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岳剑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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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岳剑圣- 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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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佛的丹霞禅师并未受到佛祖的惩罚,反而是责骂他的院主,眉毛尽皆脱落,这便是禅宗的一段公案,名曰:丹霞烧木佛,院主落须眉。支壮士,你且说说,为什么烧木佛的丹霞无事,而护佛的院主反倒落下须眉?”
支万全何曾听过这桩禅宗公案?幸得麻娇娇先有简短解说,否则更是完全摸不着头脑,连丹霞天然禅师是一个人的名字,还是两个人的都搞不清楚,岂能回答得出啊?当下抓耳挠腮,也想不明白那院主因何掉了须眉。正自惊慌,却见傻子嘴角含笑,正气定神闲的望着自己,想是胸有成竹,回答得了。当下一个纵身,跳到台下,提起傻子后衣领,又返回台上,这一下兔起鹘落,快如电光石火,武功颇是不俗。傻子险些被勒背过气,幸得支万全及时松手,也不禁面红目赤,抚胸干喘。支万全拱手道:“兄弟,对不住,这麻小姐提的问题,愚兄先前在静宁是记得的,但连日赶路匆忙,一时提笔忘字,竟记不起来了。看你文质彬彬,定然腹有诗书,且先替愚兄回答,日后自有重酬。”台下众人见支万全公然作弊,齐声大怒道:“姓支的,你找人代答,违犯了公平公正的遴选规矩,快快下台来。”
支万全大怒,长刀一举,叫道:“老子横行西北十多年,死在这把昆吾刀下的英雄好汉,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再要喧哗,我一刀一个,将尔等送回老家。”众人适才见他轻功高明,知其所言不虚,个个闭上嘴巴,噤若寒蝉。麻娇娇见支万全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神色淡定,毫无惧意,轻声道:“支壮士可以先回答,若然答得欠妥,再由这位公子应答,只要一人答对,便算过关,如何?”支万全见麻娇娇开出如此条件,也算给足了自己面子,当下摸摸后脑勺,清清嗓子,说道:“丹霞烧了木佛,得到了佛光温暖,故而气血通畅,身体无恙。这院主呢,无火取暖,夜里寒冷,面目冻得僵硬,故而冷得掉了须眉。”
台下众人闻言,又哄然大笑。众人被这丑人多作怪的支万全,搞得连笑数次,屡屡裂嘴弯腰,也是非常辛苦。一文弱书生,许是笑得太过,腹内肠道和四肢突发痉挛,猛然倒地抽搐,宛如将死青蛙一般,口吐白沫,手足抽搐,几个伸缩,竟然死于当场。麻顶天今日选婿,乃是找风水先生择定了的大好吉期,不想吉日死人,颇不吉利,只得冷哼一声,命护院将那死者抬到后院,再作处理。麻娇娇见支万全出言引发事端,笑死一人,心下恼怒,面上不动声色,说道:“支壮士回答得欠妥,先静候片刻,且让这位公子回答。”
