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军旅」野儿军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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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成军旅」野儿军爸-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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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城把事情大概说了下,却没提小鸭子的自作主张,而是把责任全揽到了他头上。
团长越听脸色越黑,到最后已经是电闪雷鸣了:“你脑子怎么想的?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部队一再强调不能有训练事故,你是不是觉得你了不起,可以随心所欲!?像你这样的兵,无组织无纪律,再好也没部队要!”
一般来说,军官都不会当着小兵的面训中层干部,丢了脸面,不好带兵,但团长这是气坏了,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紧紧败城的弦,让他们知道,这种出格事不能做!
骂音刚落,刚才还“垂死挣扎”的小鸭子们猛然爬了起来,站得歪歪斜斜的喊报告。
“你们不用给他说好话!”团长喝道。
“报告!”
“报什么告!”
“报告!”这一次,特别班新兵们齐声喊了出来。
团长沉默了几秒,开了口:“一个一个说,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理!”
“报告团长,不是排长带我们走的,是我们自作主张要走的。”一个老实的农村籍兵很快竹筒倒豆子般把事情说了出来。
团长听完,阴着脸看向了知乐:“这么说,是你主动跳下来的?”
“告状”的农村兵并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见团长问知乐,一愣,又想张嘴,却被团长骂了回来。知乐见所有人都盯着他,刚准备开口,败城抢白了:“他是不小心。”
团长怒了:“我问他,你插什么嘴?那么宽的路不小心,这么细的树枝怎么没不小心了?”
知乐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只吐出了三个字:“我错了。”
团长一付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为什么跳下去?”
知乐低下头,不吱声,团长问了两句没回答,更加气急败坏:“都反了天是不是?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幼儿园?”
“报告!”司马山一看知乐那模样,急眼了。
“说!”
“我们不觉得排长和陆启做错了!”
团长勃然大怒:“怎么?难道还是我错了?”
要不怎么说“不会说话比吃屎还难呢”,司马山急得一脑门汗,却不知该怎么表达。他见知乐那付沮丧的样子,脑袋一热,大喊出来:“那难道我们就能抛下战友吗?不管他是因为什么掉下去的,我们都不会把他扔下!”
团长气得脸红脖子粗:“那你们就不能原地等待救援?”
“报告!”这次是方江了。
“说!”
“不能!”方江直白的回答把团长气得头顶冒烟,“我们不会抛下战友,但我们也不会放弃任务!”
团长急躁的踱了两步,手指点着人憋了好几分钟,一跺脚,骂道:“你们这些新兵蛋子,怎么胆就这么大!你们怎么就不知道怕!?啊?胆叫狗吃了是不是?”
“不怕!”蜗时珠干脆连报告也不喊了,扯着嗓子门,“当初在洪水中救我的兵哥们也不怕!他们救我时,也就和我差不多大!”
团长干瞪了半天眼睛,硬是没憋出一句话来。
“报告团长。”小白脸终于整理好思路,深吸口气,红着眼眶小声道,“我怕死了。”
团长更怒了:“你怕还敢跳!”
“可是,如果连我们这些新兵都上前线了,那就说明我们前面再也没有老兵挡着了。”小白脸用泡烂的手抹了把泪,哆哆嗦嗦的说,“如果这是实战,我们的前面是敌人,后面就是我们的家,我们退一步,我们的地和家就要暴露了。我们害怕,可是,我们不能退!”讲到这里,也不知是太累了或者这一路上担惊受怕的,他终于忍不住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团长,我好害怕,可是,我不能退啊!”
偌大的山间,只剩下小白脸哇哇的哭声,数百人的呼吸都不存在般。
片刻后,团长突然涨红了脸,暴喝一声:“哭个蛋!老兵死绝吗?你看看我是什么!我告诉你一句话,老兵不死!!你们这帮小兔崽子给我滚回去练,想上前线,等八百年后!”
说完,团长就踩着重脚闪了。等到了车里,他一个人坐了会儿,突然叹了口气,揉了揉眼角,喃喃自语道:“妈个巴子,差点让个新兵蛋子给忽悠了,回去非给他们处分不可!”说完,他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叹了口气,“真是群新兵蛋子!”
山路上,拉练已经结束,于正安慰着特别班们的小鸭子们,把湿衣服换了,还有人端来了热水。也有人不服气小白脸刚才的话,认为是“哗众取宠”,可是,想到特别班走过的路,就算是“哗众取宠”也配的。至少,其他班新兵们对特别班的妒忌消散了,这一次,他们真心服气。
唯一迷茫的就是捣蛋鬼,在他看来特别班其他的兵都是兵痞,包括败城。可是,突然间,他发现这群“兵痞”已经悄无声息的向着那些伟大的身影靠拢了,尽管容颜稚嫩、能力不足,但这种精神,正是他所渴望与崇拜的。
怎么可能是这帮兵痞呢?讲那些话的人,难道不该是他吗?击毙敌首的,难道不该是他吗?他会比那个小白脸讲得更有英雄气概,比知乐更勇敢,比谁都做得更好!
