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岳剑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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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岳剑圣-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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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松鱼哭得悲悲戚戚,花枝乱颤,真似海棠醉日,我见犹怜,皇帝见之不忍,当下轻拍安慰。谢和见卢王已被下到宗人府大牢,大喜,派出东厂番子,将阴风才从卢王护卫手中解救出来。郑于是见卢王入狱,惊惶失措,急和李凤山等商议解救之策。郑于是任卢王侍卫多年,原在京城,对官场颇为熟谙。略一思索,从小三子不带诏传口谕开始,再到卢王莫名其妙调戏桃松鱼,已知有人暗中欲加害卢王。卢王封地在卫辉,并不卷入朝中党争,且与皇帝自小交好,除了平素好色之外,待人却仁义大方,与朝中大员,皆能和睦,又素不怀政治野心,谅来不应成为党派政敌才是。敌人如此处心积虑,必然阴谋非小。
思及这一层上,郑于是已略有所悟,当下道:“驸马,您毋须焦急,咱们再忍耐三五日,暗中保护卢王,不为奸人所害,事情便会水落石出。”李凤山不解道:“郑大哥,兹事体大,事关卢王性命,你怎能如此有把握?”郑于是黯然道:“我也不敢十分确定,但目前并无他法,唯有孤注一掷,铤而走险了。”众人苦思之后,皆无良策,只得依郑于是之计,忍辱负重,以静制动。
()皇帝盛怒之际,拿了卢王,和桃松鱼用了闷闷不乐的百花糕和长春露,心中对卢王公然戏嫂之事,越思越疑。膳毕起驾养心殿,传宗人令晋见,详细询问了审问卢王的情形,不禁满腹疑窦,便屏退左右,品茗静思。刚刚入夜,听得外面脚步声急,正是东厂提督谢和,谢和行过大礼,禀道:“万岁,大事不妙,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王怀礼,前去缉拿反贼李凤山,反为其所杀,有嘉宁公主保护众反贼,锦衣卫不敢妄动,请万岁示下。”皇帝闻言,大怒道:“李凤山屡屡破坏国家法度,罪不可恕,尔等不必顾虑其它,速将之法办,并请嘉宁即刻前来见朕。”
谢和领旨退下。皇帝见弟妹俱不争气,一个对皇嫂不轨,一个助逆贼作恶,身为皇亲国戚,如此糊涂,若传扬开去,必让天下人笑话。皇帝正要传旨,彻审卢王一案,忽然殿外一人朗声道:“皇弟,臣兄前来见驾。”皇帝闻言,大吃一惊。怀王封地在青州府,并未传诏让其入京,怎的突然进宫面圣?皇帝虽然宠爱卢王,但对怀王,一直心怀猜忌,并屡屡欲除之而后快。原来今上为嫡,怀王为长,先皇立嫡为正统,故而赐怀王为藩。但怀王胸怀大志,文武双全,又高瞻远瞩,颇有先祖永乐之遗风。皇帝登基之后,不理朝政,沉溺女色,怀王见其无能,早有心取而代之,故而买通东厂太监谢和等,阴谋篡位。
皇帝见怀王入宫,并无太监禀报,颇感意外,已感事有不妙,此人城府极深,无事不登三宝殿,居心叵测,来者不善。但身边苦无张策等侍卫在旁,只得隐忍不发,面上笑道:“王兄夤夜前来,不知有何急事找朕啊?”怀王哈哈大笑,说道:“臣专来瞻仰皇弟,看龙体是否欠安。”皇帝道:“多谢王兄关心,朕龙体无恙。”怀王见养心殿无一名侍卫在旁服侍,笑道:“皇弟果然心性高雅,来养心殿养心,也屏退左右,确是九五之尊,天下一人啊。”皇帝笑道:“有些烦事,须得思索,故而让奴婢们下去。”怀王道:“不知皇弟有何疑窦,或许臣能效劳一二。”
