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言根本不理会他，右手伸出，对着虚空一按。
仙元凝聚，幻化成剑！
仙元，成为散仙以后，体内便会诞生出一丝仙元，这缕仙元，会随着散仙渡劫次数的增加而不断的成长，待到散仙渡过九重天劫之后，体内的元力便会全部化去，到时候，体内便只剩下仙元。
丁言成就散仙以后，丹田之中，同样产生出了一缕仙元，只有蚕豆大小。这么点仙元，对于寻常修士来说，基本没什么用。只有在最后关头，才会用出来，作为保命的手段。
丁言为了达到一击必杀的效果，根本就没有半分犹豫，直接用出了仙元化剑的手段。
华九见状，目露血芒，一咬舌尖，喷出一口精血，随即又喷出一口气息，这股气息，正是华九温养多年的仙元。
精血与仙元归一，化成一面血盾，挡住了他的身前。
丁言仙元所化的长剑直接刺在血盾之上。
一声闷响。
长剑崩碎，而血盾也是跟着颤抖了一下，面上出现了一道裂痕。后面的华九再次喷出一口鲜血，面色更加的苍白了。
第32章 开阵入凡
丁言目光一闪，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挡下了这一击，右手一翻，一道淡绿色的符箓无声浮现。
木灵符！
当初丁言为了逃生曾经将两道符箓都给引爆了，不过在他修成散仙之后，花了半日的功夫，将木属性的符箓给修复了，至于土属性的符箓，还没来得及修复。当然，同样的符箓，威力远非从前可以比拟。毕竟上一次刻印这些符箓的时候，丁言还是炼气境界，体内也只有元力。现在他已经成为了散仙，体内更是有了一缕仙元！
境界的提升，制造符箓的速度便会越快。前世丁言最鼎盛的时候，心念一动，便可凝出数百张符箓。
右手伸出，食指轻点。
困！
绿光如波，虚空之中，仿佛看见一道道虚幻的蔓藤向着华九缠绕而去。
华九目中闪烁一丝惊恐的神色。
在绿光的环绕下，华九的身躯越来越僵硬，甚至开始出现一丝木化的迹象，在他的身躯周围，出现了一道道枯黄的蔓藤，似虚幻，似实化。
这种攻击手段，根本就是闻所未闻。
“无风扇！”
此时的华九再也顾不得身后的化神门弟子，暴喝一声，体内的元力运转开来，连带着那意思残留的仙元，也融入到了扇形法宝之中。
一时间，蒲扇大亮。
原本站在上面的化神门弟子失去了法宝依托，瞬间全部掉入海中。
这蒲扇法宝，是华九的本命法宝，从他成就散仙便开始祭炼，如今已经过去三百多年，全力施展之下，霎时一道道凤罡环绕在他的周身，形成了一个防护层。
丁言双目一闪，这是他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见到散仙境界的人全力施展法宝。
就在丁言准备再次出手的时候，一直站在旁边的赵司仁突然伸出手，元力幻化成一只巨手，挡在了两人的中间。
“华道友已经身受重伤，想必也受了教训，丁道友便放他一条生路吧。毕竟我等散仙修成不易，况且，杀生过多的话，于大道不利啊……”赵司仁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
他袖口出，那条金边之上，一丝极为暗淡的金色丝线闪烁了一下。
“那是什么东西？”丁言的瞳孔之中，一道淡淡的阴阳气旋一闪而逝。
赵司仁出手看似随意，不过其中却是隐藏着一丝奥妙，那元力幻化出来的手掌，正是他袖口的那条金色丝线所化。平时与人争斗的时候，赵司仁的这道暗手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因为，对手的目光基本都落在了他脚下的梭形法宝的身上，殊不知，这道金色丝线，才是他的本命法宝，那梭形法宝，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丁道友就给赵某一个薄面如何？更何况，摩天宗的使者马上就要到了……”赵司仁道。
丁言嘴角微扬，没有说话。
赵司仁见状，随手取出一粒丹药，递给华九。
“华道友，先服下这里养元丹吧。”
散去法宝的气息，华九露出一副感激的神色，同时看向丁言的眼中，闪过一丝极为隐蔽的恨意。
华九吞下丹药以后，传音道“赵道友，这次老夫欠你一个人情，日后必定偿还！”
“华道友何必客气，倒是你先前说的遗迹，赵某有些感兴趣。”赵司仁同样传音道。
以赵司仁的心性，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出手，只所以救下华九，完全是因为他先前无意中吼出一道关于遗迹的消息。
遗迹，是古人留下的，里面可能是墓葬，也有可能是绝地，更有可能是某派的传承。比如摩天宗掌握的天门，就是一个远古大派的传承！在东域，几大门派都知道天门的存在，当初天门开启的时候，曾经引起过一阵腥风血雨，后来摩天宗老祖出手，镇压全场，与三大门派达成协议，才为那次灾难划伤了句号。
