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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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玄录-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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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春富最厉害的一路杆法,叫‘鹤啄’,此时突然使将出来,芮玮接到三招,情势已见危殆,颜春富一面打,一面发出阴狠的笑声。

芮玮再接了五招,已感实难应付,想到眼前三个大敌,一个已战不过,那能复仇?

突听张不笑笑道:师弟,你这‘鹤啄’可说天下无敌了!”

张不笑意在既长颜春富的威风,给敌方意志的打击,那知丙纬不但未被打击,反令他想到那招无敌剑来!

但听芮玮一声高吭道:“天下第一无敌剑!”

在这声高吭音末落,他那一招“无敌剑”破空而出,但见惊天动地的剑势,如雷击顶般袭向颜春富。

颜春富的“鹤啄”招式,顿时黯然无光,只听一声惨叫,颜春富在一点也不了解敌情下,被芮玮木剑拍在肩上。

这一剑威力何止数百斤,他的肩骨被拍得粉碎,烟杆脱手落地,张不笑大惊失色,从怀中抽出一面金算盘,攻向木剑,左手一把抓住颜春富,拉到身后。

芮玮一剑得功,见到金算盘,知道是柄奇门兵刃,千万不能被套在木剑上,于是赶忙收剑,接着施出另一招剑法。这招剑法载在喻百龙手护秘笈中,是简药官的绝学,本是十分厉害的,芮玮想到不由使出,照理可以给张不笑一个下马威,但他却未想这招剑法从没练过,只是在书上看过。

知道和实用是两回事,他那一剑虽然依式施出,力量用得不纯,张不笑眼光可明察秋毫,这点那能看不出,金算盘当的一声,正好击在剑尖上。

芮玮只觉剑已无法用力,好象前面有道铁墙,挡住剑的去势,急忙想抽剑回来,那知剑已被金算盘销住,抽不回来了!

这时他空门大露,正要以绝学解救时,老奸巨滑的林三寒在他背后,扑身而上。

众人见芮玮打败颜春富,都泛上崇拜英雄的心理,认为年纪青青的芮玮实在了不得,后见张不笑替上,便不平起来,心中暗骂:前辈高手还要车轮战,真丢人呀!

现在又见芮玮危急,林三寒突袭,齐声喝骂!

到底芮玮经验不足,别人齐声喝骂,他还没觉察到林三寒的阴险用心等到发觉时,林三寒一拳已打在他的背心上。

尚亏芮玮练的是天衣神功,没有被林三寒的掌力震断心弦,当场死亡,只见他口中喷出一道血箭,喷向张不笑的身上。

张不笑生性好洁,连忙跃身后退,金算盘离开芮玮的木剑,芮玮软绵绵的垂下手臂,无力再举剑了!

林三寒见一拳没打死芮玮,心下更寒,另一拳跟着击出,狠着心肠要将他活活打死。

众人不平声四下迭起,蓦听俊俏公子尖叫道:还不住手!”

只见俊俏公子身形如箭,实比箭还要疾,掠到芮玮身旁,一掌向林三寒胸前击去。

这一掌攻敌之必救,林三寒暗自忖度,要被打到,十之八九非死不可,当尸尽力跃退。

林三寒为了闪过那致命一掌,自己那一拳也因这一退没有打到菏纬。

俊俏公子不顾一切,抱起芮玮,芮玮全身无力,由他抱起,躺在他的怀中,不能动弹。

张不笑一算盘向俊俏公子脑后砸去,林三寒决不能让人救走芮玮,奋不顾身,也全力攻去。

俊俏公子前后受敌,手中抱着芮玮不能抵御,众人见状无不替他捏把冷汗。

却见他一足点地,身体一旋,候失足影,张不笑算盘砸空,还险点砸到林三寒击向俊俏公子的双掌。

张不笑面无人色,大喝道:“那里逃?”

只听俊俏公子身后笑道:没有逃啊!”

张不笑骇然失色,回身看去,果见俊俏公子抱着芮玮正站在林三寒的座位旁,笑吟吟的望着自己。

张不笑见到这种轻功身法,竟能使自己觉察不到敌踪何在,吓得冷汗直冒,颤声问道:你……你!……是谁的弟子?”

俊俏公子没理他,低头伸出一手,拿起那颗桌上的避毒珠,笑道:这是订婚礼物,我可要替芮玮公子收着。”

林三寒铁青着面孔道:“我女儿再也不会嫁给姓芮的小子!”

俊俏公子笑道:“不嫁也不行呀!烈女不嫁二夫,林堡主可莫害了自己的女儿独守空房。”

林三寒听到烈女两字,暗暗一凛,心想:可要好好劝解菊儿,莫要逼她紧了,去寻短见,那怎么对得起她死去的娘!

张不笑厉声道:你到底是谁的徒弟?”

俊俏公子摇头道:“真是的,你就算问明白了又有什么用,难道不成敢向她老人家找麻烦吗?”

张不笑紧接道:她?她是谁?莫非是……”

俊俏公子窜向厅外,张不笑一手抓去,只见他突从自己身边掠过,却无法抓住,那速度实在太快了!

