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皇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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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上皇途-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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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辰大声说道:“晚辈初听此事,也是大为惊讶,更不信,却又好奇那关典究竟是什么人,竟有资格和赵大人相提并论。赵大人你身为一县县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全县上下谁不知道大人你的能耐,有多少官员不是你慧眼识珠,一手提拔起来的?有多少治县之策不是经由你的手笔而成?若没有赵大人你,安县令岂能泰然坐稳这一方之地?要我说,青川能有今日之安定,大人你是理居首功。”
    少年如此一番吹捧,赵轩德倒不由有几分飘飘然起来,平日里听人拍马屁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偏偏这少年说起来是如此中听,他倒不由得拱拱手,谦虚几句道:“三少爷过奖了,青川能有如今之气象,那乃是皇恩浩荡,本官不过是在尽心尽职罢了。”
    沈辰听得嗤笑一声,这贪官还真是脸皮厚如城墙,这大宅里寸金寸土都是搜刮民脂而来,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是尽心尽职。
    不过,他越是受捧,越容易被说动,沈辰倒也不拆穿他,便话锋一转道:“结果我一打听,才知道这关典原来安县令的小舅子,再一打听,便知道这事情并非空穴来风。”
    赵轩德眉头微微皱了皱,说道:“你的意思是,还真有这么回事?”
    对于沈辰听来的事情,赵轩德可不敢怠慢,毕竟上次可是被他抓住了儿子的把柄,足见这小娃儿打听消息确有一套。
    沈辰便一本正经的说道:“前几天,那关典带了几个狐朋狗友去喝酒,被店外伙计意外听到他所说的酒后之言……”说到这里,他又故意迟疑一下。
    “他究竟说了什么话!”赵轩德经不起吊胃口,立刻追问道。
    沈辰便无奈说道:“他说赵大人你不过是安县令养的一条狗,叫你走东,你不敢走西,叫你下位,你就得乖乖的把位置给让出来!还说这次县丞之位他是当定了。”
    “放肆!这挨千刀的臭小子!”赵轩德听得火冒三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赵轩德虽为贪官,确也有几分小才,因而坐在这县丞之位上也颇为自鸣得意,其他官员见到都是毕恭毕敬之态,惟独这关典,仗着是安县令的小舅子,不仅不把他放在眼中,更屡屡仗势嚣张,口出狂言。
    这些年来,他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如今被沈辰这一火上浇油那还得了,几乎连头发都竖直了起来。
    沈辰趁机说道:“我知道安大人必定器重赵大人你,但是赵大人你也该知道,安大人有如今这一切都是因为娘家势力的支持,若不是娘家那边有财势,他又岂能坐上这位置。关典即是娘家那边的长子,自然对他的未来有所安排,莫非一辈子就让他当个少府不成?”
    赵轩德听得眉头一皱,他对于安世杰的事情自然比其他人要熟悉得多。
    安世杰本是一个落魄书生,后来被关家小姐相中,入赘为婿,在其岳父的打点之下,安世杰才入了仕途,直到后来升调为青川城县令,可以说这一路上都是娘家势力支持。而由于其岳父和娘家都极为强势,因而安世杰亦染了惧内之病。
    因而,若是娘家那边发话,要关典当县丞,只怕安世杰也不敢有所异议。
    他一边想却又一边狐疑道:“这关典是出了名的游手好闲,能耐平平,就连平日少府的本职之事都交由手下小吏去做,十年而无建树,可以说是扶不墙的烂泥。关家不可能不知道儿子的能耐,怎么会突然间想让他成为县丞呢?”
    沈辰便微微一笑道:“安大人羽翼未曾丰满之时,也不敢动我沈家,但前阵子却是有意打击我沈家,只因十年之期,安大人已是一手遮天呐,大人你莫非就没有发现这其中微妙的变化吗?”
    “微妙的变化?”赵轩德听得微微一愣。
    沈辰侃侃而谈道:“想当初,安县令任职本县之时,若非赵大人你一力支持,他又岂能那么快坐稳位置?而让关典担任少府之职时,当时坊间也有不少非议,这些全都是赵大人你一力平息下来的。那个时候,安大人必定凡事都要拉大人你商讨一番,但随着安大人势力的增长,只怕这种事情是越来越少,这十年来,安大人又将多少亲戚安插在了县府里,这些事情又可曾和大人你商量过?无形之中,大人你虽有县丞之位,但权势已大不如从前呐。”
    “这……”赵轩德听得心头沉重,正如沈辰所言,随着安世杰渐渐站稳脚根,无论是那些望族大户还是县内官吏,都是对安世杰恭维逢迎,相比之下,自己反倒成了配角一般。
    沈辰又道:“安大人年纪也不小了,虽老来得子,但毕竟儿子年少,再过几年,这位置就得退下去。关家花了这么大力气,好不容易搞来个县令之位,岂肯拱手让予他人?很大可能是想让关典继承这县令之位,虽说关典无能,但背后只要有安县令打点,又岂会出什么纰漏?而大人你此时,正是功成身退之时啊。”
    “功成身退!”
