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私人劳家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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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私人劳家卓-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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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点头:“这也好。”
  绮璇对我说:“Freddy方才有约先走了,改日再邀请你们来玩。”
  晚餐是西式,奶油蘑菇汤和烟熏三文鱼都做得非常美味,琦璇中意白酒蛤蜊意面,餐后的甜点也是异常绵软可口。
  可是我食不知味。
  天很快就黑了。
  花园里的灯早早亮了起来。
  我告辞出门。
  我走出客厅,在大门廊下时,正碰到一个年轻的男子匆匆拾阶而上。
  迎面而来的男子见到我,原本略有愁容的脸色顿时一喜,他如获大赦地叫了我一声:“江小姐,你在真是太好了。”
  眼前的人有些眼熟。
  他已经主动自我介绍说:“我是劳先生总裁室行政助理,我姓姜,姜柏声。”
  我客气点点头:“姜先生。”
  姜柏声问我:“江小姐,劳先生现时有没有空?”
  我说:“他在楼上。”
  姜柏声明显徘徊不前:“我现在上去,会不会打扰到他休息?”
  我委婉地答:“他是不是刚刚出差回来?可能有些累。”
  姜柏声脸垮了下去:“劳先生批下来的一个重要文件,今日我们发现做错了一个数据,算了半天找不出来,要请劳先生调阅他电脑中的原文件,梁先生今晚人在应酬走不开……
  他充满期盼的大眼望着我:“江小姐,麻烦你帮我跟劳先生说一声好不好?”


  我无法忽略楼上那个人今晚衰弱的气色和精神,有些想阻拦他,对姜柏声说:“一定要现在吗?”
  姜柏声大约年纪略轻,性格不像总裁室梁丰年之流的稳重持成,他表情丰富许多,一张年轻脸庞上愁眉苦脸:“他这段时间本来梁先生就勒令底下人不许打扰,谁知道现在出了这样的纰漏,我现在不找他,文件明天一早开会要用我会死得更惨,江小姐,救我一命。”
  我只好说:“我让佣人替你通报一声。”
  姜柏声露出笑容猛的点头:“拜托你,我在楼下等。”
  我返身走回大屋,从楼梯走上去一路非常安静,一个佣人都不见,我直接走到他房间。
  劳家卓换了件舒适的灰色羊绒线衫,正坐在沙发中出神,什么也没做。
  我敲了敲门。
  他低低咳嗽一声转过头,征询的目光看着我。
  我说:“下面有个下属找你,姓姜,梁丰年手下的助理。”
  他点点头:“让他上来。”
  我站到走廊的旋梯处唤了一声。
  姜柏声答应着走上来。
  劳家卓从房间中起身,慢慢走到外边的一个会客厅。
  姜柏声丝毫不敢怠慢,立刻抽出文件袋,简洁地阐述了实情,躬身站在一旁等候。
  劳家卓并不说话,只接过文件翻着看了一眼。
  他目光在纸张上面停留了一刻,随即眉头微微地蹙了起来。
  我就知道他会不高兴,真是君王作派。
  劳家卓忽然开口:“映映,把我房间的电脑拿出来。”
  我正悄悄地往楼下走,只好停住脚步,回头给他取电脑。
  我替他搁在沙发前的茶几上,他动手掀开盖子,按亮电源。
  劳家卓一边滑动鼠标,头也不抬对着姜柏声说:“在这站着做什么,下楼去喝杯茶。”
  姜柏声得了吩咐下去了。
  他没让我走。
  我只好默不作声地站在原地。
  劳家卓揉了揉眉心,然后又专注看屏幕。
  他只看了不到十分钟,就合上了文件夹。
  劳家卓忽然对我说:“映映,麻烦你下去,跟柏声说,让他先回去。”
  我纳闷:“不是说明天开会要用……”
  他不容置疑地打断我的话,冷冷地说:“让他先回去。”
  我终于发觉他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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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到他身前:“怎么了?”
  劳家卓按着额角,声音微弱不堪:“我现在没有办法给他做,让他先回去,晚点我再处理。”
  我心里的惊恐一阵阵地涌上来:“家卓,你怎么了?”
  我浑身发抖着握住他的手。
  我忽然之间害怕得不得了:“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劳家卓默默地看着我的神色,好一会儿,他终于出声安抚我“没事,我只是有些眼花,看不清楚字。
  听到他和我说话,我一颗心终于跳回胸腔,说:“头昏是不是?是不是低血糖……”
  劳家卓对着我点点头。
  我心里疼痛难受。
  他精神越来越差,也没有力气说话,只淡淡地说:“你下楼去吧。”
  我起身下去,请姜柏声先回,然后去厨房替他泡了一杯温糖水。
  他静静倚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我柔声说:“晚餐没有吃,厨房给你留着鲍鱼粥,你吃点东西好不好?”
