一招是他本门的绝技,和其他各派用掌心拍下不同。这一拍,五根指头的骨头都可伤人,威力之大,当真是有铁斧凿山,巨锤凿石。

西门灼大喝道:“我与你拼啦!”双掌开推,哪知刘抗的掌法奇妙无比,“五丁开山”的掌力只是吐了一半,倏的又是一个变招,只听得“喀嚓”一声,西门灼左手腕骨折断,右掌掌心却如突然给利针刺了一下似的,痛得死去活来。原来刘抗先以“五丁开山”的掌力抵消了来的“火龙功”,迅即便改用分筋错骨手折断他的腕骨,同时右掌又已改劈为戳,一指戳破了他掌心的“劳宫穴”。

西门灼伤上加伤,如何禁得起?跑了十数步,眼见刘抗就将追到,只好打个死中求生的主意,猛地一咬牙根,就在峭壁的边缘纵身一跃,跳下滇池。刘抗从高处望下去,只见“卜通”一声,浪花四溅,却看不见西门灼的身子浮上来,也不知他是死是活了。

    正文 第六十回 有情相会

芳挂当年各一技,行期未分压春期。江鱼朔雁长相忆,秦树嵩云自不知。下苑经过劳想像,东门送饯又差池。灞陵柳色无离恨,莫在长安赠所思。

 ——李义山

就在此时,山坡上出现了一对少年男女,正是武端、武庄兄妹,“龙门”是从峭壁上开凿出来,山路迂回曲折,他们还看不见上面的刘抗和缪长风。

武庄吃了一惊,叫道:“有人自寻短见!”武端咦了一声,说道:“这个跳水自尽的人好像是西门灼。”

武庄看见有人跳水,就不敢仔细看了,她半信半疑,说道:“你看得清楚么?当真是西门灼?西门灼这恶贼怎么会跳水?”

武端说道:“我决不会看错,我倒希望不是西门灼呢,他若然跳水死了,我就不能亲手杀他了。”

武庄说道:“你听见脚步声吗,好像又有人来了,先别说话。”

话犹未了,只见茅草丛中,一个中年汉子和一个少女已是走了出来。

这次武庄和她的哥哥都是不约而同的咦了一声,说道:“你们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原来这一男一女正是他们兄妹上午在大观园遇见的那对卖艺父女。

中年汉子说道:“武公子,你没看错,跳下滇池的那个人是西门灼,我猜想他是给刘抗打落水的。”

武端诧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谁?又怎么知道刘大哥是在这里?”

中年汉子笑道:“我和小女正是应你们刘大哥之约,特地跑来这里和他相会的。”

武庄又惊又喜,说道:“啊,原来刘大哥要见的朋友就是你们?”

中年汉子道:“不错、你瞧刘大哥已经走下来了。”

刘抗皱皱眉头说道:“你们为何不听我的话也跑来这里找我?”

武庄嗔道:“你还未曾知道我们的遭遇呢,就先怪我。不过我现在还没工夫和你细说,你先告诉我,是不是你已经杀了西门灼了?”

刘抗说道:“西门灼跳下滇池,死活尚难断定。不过,老程,你却只是猜中了一半。”

那中年汉子道:“什么一半?”

刘抗说道:“不错,西门灼是给我打落水的,但却是给缪大侠先伤了他,我才能击败他的。”

武端怔了一怔,大喜说道:“缪大侠?你说的可是我们的缪师叔?”

刘抗笑道:“你仔细听听,上面是不是有打斗的声音?你们的缪师叔正在和敌人恶斗呢。我还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庄妹,你所仰慕的那位云女侠也来了,如今正是和你师叔一起联手御敌。”武端兄妹惊喜交集,说道:“那咱们赶快上去帮缪师叔呀!”

刘抗笑道:“用不着了,那个人决不是你们缪师叔的对手,就这个时候,恐怕他已经把敌人料理了。”

武端说道:“那个敌人是谁?”

