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雀 作者: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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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雀 作者:项子-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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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无言背对着众人,步伐在门槛前停住,黯然道:“我能。”
宇文子乔沉默,他知道,单无言的拳,绝不是孙华通的对手,他没有劝阻,他知道自己劝不住单无言。
那些男子汉所必为的事,就让他去做吧,就算死,也应该不会后悔吧。
李若雪虽然已不在,但这三个字,将在单无言的内心深处刻的更深,更疼。
既然这样,就让一切来个了断吧,不管自己能不能活下去,不管结果如何,终归要有个了断。
了断,总比继续痛苦要爽快。
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平稳而缓慢的脚步声,一个长长的身影,走入了这大堂,走入了所有人的眼眸。
单无言看见这个人,眼里的泪就干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赤红的血丝,一阵莫名的怒意,从他心间涌了上来。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下,这个人冷冷的说了五个字:“孙华通在哪?”
忽然,单无言变的像一只野兽,疯狂的扑了过去,抓住了这人的衣领,嘶喊道:“都是你的错!你害死了她!是你害死了她!”
他的出现,才使项恒想起了李若雪的死,他缓缓的低下了头,他惭愧,他怪自己竟然忘却了死去的李若雪,他责怪自己太过自私,自私到忘记了朋友的仇。
独孤飘雪没有表情,脸色苍白,眼中有愧疚,仿佛感觉不到自己的衣领被人抓住,甚至看都没看一眼疯狂的单无言,他冷然说道:“我的错,我弥补,让我去。”
“凭什么?”单无言嘶声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自己有掌握他人性命的权利?你要是有本事,就别让她死,而不是看着她死,再去报仇!你弥补?你怎么弥补?怎么弥补!!??她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死了!死了!!!”
他嘶哑的声音,悲伤的泪,落在地上,又没有人听见?或有没有人看见?
独孤飘雪还是像以前那样,一点都没变,他看都没看单无言一眼,他的眼里,从来就没责怪过谁,他淡淡的又问了一遍:“孙华通在哪儿?”
单无言松开双手,一步一步的后退,有泪,却没流出来:“我凭什么告诉你!你也不配替她报仇,你不配!我告诉你!你不配!你最没资格!。。。”
独孤飘雪目光凝视前方,避开单无言的视线:“知道孙华通下落的,并不只有你一个人。”
单无言眼眸扫过众人,嘶哑的大声说道:“你们谁要是敢说一个字,我就杀了谁!”
“无言。。。”白芯素再也看不下去,轻轻的唤道,上前扶住单无言。
“娘,你要是为了我好,就不要告诉他孙华通的下落!”
“若想替她报仇,就告诉我孙华通在哪。”独孤飘雪的脸色苍白无情,语气中却能听出他微微的颤抖和激动。
“喝!”单无言大喝中,扑了上去,左拳在前,蓄力的右拳在后,威震一方的神拳打了出去。
凭什么?他为什么永远瞧不起我?他的眼里真的没我有单无言?
若雪默默的陪伴了他那么多年,受尽了他人白眼,他却保护不了她的安全,如今若雪死了,他为什么一点也不悲伤,不痛苦?
他眼睁睁的看着若雪死去,凭什么资格去替她报仇?
你瞧不起我单无言,我能忍,但我不能忍受你对待若雪的种种!我杀了你!
所有人吃惊和恐惧的眼神中,单无言像一只野兽,扑向了沉着冷静的独孤飘雪。
项恒第一个冲出去,档在独孤飘雪前,他一动身,其余六血刀都跟着冲了出去。

第四十回:商谈(第三章)
白芯素也冲了过去,却是想拉住单无言。沈苍愣了愣,马上做出了决定,冲了出去,双手扑出,欲推开独孤飘雪。
宇文涛的烟杆已经伸出,欲栏在单无言和独孤飘雪之间。唐婆婆、宇文子乔、留星雨和唐静都在单无言的背后,距离太远,来不起阻止,是以只是豁然起身,踏出一步就停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阻止我?独孤飘雪杀人无数,对你们更是无半点恩情,为什么你们不让我杀了此人?
项恒,你我曾如兄弟手足,为何你会这样对我?难道连你也不帮我了?
是不是,你们都瞧不起我?怕我死在独孤飘雪的剑下?又或者,你们从来都没认为过我是单无言,一直只认为我是单雄的儿子?
单无言和独孤飘雪的距离那么近,拳的速度又是那么快,尽管白芯素、宇文涛和沈苍等人及时出手阻挡,都已来之不及,这一拳,眼看就要打在独孤飘雪的脸上。
可是那短短的一瞬间,所有人都能感觉出,这一拳是打不到独孤飘雪的。
独孤飘雪稳如泰山的站在那里,一动都不动,所有人都知道,对付单无言这号人物,他的人还不需要动,要动的,是腰间的那柄剑,而且只需要轻轻的动一下就够了。
那短短的一瞬,人影晃动,朋友和长辈们,全体阻拦自己前进的脚步,单无言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似乎全世界都在和自己作对。
呵呵,那我就证明给全世界看,我单无言,不是个靠父亲混饭吃的人。如果证明不了,那就让我死在他的剑下吧。既然我那么没用,又何必让我活在世上?