  他缓缓摇头:“没胃口。”
  劳家卓打电话:“映映,帮我个忙。”
  他用电脑连视讯,找苏见处理。
  我按照他的指示,替苏见调出文档。
  他坐在一旁和苏见说话:“你打电话问丰年。”
  “嗯,有点累。”
  “没什么事,医生来过了。”
  “嗯。”
  我帮忙点击文件发送了过去。
  劳家卓收了线,脸上白得如纸一般,鬓角被沁出的冷汗染湿。
  我取过纸巾替他轻轻抹去了额头上的冷汗。
  伺候着他勉强喝了半杯水。
  他略略动了身体。
  我慌忙动手将他扶起来,他身上虚弱无力,一站起就轻轻地喘起来。
  扶持着他躺入床上,替他重新换了件干净衣裳,拉过被子帮他盖好,调好室内温度,他已经有些神思昏茫。
  我守着直到他真正睡了下去,才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绮璇在客厅等我:“家卓怎么样?”


  我笑笑:“睡了。”
  绮璇也忍不住露出忧色。
  我从沙发上拿起手袋:“我回去了。
  绮璇送我出去。
  绮璇边走边同我倾诉:“映映,你不在这几年,他真的不容易,家骏就除了北美分行事务,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
  绮璇也抱怨着说:“家骏也不看看,就这么一个弟弟——就为了赌气看着他这样劳瘁,去年冬天到开春,我见了他没几次,可是每次见他他都病着,底下人除了加倍小心地顾着他身体,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他现在外出,都有医生跟着,也的确是因为身体不好。”
  绮璇挽起我胳膊:“他今年春节前夕太忙碌,累到病倒在医院里住着,除夕夜勉强出院回家来,饭都吃不下两口,老太太心疼得都哭了。”
  我轻轻地别过脸,不敢再看她。
  绮璇说:“不过前段时间家骏问我,家里要不要再请一个家庭医生,我就知道他再多荒唐,终归也是担心老二。”
  她将我送到车上:“映映,快点回来。”
  (六三)
  弥敦道到浪澄湾的那一路,灯光和夜色都非常迷人。
  在我的眼睛因为酸涩刺痛没有办法再在晚上写字的时候,我拿了车钥匙下楼,然后慢悠悠地在那一带的道路兜圈子。
  在离他近一点的地方,心里会比较好受一点点。
  整整两天,我收获都是一整片漆黑的一层顶楼,没想到第三天的晚上,我却见到牡丹灼灼天香夜染的良辰美景。
  我将车泊在道路旁的三十分钟之后,我看到那辆熟悉的香槟色车子从另一侧的车道行驶过来,然后停在公寓楼的下方。
  心扑腾一下。
  我撑着驾驶盘支起身体,只是间距太远,我不得不眯起眼睛看过去。
  我看到车上先下来的是一个女子,面容我看不清楚,只见得到一袭水绿色长裙摇曳生姿。
  她比司机更快地拉开另一侧车门。
  劳家卓瘦削修长的身影,从车中跨出。
  她伸出手搀住他的胳膊。
  劳家卓扶着车门,掩嘴轻轻咳嗽了几声,马上推开了她的手。
  他率先往楼里走去。
  女子毫不为意,快步跟了上去,仍旧风流婉转地依偎在他的身旁。
  两个人并肩往大厅里走了进去。
  我手肘发软,慢慢地坐回驾驶椅,直到那双双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整个人都还是发懵的。
  那个女子我不认识,不是关心怡,也不是钱婧,不是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
  劳家卓的世界中还有多少谜,是我从来不曾了解过的。
  我有很久,人都是一动不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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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我看错了,可是那辆车子依旧停在楼下的车位,夜色之中的色泽如梦如幻,此刻却有着无比的真实感。
  劳家卓的司机都已经下班返家。
  我固执地在路口等着。
  等到凌晨两点,坐得四肢发麻,仍未见那女子从公寓大楼走出,我开始觉悟自己是个疯子。
  我咬了牙启动车子离开。
  我回到家,在沙发上坐了一夜,第二日依旧精神抖擞地去上班。
  晚上我提前下班,拖着托比去了麦理浩径。
  一鼓作气爬到了浪茄。
  我们走了快三个小时,托比都累得跟我抗议。
  我仍体力充沛。
  终于在沿路有一间士多店,我买了水,将带了的食物给托比吃。
  原路返回,天已经擦黑,见到来露营的人,互相点头致意微微一笑。
  我觉得我还能再爬个八百米,心里觉得自己真是勇猛,怎知第二天就后悔莫迭,我的腿又酸又痛,上楼梯时每提起一步都是剧痛。
  夜里我在阳台上,心头很平静。
  只是不太敢想那晚的一幕,连着他清减憔悴的困顿病容都强迫自己的记忆快点模糊,有痛楚在心里混混沉沉地搅着,身体里野兽低声的嘶吼和温柔的挣扎,偶尔翻卷起钝钝的一阵痛。
  我默默地忍着。
  甚至连酒都不想喝。
  我对自己说:嗨,我的小困兽,你被我驯服了吗?
