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剑之天之痕 (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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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剑之天之痕 (出书版)-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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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辅说罢转身便走,陈靖仇已不敢再说,加紧跟上。到得山顶,天色越发昏暗,太阳已经成为一线,而天边的妖星则显得越发明亮。

山顶上杂草丛生,藤蔓之类纠缠成一团。陈靖仇打量了四周一眼,道:“师父,那神器在什么地方?”

陈辅道:“不要急,让我看看。”

陈辅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竹筒。这竹筒不过手指粗细,年深日久,长年摩挲,表皮已成了亮闪闪的紫红色。他拔下塞子,左手握住竹筒,右手捻了个诀,喃喃道:“如意子,出来吧。”说罢,右手的食指在竹筒底轻轻一弹。随着这一弹之力,有个东西突然从竹筒里飞了出来。

那是个小小的圆球。这圆球一见风,便像吹足气一般大了起来。陈靖仇看得有趣,问道:“师父,这是什么东西?”

“这就是我练的符鬼。”

陈靖仇眼里顿时闪出了一丝艳羡。符鬼是鬼谷术中的一门秘术,传说是初代祖师鬼谷子的不传之秘。当初鬼谷子收下孙膑和庞涓两个徒弟,庞涓急着下山求取富贵,没有修习此术,而孙膑则精研符鬼,后来就靠此术躲过了庞涓的追杀,并将庞涓射杀在马陵道上。虽然师门秘传书上记载有符鬼,但陈靖仇功力不够,尚不曾修过,平时问问师父,师父也总不回答,现在总算见到真正的符鬼了。陈辅见陈靖仇满脸羡慕,笑了笑道:“不用急,你现在的功力差不多可以练符鬼了,回去我就传你。”

这符鬼在空中绕了个圈,却没什么别的变化,重又飞回了竹筒里。陈辅松了口气,将符鬼重又收回怀中。陈靖仇看得莫名其妙,问道:“师父,怎么了?”

“这里没别的妖物,倒省了我的事了。”

陈靖仇想起秘传书上说的符鬼,乃是靠吸食鬼物魂魄成长的。换句话说,主人斩杀的鬼物越强,符鬼也就相应越强。也正因为符鬼要吸食鬼物魂魄,所以对鬼物特别灵敏。师父把符鬼放出去,定然是察探这神器周围有没有什么危险的鬼物吧。他说道:“这符鬼什么事都没有,就说明这儿没有鬼物?”

陈辅点了点头:“不错。我本以为神器定然有极强的鬼物作护法,没想到这儿什么也没有,看来上天也是要护佑我大陈复兴。”

在师父的心中,只有复兴大陈一个念头吧。陈靖仇想着,眼前又仿佛看到了刀兵四起,百姓在乱兵冲杀中纷纷倒地的惨象,一时间有些茫然。师父总说要复兴大陈,可是复兴大陈却要百姓遭受劫难,在陈靖仇心中,实在有点不以为然。

陈辅收好了符鬼,已拔出长剑,喝道:“靖仇,将这些藤蔓斩掉。”

陈辅将长剑一竖,剑身立时闪起一道白色光芒。陈靖仇心知师父是要用飞剑术,他功力虽然不及师父,但现在斩断一些长得密密麻麻的藤蔓,倒也不在话下,便也与师父一般祭起长剑。两把剑冲天而起,落下时绞在一处,那些藤蔓虽然粗大结实,终究难敌精钢长剑,立时被斩得七零八落,露出了一个洞口。

一见这洞口,陈辅脸上才露出了喜色。他收好长剑,笑道:“行了,靖仇,进去吧。”

陈靖仇忙不迭地跟着陈辅向洞里走去,心里一阵紧张。洞中是十神器中的哪一件?拿到了神器,也就是现在这种和平日子的终结吗?这些念头一瞬间全涌入了他的脑海,他也不知是喜是忧。

洞里很暗,因为这么多年来一直被藤蔓遮掩,只怕从未有人来过。陈辅拿出火折子来点着了一个火把,道:“靖仇,四处找找,看有没有神器的下落。”

陈靖仇答应一声,向四周张望着。可是这洞并不大,四处只是空空一片,只长些苔藓之类,根本没看到有什么神器。他看了一圈,对陈辅道:“师父,好像什么东西也没有。”

陈辅也有点茫然,喃喃道:“不会啊,我用三才盘看过,应该就在此处,仔细找找。”

陈靖仇见师父拔出长剑,用剑柄在洞壁四处敲打,心道:到底还是师父,可能这儿有秘道。便学着师父的样子,也拿长剑在石壁上敲着。敲到了一个角落上,虽然听不出什么,却忽然有一块石头应手而落。陈靖仇又惊又喜,心道:我功力这么强了?随便一敲居然把石头都敲碎了。可想来又不太像,那块石头似乎并不是自己敲下来的,他伸手摸了摸,却摸到了一个洞,从中冒出一团团寒气,触气冰凉。他叫道:“师父,快来,这儿好像是了!”