死后,或许就可以再见到若雪吧。
“碰!”有人倒下了。
刀众、宇文涛和沈苍同时扑到,栏在了独孤飘雪跟前,白芯素也冲到了单无言身侧。
可是,单无言已倒下。
独孤飘雪没动,是单无言他自己倒下的。他的拳头离独孤飘雪只剩下七八尺时,整个人忽然就像一条泥鳅般软了下去,倒在了独孤飘雪跟前。
白芯素急忙将他儿子抱进怀里,只见单无言面无血色,苍白之极。宇文子乔和唐静立马走了过来。
白芯素慌忙的探了探单无言的气息,只感觉气息微弱,快缓不定,用力的晃着单无言,慌张的呼唤着儿子的名字。
宇文子乔把着单无言的脉搏,一边的唐静缓声劝着白芯素:“单大夫人,不要紧张,待宇文公子替单爷把脉。”
流星七血刀、宇文涛和沈苍此刻也是一脸紧张,这么高大威猛的七尺男儿,怎么无缘无故的就倒了下去呢?
倒是独孤飘雪,还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丝毫不担心单无言的情况。
“呼~请单大夫人放心,看他脉象和气色,恐怕是这些日子来饮酒过多,伤到了肝脏,气血不足,又加上刚才一阵激动和运力,气血翻涌,所以一时昏厥过去。您大可放心,他一直身强体健,多饮了一点酒,绝无大碍,调养几日便可。”
白芯素松了口气,但神情间还是一片担忧和恐惧。
“告诉我孙华通在哪。”独孤飘雪无视眼前的一切,冷冷的问着同样一个问题。
身体一向强壮的儿子忽然就这么晕过去了,这做母亲的怎么受得了?独孤飘雪没对单无言动一根指头,但白芯素早就想把怒气泄到独孤飘雪身上,她愤怒的豁然起身,指着独孤飘雪的鼻子就大喝道:“你算什么东西?我儿子说的对,你有什么资格知道孙华通的下落?”
独孤飘雪望了她一眼,道:“我只想杀孙华通而已。”
在场所有人,只有项恒和独孤飘雪的关系不错,此刻见这阵势好像随时都会开打,又想到在大堂的房梁上埋伏着一批高手,一个不小心,唐婆婆的那木杖一指,那就随时有人得毙命。于是他笑呵呵的打着圆场:“大家都是自己人,我看。。。”
“谁跟他是自己人?”白芯素忽然打断了项恒的话,大声道:“孙华通谁都能杀,唯独他没资格杀!老娘告诉你。。。”她没有说下去,宇文子乔举手拦在她身前,示意她别说下去。
白芯素看了看一脸恳求的宇文子乔,又瞪了一眼独孤飘雪,终于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宇文子乔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近了独孤飘雪。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如何处理眼前的事,只有让智慧过人的宇文子乔去处理了。
宇文子乔长长的呼了口气,语气坚决且信任,对站在他对面的独孤飘雪说道:“唐家堡西面八十里,有个花石镇,孙华通现在就在花石客栈里。”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中,宇文子乔补充道:“过了明晚,孙华通就会离开那里,所以你要在明晚之前赶到那里。”
白芯素和沈苍死心了,既然独孤飘雪知道了孙华通了下落,那么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赶在他之前取孙华通性命的。
况且若真的和独孤飘雪抢着杀孙华通,恐怕到时候一片混乱,那这姓孙的就有机会浑水摸鱼的溜走了。
“但这个消息得到的未免太过容易,这其中或许有诈,所以就让小生陪你一同前往,好有个照应。”
“不,让我陪他去吧。”一个甜甜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众人闻声向前望去,却是一只未曾开口的留星雨:“唐家堡此刻随时会出现危机,你怎能离开?况且我对花石镇比较熟悉,还是让我陪他去一趟吧,”
宇文子乔一挥手,断然道:“不可,此番花石镇一行,危险重重,华山三剑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怎能让一个女子冒险?”
留星雨走出人群,站在独孤飘雪身侧,面对着大堂上的十五个人,面色却十分镇定。曾经那个天真玩闹的少女,此刻已盘起高高的发髻,穿着端庄和高贵的素衣,眼眸变的稳重和智慧。
留星雨樱桃小口轻动,声音蜜甜又端庄:“飘血剑加上流星金剪,还有什么是不能对付的?”
“胡闹!简直是胡闹!”唐婆婆苍老而嘶哑的声音发出,这唐门地位最高的老人一开口,大堂上每个人都微微变色,只听她继续说道:“你一个小毛丫头,竟然敢不知天高地厚的去和华山派的人动手?”