张不笑急怒之下,手中金算盘向着俊俏公子的身形,甩手飞射而去。

这金算盘数十斤重,被他大力射去,疾逾飞箭,直袭俊俏公子,到了不及一尺之距,俊俏公子陡然拔起身来,双足落在金算盘上,向后一登。

只见金算盘突然向后飞回,快速绝伦,而且照准张不笑的额头击到。

张不笑不敢硬接,俯身拾起颜春富的烟杆,向金算盘中央挑去,金算盘落到烟杆上,好象螺旋一般,转了数十圈,才停了下来。

他惊得汗水直流道:是她吗?是她吗?”…”

颜春富忍住肩痛,突然道:“一定是她,若非她谁能教出这样的徒弟?”

芮玮躺在俊俏公子怀中,因伤势过重,倦得眼睛都睁不开,口中虽不再喷血,丝丝血水仍不断从口角渗出。

俊俏公子奔出黑堡后,一路疾奔没有停留,芮玮迷糊中闻到浓烈的女子香气,阵阵袭来,心道:俊俏公子果真是个女子呀?”

也不知奔了多久,芮玮早又昏迷过去,等他醒来,四下一看,情况全非。

这是一间装饰高贵华丽的房间,锦被绦枕,轻纱垂帐,颜色调配得十分柔和,处身帐中,睡在软绵绵、香啧啧的丝毡上,如在仙境。

芮玮揉了揉眼睛,暗中调息,发觉身中伤势全无,好像并没有挨了林三寒一拳,只是有点乏力的感觉而已。

掀开透明的纱帐,走下床来,缓缓走了一圈,并无不舒,于是确定自己的伤势完全好了,回忆那天是俊俏公子将自己救出黑堡,莫非他给自己眼下灵药,才治好伤势?

突听门声轻响,走进一位绝美的女子。

那女子长得好美,雪白的皮肤直可欺雪,远远看来好象一朵粉白的梨花、娇艳、柔弱、但在柔弱中却有挺秀之气,芮玮一眼便看出她是俊俏公子。

只见她天真地笑道:啊!你能站起来了。”

芮玮几乎一揖到地,感激万分道:“在下一命幸承小姐相救,又赠灵丹治好严重的内伤,此思此德,来生犬马难报!”

女子闪身让过,还了一礼道:“别讲得那么厉害,见义相助,人之常情,灵丹可不是我的,是小台山医隐史不旧史伯伯的。”

芮玮惊声道:“是‘死不救’的灵丹?”

言中大是不信史不旧会赐一粒灵丹来救别人的性命,原来“怪手医隐”史不旧个性怪僻,虽有起手回春、华陀再世的医术,却不愿救任何武林中的人物。

曾有十数次武林高手受了重伤,赶着遥远的路途送到小五台山,那知怪手医隐见死不救,任他在屋前死去,也不相顾一眼。

每次相送伤者的亲友,想强迫史不旧救治也不行,因他武功甚高,打也打不过,亲友们传到武林中,凡在江湖上走的豪客侠士,听到这件消息无不愤慨,遂叫他“死不救”,意思是说这个人见死不救。

这“死不救”的名声传开后,武林中便再也无人送伤者到小五台山求他相救了。

芮玮在黑堡中便听到“死不救”的传闻,那想到今天竟会是“死不救”的灵丹将自己治好,岂非奇迹?

女子点头道:“可不是嘛!我到小五台山去要,史伯伯马上就给我,别人说史伯伯见死不救,真不应该!”

芮玮叹道:这是什么地方?”

女子笑道:这里是北京,我家的老宅子。”

芮玮不由又是—揖,感慨万分道:小姐远至小五台山为在下求得灵丹,这种恩情莫说救命,仅是那番跋涉之苦,已令在下永生难忘!”

女子连连摇头道:可别再作揖了,莫要折杀我,也别再叫我小姐,我最不喜欢人家喊我小姐,爹给我取个名字叫高莫野,可我从小就野得很,你就叫我野儿吧!”

芮玮道:在下名叫……”

高莫野笑道:“我知道你叫芮玮,长得和简公子一般模样,那天我要见见天池府的简大公子,到底和你有何相像之处?”

芮玮叹道:我若与简公子站在一起,你再也分不出谁是我了!”

高莫野不信道:“真有那相像吗?”

芮玮若有所思道:若不是那么相像,两年前就不会活了,早给黑堡三魔杀伤在荒野上,无人相救了……”

高莫野神情不解道:“你有一身莫测的武功,怎会被人杀伤?”

芮玮苦笑一声道:莫测武功?我连几个杀父仇人都战不过,若非你仗义搭救,性命都要不保,怎会有一身莫测武功!”

高莫野摇头道:你确有一身高深的武学,可惜火候不够,假以时日,莫说和合二怪与林三寒,就是名震武林的七残舆也难胜得了你……”

芮玮疑信参半道:真有这个可能……?”

高莫野接道:“当然可能!就是那天,你若一直以那招击败颜春富的剑法对敌,想来和合二怪与林三寒早死在你的剑下。”

芮玮“哦”了一声,心想那招剑法师父关照不可随便使用,当不知以后碰到仇人,是否用它对敌?

