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柠刚把车开走,他刚刚停车的位置马上跟上来一辆黑色本田,副驾驶座上的季同愁眉苦脸的向赵阳抱怨:“我我我不喜欢,喜欢医医院。”
赵阳把车挺好,摘下安全带。季同也低头姿势别扭的取安全带,赵阳习惯性的探身过去,想帮忙,但手伸到一半又收回去。
季同费了一点力气才把安全带取下,他第一次时间拿出手机看,上面有个秒表在跑,他按停后,把手机举到赵阳眼前得意的晃:“快快快了7、7、7秒!”
赵阳咧着一口大白牙点头肯定他:“嗯,不错,有进步!”
季同自豪的翘起嘴角,完全看不出口吃和肢体不协调给他造成的困扰。
“他藏得很好。”季同他妈陈秀丽是这么说的。
赵阳没想过揭穿他,季同需要时间,他同样也需要时间。
只有到了医生面前,赵阳才能看出季同的紧张和慌乱。对于那些复杂繁琐的测试,季同想努力的做好通过测试,可力不从心,越是想做好,越是做不好。赵阳隔着玻璃窗看到他想把一个小棍子准确无误的□一个小圆孔但因为手颤,一直插不进去,额头上都急出了汗,旁边的女军生在耐心的鼓励他:“别急,慢慢来!”
赵阳拿头撞墙。
季同终于把圆棍□圆孔,他长吁一口气,抬头寻找玻璃门外面的赵阳,看到他用头磕墙。他连忙低头,咬紧下唇,重新捡起一根棍子。
女军医的声音婉转温柔:“不着急,慢慢来,放平静。”
季同闭眼,不知道第几次跟自己说:“在加把劲,你要努力好起来!”他睁眼,努力的稳住想要颤抖的手,拿着棍子送到圆孔附近,插错了两次,第三次准备插#入。
女军医让他再接再厉。
季同再拿起一根棍子,这次一次搞定。后面的测试,季同都是头两次不大行,但是第三次都能准确无误的成功。
赵阳双手插兜站在外面看着,眼神也随着他的动作时而紧张时而柔和。
楼下一层,中年军医看完沈和安刚刚做完的体检报告,渐渐蹙紧眉头。
“恢复的不是很好吗?”沈和安问道。
中年军医摇头:“也不是,伤口恢复的很好。”
沈和安看着军医,等着后面的“但是”。
“但是——”军医一开口,沈和安就露出了然的浅笑。军医脸上的凝重被他这么一笑,也冲去不少。
“你后面的训练不能急,要慢慢来,我估摸着,得要个一年半载。”军医说的笃定。
沈和安一颗心沉下来,一年半载,等于提前向他宣告:“你只能退伍!”
画室新接了两名小孩,一个叫阿年,一个叫环环,跟王颢差不多大,阿年有自闭症,环环左手残疾。孩子送来时,安雅不大想接,张柠二话没说,主动揽下来。
阿年的厨师老爸差点当场给他下跪,而环环的爷爷奶奶也是感激的不行,隔三岔五的往画室送自家种的菜和水果。俩个小孩家境都一般,张柠只收了一半的学费。
环环画画没什么天赋,但贵在认真,不管教什么,虽然没办法一下子学会,但多加练习也能画好。阿年跟她恰恰相反,只要拿上画笔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按照常规来,但画的画常常让张柠和安雅吃惊。
因为他画得好,王颢自然而然就跟他亲近起来。不过阿年不能说话,王颢不爱说话,两个小孩凑一块,除了画画还是画画。因为王颢的缘故,小星也跟阿年熟起来,画室里常常出现这样的逗趣场面,两小鬼在一旁认真的画画,小星像个猴子似的在两人之前蹿来蹿去,咋咋呼呼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张柠退出画室前,威胁小星:“认真点,不要乱跑,今天画完了才能回去!”
小星被他威慑住,刚刚向王颢方向跨出去的半只脚收回来。
他下楼喝水,看到安雅挺着马上就足月临盆的大肚子从办公室里挤出来,手里拿着一叠纸。
“张柠,你看看这个!”安雅把那叠纸给他:“来好久了,早该给你了。”
张柠接过纸,第一页就是一个大logo标志,两个小天使,左边的侧身站着,右边的正面单身叉腰站着,世界著名的佛罗伦萨美术学院,张柠惊讶的看安雅。
安雅颔首,示意他往下看。
张柠翻到后面一页,惊讶得嘴都合不上,是佛罗伦萨美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中间的被录取人写着他的拼音名字:zhangning!
张柠抬头看安雅,安雅脸上挂着神秘的笑。
“怎么回事?”张柠整个人都懵掉了。
64以后的路
一晨工作室落户古厝村125号楼,刘念家。赵阳最终还是拗不过季同;答应了他。
季同带着丁一晨踏进院门;刘念捏着一只湿淋淋的芒果冲过来,丁一晨躲了下,刘念没看他,把手里的芒果给季同。
季同伸手接过;对刘念说:“谢——谢!”说的很慢;没有结巴。
刘念满意的笑;两手往身上蹭芒果的汁液。
丁一晨看着刘念痴傻的样子;皱眉问季同:“这个是傻子吗?”
