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回首你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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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回首你还在-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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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颜恶狠狠地盯住他的背影看,又担心自己存在这样的念想万一让他知道了,他记她的恨,不报她的名字怎么办?这一刻,她不觉希望顾溪看在他们是同是顾家坞的人,能够不计前嫌帮她一回。

男孩清亮的声音在这静到极点的教室里显得尤为的突兀,在座的每个人都屏息倾听,生怕错过了什么。

然而唱票进行到了最后一刻,双颜的名字始终都没有从男孩的唇舌之间溢出,这第一次的班委民主竞选,双颜自以为惨烈地败下阵来。

由于这一次的挫败,在接下来几节课上,双颜都表现出一副恹恹的神情,对任何人任何物都提不起兴趣来。

临放学还有十几分钟时间,陈晓松抓起写好的作业本放进书包,瞥眼看了看旁边这位自上课以来一直维持着趴坐状态没有变动的同桌顾双颜同学,不觉讶然,手肘推她两下,“你怎么了?”

“陈晓松,”姿势不变,头扭转180度看向他,“你说郑婷婷怎么可能当上班长的?”

陈晓松大概知道了她这沮丧模样的出处,不由揶揄,“你想当班长?”

双颜的脸红了一红,半会儿才说出一句,“我就是不明白嘛。”

“班长又不是每个人都能当的,而且刚才你也没有上去做演讲。”陈晓松说的理所当然。

双颜瞪大眼睛,“原来她们上去演讲是因为……”这后半句话愣是被吞进了肚子里。

袁老师的身影映在门板上。

原来,原来……

“袁老师说的很清楚的。”陈晓松没有发觉背后袁老师的影子,继续说道。

双颜作出一个噤声的姿势,缩着脖子,拿起一本书装模作样地看起来。

可是书里的内容一点儿也没有看进去,脑子里迅速闪过刚才班委竞选的场景,可是袁老师说了些什么呢?双颜实在记不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我直想抓狂,这样看来这篇文的线索要彻底打乱了



、小恩小惠

郑婷婷作为班长,是袁老师心尖尖上的一块肉,呼风唤雨的本事更是自有一套。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骄傲自大的女生,袁老师却喜欢的紧。

上课的时候,袁老师时常叫郑婷婷起来回答问题,她也的确不负袁老师所望,每次都能从善如流、众望所归,然后抬起她那小小的尖下巴,趾高气扬地环顾一下周围,看到那几张与她差不多大小的脸上流露出崇敬羡慕几近膜拜的表情,方觉满意才施施然坐回位置上。

当然,那几张小脸当中绝不会有双颜的。每回见到郑婷婷那神气十足的模样,双颜的胸口总会莫名其妙地升腾起一股子气来,说不出的不舒服。

顾溪似乎很受到欢迎,每节下课,他的课桌前都能被围到水泄不通,二年级的同学们几乎都跑到他那里去了,偶有一年级的小姑娘拿个课本儿半遮着脸羞羞答答地跟着往那儿跑,反观双颜他们这个角落与之对比起来显得萧瑟冷清不少。

郑婷婷是一年级当中跑的最勤快的一个,在她那一口一个“顾溪”的亲昵语调之下,大热天的,双颜却实实足足地打了一个寒颤。

心里千千万万个不舒服,却也不想看到那里热热闹闹、欢声笑语、逗趣玩乐的场面,干脆扭了头看向窗外。

不懂干嘛不去问老师?还有那个顾溪他以为他是谁啊,全天下的人都要围着他打转吗?

心里这样想着,面上不觉显出更多的厌恶与不屑来,百转千回的,搅得她一阵一阵的烦。

夏天很快过去了,然后是秋天,紧接着,时间如白驹过隙,双颜“美好”的一年级时光就在这样懵懵懂懂迷迷惘惘当中度过了。

光阴如细沙,稍稍的一个不慎,就轻易地从指缝间洒落一地。

幸而双颜还算年轻,还有资本牺牲掉大把的光阴以作青春的陪葬。

早在开学的前几天,双颜就开始着手准备学习用品了,她的小书包,她的铅笔盒,她的小橡皮、铅笔、直尺……

一想到那个明媚的教室,袁老师的温柔软语,陈晓松不知从哪里看来的笑话时常把她逗笑个不停,偶尔的拌嘴吵架不出两堂课的时间又和好如初……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二年级的她终于可以摆脱掉顾溪带给她的如影随形的巨大压迫感,光想到这一点,双颜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感。

只是唯一让人感到不满意的是郑婷婷依旧是那个骄傲的郑婷婷,袁老师的目光还是只在她一个人身上打转,班里的女生们都被集结成以她为轴心的一团,就连那少数的几个男生也表现出极欣赏她的模样……