  我手指触摸过阳台阴凉处的一盆合果芋,轻轻一捏,汁液溅了满手。
  彩云易散琉璃脆。
  又有谁会真正留在原地等你。
  我终于晚上不再去兜风,将写了的两本笔记本收起来,放入箱子的底部。
  清点积蓄,这一段时间工作勤勉,花销很少,竟然存下了一笔小款。
  我渐生隐退之心。
  作者有话要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日更……
  (六三。。)
  周五的晚上我逗留办公室,上司最近塞了一个大项目给我,工期前前后后可能要做两三个月,我不愿拖得如此冗长,于是这几日我都奋战工作,力求最快速度把图做出来,以便早日进入施工期。
  时针指向九点,我画图画到眼花,关了制图软件,还磨蹭着在网路线上和唐乐昌聊了半个小时。
  唐乐昌聊着聊着,忽然算了算时差,然后赶我我回家。
  我说我不想回家。


  唐乐昌到最后恨铁不成钢地说:江意映,你这一辈子,除了爱那个人,就不能做点别的事情吗?
  我哑口无言。
  最后恍惚摇头笑笑,我还真的是曾经以为,我这一生只用做好一件事,就是全心全意地陪伴他,如此这般,也算完满。
  我终于关掉电脑下楼。
  在公司的地下车库启动车子。
  夜半返屋,我视线模糊,心不在焉,车子开得不甚平稳,好几次都差点撞上前面的车辆。
  我只好放慢速度,但这样又造成后面车流堵塞。
  座椅旁的手机偏偏适时响起来,我心头一震,车子一偏,又堪堪擦着路旁的绿化带。
  手忙脚乱按通手机,熟悉的清冷嗓音在我耳边响起,劳家卓说:“映映,靠边。”
  前面正好有一个空隙,我刹车停了下来。
  下一刻车门被拉开,劳家卓略微躬身,抬手扶住我肩膀。
  我抬起头,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他声音有些不安着急:“你怎么了?”
  车辆在我们身后鸣喇叭。
  劳家卓扶着我坐入副驾驶座,然后坐进车中重新发动车子,打转方向盘重新汇入车流。
  我张大眼看着他。
  他的脸庞,起初是一片雾蒙蒙,然后才缓慢地渐渐聚焦清晰起来。
  他扭头看了我一眼:“眼睛怎么了?”
  我说:“我看电脑看多了。”
  劳家卓不悦地拧着眉头说:“怎么回事,Claudio Nardi给很多工作你做?”
  我慌忙解释:“没有,是我自己我有点近视。”
  他眉头依然没有松开:“什么时候近视了?”
  他重复了一句:“以后不要开车了。”
  我说:“改天去配副眼镜就好。”
  车开到一半,我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动声色:“路过。”
  我无奈地浮起苦笑,我们倒是越来越像。
  车子从街口绕入狭窄的楼道之间,我远远就看到,楼下昏黄的一盏路灯下,站立着一个人。
  劳家卓看见他,又看了我一眼。
  目光森然得令我生生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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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也不解,袁承书不是在北京了吗,他何时回的香港,未见通知我一声。
  车子根本不进车道,劳家卓不发一言,打转方向盘,车子急速转弯,往外面驶去。
  我脱口而出:“我要回家——”
  劳家卓眼神冷凝,默不作声地看了我一眼。
  我小声勉强挣扎着说:“托比一个人在家,它晚上会饿……”
  他慢慢开腔:“我让人去照看它。你不准回去。”
  在他家楼下时,我不肯下车。
  劳家卓咳嗽一声,面容如霜,语带威胁:“下来!”
  他脸色依旧雪白,连唇色都是淡漠的。
  他永远要和我置气。
  一次又一次忤逆惹恼他,劳先生万金之躯,我永远是万死莫辞的那一个。
  我跟在他身后上楼,他推开大门,我站在玄关处,在他的身后哀哀地说:“家卓,袁在楼下我打发他走了就是了。”
  他简短吩咐:“进来说话。”
  我心头一恼:“你不是有伊人在身侧又何必一定要拖着我呢?”
  劳家卓忽然回头:“你说什么?”
  我索性说了出来:“我那天晚上见到一个女孩子陪你上楼了。”
  他生气起来,眼睛瞪着我说:“所以,你真的是天天晚上在我楼下,却从来不上来?”
  劳家卓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我:“江意映,我敞开大门求你你不肯来,你手上不是有钥匙吗,这么有兴趣何不直接上楼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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