皇帝蹙然道:“卢王日间入宫,系未奉诏便进京,朕询问过宗人令,卢王说是朕派小三子传的口谕,让其进京面圣。朕左思右想,此时并非国家盛典,中秋节也未到,不曾传旨让王弟入京同贺,故而颇有些疑惑。”怀王笑道:“宗人令不能为皇弟破疑,乃是其庸碌无为,臣虽远在青州,却对天下事尽知,由臣来向陛下解说如何?”皇帝喜道:“如此有劳王兄。”怀王笑道:“卢王弟说奉口谕入京面圣,乃是托词。他自来好色,卫辉民家美女被他搜罗一空,再无新鲜花样,心下厌烦,故而色胆包天,入京访美。”
皇帝道:“此事恐非如此简单罢。”怀王哈哈一笑道:“简单,非常简单。臣此次入京,也并非奉诏,皇弟心中,是否也存了疑问啊?”皇帝闻言怔了一怔,突然笑道:“王兄久居青州,我二人分离日久,既然王兄念及血肉之情,前来探视,朕甚嘉许,岂会怪责?”怀王笑道:“如此最好。不过皇弟,臣此次前来,乃奉先皇遗诏,名正言顺入京,这些事情,先得和皇弟说明,以免引起误会。”皇帝尴尬笑道:“不误会,王兄有事请讲。”怀王道:“皇弟,你继了大统已有数月,虽然有伊愿率侠义盟帮你平定了外虏,海内安宁,但国势却日渐衰弱,故而臣持先皇遗诏前来,是想和皇弟协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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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政变(中)

皇帝见怀王指责自己,龙颜颇挂不住,冷冷道:“现下国势昌盛,政通人和,万民乐业,蒸蒸日上,王兄此言,十分不妥罢?”怀王笑道:“皇弟夜夜笙歌,沉溺酒色,久不临朝,重用奸佞。破不了朝鲜使臣案,居然连妹夫李凤山,也想无故诛杀,真是让臣等心寒啦。”皇帝闻言,勃然大怒道:“朱载堪,君臣有道,再敢胡言,治你重罪。”怀王笑道:“小三,在老大面前,你不过是个糊涂小子,你想治我重罪,我却想请你到西方极乐享福。”
皇帝怒不可遏,喝道:“侍卫何在,将此反贼拿下。”叫了半晌,无一人奏召前来,怀王笑道:“小三,我能来到宫里,早作了万全安排。你杀害李凤山,自毁长城,离心离德,京师虽大,再也无人帮你。皇帝宝座,你是坐到头了。”皇帝怒极反笑,冷笑道:“朱载堪,如此说来,朝鲜王子李津,是你派人加害的了?”怀王笑道:“还不算愚蠢到家,不错,正是臣派张指挥所为。”皇帝闻言,汗流浃背,惊道:“想不到朕赐封的太子太保、都督佥事,竟然是你的党羽。重用奸佞,自毁长城,你果然说得不错。如此说来,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王怀礼,也是你派人除去的了?”
怀王笑道:“王指挥乃朕心腹爱将,岂会舍得加害?他就在殿外,要不要进来让你一观?”怀王自称为“朕”,言下之意,皇帝宝位,已如板上钉钉,非他莫属。皇帝冷冷道:“好,你还买通了哪些狗贼,都进来让朕瞧瞧罢。”怀王一声令下,张策、谢和、王怀礼三人走了进来。怀王笑道:“小三,现下投降,饶你小命不死。”皇帝不置可否,对张策三人怒道:“朕对诸位不薄,因何背叛于朕?”张策道:“良禽择木而栖,陛下夜夜笙歌,不理朝政,宠信石嵩高等奸臣,颇是昏聩。陛下虽对臣等不薄,但臣等见陛下听信王高直所言,居然连驸马公主,皆欲加害,连骨肉亲情也不顾及,何况我等外人?为求自保,只得追随英明贤德的怀王爷。”
皇帝冷冷道:“张策,朕来问你,你杀害朝鲜使臣,那朝鲜王子李津,现在何处?”张策道:“当时臣率锦衣卫剿杀朝鲜使臣,突然有数名蒙面高手半道杀出,救走了李津和两名护卫。我派人前去追查,可惜追查的属下,至今也未曾回来,想是已遭不测了。”皇帝道:“王怀礼,朕对你,一直寄予厚望,你怎的也背叛朕?”王怀礼道:“陛下,臣做到五城兵马司指挥使,陛下便对为臣不闻不问,想来臣这官,这辈子是做到头了,臣便没有了盼头。幸而遇到怀王爷,对臣有知遇之恩,愿重用为臣,两利相权取其重,故而臣也只好离开陛下。”皇帝闻言,痛心疾首,骂道:“尔等皆见利忘义之小人,必遭天报。朕身为大明天子,乃天下之主,尔等反贼,焉敢乱来?”怀王笑道:“小三,张指挥武功高强,乃长白派百年来第一人,便是伊愿在此,恐也不能阻挡,你,便认命了罢。”怀王心思缜密,早已算好每一步细节,将皇帝身边心腹买通。皇帝身旁无一人可助,身单力薄,孑然一身,能躲过此劫吗?
