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果--童童和他的十多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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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花果--童童和他的十多个女人-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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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然后回家洗澡,高卧天明,第二天上班!”

  “找到有感觉的没有?”

  “傻儿才在舞厅里去找感觉!”童童说。

  “对头,医院里有这么多相好,还有离家出走,逼你离婚,非你不嫁的女医生,哪个傻儿还在舞厅那种场合找对象啊!”吴卫东一本正经地说。

  “你今天是专程来取笑我的呀?”童童说:“你真要关心我,就在你们文教系统给我介绍一个合适的。”

  吴卫东想了想,认真地说:“我想起一个,虽说没有刚才那个女人漂亮,但也很不错。白白净净、匀称丰满、气质高雅、多才多艺。兴盛师范毕业,现在自考中文本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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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哪个学校?”

  “兴中街小学。”

  “离婚的?”

  “好象未婚吧。”

  “老Chu女?”

  “才二十多点吧。”

  “这么小?啥名字?”

  “好像是姓毕。”

  童无逸猛然醒悟:“开啥子玩笑!你说的是毕海帆吧?”

  卫东大笑起来:“还需要我当媒人哪?你们形影不离,出双入对,这么久了,哪个都晓得了,我才听说。就等你拿喜糖来吃了。”

  童无逸说:“老朋友,不要乱说。毕海帆是我中学老师的女儿。她不过是找我帮她们学校编排过几个节目,来往密切些。仅此而已!我四十多岁的人了,又离了婚的,关系不大;人家二十四、五的大闺女,千万高抬贵手,舌下留情,饶了人家吧!”

  吴卫东安慰他说:“放心,她是我嫂子,够我尊敬一辈子的。我不会说她的坏话!”

  童无逸大笑骂道:“放屁!越说越不像话了!我跟她。。。。。。”忙又打住,怕越描越黑,说:“不要胡说八道了,有啥事?快说,要下班了!”

  吴卫东说起纪念会的事来,最后定在6月11日,星期日。地点在县文教局招待所。

  因为吴卫东参加首次高考,以璧县第一名的成绩考入西南师范学院数学系。毕业分配回兴盛县教委,现任数学教研室主任。邓阳英安排在招待所当会计。

  赵渝顶替父亲回文教系统,也在招待所当采购。在招待所开纪念会,图个近水楼台!

  纪念会如期召开,童无逸早早来到会场。吴卫东一见他,忙说:“快去跟陈明瑞把标语口号整出来。”又匆匆和赵渝、邓阳英安排伙食去了。

  陈明瑞回城安排在供销社文具店当售货员。生意清淡、工资菲薄,好在闲暇很多,正好给他《玉石围棋》的创作留下了充足的时间。他边上班、边创作、边自学,通过了四川师范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的本科自考。他对家庭生计不管不顾,让同一单位的刘晓英痛苦不堪。夫妻关系处于崩溃边缘。

  他跳出以前文稿的窠臼,不再贴政治标签,不再强加阶级斗争内容,重新构思,精心布局,纵横时空,大开大阖,挥洒自如,完成了这部孕育几十年,屡经挫折,耗尽了他半生心血精力,寄托他生命期望,洋洋洒洒数十万字的传奇。

  他用排笔工工整整地在四大张红纸上写下“青春无悔”四个大字。羸弱的身姿勃发着激|情;苍白的脸上洇染着红晕;两颗火炭样炽热的眼珠在镜片后兴奋地燃烧;志得意满地笑着说:“童童,请祝贺我。我的《玉石围棋》就要出版了!”

  童童惊喜地说:“太好了!祝贺你!是刊发连载?还是单行本?”

  “说是单行本,‘七。一’出书!”

  “哪家出版社?”

  “四川文艺出版社!”

  “你亲自跟出版社联系的?”

  “不是。是我们县一个非常出名的作家,叫夏为佐,他帮我联系的!你认得他吧?”

  童无逸这些年潜心医学,跟县里文艺界已经绝缘,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个非常著名的作家,说:“不认得,他介绍你跟出版社的人见了面?”

  “没有。夏老师非常肯定地说,他跟那些编辑关系很好,人家答应了的。”

  “稿子是你寄去的吗?”

  “夏老师送去的。他人很好,很谦和,是个老实人。他发表过很多小说。他看了我的稿子,就向出版社推荐。出版社拿去研究了半年多,终于决定‘七。一’出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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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无逸见他兴奋的样子,也为他高兴,自愧不如,不晓得自己要写一本书的夙愿几时才能实现。

  陈明瑞要他帮忙贴“青春无悔”。童童说:“这个口号太虚伪!是哪个喊写的?”

  陈明瑞说:“报刊杂志都这样提!再说,我的书出了,何悔之有?”

  童无逸说:“如果你没下乡,正常地读书,上大学,你的书早几十年就出来了。可能还不止这一本吧!”