似乎这世界上所有人的眼光都围绕在她身上转。

双颜心里不服,嘴上却也不说,可是有时候嘴上不说不代表行动上就能做到一丝不苟、万分到位的地步,更何况当时的双颜并不懂的这些。

班里只有双颜和另外一个女孩不受郑婷婷的“蛊惑”,是以郑婷婷联合其他的女生将她俩孤立了起来。

双颜除了陈晓松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伙伴了,况且关系再好,陈晓松他都是个男生,于是双颜不得已被迫硬着头皮上前与那个女孩搭讪,希望与之交好。

也许应着同样的心理,又或者两个人“同是天涯沦落人”,很有点惺惺相惜的味道,所以双方当即一拍即合,立下“誓盟”。

那个女孩的名字叫阮小洁,父母亲都在外地打工,一年只过年了才回家一趟,往往住不到几日便又匆匆赶赴外地,将小洁留给家中老人照看。

由于父母在外地打工的原因,小洁家的家境在同班同学当中算是很不错了。两人交好,又是身为“战友”关系,小洁常常会变魔法似的从小书包里掏出一些零食给双颜,有时候是一块泡泡糖,有时候是一块芝麻酥糖。

小小的恩惠,使得双颜心里更加想要珍惜眼前的这一位朋友。

下了课,大家三五成群地跑出来玩耍,女孩们跳橡皮筋踢毽子扮家家,男孩子们则围在那棵老银杏下抓蛐蛐蚱蜢,或者几个人你追我赶、趁着女孩们玩的起劲捣起乱来,一些经不住戏耍的女生索性蹲在地上“呜呜”地哭,还有胆大野蛮点的直接追着那些捣蛋的跑……

双颜偶尔也会跑出去凑凑热闹,她不会跳橡皮筋,也不会踢毽子,扮家家勉强可以,可是她看不惯郑婷婷那神气的唯我独尊的架势,而且也不愿每回都当丫鬟围着郑婷婷转(因为郑婷婷说如果你做丫鬟我们就让你加入)。

不玩就不玩!双颜觉得自己应该拿出点做人的骨气来,所以大多数的时候她都是站在一旁看着别人玩,有时候看到好玩的地方也会跟着傻愣愣地发笑。

相比之下,顾溪头顶上似乎永远都有那一圈光环笼罩着,无论他身处何处,总不缺人陪伴。

双颜想,同学们是因为不知道顾溪的真正的为人,才被他伪装的外衣给欺骗了,可是别人不清楚,她却是清楚的很呀,所以她一定一定不会和别人一样被他的虚伪的表面蒙蔽了双眼。

很快,双颜三分之一的小学生涯就这么在郑婷婷的打压下和对顾溪日益愈增的厌恶当中度过去了。

三年级第一次期中考试成绩下来,双颜的语文成绩以全班第一名收尾,然而数学却挂了红灯,这不是她第一回挂红灯,加上前两次的小测验,这已是第三回了。

当然,在被袁老师叫去办公室之前,她对这件事毫无预知。

她喊了声报告,声音不是很响,女生尖细的嗓音还是成功的引得屋里人的注意,坐在里面的那道背影略微僵了一僵,转过头来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便又回过去继续自己的事。

双颜尽量忽略掉那道背影带给她的无形压力感,径直走到袁老师的办公桌旁边。

袁老师手里捏着一张稍显单薄的纸张,脸上挂着一贯的温暖宁人的笑。

她摇了两下手里的那纸张说道,“双颜这次语文成绩考的很好,除了作文扣掉两分,其余都全对呢!”

98分!

双颜的心几乎要飞舞起来了。

余光瞥向对面坐着的那人,不想他正好也看着自己,目光带着探究的深意,连忙转回视线,只当是无意间滑过他身上而已。

心里却是止不住的得意起来,她在他面前终于也能扬眉吐气一回,这一雪前耻的感觉真正棒极!

“可是,”袁老师显然没有打算让她得意太久,急急奔向下一个主题,“如果你的数学成绩能像语文成绩那么好,老师觉得你升入县城的重点初中是很有希望的。”

双颜呆呆的,不明白袁老师此言何意。

直到看到了袁老师手中那张几乎打满了大红叉的卷子时,她才真正反应过来,袁老师叫她到办公室的真实目的。

38分。

比上次测验分数还要低十几分!

双颜只感觉面颊红的烫人,第一次体会到羞耻两个字。

考完数学,她的自我感觉还是不错的,当时她就想着,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的,及格分总还能保住吧。

可是,没想到……

她甚至想象的出那个人是如何在心里嘲笑她的,这个傻瓜,这么简单的卷子才考了那么点分数,要是我情愿一头撞到墙上自我了结了。

他嘴里不说,面上也没有显露出来,可是心里一定是这么想的,他一定把她当傻瓜样儿讥笑着呢!

