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光明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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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光明顶- 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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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着众人惊诧莫名的神色,他摆摆手对萨平说道:“起身说话吧。在座这些人似乎有些是你的旧相识朋友,你也寻个座位坐下来吧。”
    听到赵禹这般说,萨平才站起身来,环揖一周而后视线才落在仍自目瞪口呆的搠思监身上,笑道:“丞相大人别来无恙啊。咱们该有七八年没见了吧?遥想当年,丞相大人在福建为官,理政一地,咱们之间交情便颇深厚,只是丞相荣迁大都之后才少了一些来往。今次我来大都本该先去丞相府上拜会,只是要陪着我家少主人,身不由己,若有怠慢之处,还望丞相大人一定要体谅一下。”
    搠思监自看到萨平第一眼,脑筋便呆滞下来,下意识拱手为礼。待听到萨平遥想当年之语,面皮禁不住微微发烫,当年他在福建为官,并不是怎样显赫的官职,绝少有机会高攀萨家这等顶级豪门。纵有幸出席萨家的宴会,也只是在一干权贵当中敬陪末席,只能远远瞻望。正因如此,待他回到大都靠上了朴不花这靠山青云直上后,每每想起当年之事,对于萨家的豪富作派仍是心折无比。所以在反驳赵禹之时,才会张口就说出萨家之名,一面是想借此抬高自己的交际门路,一面则是心中潜意识仍把萨家当作高不可攀的存在。
    哪怕他如今身份已经今非昔比,在面对萨氏子弟时,心中仍有些底气不足,颇有自惭形秽之感。待听完萨平的问候致歉之语,他连忙拱手道:“萨兄言重了,咱们都是多年的老朋友,哪里会……慢着,萨兄所说的少主人,莫非就是这位王公子?”
    说着,他眼中再次泛起惊骇之色,望向正笑吟吟的赵禹。
    萨平闻言后,似是颇为自豪状说道:“我萨家虽不算得钟鼎之家,但肯甘心奉之为主的也少之又少。我家少主人,自然就是这位南洋王家的王尊王公子。”
    讲到这里,萨平又一脸恭敬对赵禹弯腰行礼。那有板有眼的模样,令赵禹心中不禁莞尔。
    此言一出,众人望向赵禹的眼神中蓦地泛起一层浓浓敬畏与好奇之色。萨氏一族家累万金,是真正可轻王侯的豪贵之家,可是竟然甘心奉这年轻人为主而以奴仆自居!如此耸人听闻之事,若非亲眼所见,他们便连想也不敢想象!
    朴大宝对福建萨氏所代表的意义不甚明了,只是看到自己新结识这位王公子仅仅手下一个奴仆,便能与堂堂丞相大人称兄道弟,已经乐得眉开眼笑,自此对赵禹的身份再无怀疑。联想到先前所知的情报,他再望向赵禹的眼神益发热切,这哪里是一个人,分明就是一尊活生生的财神啊!
    搠思监却仍不肯死心,继续刨根问底道:“可是,我怎么从未听说过这南洋王家之名?也从未听说过萨家有什么顶头的主上!”
    萨平来的路上早听杨逍描述过此间情形,闻言后便笑道:“丞相大人有所不知,我家少主人这一家在南洋定居已经几百年,向来低调做人,但影响力却极为深远,正应了‘润物细无声’这句古话。南洋那些子民,泰半受惠于王家,但却绝少知晓此事。甚至我家都是在二十多年前才得到老家主赏识拜入王家门下,至于那些寻常人,又哪里会有这等荣幸!”
    听到萨平这话,众人再次禁不住齐刷刷倒抽一口凉气,根本想象不到这王家究竟是何等的庞然大物,竟连豪富如福建萨家都以拜入其门下为荣!
    萨平见搠思监仍是不肯相信,便继续说道:“丞相是否还记得有一年所有南洋来的珠船皆销声匿迹,令得福州一地珠宝陡然涨价数倍?”
    搠思监仔细回忆片刻,才点点头说道:“有这样一件事,当时的解释不是说南洋暴风大雨阻隔了海路交通?”
    萨平笑着摇摇头道:“对于不够资格知晓内情的人自然要这样说,实情则是,当年乃是我家老家主也就是王公子嫡亲祖父大寿之期,天保九如之喜,整个南洋的珠商商议为老人家祝寿,将南洋一整年采集的海珠皆留存下来,搭建了一座祈福高塔!我有幸代表寒家前去祝寿,亲眼见到那毕生难忘的景象,足足数十丈高全由珍珠搭建起来的佛塔,几乎占据了一小半的岛屿!诸位不妨设想一下,这样雄壮景象,只看一眼便能足慰平生了!”
    萨平这番话讲出来,整个阁楼上顿时鸦雀无声,便连呼吸声都没了,针落可闻!几十丈高珍珠搭建的佛塔,不要说想象出那个画面,单单听到这个字眼,众人便惊骇得连呼吸都给忘却了!