高莫野见他忽然不讲话了,忍不住问道:你的师父是谁呀?”

芮玮随口道:“七残叟之一!”

高莫野失声一呼,惊道:那一位残叟?”

芮玮不在意道:喻百龙。”

高莫野大惊道:啊!是他!”

芮玮笑道:怎么啦?

高莫野吃惊道:没……没什么,只是我知道你师父。”

芮玮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师父的?”

高莫野道:这……”

忽听老远传来喝声道:大将军到!”

高莫野立时停下话声,喜笑道:我爹来这里啦!”

芮玮道:令尊是个将军?”

高莫野有点自傲道:“我爹不但是将军,而且是兵马大将军!”芮玮“啊”的一声!

第十三章 故人情

原来兵马大将军位居极品,统率天下兵马,自天子以下,文以宰相为首,武以兵马大将军为主。

天池府三代为宰,其权力威势无与伦比,但说到兵马大将军,纵然简春其在世,天池府亦不敢压过。

芮玮万万料不到会来到兵马大将军的府第,而且救自己性命的竟会是兵马大将军的女儿。

当高莫野带着芮玮拜见父亲时,只见正堂上大将军威风凛凛的坐在上首,其侧是高莫野的母亲相伴,右右侍立虎背熊腰的卫士。

高莫野见着父亲盈盈下拜道:爹,野儿拜见!”

大将军声音洪亮道:野儿,爹听说你救了一位重伤的武林人回家,放心不下,特来看看,是不是在外面又闹事了?”

高莫野撒娇道:爹,野儿没闹事,你就不回来看看吗?”

大将军慈笑道:“谁说的?”

高莫野嘟着嘴道:谁说不是!否则爹为何在大母家一住月余不回?”

高莫野的母亲斥声道:“野儿,没规矩!怎么说起爹来了。”

高莫野走近面如满月的中年妇人身旁,不依道:“娘心太好,总不管爹爹,难道咱们这边不如大母那边亲切吗?”

大将军笑道:“野儿,你真管起爹来了,记得给你取名莫野的用意吗?”

高莫野寓动鼻窦,道:我知道爹说我生性好野,取个莫野教我永生记着不要在外面撒野。”

大将军额首道:你能记着就好,但爹还有一个用意是你要像个女孩子懂规矩,莫要像男孩子—般,结果……”

高莫野有点气苦道:结果野儿不懂规矩管起爹来了,惹得爹再也不喜欢野儿丫……”

大将军显然是十分疼爱这个女儿,摇头道:你看爹还没讲你,你就生气,别气!别气!爹公事繁忙才未回来,莫要错怪。”

高莫野转颜笑道:怎不早说,害得野儿没大没小!”

大将军向夫人叹道:这孩子!真是……”

中年妇人笑道:官人从小把她宠坏,现在要管迟了。”

高莫野走近大将军,笑吟吟道:“爹,我救的那人,在等着拜见您老人家。”

大将军笑道:我说没错吧!怎叫人在那里站着等,他是受伤刚愈的人,能站吗?”言中有点责怪高莫野不懂事。

高莫野道:没关系,他病全好了!”

她轻移莲步,向芮玮走去。

大将军不由叹道:野儿真是不懂规矩呀……”

一侧芮玮恭身站立,他瞧见高莫野与父母谈笑时的欢乐,内心泛起—阵阵哀伤,思起父母全已亡故,孤苦零仃—人,哀痛更增……

突听高莫野道:“你在伤什么心?”

芮玮慌忙抹去眼泪,呐呐道:没……没什么……”

高莫野刚才明明看到芮玮流泪,但她不好意思再问,她自然想不到芮玮伤痛的原因,是因为自己与父母相聚,令他触景生情,笑道:“爹爹脾气最好,你见他时不必怕。”

芮玮随着走上前,看清大将军的面容,见他虽然和善可亲,却透出一种无形的威严之气,常人见到,当真要有点忐忑不安,但芮玮却非常人,坦然一揖道:“晚辈芮玮拜见大将军与夫人!”

大将军神情微微一震道:你姓芮?”

芮玮恭立道。”正是,先父芮问夫,将军可是单名一个‘寿字’?”

大将军高寿亲切道:“是令尊告诉你的么?”

芮玮点头道:晚辈幼时常听先父说到将军之名,迄今未曾忘记。”

高寿叹道:“令尊何时去世的?”

芮玮悲凄道:十二年前,先父被人害死!”

高寿震惊道:“是被人害死的?”

只见他脸色顿时变得十分沉痛,好一会才摇头叹道:令尊跟随我征战各处十三年之久,彼此情谊如同手足,十五年前他突然要离开我,记得那时你才四岁,我不知令尊要离开的原因,如今思来,莫非他自知有人要害他,不愿连累我,才辞去的吗?”

芮玮紧接问道:“先父那时有些{奇书手机电子书}什么仇人?”

高寿黯然而叹道:要说令尊的仇人,真不胜数…—”高莫野插口道:那总有几个特别厉害的仇人罢?”

高寿向中年妇人道:夫人尚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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