从那以后，三大派与摩天宗规定，每隔百年，可以进入天门一次，得到的东西，七层归摩天宗，剩下的三层，由三大派平分。也正是因为得到了那么多天门中的秘藏，所以摩天宗越来越强大，最近百年，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三大派。
丁言站在一边，没有再次出手，反倒是回身落到了船上。
对于赵司仁，丁言心中有着少许的忌惮，不光此人的法宝，最主要是丁言见到他出手之后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此人身上有着什么极为危险的东西似的。至于这东西是什么，丁言也不知道，只是一种直觉，一种散仙的直觉。
华九闻言，目光闪烁了一下，接着传音道“你或许不知道这位丁长老的来历吧？”
“愿闻其详。”
“他是陆仁星从凡俗界带出来的，修炼至今，不过十余年！你有见过十多年就能够修成散仙的吗？”华九问道。
“就因为如此你就说他得到了古遗迹的秘藏？”赵司仁明显有些不满意这个答案。
修者的世界中，从来都不缺少天才。
十多年修成散仙，虽然少见，但是并不代表没有，在赵司仁的记忆中，便知道那么几个。
“哼，仅如此，老夫自然不会妄下评断，你可记得他方才的那一式神通？”华九道。
赵司仁皱眉，回忆起先前丁言施展木灵符的手段。
“那种神通，老夫曾经在一部古籍上见到过，是那上古凝元宗的手段。”华九肯定道。
上古凝元宗，可以将元力事先凝聚出来，待到与人争斗之时，在将凝元释放出来，这种手段，与丁言所掌握的符箓有些类似，也难怪华九会认错。
赵司仁目光闪烁，没有再说话。
就在这时，天际泛起一阵耀眼的青光。
一名白衣女子脚踏白芒，三步之间，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摩天宗的散仙！
走进以后，众人才看清楚，女子脚下踏的，是一条长长的仙绫，在仙绫的后方，还站着三十人，这三十人的修为都是炼气境界，想来正是摩天宗派入凡俗历练的弟子。
女子扫了眼在场之人，在扫过华九之时，稍微停顿了片刻。以她的眼力，自然看出华九身受重伤。不过女子并未过问什么，而是开口道。
“开阵，入凡！”
话音刚落，一道金色的符文从女子的指尖飞出，印在了道凡大阵之上。
轰隆隆！！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大片的乌云，一股压抑的气息弥漫在海面之上。
符文飞出以后，贴在大阵之上，随即大阵是光明轻微的晃动了一下。白衣女子没有停顿，从储存袋中取出一粒仙元，随着第二道符文一起，再次打出。
“仙元？！”丁言瞳孔收缩。
现实世界中的仙元，不比虚幻九重天，论珍贵程度，比一些丹药还要珍贵。只有那些渡过了雷劫的散仙强者，才拥有提取的资格。
两道符文相继打出。
接着白衣女子闭上双目，再次睁开之时，一股强大的气息从她的体内爆发出来。
一口气打出了七道符文之后，大阵之上，终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入口。
做完这一切之后，白衣女子的面色有些苍白，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粒丹药吞下。
调息少许之后，起身对身后的摩天宗弟子道“你们可以进去了，用玉牌贴在入口处，大阵会自动将你吸纳进去。”
“多谢师叔！”不少弟子闻言，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女子没有在说什么。
赵司仁则是回身对身后的弟子道“进去吧，能不能守住道心，就看你们自己了。”
华九更是直接，一挥衣袖，将海中的弟子卷了起来，一句话没说，全部仍了进去，之后直接转身离开。
丁言见状，目光闪烁了一下，最终没有追过去。
道凡大阵开启极难，如果过去追杀华九的话，很可能会错过这次机会，到时候就得等到下一个十年，凡人一声，也就那么几十年，丁言可不敢保证，十年以后再回去，还能不能找到肉身原主人的妹妹。
“好了，你们也都进去吧。”丁言对身后莲花谷弟子道。
待到众弟子都进去以后，虚空之中，赵司仁对丁言拱手道“丁道友初成散仙，有空不妨去我天宝阁坐坐……”
那摩天宗的白衣女子诧异的看了丁言一眼，随即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最终没说一句话，消失在了天际。
“有空丁某定去拜访。”丁言亦是拱手道。
“如此，赵某便恭候道友大驾了。”说完赵司仁驾驭法宝，化作一道流光远去。
待到众人全部离去之后，丁言转身回到船舱。
船舱内，是一件不大的寝室，中间，方雨瑶盘膝而坐，在她的周身，悬浮在一点点雨点般的元力。
感觉到丁言走进来，方雨瑶睁开双目，露出一丝微笑。
“五师兄。”
方雨瑶与其他弟子不同，丁言从一开始，便让她留在了船舱内，因为在丁言的记忆中，方雨瑶的家乡和他是同一处。
“师妹，我带你回家……”