傻子道:“小姐,如果在下答对了,是否文才这一关,也让在下通过呢?”麻娇娇柔声道:“一望而知,公子乃饱学之士,本来不必考问公子,但事发突然,还请先回答此问题吧。”傻子道:“好。《金刚经》说,一切有无法,如梦幻泡影,又说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小子妄揣,丹霞禅师之意,乃是勘破一切束缚,不执着于名相的本心正觉正悟,如珠落玉盘,不着一点,如来如去,自得大自在圆通,无碍无相,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院主修为未达到丹霞禅师的境界,执着于名相,对佛妄加谈论,故被惩罚而落掉眉毛。”
麻娇娇闻言,频频颔首,赞道:“公子颇通佛理,实是让人敬佩。公子和支壮士,都过关了。小女子冒昧,愿请教公子姓名。”傻子嗫嚅道:“我、我叫傻……”一言未毕,谢春苗在台下急道:“麻小姐,我家公子叫伊童木。”麻娇娇淡淡一笑,说道:“原来是童木公子啊。公子先请在台上就坐,等比武过后,小女子还有讨教。”傻子谢道:“多谢小姐美意,我、我武功低微,恐被台上英雄比武不慎误伤,还是在台下等候踏实。”谢春苗见傻子又想打退堂鼓,急道:“童木哥哥,你敢下来,我、我……”她连说了几个我字,便没有下文,傻子却知道,她是想说()“跳舍生崖啦”五字。傻子无奈,只得勉强坐在台上,神色尴尬。
陆陆续续又有数十名俊彦上台应选,麻娇娇挑得仔细,经过筛选后,除支万全和傻子外,仅仅还有四名,姓名分别是:左玉柱、裘仁贵、吉四月、杭城干。牛大通见六人前两关通过,该自己上场,长刀一挥,抱拳道:“牛大通候教各位英雄。”支万全昆吾刀一挥,和牛大通杀成一团。牛大通使的是崆峒刀法,施展开来,果然大开大阖,如长江奔腾,黄河咆哮。支万全所使刀法,却是独辟蹊径,一砍一削,看似杂乱无章,但东一划西一劈,将牛大通的漫天攻势,化为乌有。二人打了七十余合,支万全竟然打落牛大通手中兵器,赢得轻松。
傻子见牛大通武功不凡,怯道:“麻小姐,我、我武功平平,现下心里有些慌张,能否最后一个上场啊?”麻娇娇道:“好,就依伊公子。”当下让左玉柱上场。左玉柱使长剑,和牛大通打了五十余合,输了一招,羞赧退下。裘仁贵使一枝方天画戟,名字和兵器有仿大唐英雄薛仁贵之意,但武功比之薛仁贵差了千儿八百里。和牛大通打了三十余合,便丢掉了方天画戟,狼狈而去。吉四月和杭城干武功更是低微,不过二十余合,便败在牛大通刀下。麻娇娇见仅剩傻子一人,揶揄道:“伊公子,你若不想武试,也可过关。”
傻子闻言,见麻娇娇大有奚落自己之意,道:“虽然不才,也要拼上一拼。”在台上兵器架上,取下一柄长剑,拱手道:“牛护院,你武功高强,届时手下留情,不要让在下输得太狼狈便万谢了。”牛大通见傻子啰啰嗦嗦,极不爽快,冷冷道:“废话少说,请。”傻子长剑一抖,一式“玉女穿梭”,向牛大通当胸便刺。牛大通长刀一迎,便思将傻子长剑磕下,不想傻子长剑中途变为“剑点寒星”,这一式突兀之极,牛大通不防,险险中了一剑。后退三步,堪堪避过,冷冷道:“原来是真人不露相的高手啊。”傻子讪笑道:“是露相非真人的低手。”牛大通长刀一震,和傻子复杀成一团。
牛大通膂力过人,将一柄长刀挥舞得泼水不进,但奇怪的是,傻子东一剑西一剑,宛如闲庭信步,轻松自如,一点一圈一划,便将牛大通攻势破掉,再起一剑,逼得牛大通退后三步。牛大通心下纳闷,招招被动挨打,苦于技不如人,只得奋力支持,又打了二十余合,竟然被逼到高台边上。若然傻子再攻一剑,牛大通便要跌到台下。牛大通也是明白人,不愿出丑,出言道:“兄弟住手,牛某认输了。”傻子胜了牛大通,长剑撤回,谦道:“牛大哥客气,咱们半斤八两,旗鼓相当。”牛大通并不客套,自侍立于麻顶天身侧。
