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当今人族有这样的武道繁荣，很大程度都是因为虚拟武境。
目光一转，方毅看着始终单膝跪地的绫波，说：“虚拟武境，依旧由你来维护。”
“是，主人。”绫波恭敬地回答。
方毅一转身，融入空间之中，消失不见。
豪华公寓之中，方毅从游戏槽中出来，至今为止，他已经在虚拟武境之中呆了十多天。
这也是游戏槽的一个好处，如果换做是普通的终端头盔，虽然拥有和游戏槽一样的全拟真游戏状态，但却没办法像游戏槽一样长时间在线，最多只能持续游戏四十八小时，就会被系统强制唤醒，现实世界十小时之后才能继续游戏。
许多真正醉心武道的武者，都会选择购买游戏槽，有些人，甚至连续现实世界数年的时间，都是在虚拟武境之中度过。
所以，相比之下，方毅在虚拟武境中呆三年多的时间已经算短的。
然而，就是这三年多的时间，他做到了别人一辈子都无法做到的事情，“神话回归”四个字，彻彻底底成为神话。
对于这种虚名，方毅自然不会在乎，他站立在落地窗之前，微微闭目，消化着虚拟武境之中的所得。
“如今的我，不是人皇境界，但却领悟了九种法则，虽然没有内世界，但我的‘零式’若是完成，内世界又如何？”
“人皇境界，什么才是人皇境界？是以时空入道？还是拥有内世界？太古之时，并无人皇境界，而所谓人皇强者，是上古之时的强者为了抵御犄角族，为了追寻更为强大的力量，而想到拥有内世界，最终开拓出来的一个境界。这种境界固然强大，但却一定对吗？”
“内世界，是借助外物时空之心碎片凝练而成，从本质上说，已经脱离了武道，而更像是一种法器。真正的武道极限，怎会是此？”
“开山境界之上，就一定要是拥有内世界的人皇境界？”
……
一个又一个的念头，出现在方毅的心中。
如果是当初的方毅，不会有此疑问，但是现在，经历过真正的生死，感悟出了未完成的“零式”之后，他生出了迷茫。
现在的他，虽然不是人皇境界，但从战斗力而言，丝毫不弱于人皇强者，差别只在于有没有内世界而已。
“我方毅，所要追寻的，不是哪一个境界，而是武道巅峰，武道极致内世界之强大无可置疑，等同于掌控一方世界，然而这方世界，却是有边之世界，有限之世界，从某个角度来说，反而是形成了桎梏，而我的‘零式’……”
实际上，就连方毅自己，也是无法明了，自己所创的“零式”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武学，只是感觉到，“零式”施展之后，将会引动一种神秘力量，这种力量似乎是从他的体内激发出来，如宇宙一般浩瀚广博，却并不是归他所拥有，而是如同这天地宇宙一样自然存在，只是勉强受到方毅的牵引御使……
如此情况，就好像是晋入腾空境界，能够御使天地能量，而现在，方毅的修行境界，似乎转了一圈轮回，回到了仿佛腾空境界的时候。
只是，现在方毅所御使的，并非天地能量，而是一种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怖力量。
因为“零式”并未完成，所以，这种力量，方毅现在也只能御使些许而已。
而正是这些许力量，便是将古帝荒给轰杀。
可想而知，这种力量的可怕。
正是这种力量，让方毅看到了一扇全新的武道大门，不是属于人皇境界的大门。
只是，那扇大门之后，究竟是何光景，有没有自己所追求的武道之巅峰，方毅心中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把握。
不过，两相比较之下，方毅更愿意走向这未知的一扇门。
人皇境界的极限在哪里，神人禹、羲乃至乔达摩都已经做过深入的探究，内世界和法则，是人皇强者所掌控的最大依仗。
内世界的极限，被神人禹所达到，最终内世界会蜕变成为一方真实的时空。
至于法则的极限……乔达摩创造的空之法则，也许不是最为强大的法则，却堪称最为接近法则极限的法则。
而方毅感觉到，自己如果走入那扇门，走的修炼方向，又是截然不同，不关乎内世界，不关乎法则，却同样强大，甚至，更强大。
“零式”未完成的他，方是在这种武道路途上，走出第一步而已，却也是至关重要的第一步。
只是，下一步，要如何踏出，就连方毅自己，也是漫无头绪。
站立在落地窗前许久许久，方毅突然心头一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果然……发生了么？”
他的身形陡然模糊，不起一丝波动，便是融入空间，消失在原地。
这并不是以暴力撕裂空间，而是完美融入。