第33章 凡尘往事
秋水镇，位于赵国的东南部，这里土地贫瘠，盗匪横行，即使是朝廷下放的官员也不愿意到这里来。除了一些老弱妇孺以外，年轻一些的人，都已经搬离了这里。
杨老汉今年已经七十六岁了，年轻的时候，他做过镖师，随着镖局一起，走南闯北。相比秋水镇上的居民，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不过这些都是往事了。杨老汉老了，人老之后，总是容易思念，所以杨老汉辞掉了镖局安排给他的工作，回到了秋水镇，这片生他养他的地方。
夕阳西下。
残阳如血，倒影在街道上的青石板上，整个小镇透露出一股迟暮的气息。
杨老汉坐在一个小木椅上，依着大门，手中拿着一杆烟枪。
每天这个时候，杨老汉都会坐在这里抽上两口，这是一种习惯，也是一种对过去的缅怀。
吧唧。
杨老汉抽了一口，一股辛辣的气味顺着他的咽喉，深入到肺中。
“嗯？”一袋烟抽完，杨老汉磕了下烟枪，等到再次抬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人。
这是一个少年，约十七八岁的样子，相貌有些清秀，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青色长衫。在杨老汉的印象中，只有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才是这种装束。
“老人家，您知道伊水吗？”少年开口问道，说话间露出了一副净白的牙齿。
“伊水？你是说南面的那个小村？那个存在三年前就荒废了，除了坟墓以外，半个人影都没有。”杨老汉疑惑道。
伊水，是距离秋水不远的一个小村的名字。那个村子人口不过数十家，很少有人知晓那个地方，杨老汉也是当年走过那个地方，所以才会记得。
见杨老汉知道伊水的位置，少年先是一喜，不过听清杨老汉的话以后，又是一愣，问道“怎么会荒废了？那些居住在伊水的村民呢？”
杨老汉看了少年一眼，没有立刻回答，反倒拿起烟枪，装上烟叶，点燃，抽了一口。
好一会，杨老汉才再次开口道“三年前，马帮从伊水路过，从那以后，伊水就荒废了，村子变成了一片废墟，听别人说，村里的人都死了。”
死了？
少年闻言，楞在了那里。
少年正是丁言。
进入道凡大阵以后丁言才发现，这个阵内的世界，远比他想象之中大的多。就好像是另一个世界一样，根本不知道尽头在何方。仅听说的，就已经有数十个凡人国家了，这些国家疆域辽阔，幅员万里，以丁言的速度，也需要半年才能飞过。
半个月前，方雨瑶告别了丁言，寻早自己的故乡去了。
他与丁言的家乡，都是在赵国境内，具体的位置，两人都记得不是很清楚。在加上十年过去，许多地方都发生了变化，有不少城镇都变成了废墟，村落变成了墓地。
两人分开以后，丁言又花了七八天的时间，终于找到了这个记忆中的小镇。
当初丁言被莲花谷主带走的时候，不过七岁，许多记忆都是十分的模糊，丁言也是找了十几个地方才找到这里。
“我希望你重生以后，可以以我的身份，照顾好我的妹妹，她只是凡人，一生也就是几十年的时间……”
丁言脑中回想着肉身主人临死前的话语。
杨老汉见状，心中不忍，放下手中的烟枪，问道“小兄弟是伊水人吧？”
见丁言好似没有回过神来，杨老汉摇了摇头，叹道。
“作孽啊，这个世道……”
收回思绪，丁言再次问道“伊水怎么走？”
杨老汉摇头，不过见丁言坚持，最终还是告诉了他伊水的路线。
离开了秋水镇以后，丁言身影一晃，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天际……
半个时辰以后，伊水旧址，出现了一人。
原本半日的路程，在丁言御空飞行之下，只花了半个时辰便赶到了。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一轮新月，出现在了天边。
踩在废墟之上，依稀间还能见到一些烧黑的断墙，村口的老榕树，被火焰灼去了生机，只剩下半截烧焦的黑木斜在土里，枯枝尽头，老鸦残鸣，倍显凄凉。
看着断墙，模糊的记忆渐渐的清晰。
一股心灵的触动，涌上心头。
“这里是村长的家。”丁言走到一面断墙边上。
一挥衣袖，拂去了表层的残砖，发现了隐藏在下面的一块断裂的石碑，虽然被火灼烧过，但是依稀间还是可以看见用古梵体书写的‘伊水’二字。
前世，今生！
轮回如梦！
借尸还魂，是一种神通，也是一种生命的延续。重生以后的丁言，继承了肉身原主人的所有记忆，包括那抹不去的凄苦童年。许久之后，丁言终于在废墟的边缘处寻早到了自己和小妹当年搭建茅屋的位置。不过由于大火的缘故，什么都没有留下。
踩着焦土，丁言一阵失神。
伊水，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小村。
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