麻顶天见台下剩下两人,笑道:“娇娇,怎办好啊?”麻娇娇羞得垂下螓首,声如蚊叫道:“伊公子……”支万全闻言,不满道:“麻小姐,你既然说在下相貌过了关,我与伊兄弟,便是不分伯仲,须得以武决出胜负才好。”麻娇娇嗫嚅道:“这个,这个……”支万全心下焦躁,一把揪住傻子脑衣,叫道:“伊兄弟,对不住了,你生得眉清目秀,想要找个媳妇,必定十分容易。我是鳏夫,想要续弦,有些麻烦,这麻小姐生得千娇百媚,我一见便十分喜欢,娶定了,你且退下台去,莫和我争,日后请你喝喜酒。”傻子被支万全揪住胸衣,呼吸不畅,急道:“支大哥请松手,有事好商量。”支万全哈哈大笑道:“兄弟,对不住了,其它事好商量,娶麻小姐的事,没有商量余地。你允是不允?不然我让你窒息而亡。”
谢春苗见支万全恁般阴毒,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强人所难,傻子失去内力,挣脱不得,正要到台上帮忙打退支万全。麻娇娇急道:“支壮士松手,你与伊公子比武罢,若然胜了,小女子愿嫁壮士为妻。”支万全见傻子瘦弱,谅来不是敌手,松开五指,笑道:“伊兄弟,如此咱哥俩儿就比划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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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阶下囚(上)

傻子连喘几口长气,摇头道:“不比了,让你赢。”支万全见傻子大剌剌说“让你赢”三字,怒不可遏,拔出昆吾刀,叫道:“小子,你敢胡说八道?什么让不让的,我要赢你,便如踩死一只蚂蚁般容易。”傻子道:“我武功低微,比蚂蚁还不经打,你饶了我罢。”支万全怒道:“身为七尺男儿,贪生怕死,婆婆妈妈的,成何体统?”
傻子道:“你要比试,输了便输了,届时不要反悔,纠缠我吵闹。”支万全道:“不纠缠,动手罢。”傻子闻言,突然一剑,将支万剑头发削去一绺,说道:“你头发掉了,还打不打?”支万全大怒,叫道:“你偷袭老子,算不得获胜。”傻子道:“你先请。”支万全闻言,昆吾刀一抖,向傻子兜头劈来。傻子突然身形一矮,从支万全胯下钻过,反手一剑,又将支万全头发削去一绺。支万全见傻子身法古怪,竟然不顾羞耻,钻过胯下出招,真是闻所未闻,难以启齿。但人家出手两剑,便将自己头发削去两绺,众目睽睽之下,确是胜了。
支万全脸上神色数变,猛一咬牙,叫道:“臭小子,你、你从我胯下钻过,想是打不过认输,咱们一胜一负,打平,再来打过。”傻子怒道:“你、你怎的又要反悔?”支万剑不在言语上争执,昆吾刀迎风一展,使一式“力劈华山”,向傻子兜头便砍。傻子见支万全出尔反尔,大怒,侧身让过,又一剑削来,将支万全头发再削一绺。支万全头发被连削三剑,仅剩额前一络,便如李元昊统治下的西夏国党项人发饰一般,狼狈不堪。若再削一剑,支万全便成了未受具足戒的沙弥。支万全乃酒肉俗人,平素杀人如麻,岂愿无端落发修行?见傻子剑法高明如斯,硬拼不过,思得偷袭之计,说道:“兄弟,你武功高强,咱们且停下商议。”
傻子闻言,撤回长剑,说道:“商议什么?”支万全诡异一笑,神神秘秘,招手说道:“你近前来,莫要让别人听见这天大秘密。”傻子不疑有诈,来到支万全身侧,支万全突然重重一掌,拍在傻子胸口,傻子内力已失,中掌之下,如遭雷击,当即口喷鲜血,晕倒于地。麻顶天见支万全如此卑鄙,怒不可遏,也不出言训斥,神色从容,眼含笑意,来到支万全身后,猛然一拳,打在支万全后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麻顶天这一拳,含了十成功力,当即打得支万全瘫倒于地,内伤严重,命不久矣。谢春苗见傻子受伤,心下大急,抱起傻子,便要向客栈奔跑。