要知道，时空折叠大阵运行之后，人族时空比原来坚固了八倍，再加上有神人禹内世界之心的，使得这时空折叠大阵的威力更上一层，时空虽然没有再折叠，但坚固度却再翻一倍，达到了十六倍的恐怖数字。
当今世上，除了方毅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一名开山境界强者能够撕开空间，进行空间跳跃，就算是人皇强者，有是要花费一番力气，才能进行空间跳跃，而且跳跃距离变短千万倍，所能做到的程度，一二十万公里算是极限了。
方毅现在施展的，是《腾龙无影》，重生于世，他对于这门武学的理解，再度突破，或者说……开创，从原有的基础上，开创出全新的境界。
对于空间，不必撕裂它，只需完美融入其中，自然而然能够到达任何想要到达的空间所在。
融合，远远比撕裂更加艰难千百倍。
而方毅却做到了。
就在这个时候，武州市东郊，一片重山密林之中。
满身是血的莫问敌周围不远处，两具眉心有一血洞的尸体一动不动，死不瞑目，现出惊骇与不可置信。
“咳……”
一口鲜血咳出，莫问敌面色苍白，以剑驻地，身形摇摇欲坠。
“我在这里参悟武道，将超过承受的杀戮气息倾泻地底，每次不超过两个小时，这三个杀手，怎么会如此准确地知道我所在？难道她竟然……”
莫问敌深吸口气，眼眸深处露出一丝哀伤，旋即回忆起之前的一幕：“若非刚刚从我体内爆发出那一道神秘剑气，我只怕已经死了”
三名腾空五阶以上的强者，事先就布置好了防止气息泄露的阵式笼罩方圆数公里，突然现身全力攻杀。
这样的阵容，这样的准备，漫说一个气震境界，就算是腾空五阶也难以存活。
莫问敌虽然身负不世传承，以无上刀法应战，以重伤的代价越级击杀其中两人，但对于最后一人却已无抵抗能力，就在命悬一线之际，一道剑气陡然爆发，轰中那最后一人，使得后者直接化为虚无。
不过，莫问敌的危机并没有完全解除。
第五百一三章 那就去杀！
此时此刻，莫问敌体内一团糟糕，杀戮元气失控暴走，不断冲击着五脏六腑，若是不加紧约束，不消片刻，他就会爆体而亡。
顾不得许多，莫问敌盘膝坐下，其精神识海之内，运转的神识陡然散发出了一股杀戮意志，竭力收拢着体内的杀戮元气，却效果不佳。
事实上，莫问敌之所以能够杀死杀手中的两人，是因为使用了师尊反复叮嘱修为不够腾空境界万万不可动用的禁招，运招过后，反噬极大，若无修为强大之人帮助，光靠他自己很难平复体内反噬暴走的力量。
就在莫问敌艰难控制着杀戮元气的时候，一只不大的手掌陡然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旋即，刚刚还狂暴得如同狮虎的杀戮元气瞬间变成了温顺的小猫，彻底平复下来。
莫问敌震骇非常，一是震惊有人能够悄无声息来到自己身旁而不被察觉，二是震惊此人能为之恐怖，居然一瞬降服了暴走的杀戮元气。
“收敛心神。”
熟悉的声音在莫问敌心中响起。
“这个声音是……”莫问敌想起了那人的面容，心头微微一松，便是不管其他，专心将平静下来的杀戮元气尽数收入丹田。
数秒之后，莫问敌完成一切，刚欲起身，突然感觉到从对方手掌之中传递过来一股力量，在自己体内游走一圈，原本极重的伤势竟然瞬间痊愈。
莫问敌彻底震惊了，睁开眼睛，一下站起转身，看着身后之人，眼瞳微微一缩，露出几分复杂：“果然是你难道，你真的是方……”
“让你叫声师叔，可真不容易。”方毅微笑着摇摇头，转身便是要走。
“等等”
莫问敌连忙叫住方毅，脸色变换数次之后，向其深深一礼，认真地说：“多谢。虽然不确定你是否真的是方师叔，但救命之恩不敢忘记，将来我一定会偿还的”
他已经想到，之前突然从自己体内爆发出的剑气，乃是上次方毅留下的。
方毅摇摇头，不禁问了一句：“你师尊怎么都不给你留一些保命的禁制手段？如果这次不是我，你只怕凶多吉少。”
莫问敌认真说：“师尊常说，我们这一脉乃是杀戮武道，必须于生死杀戮之中进行历练，才最终有所成，若是死在历练之中，那也是死有余辜。”
方毅哑然，想到大师兄那副如同冰块一样冷酷的脸庞，也不难想象这话是他说出来的。
事实上，现在的诸多老朋友当中，大师兄郑浪是让方毅感觉惊讶的。当初直到众圣回归的时候，郑浪都一直在三大山脉进行历练，却没想到，在后来会有天大的造化，成为了当世人皇强者之一。
如此说来，大师兄当初所一直坚持修行的杀戮刀道，却是成了……
方毅微微笑着，在他看来，这个叫莫问敌的少年，便仿佛是一把刀，刃口锋利、其身刚强，却也拥有一分毫无锋芒的所在，如同刀柄，而把握住这份柔软的，却是一女子。
“你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吗？”方毅突然问。