陈辅应声过来,也伸手摸了摸,喜道:“正是。这个冷法,定然是昆仑镜!”

昆仑镜,传说是西王母采昆仑山顶的万载玄冰炼成,极为阴寒。陈辅心知神器就在石壁对面,伸手将火把交给陈靖仇,自己走到石壁前,咬破手指用指血在石壁上画了道符,道:“靖仇,闪开了,为师要用破石咒。”

陈靖仇知道破石咒一施,定然碎石纷飞,说不定还要伤人,应声退开了几步。只见陈辅咒声一落,忽地一掌击在石壁上。这一掌力量也不甚大,但整个石洞都发出了一阵震颤,头顶灰土簌簌而落。陈靖仇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心想:这石洞不要被师父一掌震塌了,那自己师徒二人全得活埋在里面。好在石洞没有塌,那块石壁却一下垮了下来,露出一个大洞,那股森寒之气更是奔涌而出。陈靖仇打了个寒战,赞道:“师父,您的功力真深!”

陈辅摇了摇头道:“这石壁已被昆仑镜的寒气侵蚀酥了,也不是我功力有多深。”

陈靖仇听师父这么说,却是犹豫了一下。如果昆仑镜的寒气如此厉害,这神器封在山洞里不知多少年了,只怕整座山早就被寒气侵蚀殆尽,但为什么现在只是这堵石壁受影响?他年纪虽然不大,经验也不足,但脑筋实是转得比他师父更快。只是陈辅满脑子都是消灭隋虏,复兴大陈,眼见神器就在眼前,唾手可得,哪还想别的,早已一步跨了进去,陈靖仇也只好跟了进去。

一到石壁那边,陈靖仇便又打了个寒战。好在他的鬼谷术已有小成,这点寒气尚能忍受,只是仍感到寒气砭骨,直如针刺。石壁那边虽然与外面相通,但因为正值天狗食日,仍是昏暗一片,这里却是眼前一亮,周围尽是一片莹白的光芒。

光是从一个石台上发出的。在石台上,放着一面式样奇古的镜子,非金非玉,宝光流动。陈靖仇心想:传说昆仑镜是昆仑山上万载不化的玄冰所制,怪不得这么冷。他心生好奇,便想上前把这镜子拿下来看个究竟,陈辅一把拉住他道:“小心!你不要命了吗?”

陈靖仇吃了一惊:“师父,不能拿吗?”

“这神器岂能直接就碰。必须先要消去这股奇寒,不然你只消一碰,马上整个人都冻成冰块。”

陈辅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包,包中是些药粉。他在石台上绕着昆仑镜撒了个小圈,自己盘腿坐下来,开始施法禳解。陈靖仇看着师父,正感无聊,陈辅忽然睁开眼道:“靖仇,坐下,与我一同施法。”

这禳解之法陈靖仇也学过,但还不曾真的用过,听得师父吩咐,便也照着师父的样子盘腿坐下。两人施法半晌,只觉得室中的白光渐渐变得温润起来,那股彻骨寒气也已大减,只是比平时稍稍冷一些。陈靖仇不知是不是施法有效,扭头向师父道:“师父,这样是不是成了?”

陈辅含笑道:“靖仇,没想到你的功力已比我估计的深了许多,不枉我十多年教导。”

陈靖仇心中一暖。虽然师父对自己极其严厉,平时不假辞色,但他知道师父对自己实是慈爱无比,总是希望自己能早日有成。他站了起来道:“师父,现在可以拿了吧?”

“可以了。”陈辅说着,又加了一句,“你先试试,别勉强。”

陈靖仇走到石台前,先小心地用指尖碰了碰昆仑镜。这面镜子光润之极,触手冰凉,但也并不是冷得难以忍受。他拿了起来,笑道:“师父,果然,那股奇寒之气被解了。”

陈辅也笑了笑,正待说什么,镜子里突然升起了一股黑色的烟气。陈靖仇不知出了什么,不由一怔,心道:师父还在施法吗?扭头看了看师父,却见陈辅亦是一股愕然,伸手摸出了那个装着符鬼的竹筒。

这小竹筒此时正爆豆似的响。陈辅拔下塞子,还不等伸指一弹呼出符鬼,符鬼已直直蹿了出来,停在空中,身体猛地胀成了拳头大小。

昆仑镜中的黑气还在不停地冒出来,仿佛里面正在烧一堆湿柴一样。陈靖仇只觉得这镜子突然间又急剧变冷,冷得快要拿不住了,叫道:“师父,好像不对劲啊,没解完吗?”