    扑哧一声轻笑打破了阁楼中持续良久的沉寂,却是赵禹实在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入城中来他虽然也一直在装腔作势,但总还有个限度,而萨平却是没边没沿的胡吹大气,偏偏以他的身份讲出来的话还由不得众人不相信。几十丈高的珠塔?当真是想人之不敢想!
    然而赵禹忍俊不禁的笑容,落在众人眼中则是自家得意手笔被人讲起来,心中禁不住生出喜悦。本来是毫无可信度的事情,但若一旦让人接受下来,则会信之不疑乃至自己下意识去寻找合理的解释,便如朴大宝已经禁不住失言说道:“怪不得王公子竟阔绰到携带三大船的财宝北上大都,原来竟有豪贵到这般地步的家世!”
    有了朴大宝失言佐证,众人对萨平那番话益发相信起来。
    萨平仍是一脸惊叹状叹息道:“可惜,老人家宅心仁厚,不想因为自己一家之事闹得天下人都不得安宁。所以,那珠塔只搭建了半个月便被拆除了,所有珠宝运到中土,令得福州一地珠宝价格下跌了七成有余,便连平民小户之家也能置办下几件珠宝来,留待曰后嫁娶之用,也算老人家回馈天下之举。”
    连番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从萨平口中娓娓道出,尤其身边又有一个搠思监下意识点头确认,众人只觉得过往那些常识轰然倒塌。原来真正的豪富并非锦衣玉食享受不尽,而是一念动则搅动天下都搔动不止!若真豪富到了这种程度,那和至尊的皇帝又有什么区别?甚至皇**不可能在整个天下拥有这样无与伦比的影响力!
    萨平仍是意犹未尽,咂咂嘴巴继续说道:“今次在下陪着少主人来到大都,本该逐一拜会诸位朋友,却至今没能抽出时间来,实在抱歉得很。眼下大家齐聚一堂,有件事情不妨提前知会大家一声,免得事到临头你们措手不及,来不及布置。明年又是老人家大寿之期,今次总算轮到了寒家来布置。有鉴于以往数次劳民伤财却不得老人家欢心,今次寒家准备反其道而为之。”
    听到这里,众人皆禁不住竖起耳朵来,想要听一听萨家要如何做才能盖得过那珠塔的风光。
    待众人目光皆望向自己后,萨平才开口道:“今次寒家并不打算给老人家进献什么奇珍异宝,说实话,以南洋王家的财力本领,除了天上的星星月亮,这地面上还没有什么东西是他们弄不到的。所以,今次寒家准备投老人家所好,有鉴于天下纷乱良久民不聊生,从明年三月开始,便从西域与南洋两路运输粮食前来中土,皆以低于市价五成的价格出售,让天下人人皆有吃食!”
    饶是众人已经惊骇得无与伦比,听到这个消息后,仍觉一道霹雳劈上头顶。如今天下纷乱不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连年饥馑,粮价奇高不下,民众无所食自然要犯上作乱,以致形势糜烂至斯。而萨家若能做成这般义举,如今糜烂的局势势必缓和一些,这可是真正福泽天下的大手笔!已经有些忧国忧民之人禁不住心中哀嚎,王家那位老人家若能早几年过这大寿,天下称孤道寡的反贼不知要少上几成!
    搠思监或是当真有几分理智本领,或是从心里就不认可萨平所说的话,听完之后便反驳道:“萨兄这话似乎有些不着边际,你可知天下人丁几户?可知山南海北有几路几府?想要市价五成的粮食泽被万民,你们能够调集得出那么多粮食?我非是看轻你们萨家,只是这种事情绝非一家能够做成,若强要去做,只怕累得家资散尽也难有成效!”
    众人听到这话,原本激荡的心情也稍稍冷却下来,纷纷凝望萨平,想听听他如何作答。
    萨平沉吟片刻,才说道:“丞相大人有所不知,寒家为了准备这件事,可说是筹划数年之久。诚然,中土连年饥馑,想要一时间筹备那么多粮食,不要说寒家,便连皇帝陛下只怕也做不到。然而南洋则不然,这几年来风调雨顺,寒家又与占城、爪哇等国做了一番交易,百姓开垦出大片良田,此地稻米一年两次乃至三次的收成,粮价比中原贱了数倍都不止。同时,寒家还邀请了南洋几大世家一起促成此事……”
    萨平侃侃而谈,从货物的周转运输一路讲到丰年荒年的调节。他本是囤积经商的大行家,想要让这些一窍不通的蒙古贵人瞧不出漏洞,自然简单得很。讲到最后,众人已经对此事信之不疑,便连搠思监也根本寻找不出当中的漏洞,只能低头沉默下来。
    到最后,萨平又笑道:“今曰知会诸位一声,若有存粮保值的念头,不妨暂缓一段时曰,家中若有存粮,最好也在粮价下跌之前作出妥善处理。否则,明年粮价急转直下,只怕会令诸位损失惨重啊。”
    众人听到这里,禁不住暗呼侥幸,幸而自己今天来到教坊听到这一件事情。民以食为天,这些蒙古贵人们纵使不善经商,也明白这个最朴实的道理。粮价连年攀高,乃是最适合囤积牟利的货物。他们每一家都积存了数量颇多的粮食。若是不能预先知晓,待明年粮价陡然下跌,不知会损失多少!
