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少年韦帅望之众望所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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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少年韦帅望之众望所归-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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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良哼一声,不比人心更恶心。那种液体,把尸体扔进去,立刻皮焦肉绽,连血液都沸腾,然后尸体翻滚挣扎,如同复活,人油四溅,恶心?呵呵,那是你亲爹最喜欢的处理尸体方式。我如果不想活着被扔进去,就不能拒绝你亲爹的要求。
冷良打个寒颤,看看帅望,如果我动了这个小家伙,冷恶那混蛋会生多大的气?这个小东西在冷恶心里有份量吗?人心是种奇怪的东西,即使当事人说那个人狗屁不值,你真动了那个人,他却可能变成疯狗,所以,还是不要试的好。
再说,帅望真的把他当师父,就算他真的收了个弟子,也未必象帅望对他。当然,韦帅望说话时,总是你你我我,在外面提到他也直呼其名,可是韦帅望为他得罪冷秋,在冷家没有第二个人会做这种事,他也有亲人朋友,他对亲人朋友什么样,亲人朋友对他就什么样。冷良一生对人都冷冷地,从不接近,即使亲生儿女的生死,他也不放在心上,内心深处也只有韦帅望的份量略微重一点,他并不喜欢这种感情,他只是把这份感情当做事实接受了而矣。
冷良伸手拍拍韦帅望的大头:“你还是小孩儿,不过,你得快点长大了。”
帅望回头看看他,苦笑:“如果真的那样,我不如离开。”
冷良想了想:“那也是个办法,不过,你真是一个能离开的人吗?”
韦帅望道:“我宁可离开。”
冷良沉默,过了一会儿:“离开,到哪儿去,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然后冷笑:“不想斗,可以,屈膝,低头,露出你最脆弱的地方,表示臣服。”
韦帅望沉默良久:“早上,出门时——”韦帅望笑了:“那个人,前一天还被我挂在门外,冲我大吼。现在已经不存了,那种感觉,那种感觉——”转开头,他的嗓子已经变了声音,他只得停下来让自己平静,让自己伪装的不在乎还能继续装下去,半天才又说:“对你来说,很可笑吧。”
冷良道:“象做了个噩梦,却没法醒过来。”
帅望看他一眼:“是啊。”
冷良道:“第一次总是这样,会麻木的。”
韦帅望沉默,良久:“以前都是不得已——”
冷良道:“这次你可以做别的选择吗?”
韦帅望道:“我永永远远不想参加这种无聊的争斗。”
冷良看着他:“你生在冷家,没有选择。”
韦帅望怒道:“我对名利权势不感兴趣!”
冷良看着他,半晌:“如果你真这么软弱,连我也要轻视你了。”
韦帅望回身怒目:“为什么?对权势不感兴趣就是软弱吗?我不能安安静静地过我想过的生活?”
冷良笑起来:“过你想过的生活?嗯,真是,真是,多么简单多么,多么平凡的愿望,韦帅望,去,走遍全世界去问问,问问有没有一个人,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快笑出眼泪了:“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然后问:“韦帅望,你的所谓自己想过的生活,一定不包括受人欺凌为人蔑视吧?”
帅望惨白着脸,沉默着。
冷良点点头:“你当然知道,什么才是你想要的生活,你总有一天会明白,什么是你想要的生活。生而为狼,什么才是你想要的生活?象你这么任性的人,不肯为他人控制,你做不了顺民,也没有人相信你是顺民。”
韦帅望呆了许久,缓缓讽刺:“同你聊天,真让人愉快。”

愉快?韦帅望,如果放弃争斗,如果做我这样不够强的人,你能愉快吗?如果你知道你保护不了任何人,你能做的,只是保护你自己,所以,你不敢爱不敢恨,那真的能愉快吗?
比痛彻心扉更不愉快的,也许就是死亡吧。
如果任何你爱的人与物你都留不住,你还能做什么呢,只有死亡,死亡是可怕的,死亡是仁慈的。
那么,你还要同我谈愉快吗?