    一句话刺激得赵轩德双目暴瞪,又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厉啸道:“枉费本官尽心辅佐,没想到最终还是敌不过亲情血脉,安世杰竟然宁愿扶一团烂泥上墙!”
    但怒气之后,赵轩德又颇感无力,若安世杰真要让关典上位,他又有何能耐去阻止呢?毕竟若是闹大了,那可是鱼死网破,他早没有那么大的魄力,毕竟两个人都是贪官,这事情若是摊到明面上,只怕是死罪一条。
    安世杰显然也是看准了他这一点,而且必定也不会免他的官位,只是平调到其他职务上去,亦有油水可捞,但他却丢不起这个脸。
    赵轩德如在水火之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最后豁然站起身道:“本官倒要去找安世杰问个明白!”
    沈辰连忙说道:“大人不可,且不说安大人是否承认,或许这事情安大人也有苦衷,乃是迫于娘家的压力,把事情捅破了反倒不好。”
    这一说,赵轩德一时激起的魄力又消了下去,他坐回椅子上,眉头深皱。
    沈辰便说道:“赵大人莫急,今天我来,即是为了为大人提个醒,自然也带了解决的方法来。”
    “什么,你有解决的方法?”赵轩德倒是一愣。
    沈辰微微一笑道:“这官员考核本就是升迁降职的一个门槛,以安大人的力量,想要为关典添上几笔政绩自然不成问题,但既然他可以添,大人自然也可以从中作梗!”
    赵轩德听得眼一亮,旋而目光又黯淡下去,摆摆手道:“你这小娃儿想法虽好,但少府所管辖之事关系到县库银两收入支出,一个弄不好,只怕引火烧身。”
    沈辰微微一笑道:“那晚辈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安大人在位这些年,可没有少贪污库银,因而帐目上必定有假。但要管理一个县的收入开支,又需要真帐薄来观察实际银两运用的情况,因此,帐房里的帐薄必有两套,一真一假。”
    赵轩德眉头微微一皱,突而一瞪眼道:“小小年纪居然知道真假帐薄这种事情,三少爷,你今次来这里究竟是不是受你舅舅之意?”
    沈辰含笑道:“我舅舅牵不牵涉其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晚辈所想的方法必可解大人你的燃眉之急。”
    沈辰知道,赵轩德是起了疑心,毕竟真假帐薄这件事情太过敏感,其实他起初也曾想过盗取真帐薄这件事情来,不过,光是一本帐薄始终不足够,更可能让安世杰令其他小官背了黑锅,所以,他真正的目标并非于此。
    “那你说说,如何利用这帐薄解本官的处境?”赵轩德见他自信满满,倒不由想听下他的想法。
    沈辰便又道:“如今官员考核,帐目是必须查看的一环,关典所交上的帐薄必定是假的那一套,以可瞒天过海。这官员考核,三年一小考,五年一大考,其实本就是一个核查地方帐目的机会,五年一大考,所查的帐目即是五年来的帐目,总盈余到最后不知有多少银两?”
    “今年的话,约莫有七千两的样子。”赵轩德沉吟道。
    沈辰深邃一笑道:“那大人不妨便在这假帐薄上做做文章,指使那少府下的小吏故意写错几个字,将盈余弄成七万两!”
    “七万两?”赵轩德微微一愣。
    沈辰含笑道:“以晚辈看,关典对这帐薄之术本就一窍不通,他最大的职责其实是掌管帐房的几把钥匙,那才是重中之重。所以,对于小吏提交上去的假帐,他也必定不会审查,直接会递上去。如此一来,这帐薄自然就到了于大人手中,于大人一翻看帐薄,发现库房盈余竟有七万两之多,岂会不起兴趣?必定会亲自去查看库银!”
    
    
    30章 离间(完)

第31章 武学之道

    赵轩德听得一皱眉,只听沈辰又道:“副使徐大人必定会为安大人通风报信,好让他有所准备,你觉得,安大人会如何做呢?”