刘抗笑道:“说出来包管你们又惊又喜,不过,我现在却想卖个关子。”

武庄嗔道:“你不说,我们自己上去看。”

她刚跑得几步,话犹未了,只见一个人骨碌碌的从山坡上滚下来。

刘抗所料不差,郝侃当然不是缪长风的对手。只是一个照面,缪长风就把郝侃打伤了。不过虽然胜来容易,其中经过,也有点小小的风险。

郝侃看见缪长风上来,情知难以幸免,猛的就向云紫萝急攻。

云紫萝一剑刺出,招里套招,式中藏式,是她家传“蹑云剑法”最精妙的一招剑法。

郝侃双臂箕张,如鹰扑兔,搂头疾抓下来!

他这一扑,用尽全身气力,是拼着受云紫萝一剑之伤,要将她抓作人质的,若是捉不成,就与她同归于尽。

猛地耳边好像响起焦雷,郝侃这一扑还未抓着云紫萝,陡地心头一震,背心同时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原来缪长风恐怕赶救不及,情急之下,使出了轻易不肯一用的“狮子吼”功,同时以劈空掌力,在距离数丈之外,向郝侃打去。

只听得“嗤”的一声,云紫萝的衣袖给郝侃撕了一幅,与此同时,云紫萝“唰”的一剑,也刺着了郝侃的左肩。

好在郝侃受了“狮子吼”功的震慑,掌力波及云紫萝身子之时,已经减弱一半,虽然撕破她的袖子,却是伤不了她。

郝侃所受的伤可重得多了,左肩着的这一剑还不怎么紧要,背心所受的劈空掌力,却震得他气血翻腾,五赃六腑,都好像移了位置。

缪长风如飞跑到,喝道:“自作孽,不可活!这是你自寻死路,不是我要杀你!”大喝声中,立下杀手!

赦侃魂飞魄散,叫谊:“师弟,我知错了,求你念在师门之情,饶了我吧!”

缪长风心头一软,掌力撒了一半。但这一半的掌力,郝侃已是禁受不起。

双掌相交,郝侃大叫一声,骨碌碌的从山坡上直滚下去。

武端兄妹正在朝着山上跑,郝侃从上面滚下来,恰好滚到他们的面前,就一个“鲤鱼打挺”,翻个身跳起来了。

武端吃了一惊,蓦地喝道:“好呀,原来是你这狗贼!”说时迟,那时快,兄妹俩不约而同的拔剑出鞘,立即向郝侃刺去。

郝侃虽然受了重伤,本领毕竟还是要比他们兄妹高强,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狞笑说道:“你这两个娃娃送上门来,我这个做师叔的只好不客气了。”原来他在高处看下,早已看见武端兄妹后面的刘抗,情知难以逃胞,是以恶念陡生,便要把他们兄妹随便抓着一个,作为人质。

双方喝骂声中,郝侃腾的飞脚一踢,武庄手中的长剑给他踢落,但他的脚跟却也给剑尖划开了一道伤口。

说时迟,那时快,武端唰的一剑,已是指到他的咽喉,郝侃突然张口一咬,咬着了剑尖。武端用力一插,竟是不能再进分毫。

刘抗刚刚转过山坳,看见了这个情景,也是不禁吓得呆了。施救不及,一呆之后,只好连忙叫道:“弃剑,弃剑!”

武端到底是欠缺临阵的经验,他想不到郝侃有此一招,一给他咬着了剑尖,只知道要用力把长剑插进去,却未想到要弃剑逃跑。

刘抗出声指点,已是迟了一步。郝侃双臂一伸,倏的就把武端拦腰抱住!

武庄拾起长剑,一招‘明驼骏足”刺郝侃下盘,郝侃滴溜溜一个转身,把武端推向前面,喝道:“刺罢!”