帅望沉默了一会儿,开始在屋子里收集东西,这个世界这样烦恼,可是,也有许多有趣的事,如果你坚持烦恼,可以烦恼一百年,坚持找有趣的事来做,也可以做一百年。
冷良道:“这东西只能慢慢阴干,试爆要等明天了。”
帅望道:“再做几个吧,也许还有用。”帅望在冷良屋里收集,绸缎,纱帐,棉布,绳子,棉花,木头,竹丝,稻草,萱纸,毛笔,当他拿起冷良的貉皮领子,冷良终于忍不住:“够了,韦帅望!”
气,如果我也能开帐单给你爹,我也放手随你玩。

片刻,韦帅望与冷良一起跑了出来,站在院子里呛嗽流泪喘息,帅望笑:“哗,真了不起,那黄烟是什么?”
冷良一边咳嗽,一边暴怒:“混蛋!你倒底干了什么?”
韦帅望笑得:“让我想想,唉,盐酸加硝酸,在做化尸水啊。”
冷良怒吼:“我捏死你!盐酸加硝酸能冒出黄烟来?你一定动了别的!这东西能把我们炸死,你这个蠢货。”
韦帅望无辜地:“谁让你总嚷嚷,嚷得我心烦,所以倒错了。”
冷良两手颤抖,要拼尽全力才能控制扼死韦帅望的欲望,他快要吓疯了。
韦帅望举起手里的棉布坐垫:“全亏了这玩意救命,不然,我这么帅的脸就毁了。”
冷良继续发抖,许久才哀叫:“韦帅望,如果不是你——如果没有条毛巾挡着,你的脑浆都会被溅上的酸液煮熟!”
韦帅望眨着眼:“所以,我有挡啊!”
冷良气,可是我没挡啊!你个小王八蛋,如果不是我转身取东西,你就害死我了!
韦帅望笑嘻嘻:“我下次小心下次小心。”过去打开窗子,把屋子里浓烟放出来,冷良坐倒在地上,一边喘息一边擦冷汗,深觉让韦帅望参与他的试验,对他实实在在是另外一种酷刑,他要被吓疯了。
韦帅望没人事般进屋,继续东摸摸西碰碰。
冷良虽然吓得四肢无力,可是想到让韦帅望一个人在屋子里,后果是灾难性,他只得强撑着进屋,结果看到韦帅望正在暖炉上烤他那条救命的布垫,冷良顿时大惊失色,嘴唇颤抖几次才叫出来:“不不不,不可——”
帅望回头看冷良,就在这一瞬间,韦帅望手里的棉布发出一道白光,化为乌有,帅望“嘎”一声,隐隐觉得手里一热,回过头来,手里的东西不见了,他张开双手,目瞪口呆,布垫呢?哪去了?连粒灰都没留下!魔术?
韦帅望瞪大眼睛看冷良,冷良一边发抖,一边瞪韦帅望,韦帅望问:“怎么回事?”
冷良摇头:“不知道!”然后大怒:“我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你这个白痴,你要记得,这里制造的任何东西,在没证明它不会爆炸之前,决不能拿到火上去烤,你这只猪!你这个白痴!”
韦帅望这辈子第一次被人骂猪,以前人家都叫他猴子,所以他深觉有趣,咧嘴而笑:“哈,我知道啊,我只是不觉得弄湿了的布也好算冷良出品。好在这里还有好多东西被那种怪水溅到,我们都来试试。”
冷良哀叫:“韦小爷,你饶了我的贱命吧!”
韦帅望点头:“别怕别怕,我灭火。然后,咱们定个试验方案,如何?”
冷良深吸一口气,科学研究是需要牺牲精神的,他必须勇敢谨慎认真,并且容忍操作失误,如果你恪守前人的禁忌,你永远得不到前人没得到的东西。冷良鼓励自己:“鼓起勇气来,反正弄不出那配方来也是个死!”鼓起勇气来,同韦帅望站到一起,尽管双手颤抖,韦帅望简直就是定时炸弹,而他,不得不做的拆弹专家,呜,命苦。