季同点头;丁一晨马上撇嘴道:“能换个地方吗?”
季同一愣,摇头:“现——在;古——古厝——村,只只只剩——这一个了!”
丁一晨改口:“那就这样吧!”
他转身先上楼,嘴里小声的哼过,脸上的嘲讽一闪而过。季同没看到。
二楼的阳台可以看到海,甚至能够听到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两棵三角梅,顺着一楼的墙爬到二楼,在阳台上长出一个天然的绿色帐篷。
丁一晨脸色这才缓和,四周寻看一圈,满意的点头:“不错!”
季同挑眉:“必——必须的!”
刘念不知道从哪里扯了一张纸来,拿到手里把玩,嘴里发出奇怪的“咻咻”声。丁一晨觉得这傻子挺烦,想赶他下去,可是季同在旁边,看样子还对他挺好的,赶人的话都逼到了嘴边。
季同居然吃起刘念给的那颗湿淋淋的芒果来,还问丁一晨:“你要不要?”
丁一晨把头摆的跟拨浪鼓似的:“我就算了,谢谢。”表面上还是挺礼貌的。
刘念手上的纸突然甩到丁一晨身上,丁一晨虽然克制着,但还是露出嫌弃的生怕被传染白痴的姿态来,退开一步,离刘念很远。
季同看出他对刘念的嫌弃,哄劝刘念:“念——念啊,你你——下楼——去去玩——好好吗?”他说的费力,竭力控制不结巴。
刘念傻,觉得他说话好玩,居然跟着学起来:“念——念啊,你你——下楼……”还惟妙惟肖的!
丁一晨终于抓到理由,堵在口边的恶毒话跟倾泻的洪水似的涌出来,他指着刘念毫不客气的骂:“白痴!”
那种语气刘念太熟悉,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哀哀的看向季同。季同瞪丁一晨,挥手让刘念下楼。
“跟——跟跟他置置什什么气!”季同这时候才第一次觉得丁一晨可能真的如赵阳所说,没他想的那么好。
丁一晨见刘念终于走了,马上装出大度的样子冲季同笑:“他学你,我看不惯嘛!”好像他真的是为他打抱不平似的。
季同没多说什么,捡起刘念刚刚玩的那张纸,米白色的素描纸,翻过来一看,另一面画着水彩画,古旧的闽南街道,凤凰花老榕树,街道上阳光斑驳,远处两个相拥的人影,在画中的午后,看起来温暖又幸福。
他把画翻过来给丁一晨看。
丁一晨只瞄了一眼,脸上的神情就变了,他从季同手里抽走画,掰着画的角落看了又看。
季同也有注意到角落的落款,单单的一个n字母,小写的尾巴潇洒的翘卷着。
丁一晨看着画突然笑起来。
季同好奇看他。
丁一晨抬头看他,眼里闪着奇异的光芒,他很兴奋的告诉他:“我找到我要找的人了!”
季同盯着他激动的脸想:“张柠吗?”他是后来才知道,古厝改造之前,张柠住刘念家。
张柠没把他被佛罗伦萨美术学院录取的事情告诉沈和安,因为他在看完通知书之后,马上回复安雅:“我去不了!”
怀着九个月身孕的安雅差点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
“你知不知道我给你争取这个机会费了多大劲啊!”
张柠除了说“对不起”,别无他法。
安雅由骂改劝:“张柠,你在油画道路上能够走得更远的!现在那些杂志插话和这种教人画画的工作只会毁了你,毁了你的灵性!”
这个道理周建军早就跟他说过,他何尝不知道,一旦没了画画的灵魂,有多可怕!
“我现在不能走,对不起。”张柠还是咬定。
安雅泄气,问他:“为了沈和安?”
张柠不犹豫的点头。
“死心眼!”安雅骂。
张柠笑:“可不是嘛!”
是佛罗伦萨美术学院呢,世界排名第一的美术学院,多少学习画画的人梦寐以求的学府,安雅帮他报名,走动关系弄到了一份名额,而他却轻而易举的就说放弃。
死心眼又怎样?沈和安现在需要他。
医院的报告还是不容乐观,沈和安把军医说的话告诉追问不停的张柠:“起码得要个一年半载!”他说这话时的样子沮丧透了,张柠从没见过他这种样子,像一只深受重伤的兽。
“医生说的是概数啊,没说一定要多久啊,可能别人要一年或者更久,但是你或许只要三个月,两个月,甚至一个月呢!”张柠说的轻松。
沈和安微愣,张柠上前抱住他,朝他耳朵里吹气道:“别急,别怕,不是还有我嘛,王颢也在呢!你可不能被打败!”
沈和安一振,张柠拿胯顶他,下面肉肉的一团刚好蹭过他的大腿根。
张柠的呼吸在耳边潮乎乎的。
尽管心情沮丧的不行,但受到这种赤luoluo的邀请和刺激,沈和安还是迅速的硬了。
张柠在他耳边轻笑着诱@引道:“要不要做?”