武端叫道:“缪师叔快未!妹妹,不必顾我,快刺!”他给赦侃拦腰抱住,身子不能动弹,一个“肘捶”,就撞郝侃心口,郝侃怒道:“你找死么?”他的两排牙齿仍然咬着武端的剑尖,从牙缝里漏出声音,就好像患了重伤风的人说话一般。

本来郝侃此时双手不敢放松,武庄要刺他一剑,那是易如反掌。但哥哥被郝侃抱住当作盾牌,她的剑法纵然精妙,也悄万一失手,误伤了哥哥,如何敢鲁莽从事?

武庄正自无计可施,忽见一条人影,凌空扑下,扑在郝侃身上,赦侃发出一声裂人心肺的呼叫,武端的长剑已是拔了出来。郝侃抱着他一同倒地!

与此同时,那条人影也在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跌了下来,正是那个卖艺的姑娘。

原来那个卖艺的姑娘在武端遇险的时候,立即爬上悬崖,攀着一条山藤,像荡秋千似的悄无声的凌空飞渡,荡将过去,扑到郝侃身上。这种“飞索横空”的功夫,正是她的拿手本领。郝侃背向着她,根本没有发觉。

她一扑到郝侃身上,就狠狠的朝郝侃的后颈窝一咬,这是人身要害之处,郝侃给她狠狠的一咬比受利剑所伤更惨,当真是痛彻心肺,不由得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这么一来,他咬着剑尖的牙齿自是不能不松开了。武端用力一插,剑尖透过他的咽喉!

他的内功确也了得,临死之际,居然还能牢牢的抱着武端一同跌倒。那卖艺的少女,也给震得从半空中跌下来,那条细长的山藤,早已断了。

卖艺的汉子忙把女儿接下。武庄也连忙上前,给郝侃补上一剑。郝侃劲力一消,双臂软绵绵的松开,武端这才能够脱身,伸了伸舌头,说道:“好险!”

武庄说道:“哥哥,人家为你冒的险更大呢!”武端霍然一省,跑过去向那少女道谢。

只见那少女面如金纸,她的父亲正在给她推血过宫。武端十分过意不去,说道:“姑娘,你舍命救我,我还未曾知道你的名字呢,你怎么样了?”

卖艺那汉子说道:“我姓程,名叫新彦,小女名叫玉珠。武公子不用担心,小女虽然受了郝侃这厮内力所震,幸好并未重伤。她歇一歇就会恢复如初的了。”

说话之间,从山顶下来的缪长风和从山坡上来的刘抗都已到了。

程新彦说道:“刘老弟,我来迟了一步,几乎累了武公子。这位就是缪长风缪大侠吗,幸会,幸会,幸会!”

缪长风叹道:“我刚才一念之慈,没有杀掉郝侃,要不是得令媛救我这师侄,我的罪过就是百死莫赎了。”

武端兄妹忽地朝天一拜,随即把郝侃的头颅砍下来,哀声说道:“爹爹、妈妈,孩儿不孝,今日才能为你们杀掉一个仇人。”跟着又向程玉珠跪下磕头。

程玉珠会得满面通红,她不便扶起武端,只好也跪下来还礼。

缪长风与刘抗相视而笑,心里不约而同的都有一个念头:“这位程姑娘和武端倒是很好的一对,看来他们似乎也都有点意思了。”当下缪长风扶起武端,刘抗扶起武庄。缪长风笑道:“想不到你们这些少年人比我们老一辈的还要多礼。”另一边程新彦扶起了女儿,笑道:“珠儿,你不是有话要和武公子说么?”

程玉珠脸泛红霞,说道:“武公子,适才在大观园多蒙你和令妹拔刀相助,我也还未曾得向你们道谢。你们兄妹这样多礼,教我如何担当得起?”

武端正容道:“程姑娘,你有所不知,郝侃这厮是我们杀父仇人之一,今日多得你帮忙,我们兄妹才得手杀仇人,我们如何能不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程玉珠脸更红了,说道:“我这点微末功夫,哪帮得上你的忙了。这恶贼,是给缪大侠先打伤了的。”

武端说道:“缪大侠是我师叔,他是为本门清理门户。”言下之意自己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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