 
第 61 章
61,肚皮

午饭时,冷秋派人来叫韦帅望,韦帅望哼一声:“我忙着呢!”
那下人,陪着笑,站着不敢走也不敢催,他们家主人与韦帅望小朋友都是魔头一名,都不好惹。
冷良一看,乖乖,韦帅望在我这儿耍大牌,让冷秋知道了,别说迁怒,光是做为这一历史事件的目击者,已经死罪一条,那可不是玩的,当即陪笑:“他马上去。”
那下人退后两步,远远站着,等。

冷良怒:“你耍什么态度?”
韦帅望道:“反正结果都一样。”
冷良深深悲哀:“帅望,事情永远可能更坏,你师爷这样对你,有他的不得已,如果你让他生气——”
叹息:“帅望,除了,他不可能——他有他的原则,就象你师父有你师父的原则一样,除此之外,他对你还不错。别让他更坏,你有什么资本耍脾气?防着他,别触怒他。”
韦帅望沉默一会儿,抬头看冷良,半晌问:“你也是吗?”
冷良沉默,什么?啊,这——我?我……
帅望轻声:“你当然最爱自己,每个人都应该最爱自己,除此之外,我是你弟子。”
冷良苦笑,良久,摸摸帅望的头:“我只能……我不可能……我没有更多……唉,”笑了,摇摇头,悲哀地:“我只是这样的人。”
帅望点头:“你也是我师父。”
冷良点头。
帅望笑笑:“我去吃午饭了。小心,别在屋里生火。”也不理那下人,一路人猿泰山般从这棵树到那棵树。

韦帅望从树上跳下来时,冷秋刚拿起筷子,看见帅望笑道:“轻功不错。”
帅望从桌上拿起只桃子:“这时节还有桃子?”咬一口。
冷秋扬扬眉毛,笑:“好吃嘛?”
韦帅望看看手里的桃:“就一个?”
冷秋笑道:“平儿在暖室里培育出来的,第一个。”
韦帅望再次看看手里的桃,笑,伸手:“那,孝敬师爷了。”
冷秋看看上面的牙印:“不,你知道,男人之间不能分桃子。”
韦帅望愣了一下,大呕:“呃,你这个——呸!”变态!
冷秋哈哈笑:“坐下,吃。”
韦帅望继续吃他的桃子,笑:“味道不错。”
冷秋道:“你的白剑。”
扔过来,帅望接住,看看,良久,反手扔回去:“我不要。”
冷秋道:“赢了的那个人得到白剑。”
帅望良久道:“我不是为白剑而战。”
冷秋道:“你赢的,要不要,都是你的。”