却说傻子住在峨眉药铺,伤势一日好过一日,行走已恢复正常,也能做些轻体力活了。汤素妍见状,高兴不已,每天支使傻子做这做那,乐此不疲,傻子皆沉默应允,尽力而为,从不反抗。汤素妍见傻子伤好之后,容貌身材,竟然英俊无比,每每见傻子在院中忙活,勤勤恳恳,心下竟然泛起异样微澜。一日阿芸婚约汤素妍到河边去洗衣服,汤素妍见傻子身上穿的汤金方衣衫,已穿了五日,身上略有汗臭味,关切道:“傻子,我要去洗衣服了,你到内室换好衣服,就来河边找我,莫要乱跑。”傻子点点头,表示听到了。汤素妍嫣然一笑,和阿芸嫂一道,到河边浆洗。
()几个女人边洗衣服,边取笑汤素妍,一妇人说道:“素妍,那傻子虽然头脑不好,但长得却一表人才,你如果瞧不上,阿芸嫂已守寡了四年,便让阿芸嫂娶回去暖被窝如何?”汤素妍道:“我爷爷救活了傻子,他便要用一辈子来报答我家。爷爷年事已高,干不了重活,傻子正好可以劈柴挑水,扫地煎药。”一妇人鸣不平道:“你爷爷虽然救了傻子,但也不能一辈子将人当牛马使啊?”汤素妍道:“管你甚事?傻子就是我的牛马,任我唤来任我打,有本事,你也去捡个傻子来使唤。”那妇人受了汤素妍挤兑,想要争辩,傻子刚好拿了衣衫,来到河边,递给汤素妍。
汤素妍道:“傻子,我有些饿了,你去买两个锅盔馍给我吃。”傻子点点头,转身向镇上走去。受挤兑妇人见汤素妍故意支使傻子来气自己,恼道:“傻子,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傻子毫不理睬,兀自大踏步前行。阿芸嫂笑道:“阿庆嫂,傻子聪明得紧,你要和他说话,须得用卤鸡交换才行。”那阿庆嫂骂道:“狗日的傻子,原来是个吃货。”汤素妍见阿庆嫂骂傻子是吃货,心下不满,正要反驳,却见一名白衣少女,神情忧郁,踽踽来到河边。那少女宛如天上仙女,无辜掉到了红尘,美得超凡脱俗,无以言表,众女人不禁看得痴了。
那白衣少女不顾众人凝视,向阿芸嫂打听道:“请问姐姐,你可曾见到过一个青年男子,生得不高不矮,长得嘛,像这幅画上的一般。”言毕拿出一幅工笔画来,阿芸嫂一见,啊了一声,说道:“这不是……”汤素妍也见到画中之人,正是傻子,但女人天性好妒,汤素妍虽然活泼,却最见不得比自己美貌的女人,心下早有了几分醋意。又见这女子前来寻找傻子,急得打断那白衣少女道:“我们镇里从来不收留外地人,你快去其它地方找,莫打扰我们洗衣服。”
那白衣少女闻言,神情悲伤,收起画卷,正要向前面行走,阿庆嫂心里不满汤素妍,有心拆穿谎言,说道:“姑娘,你图中的人,很像我们认识的……”汤素妍见阿庆嫂当面告密,大怒,捶衣棒捶起河水,溅了阿庆嫂一头一脸,话便来不及说完。汤素妍挥手道:“哪里来的野丫头,啰哩八嗦,追根究底?我们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快些离开。”那少女见阿庆嫂分明知悉,汤素妍却无理打断话头,定有原委。当下陪笑道:“好姐姐,这画中人是我相公,我二人情深意重,两情不渝。不过他最喜欢和我耍小性,前次因为我做饭迟了,便不高兴,我让他自己做饭,他受到刺激,扬言到峨眉山舍身崖跳崖,我只当他是说笑,不想他、他……”言毕泪如泉涌。