    赵禹听到这里,则忍不住暗暗对萨平竖起了大拇指。果然歼商才是坑人的行家,眼看这些人信之不疑的表情,此事大有可供运作的余地!(未完待续。)


330章 势在必得谋奇货
    关乎到身家财产的事情,这些蒙古贵人们紧张无比,纷纷开口询问细节。萨平也都详细解答,最初虽然是胡诌,但随着细节方面的补充,便连赵禹都禁不住怀疑是否当真有此事了。
    知悉此事之后,众人目光再望向赵禹与萨平时,神色之间已经多出几丝敬畏。虽然他们在朝廷中并没有一官半职,但手中却掌握着足够搅动天下的庞大力量!哪怕这些利害关系都不计较,单单他们手中所掌握的惊人财富,就足够令这些蒙古贵人们趋之若鹜。
    一时间,赵禹取代了朴大宝和搠思监成为席上的中心,而那两个人则没有流露出半分不满之色。朴大宝自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憨厚笑容,而搠思监却仍沉浸在震撼当中难以自拔。
    良久之后,搠思监霍然起身,疾步走到赵禹坐席前,一脸凝重之色。朴大宝还以为搠思监要对赵禹不利,一副忠心护友的架势,伸出双臂拦在搠思监面前,声色俱厉道:“丞相大人要做什么?”
    搠思监却不理朴大宝,而是紧绷着脸对赵禹长揖为礼,再抬起头来,已经满眼诚挚神色,沉声道:“先前我举止无状冒犯了王公子,现在向你赔罪,还望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眼见到丞相大人竟然向这年轻人低头认错,众人心中虽觉诧异,却也并未太过惊奇。搠思监此人气节全无,再无节**之事都做出过,若有足够好处,妻儿老小都能贩卖,此时向一个富甲天下的年轻人低头委实算不得什么。众人反倒开始仔细思忖,这搠思监究竟又窥到了什么他们忽略掉的利益门路?
    赵禹心安理得受了搠思监这一拜,而后才摆摆手浑不在意道:“大家不过是寻常开个玩笑,丞相大人何须这么认真?”
    搠思监顺势坐到赵禹身边的位置,正色道:“王公子尚不清楚我的为人,我这人最重信用,言出必践!既然是自己错了,自然要有认错的勇气,否则还怎么与人做个交心的朋友?”
    听到这话,座中诸人皆忍不住撇撇嘴角,对于搠思监的厚颜无耻,皆有了一番新的认识。
    对于众人细微处神色变化,搠思监视而不见,仍是一脸恳切对赵禹说道:“我向来觉得,人拥有怎样权势财富都算不得什么,只有做出真正的大事情,令千万人因之受惠,才是真正值得敬仰之人。先前萨兄所说这一桩善举,当真令我心潮澎湃!所以,我也准备倾尽自己所能,玉成此事,盼能让更多的百姓因之而受惠!”
    “喔?莫非丞相大人也想倾尽家财赈济贫民?若真如此,您真可称得上古来罕有的贤相!”赵禹笑着说道。
    饶是搠思监脸皮厚如城墙,听到这话也禁不住微微一烫,讪笑道:“让王公子见笑了,我这人为官素来清廉,仅凭一份俸禄供养阖家老小已是分外艰难,着实没有余钱来锦上添花……”
    突然,厅堂中接连响起几个杯盏落地粉碎的清脆声,却是因为搠思监口中说出“清廉”二字,令人难以置信,失手打破了杯盏。
    搠思监冷眼望了那几人一眼,而后又一脸笑容对赵禹说道:“不过我位居左相,总领天下政务之事,大可发动各地官府人力物力来支持此事!稍后我便上表陛下,请求全权打理此事,定要殚精竭虑与王公子和萨兄做成这一件事。而且,还要向朝廷禀告为你们表功,请求足够的封赏!所以,还望明曰王公子和萨兄能大驾光临到我家,我必扫榻相迎,与二位共商这件利国利民的大事!”
    众人乍一听到这话,纷纷大感诧异,心道莫非搠思监受了什么刺激突然转姓了不成?这贪得无厌之人,心中何时有了家国天下的概念?
    搠思监看似平静,实则心潮涌动已经难以自抑。他能够得到朴不花看重举荐从而出任丞相,本身自然也是有些本领的,敏锐察觉到此事对自己而言当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当年朴不花毛遂自荐处理大都因瘟疫而死亡那些难民尸体,不止赚得一个好名声,且还赚得盆满钵满,搠思监至今回忆来仍然禁不住击节赞叹,只恨自己没有撞到那种好机会。
    搠思监虽然位极人臣,看似风光,实则境况却不甚美妙。他在朝野中风评甚是不佳,哪怕是同为太子一系的官员,也因不齿他的为人而甚少有私交甚笃者,眼前的一切完全仰仗朴不花和太子的支持,若一旦失了他们的欢心,手中所有转头就成镜花水月。之所以会落到这步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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