  陈明瑞不说话了。

  蓝瑛和张信智走了过来。

  蓝瑛发福了。原来就丰腴的身材已显肥硕。张信智也开始秃顶,精明沉稳,再不是当年的小兄弟摸样。

  童无逸和蓝瑛常在上下班时碰见,打趣说:“蓝经理,我经常提醒你,多吃蔬菜肉蛋奶,不吃肥肉动物油,少吃糖盐精米面,不长脂肪长寿年啊!你咋个还是这么胖?”

  蓝瑛宽厚地笑着说:“心宽体泰。胖人有福。活多长算多长。要活成个千年老妖精,人家不嫌自己都要嫌:骂自己老不死的!”

  大家都笑了。

  张信智在县政府总务科,俨然一个循规蹈矩、谨言慎行、勤勤恳恳、精明干练的小公务员,说:“这口号好,要贴吧?”和陈明瑞把“青春无悔”贴在最显眼的地方。

  童无逸转身看见杨忠贵一摇一摆地走来,忙握手寒暄,问:“柳明琴呢?”

  “她把店子头安排好就来。”杨忠贵明显发福了,越发魁梧。说:“毛德宝昨天在我店里吃了饭,他当站长了。说要赶回璧县开会。没时间来参加这个纪念会。”

  童无逸笑笑,说:“生意好啊!”

  “还行。过得去!这年头,有碗饱饭吃就够了!”

  两人想起在柳信7队饿饭的日子,不禁相视而笑。

  杨忠贵从璧县回来,在县酒厂当业务员,长住火车站货场,收发产品、货物,一次抓小偷偶露两手,威名远播,被一 帮铁路子弟奉为宗师,群聚操练。小青年结成团伙,难免打架斗殴,惹是生非,扰乱治安,触犯刑律。第一次“严打”,团伙被抓,牵连师傅。杨忠贵被判刑三年。出狱后和柳明琴在火车站广场边开一饭馆,生意兴隆,已是小有积蓄,生计无忧了。

  洪玉山回城后在酒厂烧锅炉,与杨忠贵有同事之谊,招呼他到一边叙旧去了。

  看到洪玉山,童无逸不禁想起聪聪来。二十多年了。当年那异香撩人,秀目下有一对月牙凹的月下美神,如今在哪里?什么样了?过得好吗?。。。。。。

  “童医生,啥事触景生情?出神了!”李问菊一声喊,把童无逸惊醒过来。因古正云每到冬春季节,手伤发作,都要来找他。两口子常这样叫。如今古正云双手基本恢复了写字、吃饭、洗脸等功能,仅腕力欠佳,能胜任饮食公司会计工作。李问菊在鞋厂当会计,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古正云入了民革,是县政协委员;童无逸开玩笑说他们家是“政协”。

  李问菊说:“才不是政协哩!我哪里领导得了他?”

  古正云笑笑说:“还是你在领导,只不过民主多一点吧!”

  夏理诚和他们一起来的。他回城后,因心情、环境的改善,视力有所好转,安排在百货公司任仓库管理员,结婚生子,过上了平静的生活。

  各自谈了些孩子成绩、工资待遇、住房条件等家常话,一旁坐下。

  知青们陆续到来,已有两百人左右。吴卫东正拍手请大家安静。邓阳英拉着朱仕坤满面笑容地走上前来对大家:“才从自贡赶来的稀客!”把她安在前排坐下,说:“你是贵宾,坐这里!”

  童无逸见青牛山上的金凤凰虽年过四十,体态丰满了许多,但容貌气质依然端庄秀丽,上前招呼过,回身见黄文婉和柳明琴、刘晓英进来。柳明琴也把黄文婉往前排拉,说:“黄文婉更是远客,东北回来的。”

  黄文婉强不过,红着脸拉柳明琴、刘晓英一起坐。

  童无逸晓得她以顶替1958年死去的妈妈的名义,回到兴盛县妇幼保健所当收费员,后随丈夫去了东北,因家事回兴盛好几天了。

  吴卫东把童无逸拉到一旁,小声说:“有人不同意为死去的知哥知妹们默哀,说是对上山下乡运动抹黑,怕政治影响不好;说没必要。你说呢?”

  童无逸说:“不理睬他们。这些畸形政治生物一时半时还死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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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久别重逢,劫后余生,欢聚一堂的知哥知妹们,童无逸想起惨死瓮滩的刘妹,刘韵蓉;想起青年夭折,死于急性肾衰的张瑞珀;还有像他们样死于灾难、疾病、饥饿的十多名男女知青,他们年轻的生命、他们曾经有过的美梦、他们的情爱、他们的悲剧人生,被不堪回首的时代所吞噬,将被蒙上厚厚的历史尘埃,被周旋于事业和爱情的后来人所遗忘、所误解。

  默哀!沉痛地默哀!为什么不呢?

  仅仅是默哀、悼念就够了吗?

  钟荣富拄着拐杖,一步一喘,慢慢走进来。上二楼这几十级楼梯让他精疲力尽。他那个包子脸老婆自从他病休后就专门伺候读中学的儿子,再也不管他了。他顶替父亲回搬运站拉板车,让他先天性二尖瓣狭窄的心脏功能彻底失去代赏。

  童无逸给他做过心电图,拍过胸片,看过他的超声心动图,知道不做手术换瓣,钟荣富没多长时间了。但,一是单位条件差,没钱!二是他早已错过手术时机,除了换心,只有靠药物缓解心衰,维持生命。看着他晦暗的面容,乌紫的嘴唇,童无逸关切地问:“服药了吗?”