阿芸嫂见傻子原来还有个天仙媳妇,虽然绝了和傻子成婚的念头,但她禀性善良,最见不得人流泪。这白衣少女看来楚楚可怜,早动了恻隐之心,有心相助。说道:“姑娘,莫要伤心,我们都会帮你寻你的。你相公叫什么名字,你又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把事情说清楚,我们才会帮你寻找啊。”那白衣少女见阿芸嫂语气松动,止住眼泪,说道:“我叫谢春苗,我相公叫伊愿,我们是杭州人。姐姐,我平时最宠爱相公,他从未受过劳苦和委屈,因我做饭慢了,小夫妻吵了两句,便闹着跳舍身崖,抛下我孤苦伶仃一个弱女子,你说叫我怎么活啊?”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汤素妍见谢春苗面上哭得可怜,但不时用眼角瞟瞄阿芸嫂,心中暗笑,小丫头,居然想用苦肉计蒙混过关。不待阿芸嫂回答,啐道:“你和你相公既然伉俪情深,他怎会为一顿饭而跳崖?野丫头,你休想瞒我,快些离开,否则我捶衣棒不认人了。”阿芸嫂见汤素妍今日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人家娘子寻找相公,天经地义,你藏着别人男人不放,所为何来?当下和阿庆嫂一使眼色,阿庆嫂嗯了一声,说道:“谢姑娘,你莫要伤心,找相公也不急在一时。现下天色渐晚,你一个弱女子在外,多有不便,今晚便住在我家里,明日再寻找如何?”
谢春苗道:“多谢姐姐。”阿庆嫂已有四十多岁,见她口口声声叫自己姐姐,喜得心花怒放,说道:“好妹妹,我们九里镇人,最是热情好客,你到了姐姐家,便如到了自己家一般,要吃什么,需要什么,对姐姐明讲,姐姐给你办来。”汤素妍见阿庆嫂留宿谢春苗,与自己作对,又担心傻子送锅盔馍前来,让谢春苗领了回去,不顾衣衫还未清洗干净,端起木盆,气鼓鼓先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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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政变(下)

途中并未见到傻子,到了药铺后院,见傻子蹲在墙角,神情落寞,满面伤感,身旁放着两个锅盔馍。汤素妍不禁气道:“傻子,你藏在院中,不给我送馍,是不是怕见陌生人啊?”傻子闻言,潸然泪下,垂下头去。汤素妍心下不忍,柔声安慰道:“傻子,我说话直来直去,你莫要生气,以后我对你温言细语就是了。”傻子默默无语,不置可否。汤素妍笑道:“傻子,往日让你劈柴干活,辛苦了,以后我也帮你做,好不好?”傻子摇摇头,表示不要。汤素妍见傻子不愿自己劳累,心下感动不已,幽幽道:“傻子,你孤身一人,我没有父母,两个都是可怜人,以后要互相帮助,知道吗?”傻子点点头,表示同意。
翌日一早,谢春苗打听到傻子容身的峨眉药铺,找上门来,向汤金方讨要夫君。汤金方正要叫傻子出来,汤素妍手执笤帚,气呼呼走出来道:“无礼的野丫头,药铺只有我祖孙二人,哪里有你的相公?昨日告诉了你,去别处寻找,你不信人,居然跑到家里来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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