“大概知道，但不能确定。”莫问敌眼神当即冰冷了些许。
方毅念头一动，神识运转推演了一下，旋即伸手一挥，面前当即出现了一个人的模样，说：“认识他吗？”
“木风啸”
莫问敌缓缓地吐出这三个字，眼眸中露出仇恨之色，他没想到，木风啸竟然因为当日一败，请动杀手来杀他？
紧接着，只见画面一变，变成了木风啸正在与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孩交谈，并且连声音都出现。
“莲儿，你知道莫问敌平时都会去哪里吗？最好是只有他的地方，我和他之间，有一点误会，我想和他单独地好好聊一聊……你知道，他以后是我的小舅子，而且我也不想你和他关系闹得太僵，你们毕竟是姐弟……”
莫莲儿当即就懂了木风啸的意思，依偎在木风啸的怀中，温柔地说：“风啸哥，你真好，尽替别人着想，不过我那弟弟一点也不懂事，只希望他能体会你的苦心才好……他平日里都是在家中玩虚拟武境，一般都不会出门……噢，我想起来了，他曾经说过，似乎每隔十天左右，就会去东郊十公里外的山林之中练功，具体什么地方我就不太清楚了，似乎挺神秘的样子。”
“谢谢你，莲儿，这就够了……”
木风啸眼中隐晦地闪过一丝厉芒，旋即化作温柔，低头吻住了莫莲儿的唇瓣……
莫问敌的脸色，陡然苍白，身躯微微颤抖起来，最终化为了平静。
“其实，我并不是莫家的真正后辈子弟，而是父亲暗地抱养，我永远都不可能成为莫家家主，只会成为莫家最强的保护神。”
莫问敌的声音之中，似有一种解脱，或有一种绝然：“我喜欢莲儿，纵然我注定此生都不能与她一起，也不会让她嫁给木风啸这样的人。”
就连莫问敌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向这个并不完全确定是自己师叔的孩童，吐露出父亲千叮万嘱不可泄露的秘密。
或许，是因为从这个自称方毅的孩童身上，感受到了某种从未有过的温暖气息吧。
方毅缓走两步，来到莫问敌面前，问：“你，敢不敢杀？”
莫问敌沉默着，然而，就在沉默的这短暂时间里，他的精神发生着某种蜕变，如同一把封入刀鞘的寒刀，缓缓从中抽出，向这天地肆意展露属于自己的锋芒，变得光彩夺目，万丈逼人。
“没有不敢。”莫问敌的脊梁如刀脊一样刚硬，挺直，缓缓说：“天地间，莫有不可杀之人，任你一世繁华，满身荣耀，到头来，也不过一杀而已，不为人杀，也为天地杀。”
不为人杀，也为天地杀
方毅听见莫问敌说出这番话，便知道上次见面时对其所做的提点没有白费，此子果然悟性惊人，隐然有突破桎梏的迹象。
“好，那就去杀”
方毅一把抓住莫问敌，两人的身形顿时消融在空间中。
一瞬之间，两人从空间之中脱离出来，出现在木家本宅，木风啸的房间中，两人出现的瞬间，一道无形结界将整个房间都给笼罩，与世隔绝，就算这房间里天崩地裂，外界也不会有任何人感知到。
莫问敌目光一横，便是盯在了那豪华游戏槽上，他从中感觉到了木风啸的气息，二话不说，一剑斩出，一股饱含杀意的恐怖杀戮气息弥漫整个房间，从剑锋之中脱出的不是剑气，而是刀气
这一道杀戮刀气挥斩出来，顿时有种代天斩罪的味道，莫问敌已经初步领悟了，何谓天地刀
此时此刻，那木风啸正在参加武道大会的挑战赛，被莫问敌一击秒杀的他，不甘于就此退出武道大会，最起码也要进入前五十，参加神州赛，才对得起木家的名号。
自从败于莫问敌之手，木风啸便承受了来自家族内外的巨大压力，听到了许多冷嘲热讽，原本亲近巴结他的人纷纷有意疏远，便连其父对其也是十分失望，所以他迫切地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这个机会，就是武州赛区第四轮挑战赛。
只要挑战成功，再战一场，他就能成为五十强入围选手，也就能够与莫问敌再次交手……当然，这种期待与莫问敌交手的姿态，只是给别人看的，因为他知道，莫问敌活不过今日了。
此时，武道大会的战斗空间之中，木风啸与对手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为了堵住他人的口舌，他选择挑战的对手实力达到了腾空二阶，堪称武州赛区的种子选手。
只有战胜这样的对手，才能在一定程度上证明自己的实力，洗刷当日被一剑秒杀的耻辱。
不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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