可是,为什么不是他呢?
捣蛋鬼一遍遍的问自己,他蓦然发现,同班的战友们已经远远的甩开了他,而他,却根本不知该如何追上去。

55、人人有“分”

拉练后没几天,新兵们就授衔了。那一天,新兵连中一片喜气洋洋:发了帅气的冬常服、有了军衔,而且,很快就要进行射击训练了。相对的,特别班的气氛就不怎么好了,因为知乐和败城各得了一次处分,并且要公开检查,是团长亲自下的指示。
小鸭子们都很气愤,觉得团长骗人,败城把他们狠狠训了一通,命令他们也跟着写检查,名义是“态度不佳”,私下却对于正抱怨“怎么能只有我们爹儿俩写”。
于正无语片刻,反问败城:“其实你那天不说也就没事了。”
“本来就是违反纪律。”败城奋笔疾书中,“瞒着不是事儿,况且,这确实是我管教不力。”
“可是……”于正想了想,换了个话题,“要我帮你看看不?”
“帮我看?”败城笑得很无耻,挥了挥手中的信纸,“你觉得我会写不出这种东西?下笔如泉涌啊,老有经验了!”
于正默默吐槽:这不是暗示你以前经常写?
败城写完了检查,转头把小白脸叫来了:“有话要说吗?”
“嗯。”小白脸点了点头,“我那天说的话不好。”
败城面无表情的道:“知道为什么不好吗?”
“犯了错就该罚,尤其是这种生死悠关的大事。”小白脸说得头头是道,“如果养成瞒报的习惯,以后对错误就放松了。”
败城放松了下来,点了点头:“你很聪明,但是,并不是什么事都可以糊弄过去的。这里是部队,糊弄来糊弄去,最后吃亏的还是你。当然,你要是准备混两年就复员,当我这话没说。”
小白脸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败城的身份并没人说,但是他从知乐那儿套了一些模糊的情报,这话别人听不觉得,他却听出一丝邀请的味道来。
最初时,小白脸根本不想当兵,他是被方江强拉来的。从小到大,他就是方江身后的跟屁虫,小时候,因为身体差而被打扮成女孩养的他,总是被方江拖着,哇哇大哭得看方江和卫广打架。
那时候的小白脸觉得暴力太可恶了,但又有一丝怪异的羡慕。
他一直认为他是个软弱而无能的人,这种即定印象在败类设计的越野中被击了个粉碎。原来,他也可以这么强大,他的头脑、那些弯弯绕的细节,并不是没有用的,运用智慧,他可以管住比他强大得多的人。
小白脸陶醉了,他喜欢上了军队,刻板而枯燥的生活变得有趣起来,他沉浸于玩弄“权力”中,高兴得有些飘飘然。
然而,又一次,败城让他有了新的认识。
“军人”,这两个意味着危险,再加上“解放军”,就意味着奉献。在尚算安全的河中听见枪声时,小白脸的脑中第一个念头就是:如果这是真的枪怎么办?他的脑中瞬间只剩下一个疯狂的字:逃!
战友情很重、兄弟情也很重,但是,他想活着!对团长说的那些话并不完全是假的,他确实很害怕!仅仅只是个模拟情形就能把他的胆吓破了,如果是真的呢?他会不会当个逃兵?可是,他很快意识到,就算从战场上逃走,也逃不掉良心的谴责、军事法庭的审判,他没有退路。
对团长说的话令陆启突然意识到,他选择的是一条多么艰难而危险的绝路。比起以前在学校或者家里的任性,在部队里,即使明知是死,却还是要上。
这几天,小白脸一直在反复的想,这值得吗?他应该怎样去选择未来?比同龄人更成熟的他,也有着更加缜密的心思。他可以复员,凭他的家世,就算不复员,当个文书或者警卫员都是很容易的事,又安全又舒服还有发展。
不过,在对团长的“表白”过后,小白脸察觉他的心底多了些东西,那颗幼小的苗芽虽然稚嫩,却顽强的占据了他的思维。
“我想当一个兵!一个好兵!一个真正能上战场杀敌的兵!”
就连做梦,他的脑中都是这些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像魔怔了般,整天恍恍惚惚的他忍不住对知乐抱怨,没想到却得到了意外的答案。
“乐乐,你以后想做什么?”
“当兵。”
“为什么?”
“因为小爹要我当。”
小白脸很不满:“你不能永远做排长的跟屁虫,要有自己的想法!”
知乐考虑了片刻道,认真的说:“小爹高兴了,我就高兴,所以,我想这么做。”
小白脸怔了,然后,他的眼前浮现起在那么多人面前,对团长讲话的情形——很快活!很厉害!很自豪!很……高兴!
败城静静听完了小白脸的剖析,说:“所以,你就是为了自个儿高兴,要当一个好兵?”