帅望抬头看一眼冷秋:“他死了,你高兴吗?”
冷秋笑了:“如果他骂过我是杂种的话,我一定会高兴的。”
帅望沉默一会儿:“我不高兴。”
冷秋摇摇头:“那你太难讨好了,他活着你不高兴,他死了你也不高兴,你想他活着受罪?”笑,唔,那样你就太有素质了。
帅望轻声:“我梦见我被黑龙杀掉。”
冷秋嗯了一声,你也梦见被人杀掉?
帅望微笑:“我大声叫,不要不要,我不想死。”梦里的自己,是不受控制的真实的自己,灵魂在以为自己将死的一刹那,发出无数哀叫哀求,不不不,我不要死,别杀我,让我活下去。那种入骨的悲哀与恐惧。
冷秋沉默。
帅望沉默一会儿:“没人想死。”
冷秋点点头:“没人想死。”
帅望问:“人类杀戮同类,是为了什么?”
冷秋笑:“为了活下去。”
帅望道:“并不是每场争斗都是必要的。”
冷秋道:“必须在每一场争斗中积累优势,才能一直赢,只有一直赢,才能活下去。”
帅望轻声:“如果我想要的,不只是活下去呢?”
冷秋倒笑了:“只是想活下去的人,最终都活不下去,只有那些想要更多的人才能保住一切。”
帅望微微笑:“我想同你们一起活下去,我师父,我父亲,你。或许将来,还有别的人。” 
冷秋看着微笑的韦帅望,深深地悲哀了,谁在年少时没有过自己的信仰呢?谁没爱过信任过别人呢?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小孩子,这个嚣张到让人讨厌的小孩儿,冷秋确定他是一只狼,冷秋确定当他长大,他会把今天说过的话全部忘掉,如果他不忘掉,这些话会变成他心里的荆棘。
可是现在,年幼的韦帅望,这只小狼崽子,却在不断地向冷秋显露他软弱愚蠢的另一面,那有点类似——类似野兽在你面前露出他的肚皮。

良久,冷秋轻轻揉揉帅望的头发,微笑:“人你已经杀了,是不是?往前看吧,过去的已经存在了。”
帅望在他的发丝被触动时,微微有点竖起汗毛,但他很快习惯了,微笑:“当然。”

冷颜一大早已过来,同冷良寒暄一会儿,过来问韦帅望:“我知道你喜欢吃桃子,不过炸桃树林,还是比炸冷家的祖坟强。”
韦帅望“呃”了一声,差点噎死:“谁,谁炸祖坟了?我只不过是在空地上——”
冷颜沉思:“唔,是嘛,有人抱怨说祖父母墓碑上溅的全是泥土,又有人说,坟头供品全碎,我想,这大约是爆炸中心离坟地还很远的意思吧?”
韦帅望气道:“这纯粹是造谣诽谤!”
冷颜点点头:“一定的,恶意中伤。”
韦帅望终于气笑了:“你想怎么样?”
冷颜道:“我在后山桃林外已经用绳子拦了老大一块地方,而且我也一早通知冷家人避让。”
韦帅望气道:“你直说得了,那么多废话干嘛?”讽刺我很好玩是吧?
冷颜与冷良道路以目,这个没上没下的小子,咱冷家的传统嘛,你不懂得欣赏咱们的委婉是你的损失,再说,难得让你这小魔头发一下急。
冷良笑笑:“我虽然行走不便,明儿,也少不得跟去,韦帅望你少给我惹点祸,让我多活两天。”
韦帅望哼一声,把黄豆大小的一块棉花扔到炉子里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整个炉子四分五裂塌了下来。
冷良虽然腿脚不便,也一个纵身从窗户飞了出去,冷颜站在院子里扶着大树喘息:“那,那是什么?”一头冷汗,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吐出来。
然后自硝烟中缓缓走出目瞪口呆满脸黑灰的韦帅望:“怎么回事?”
冷良以颤抖的手指指着他,半晌颓然放下,没说出话来,他已经出离愤怒了。怎么回事,他居然问我怎么回事!王八蛋!我我我——我能把他怎么办?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就是再也不在屋子里生火了!
冷良脸色铁青地想,这屋子住不得了,这冷家住不得了!
冷颜一手捂着心脏,拍拍冷良的肩,兄弟,难为你了,虽然我叫你兄弟,咱可没过命的交情,你掩护,兄弟撤了:“我还是再发个通告,让冷家大小人等,有事速办,无事不要出门的好。你忙着,不用送我,我改天再来看你。”希望不是看到尸体,或者能看到全尸已经不易。拱手,告退告退。
冷良痛苦地站在院子里,有生以来,第一次有流泪的冲动:不管我以前做过什么,这样的惩罚是不是也太过了?
韦帅望看着手里那一大块棉花,深思,咦,那么一小块已经有那么大威力,如果这么一大块,那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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