  “早晨,不得了!吃了颗,地高辛、双克塞,好些了,才来的,”他苦笑着,一句一喘,说:“我,完,了!最后,来看,大家一眼。。。。。。”

  众知青纷纷安慰他。他点头致谢。看到“青春无悔”四个整张大字,他咬牙骂道 :“放屁!卖屁股,买公债!”

  童无逸懂这句粗话,是五、六十年代四川民间流行的歇后语,意思是“不要脸,绷积极。”专门骂那些赶政治潮头,不顾廉耻,拍马屁、浮上水的无耻小人。

  童无逸劝他说:“别激动,身体要紧!”扶着他慢慢走到前排坐下。

  吴卫东宣布纪念会正式开始:“全体肃立,为在兴盛县1964年上山下乡运动中献出年轻宝贵生命的十七位知哥知妹,默哀三分钟!”

  会场鸦雀无声。这些步入中年,已为人父、为人母的当年知青,低头默念着长眠山乡的朋友们,回忆起他们难以磨灭的音容笑貌。在大家悲伤的记忆之川里,第一个浮现眼前的是泡胀了像个水发馒头的刘妹,刘韵蓉。三分钟的默哀,十多年悲惨往事一齐涌上心来。寂静中有了沉重、急促的呼吸声。突然,一声压抑的抽泣从后边角落传来。这声抽泣引发了无数的啜泣声。默哀变成了哭悼。男人们也眼含热泪,心酸难忍。三分钟无限延长了。

  童无逸转头向发出第一声抽泣的方向望去,见徐艳秋在角落里哭得泪流满面。童无逸鼻子发酸,眼含热泪,不合时宜地想:“她是在为刘妹伤心,还是在为自己流泪?”

  等哭声渐渐平息,吴卫东拿着一叠信笺站起来说:“二十多年了,大家第一次回城重聚。应该高兴才是!”他扬了扬手中的信笺,说:“这些远在外国、他乡,不能亲自赴会的知青朋友们,纷纷来信表示对纪念会的支持,表示对大家的思念,向大家问好!祝愿我们的纪念会圆满成功!祝愿知青朋友们身体健康!家庭幸福!子女成材!”他喝了口水:“第一封,来自美国德克萨斯,是我们原红卫林场知青场长尤济宇写的。他1969年首批招工到泸州气矿当工人,经过二十年奋斗,现在以高级工程师、副厂长身份在美国访问,洽谈合作项目。这第二封信,来自璧县顺子区顺子中学,是我们有名的陶油嘴、陶宝林、笑话加工厂、‘五兵团’参谋长,陶启明的来信。他1985年通过自考,获得了西南师范学院数学系本科文凭。现在是顺子中学校长。当然,婆娘儿女的户口也解决了,成了个完整的城镇家庭,结束了当星期天农民的痛苦生涯!。。。。。。 ”

  曾彦荷姗姗来迟,在走廊碰见上厕所的童无逸。他惊问:“才来?”

  她神秘兮兮地笑着说:“你猜我到哪里去了?”

  “你天马行空,独来独往,神出鬼没,行踪诡秘,我一介凡夫哪能猜得到!”

  “下午跟你讲。”

  “下午邓阳英她们要我去紫霞宫跳舞。”

  “你去跳舞吧。我不讲了!”老九脸色一沉,径直向会场走去,和李问菊们坐在一起,小声谈笑起来。

  童无逸说下午要去紫霞宫,本意是要她马上讲。没想到她反而使气,不讲了!看她那神秘兮兮的样子,她去的地方肯定与自己有密切关系,他想了又想,直到散会,照相、聚餐,都没想出来。趁餐厅人多嘈杂,他挤到彦荷身边陪笑说:“下午你去不去紫霞宫嘛?”

  “到时候再说。”彦荷不冷不热地回答,拉着李问菊、邓阳英、朱仕坤几个团起一桌,谈笑风生。

  果真是近水楼台,菜肴丰盛。

  吴卫东率先祝酒后,知青们互相敬酒,开怀畅饮。童无逸酒量不错,来者不拒。陈明瑞酒量有限,但今天高兴,逮着顺眼的就碰杯,也不说缘由。旁人不知就里,还以为他是海量,存心要灌醉别人,都躲他。只有童无逸清楚,他是为庆祝“七。一”出书,安心要灌醉自己。

  果然,当众人退席,只有杨忠贵、张信智、童无逸、陈明瑞没下桌子,赵渝又提了瓶白酒来“换个频道”时,陈明瑞一头趴在桌子上,没到位,干脆梭到地上睡着了。惹得刘晓英气冲冲地数落着,拖他到旁边沙发上躺下。

  紫霞宫是兴盛最好的舞厅,音响特好,灯光绚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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