小白脸郑重的点了点头:“我希望能够帮助别人,我想成为别人的依靠,做别人的希望!这种感觉很棒,虽然我的动机不纯,可我是真心的。”
“你想过付出吗?”败城并没有露出不悦的神情,“你可能死了都得不到什么东西。”
小白脸笑起来:“排长,你当我是方江吗?”
败城也跟着笑了起来:“行了,回去给我写检查!”
小白脸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不安的道:“排长,你不批评我吗?”
“没什么好批评的。”败城说,“每个人当兵的动机都不一样,可是,当你付出了鲜血和汗水后,渐渐就会把这份动机转变成一种信仰。现在,你能够这么想,我觉得已经够了。”
小白脸沉默片刻,窃笑起来:“排长,这些话你只会对我说。”
“得了便宜还卖乖?”败城笑骂着扔了张纸球,“写检查去,顺便帮知乐也写了!”
赶走了小白脸,败城发了会儿呆,暗叹了一声:如果捣蛋鬼能够想通,也不至于这么低落了,明明是个好兵苗子,可惜了。他收拾了纸笔,刚要回寝室,知乐钻了进来:“小爹,教我写检查。”
“找小白脸去。”
“我不要他。”知乐溜到败城身边,缠满绷带的手环着败城的腰,仰起脸可怜巴巴的说,“小爹,你教我嘛。”
败城瞄了眼知乐,叹了口气:都被小白脸带坏了,撒娇这种事也做的得心应手,以后可怎么“抵挡”?
 
56、“小爹亲我了。” 。。。

不过,人都来了,姿态也放低了,败城看着知乐大眼睛里如珍珠般的反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坐吧。”
败城是在教知乐认字的房间里写检查的,这里基本上没有其他人来,被他拿来当作办公室,经常计划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比如写“怎样快速亲切提高小白脸的训练成绩计划”时,他就会躲到这里来。写完的纸就往知乐那堆练字贴中一塞,谁也看不出来,知乐看到了也无所谓,反正绝对是他这一边的。
知乐当然不可能写过检查,目前为止,他的字还处于“见不得人”的状态,鉴于这份检查还要被赵斌存档,败城决定替他写。
知乐趴在桌子上,跃过半张四方桌,伸长了脖子看败城用左手写字:“小爹,你两只手都能用?”
“这可我的是独门绝技。”败城又开始得瑟了。
“我也要学。”
“你学不起来。”
“为什么?”
“因为我本来就是左撇子,后来改右的。”
知乐沉默了几秒,道:“小爹你好坏,总是骗人。”
这话可是大大刺伤了败城的心,在他的认知中,他在知乐心中的形像应该是高大完美的,这孩子怎么会说他“好坏”!?这绝对不可能!
为“小白脸的亲切训练计划”又增添了几个“轻松”的项目后,败城镇定的道:“别瞎说,以后离小白脸远点。”
“他没说你。”知乐仰着脖子以一个难受的姿势看着败城,“我自己看出来了,你其实一点也没接受我是基的事实。”
败城一用力,签字笔头啪得一声断了,他咬牙切齿的抬起头,道:“你是什么?”
“我是基。”
“你那叫同性恋,基这个词不好,不要用了。”败城决定练死小白脸,换了支笔继续写。
“其实用什么词无所谓,都无法改变我是异类的事实。”知乐把下巴叠在手背上,像条虫子般趴着,“小爹你不用在意。”
“我不是在意这……”败城抬头看了眼,又闭上了嘴,埋头写检查。
知乐无聊的等了会儿,小心翼翼的喊:“小爹。”
“干嘛?”
“你生气了?”
败城含糊不清的哼了声,他不是生气,是心疼,心疼之余又有些酸楚和难言的郁闷。
“小爹,别生气。”知乐往前爬了爬,两只缠着绷带的手摸在检查上,“我以后再不说这些事了。”
败城又哼了下,抬起眼皮冷笑:“撒谎,你以后还会说的。”
知乐怔了下,撇撇嘴:“很明显吗?”
“你撒谎的功力太低了。”败城重新低下了头,“说吧,这次是谁教你的?”
“没有人。”知乐用手指抠着斑驳的桌面,“我就是想说,但是又怕你生气。”
败城咽下了叹息,他不想在知乐面前流露出他的无力与沮丧,尽管事实上,在这方面,他感受到的挫败与失望几乎是人生最深沉的一次。
“如果想说什么,来和我说,别随便说给别人听。”
“嗯。”
屋子里沉默了下来,只有败城笔尖在纸面上移动的轻微沙沙声。
知乐仔细端详着败城的面容:深凹下去的眼眶中,眼眸反射着微弱的光芒,就像是一口井,要把他吸进去般。败城的轮廓很立体,完全达得上刀削斧劈的标准,平时白天给人的感觉是锐利,但在这只有一个灯泡的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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