她不敢看袁老师的眼,更没有勇气去看那鲜红的大叉,唯有把头低了又低。

大概觉得在一个三年级小孩子面前谈升学问题未免鸡同鸭讲,为时太早,放缓语调继续讲,话到嘴边却变成另外一个味道了,“我没记错的话,上次测验你也没考够60分。”

双颜只觉得自己的脸要烧起来了,如果现在能有一个洞让她钻,她一定二话不说一头冲进去。

“老师的要求并不高,只要你考到及格分。”

双颜的眼睛盯着办公桌玻璃下的那一张张照片看,照片上的人一个个都满面春风的,好像这世界上有数也数不完的快乐的事情等着他们。

袁老师还在讲些什么,双颜木头似地点头,可是到底说些什么呢,她的心思已经飘飞到了遥远的地方,听不清了。

那张试卷被伸到了她的眼皮底下,一个个红色的叉叉,彷如狰狞的猩红的伤疤,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这段屈辱——这段她认为让他有机会尽情嘲笑自己的屈辱经历。

“下节课你们班刚好排到自修课,你也不用回去了,就坐在这里订正试卷,有什么不明白不清楚的地方问问顾溪,下课我检查。”袁老师指了指正坐在对面批改一二年级试卷的顾溪对双颜说道。

“顾溪,双颜就交给你了。”

男孩应声抬头,露出一个教人放心的微笑,答应了下来。

袁老师夹着书出去,临走到门口突然扭转头说道,“不懂就问,知道吗?”

双颜点点头,知道了。

双颜心里暗暗将顾溪连同他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不止千遍万遍,恨不能将他撕碎了喂路边的野狗。骂也骂过了,厌恶还是很厌恶,恨依然恨着,可是袁老师的旨意是断断不能够忤逆了的,于是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开始纠结试卷上的错题。

没改两道题就卡住了。

双颜开始咬笔头。

偷眼看看对面那个人,他手上的动作从未停下过,根本不消看一眼旁边的样卷,似乎已将所有的答案和解题思路烂熟于心,勾勾叉叉一路地划下去,然后是快速的翻页,再一路地勾勾叉叉,将批阅好了的卷子置于旁边,继续下一张。所有的动作敏捷灵活连贯一体,干脆利落的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成分。

此时,他正微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撒下一片淡淡的如同羽毛般轻柔的阴影,他的唇色红润,两边的嘴角自然地上翘,此刻却正紧紧地抿着,衬得唇瓣略显单薄了一些。

恰到好处的弧度,优美的线条,行云流水般畅快的动作,眉心微蹙,一派清清冷冷、要将人拒之门外的模样。

哼!双颜从鼻子里出了声气,她才不要问他呢!他以为他很厉害嘛?!不就是成绩比她好了一点,长的还算看的过去,同学们稍微喜欢了他一点,虽说是袁老师心尖尖上的肉,可是也不能学人家螃蟹横着爬,装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拽样嘛!

这样想着,犹自低下头去继续抓耳挠腮,题倒没有解出多少来,心里的忿忿不平更为深刻了,对顾溪的怨恨不降反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虽说已是初秋的季节,“秋老虎”的势头却一点也不见消退。头顶上的电扇“吱嘎”“吱嘎”地响着,双颜的背脊上汗水涔涔。她咬着下嘴唇,眉头紧锁,稚嫩的手指紧紧地握着笔杆,却是一个字也落不下去。

“还没有解出来啊?”不知什么时候男孩已经站在了身后。

双颜被这冷不丁的“不速之客”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时,压在草稿纸下面的试卷已然被人抽走了。

双颜来不及夺回来,试卷已稳妥地平躺在了他的手上。

双颜微微仰着脸,那一个个鲜红的大叉叉像挥之不去的写满耻辱的烙印一般,透过日光,刺痛了她的眼。

双颜觉得,男孩现在的举措无异于羞辱她,凌迟她的自尊心,让她在他面前永远永远地抬不起头来。

但是双颜是绝不会去做那种“‘刷’ 地一下从椅子上起身去抢他手上的卷子”的傻事的,倒并不是因为她没有那个勇气,毕竟狗急了也是会跳墙的,但是双颜并不是狗,这里也没有墙让她跳,她不抢的原因有两点,第一是怕顾溪借此告她的状,这第二是因为有一次她问陈晓松“强盗的儿子会变成什么样”,陈晓松不假思索,说的一副理所当然,老神在在“当然也是强盗咯”,于是双颜就想那顾溪一定也是“披着羊皮的狼”——穿着好人外套的强盗。双颜担心自己万一碰巧不小心正好惹到了顾溪,他露出了他强盗的本性,那她为了这个“万一碰巧不小心”正好赔掉自己的一条小命多不划算啊。

基于上诉两点原因(尤其是第二点),双颜想,就是为自己的这条小命着想,她也必须忍字当头一把刀,暂且将自己对他的大仇大很什么的放到一边去。

男孩手里拿着她的试卷,背光而立,盯着那张布满红叉的卷子,眉峰微蹙起成一个好看的“川”字。

不一会儿试卷又回到了她的桌子上,一双指甲圆润、指骨分明的好看的手握起了她放在桌上的笔。

双颜已经做好了被羞辱一番的准备了,可是面前这个人仿佛并没有要耻笑她的意思,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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