麻娇娇大急,拦住谢春苗,说道:“小哥儿,伊公子虽然受伤,但已是我五方堡的夫婿,须得在堡内医治,不劳小哥儿费心。”谢春苗道:“我自幼服侍公子,他若醒来,见不着我,必然惊慌。小姐既然要带我家公子回房,我也得同去才可。”麻娇娇闻言怔道:“既然如此,小哥儿就在堡中与护院一起居住罢。”谢春苗道:“不行,我要寸步不离,跟着我家公子。”麻娇娇见谢春苗忒不识相,自己与傻子便要结成连理,他一个书僮,怎能横在主人中间?当下道:“小哥儿,你对伊公子忠心,这是好事,但我和伊公子既是夫妻,按理同居一室,你是下人,不能和我们住一起。”谢春苗道:“那,那我就住在你们旁边,否则公子醒来传唤我,我又不在,恐他担心。”麻娇娇笑道:“也罢,就随你愿。”
到了后面闺房,麻娇娇果然给谢春苗和齐小燕安排了单间房舍。谢春苗生恐傻子上了麻娇娇的香榻,推说傻子受伤,需要服侍,其它丫环不知傻子习性,恐傻子醒来焦急。麻娇娇见谢春苗殷勤过甚,心下疑虑,也不询问,便请了大夫,为傻子把脉诊治。大夫号完脉,说道:“小姐,这位公子受了内伤,五脏移位,须得上好的雪莲老参,方能护住心脉,否则恐有不测啊。”麻娇娇闻言,急道:“大夫,雪莲我倒是有一株,但不知应如何煎制啊?”大夫道:“此事容易,小姐可将雪莲,煎熬成汤水,喂公子服下,不消半个时辰,公子自然醒转。”麻娇娇道:“事不宜迟,烦两位小哥儿先到房中歇息片刻,我扶伊公子到室内服药。”谢春苗见麻娇娇愿用雪莲为傻子治病,心下欣喜,向麻娇娇行了一礼,自回到房中等候。
却说麻娇娇将傻子抱进密室,突然神色一变,冷笑道:“臭傻子,你装疯卖傻,混进五方堡,想用千年雪莲恢复功力,岂能瞒得过我家小姐?”一语刚落,齐小燕走进室中,笑道:“彩盈,做得好,这个臭傻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来投,既然落到了我麻娇娇手中,定叫他遍尝五毒之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让你惨死。”那蒙面女人原来不是麻娇娇,不过是麻娇娇的一名丫环彩盈,绰名“祁连燕”的齐小燕,才是真正的麻娇娇,可怜傻子和谢春苗,从一开始,就被蒙在鼓里,前来自投罗网,浑然不知。
齐小燕屏退彩盈,手指连点,替傻子疏通了紊乱的经脉,不过一刻,傻子幽幽醒来。齐小燕笑道:“伊大哥,麻娇娇在此得罪了。”傻子惊道:“你、你不是齐小燕姑娘吗,怎的变成了麻娇娇?”齐小燕笑道:“黑夜时我是齐小燕,白日里我是麻娇娇。便如伊公子一样,和春苗妹子在时,你是傻子大哥,在别人面前,又变成了伊童木公子。”傻子见齐小燕看破自己身份,惊道:“你、你那日假装被五方堡追杀,原来是骗我的了?”麻娇娇笑道:“要引你上钩,须得假戏真做,死了个小小护院,捉住你这条大鱼,大是值当。用你和谢姑娘作鱼饵,何愁周南山不与我五方堡合盟啊?”
()傻子见麻娇娇处心积虑,赚自己上钩,原来是引诱周南山合盟的“鱼饵”。事已至此,再要挣扎,已然晚了。便告饶道:“麻姑娘,你要如何对付我,我毫无怨言,烦请不要加害苗苗妹子,她、她什么都不知晓啊。”麻娇娇笑道:“谢姑娘嘛,我留着她还有重用,暂时不会对她不利,你放心罢。”傻子道:“麻姑娘,你、你要怎样杀死我啊?”麻娇娇嫣然一笑道:“伊公子,你可听说过‘五毒’之刑啊?”傻子惊道:“什么五毒啊?”
麻娇娇不慌不忙,娓娓而谈,说道:“这五毒是指:青蛇、蜈蚣、蝎子、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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