沈和安闭眼,深呼吸,脸往张柠脖颈间凑,双手捏他屁股,揉搓的动作很下流。
张柠怀念被他进入的触感,前面涨痛,他搂着沈和安的腰,把他抱起来。
沈和安微微受到惊吓,张柠抱着他往侧卧走。本来在沙发上画画的王颢回过头来,看到爆发前的两人,小声的问:“你们,要干什么?”
被高高搂着的沈和安冲他挥手:“今晚你去老师房间睡!”
王颢看着两人脸上按耐不住的激动表情,似懂非懂,马上乖巧的收起画本,钻进张柠住的主卧,并关上门。
张柠把沈和安放倒床上,沈和安躺在床上,仰望着上方的张柠,勾唇眯眼,彻底的性感尤物。
他伸手摸他的头,毛绒绒的像个球。
张柠骑到他身上,俯身舔舐他的嘴角。
沈和安主动张嘴,伸出舌头。
张柠咬住他舌头,用牙齿在粗糙的舌面上来回的刮擦。
沈和安闭不上嘴,多余的口水溢到嘴边,张柠放开他的舌头,吸允他的嘴角,把多余的口水卷入自己口中。
他的动作太□,沈和安居然笑场。
张柠把手指探进他嘴里,故意压低声音骂他:“死样!”
他放低的声音低沉性感,听起来好像特意勾引一样。
沈和安抬腿蹭他的腿间,硬硬的一大团,烫的跟烙铁一样。
张柠捧着沈和安的脸,向中间挤压,他的眉眼变形,嘴唇撅出来。
“今天我免费让你享受一下,怎么样?”张柠发出邀请道。
沈和安用被挤变形的眼睛看着他,嘴里发出呜咽的笑,他的声音也低沉的厉害,带着情#欲的迷狂。
“怎么享受?”沈和安拉开他的手,眯眼问道。
张柠舔嘴唇,露出世界上最魅惑的笑。沈和安全身都着了火,躁动起来。
【嗨戏,省略无数字,见微博】
两人都完事后,张柠慵懒的躺在沈和安胸口,嘴里叼着烟,望着没拉窗帘的窗口,外面是淡黑的天,远处的海蜿蜒成一道线,海上的渔船小岛,星光点点。
海风撩起窗帘,麻布蹭过墙面的声音,唰唰的,跟海浪似的。
没有月光,也没有星星,安静的夜晚。
沈和安从张柠嘴里抽烟,张柠故意使坏,咬着烟头不放,沈和安第一次没拔下来。张柠轻轻的笑开,沈和安才抽出烟,放到自己嘴里,烟头被张柠含咬过,湿湿的。他深吸一口,尼古丁被吸进肺里,他呼吸,烟在肺里转了一圈,从两个鼻孔冒出来。
“沈和安!”张柠连名带姓的喊。
沈和安餍足的哼哼一声。
张柠听出他的满足,又轻轻笑开。
“我技术不错吧?!”张柠本来想说的不是这个,不知为何突然想夸耀一下。
沈和安轻“嗯”,伸手摸张柠的嘴,张柠追逐着咬他手指。他被张柠啃得发痒,冒出一句流氓话:“上面和下面都不错!”
张柠愣怔,牙齿重重咬下。沈和安痛呼:“哎呀!”
张柠把沈和安的手抱在胸口,哈哈的笑。
“有你可真好!”沈和安叹道。
张柠“嗯哼”一声:“metoo!”整出两字英语。
沈和安的手在他胸口比划,本来抑郁难过的心情因为这场酣畅的性#事缓解不少,起码不再那么难受了!就像张柠说的一样,起码还有他啊,王颢还在,他可不能随便就被打败了!
“如果不能继续在部队待了怎么办?”张柠从他嘴里只剩下烟头的烟,塞到嘴里猛吸一口,烟头直接到头,他把烟头按到床头的烟灰缸。
沈和安最怕的就是张柠嘴上说的情况,不能在部队待了,他要怎么办?
沈和安久久不出声,张柠侧身脸朝他,就着朦朦胧胧的黑,看他的脸,眼底的阴影很深,他在皱眉头。
张柠张嘴咬他的胸口,用牙齿撕扯他的ru头。
沈和安被扯痛,垂眸看在他胸口乱来的张柠,他好像在用疼痛警告他:“不用担心太多,不要想太多!”
“你这么厉害,能做的事情有很多!”张柠松口,盯着沈和安黑漆漆的眼睛慢慢道。
沈和安听到脑子里轻轻的“啪”声,角落有盏不太亮的小灯被扯亮,黑成一团的世界开始有一点光亮,橘黄色的灯光看起来温暖极了。
张柠又翻了个身,趴在他胸口,脸贴着他的腹肌,呵呵的鼓嘴笑着:“总有能做的事的,一个人的路很多!”
很早以前,他也是以为只要放弃画画,他就会死的。结果事实证明,画画不是他的一切。他现在要告诉沈和安,就算不在部队了,他也能拥有其他更好的人生的。
不过,张柠还是打从心底的希望,沈和安能够重返部队,那才是他能够展开翅膀的地方。
沈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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