要在以前,留星雨早就跳起来,大吹一番自己的流星金剪如何如何厉害,一身武功如何如何高强。可是现在,她已不在是以前的那个小丫头,她已经长大,并且已为人妇了:“奶奶,我们唐门的人,是不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
唐婆婆没有开口说话,她的神情却已默认。
留星雨继续说道:“若雪姐姐是我朋友,现在她被孙华通杀害了,身为唐门的人,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替她报仇?”
唐静忽然接到:“唐门的儿女,自然是有仇报仇的。在下也是唐门的一份子,所以替若雪姑娘报仇一事,不一定要单夫人亲自前往,在下可以。。。”
“若雪是我的朋友!”留星雨带着微微怒意,打断了唐静的话:“只有我去杀孙华通,才算是有仇报仇,所以你不行。不管如何,我一定要去。”
唐静和唐婆婆无奈的长叹了口气,这位美人榜上排名第一的美女,思想是成熟了些,但性格还是一样,她想做的事,实在是拦也拦不住。
独孤飘雪再也看不下去,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走出了这大堂。
他只是想杀孙华通而已,并不想参与这些无聊的问题。对于在庄严的大堂,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地方。
他的眼里,仿佛永远带着万分的空虚和寂寞,红尘中已无让他眼眸发亮的事物和地方。
留星雨了解独孤飘雪的脾气,见他走出大堂,就马上追了出去,嘴里还很急的说道:“各位我去了,很快就回来。”
“慢!”宇文子乔跨上前去,留星雨和独孤飘雪闻声停住了脚步,留星雨转头,宇文子乔在怀里摸索一阵后,向留星雨伸出手去,递过来三个小小的锦囊。
三个用丝绸绣成的锦囊,一个金色,一个白色,还有一个黑色。
留星雨皱着眉头看了看他手里的三个锦囊,道:“这是什么?”
宇文子乔道:“出了唐门,拆开黑色锦囊,到了花石客栈门口,拆开白色锦囊,看见孙华通时,拆开金色锦囊。”
留星雨微微一笑:“锦囊妙计?”
宇文子乔惭愧的笑了笑:“算是吧。”
留星雨接过三个锦囊,小心翼翼的放在袖口里,然后对着众人轻轻一礼,却没说什么告辞之类的话。
“星雨,小心些。”
“单夫人,早去早回,万事一定要谨慎小心。”
“和孙华通对抗时,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在众人的鼓励和安慰中,留星雨和独孤飘雪的影子,渐渐消失在了众人的眼眸里。
片刻后,唐静唤来下人,将昏迷不醒的单无言抬了出去,白芯素也跟着去了。儿子忽然晕过去,急的她早就忘了杀孙华通的事。
众人重新落座,场上又恢复了秩序。
宇文子乔清了清嗓子,道:“眼下唐家堡并不安全,黄雀一袭不成,恐怕还会有下文,所以目前这唐家堡里的治安问题,需要诸位多多重视。”
在场的人,宇文子乔的辈分不高,隐隐的却能带动和命令整个唐家堡的人。
甚至他的父亲宇文涛,似乎也成了他的将臣:“有什么要我们几个做的,你尽管说吧。”
沈苍接到:“我这老骨头还有些用,千万别跟我客气。”
宇文子乔惭愧的笑了笑,道:“其实这段时间来,小生和唐总管要负责联络外面的探子,着手调查黄雀的身份,还要调动大批黑羽盟和唐门的弟子,事物过于繁忙。是以此刻唐家堡缺少一个负责守卫和巡逻的总管。”
唐静接到:“这侍卫总管一职一向由在下担任,可是近来在下和宇文公子过于繁忙,实在无暇继续担任这侍卫总管一职,所以侍卫总管一职就暂时空缺了。”
沈苍笑道:“这个好说,若是不介意,就让我这老骨头来做吧。”要说打架和做生意,那宇文涛是抢着去干的,可要是说带着一大帮侍卫在唐家堡里瞎溜达,那还是算了吧,这个听起来很威风的唐家堡侍卫总管一职,他也没有争。
他答应的这么痛快,宇文子乔也就没再说什么推辞的客气话:“那就有劳沈前辈了。”
项恒接到:“我们兄弟几个倒是闲得很,沈前辈要有需要的,也千万别和我们客气。”
沈苍呵呵笑道:“好说好说,我这骨头太老,一定会需要你们这帮年轻人帮忙的。”
唐静缓缓走到沈苍面前,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摸出一块令牌:“沈前辈,这是唐家堡侍卫总管的令牌,有了此物,在唐家堡里畅行无阻,唐门弟子随意调遣。”
沈苍接过那令牌,只见是一块手掌般大小,纯铜所铸,上面刻着一个硕大的“唐”字。沈苍笑着说道:“这令牌在我手里,我是不是就算是唐门的人了?”
唐静急忙答道:“不敢不敢!沈前辈多虑了,您是崆峒一派之长,怎能屈身唐门?这唐家堡侍卫总管一职,只是暂时而已,前辈那天若是不想当了,将这令牌还给在下便是了。”
沈苍泰然的笑了笑:“无妨无妨,那老朽就接下这职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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