    “这……”赵轩德倒不由得一愣,沉吟道,“若是任由库房只有几千两银子,那查下去必定会查到改写数字的小吏身上。自然,身为少府的关典没有详细核查就递交上来,当然也负有责任,至少也是降职处理,日后升迁就麻烦了,安大人必不会任由事情如此发生。所以,肯定会搬运银两进县库,以保证盈余之数和帐薄上记载如出一辙。”
    “的确,至于为何今年一下比往年盈余多出几万两,也不难解释。在县库收入中,除了赋税之外,还有县内大户望族们的捐银,直接将某大户一千两之数,直接改成六七万两不就行了吗?”沈辰笑道。
    “如此更改岂非更不合常理,以往那些大户捐个一千两就差不多了,突然都捐这么多,怎么看都有些突兀。”赵轩德摆摆手道。
    沈辰又道:“莫非大人忘记了修缮大堤这件事情?便可说是某大户为了修缮之事愿捐出老本,以保全县平安,毕竟大堤修缮乃重中之重,超出预算也是理所当然。而且,就算找那大户过来询问,对方不出任何银两,便可以冠上一个大善人的头衔,何乐而不为呢?而待考核结束,安大人又自可将拿出的银两收回私囊,亦没有任何的损失。”
    赵轩德便不由连连点头道:“这想法倒是合情合理。”
    沈辰微微一笑道:“到时候,安大人虽然填补了库银漏洞,却在为如何解释这都出的盈余而烦恼时,大人如此献策,岂非解了他一时之难。而且,有徐大人他们帮安大人说话,这件事情必可平安度过。如此一来,此事有惊无险,但却可提醒安大人和关家,这关典行事如此无能,只是这少府之位就闹出如此纰漏,差点把天给捅破,若是让他坐上县丞乃至县令之位,能够自己做主了,岂非闹出更大的荒唐事情,只怕将关家产业都给亏进去!”
    赵轩德听得一锤掌,一脸豁然开朗之色,哈哈大笑道:“原来还有如此方法,果然,果然是妙策。”
    沈辰又说道:“而且这方法也是在试探安大人对赵大人你究竟器重几何,若然关典闹到如此地步,大人你又帮安大人解了这麻烦,但大人和关家仍然执意要让关典上位,那大人又何必死心跟着安大人,也该另寻后路才是。”
    赵轩德不由点点头,朝着沈辰说道:“三少爷,你们沈家这份情意,本官记下了,你就转告你舅舅,此番风雨过后,我必可保你舅舅平安。”
    “多谢大人,那晚辈就告辞了。”沈辰说完,慢慢退去,待一出门后,嘴角微微一勾,笑意浓浓。
    关典本就是赵轩德的一块心病,如今被他这么一说,赵轩德必定不可能掉以轻心,而且自己所说的方法确实可以打击到关典,而且为了提防赵轩德去查证自己所说这件事情,他早在来赵府之前,便先去了万山行的酒肆一趟。
    万山行的酒肆虽不算大,但其即为军营供酒,自然名气大得很,关典也的确是那里的常客,因此前几日关典带人去喝酒的事情倒并非是胡言,至于那里的伙计听到了什么,万山行便早有安排,一切可谓滴水不漏。
    接着,沈辰又去了廖虎那里一趟,吩咐他购买一些东西,尔后又匆匆赶到袁铁那里,确定了一些事情后,整个计策便已然完成大半,剩下的便是等待官员考核日的到来,只要赵轩德按计行事,安世杰必倒无疑!
    做完这些事情后,回到家中已是大半夜,在路过母亲住处的时候,他见到里面尚有火烛,才知道母亲还未休息。
    待他赶过去时,发现母亲正在和一个大夫交谈,一听这才知道,为了慕容瑶脸上的伤,沈秋月亲自出门去请了城中最有名的大夫过来。
    大夫的话映证了沈辰所想,慕容瑶脸上的伤虽未伤及骨骼,但伤口附近的皮肤和里面的经脉已经无法再恢复如初,日后脸上必定留下一条长疤。
    大夫走后,沈秋月不免为慕容瑶的苦命而同情,倒没有心情再说沈辰。
    第二天清晨,沈辰便早早了起来,只因为肋下仍有些隐隐作痛,都说伤筋断骨一百天,这经脉受损虽然可以修复,但时间却不短,想到要去军营学武,只怕也得等上一段日子。
    呆在房间无事,沈辰便出了房门,不知不觉的便来到了后院,桂花依旧飘香,李乘风竟早在这院中,手握书卷,神色淡然。
    “先生早。”
    见到李乘风竟在这里,沈辰自然的问了声好,这问好发乎自然,只因为李乘风不仅年长于他,确实所学所闻堪称惊天,让人由不得不尊敬。
    李乘风微微一笑,这笑意深邃得很。
    沈辰并不知道,李乘风这一路上可都是跟着他的,亲耳听他设下连环计,亲眼目睹他指挥县兵大破三寨,只因为他修为太高,因而就连袁铁也没有察觉到蛛丝马迹。至于府中之人,李乘风只说出门游走几日,自然也没人去多想。
    从见沈辰第一面,目睹他解了沈绪元被囚之围,到如今大破三寨,李乘风越来越发现这少年身上的惊世奇才,这笑容即有欣赏之意亦有几番感慨,十年寻才,终得一人,传有所承,这份感受是常人难以理解的。
    一念而过,李乘风淡笑道:“三少爷此番随军出征,可有什么感想?”
    对于李乘风知道这事,沈辰倒不奇怪,毕竟连下人都知道这事情了。回想起这半个月所经历的三场厮杀,沈辰内心所受的触动和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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