“快放手!”

陈辅突然叫了起来。那符鬼也如临大敌,身体又胀大了一圈,“嘶嘶”作响,就像是看到一条毒蛇正游过来的小猫。陈靖仇连忙将昆仑镜放回台上,双手不停地揉搓。只是手指上的寒气仿佛总也揉搓不去,他看了看,指尖已凝成了一片白霜,若自己放手再缓片刻,恐怕手指全得废了也说不定。站在石台前已让他冷得受不了,他退到师父身边道:“师父,是不是再禳解一次?”

也许现在该立刻退出洞去。但在陈辅心中,这个念头根本不存在。找得到一件神器,实是千载难逢的良机,怎能错失?他道:“好,来,我师徒二人合力!”

他两人重又盘腿坐下。禳解术重施,镜中那团黑气果然有减缓之势。陈靖仇松了口气,心道:还好,鬼谷秘术果然神奇。正想着,却觉得手背上一阵针刺样的疼痛,低头一看,却见手背上多了一颗圆圆的冰粒。

这是哪里来的?陈靖仇一怔。他扭头看了看师父,却是大吃一惊。只见师父的脸已涨得通红,一颗颗汗珠不停地淌下来,但还不等流下,便已凝成了冰珠落到地上。陈靖仇顿时慌了,叫道:“师父,我们先出去吧!”

他二人合力施法,也只能勉强与这股奇寒之气相抗,陈靖仇这般一分心,禳解术哪里还能维持。只见黑气霎时又升起了一大团,凝在空中,隐隐已成一个四足奇兽的样子。陈辅放出的符鬼本来还跟小狗一样停在半空里发狠,一见这模样,立刻缩成一小团,没入陈辅身边的竹筒里。

符鬼能够通灵,定然已觉察到自己根本无法匹敌的危险了。而符鬼本来是以鬼物为食,居然吓成了这样子,看来昆仑镜中依附的鬼物远远不是寻常之物。陈辅已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勉力相抗。陈靖仇知道不好,再也不敢胡思乱想,重又坐下,协助师父施法。

不行,这样子下去,师徒二人都要折在洞里。陈辅嘴上已说不出话来,但心底却已洞然。神器若是无主,不会有鬼物依附。他修习鬼谷秘术已有十多年,这一点自是明白。但他没想到的是依附在昆仑镜上的鬼物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大陈复兴的理想,难道就要在今天宣告破灭?

陈靖仇并不知道师父在想什么,他只觉得那股阴寒之气越来越重,自己已快要支撑不住了,只想早点拔腿就跑。但师父尚未发话,他哪肯先行逃跑?也只是拼命支撑,汗水直淌,脸上也已挂满了冰凌。

“靖仇!”

耳畔突然响起了师父的声音。陈靖仇听得这声音很是平静,心中一宽,忖道:看来师父还是有办法的。

他顺口道:“弟子在。”

“快走!”

师父居然说出了这两个字,陈靖仇不由一愣。但他实是求之不得能早点逃出洞去,一听这话,立刻道:“是!”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跃而起,便向后跳出石壁破口。但他一出去,却没见师父出来,陈靖仇心下大骇,又向前一步,探头进去道:“师父!师父!你怎么不走?”

里面已是白茫茫一片。原本在师父身边看不清,现在离得远了,陈靖仇反倒能看得一清二楚,只见师父身边有无数白丝萦绕,整个人仿佛已坐在一个蚕茧中,连人影也快要看不清了。只听得师父喝道:“快出去!接着!”

一个东西破空而来,陈靖仇一把接住,发现正是那个装着符鬼的竹筒。竹筒还在不住地震颤,大概符鬼在里面不停发抖。陈靖仇还想再往里走,却觉一股大力猛然涌来,将他一下抛出了山洞,而师父身边的白丝也霎时四处飞散。

陈靖仇被这股大力推出洞来,在地上打了个骨碌。待爬起来,他还想再进洞去,却见洞口已蒙上了一层白丝,仿佛一瞬间有无数蜘蛛正在结网。他不由一怔,伸手捞了两把,但一碰之下,却觉手掌痛如刀割,这些白丝竟是些冰丝,冷得就和刀锋一样。他心下大骇,拔出长剑不住砍削,嘴里叫道:“师父!师父!”他想硬生生地砍出一条通道,但这些白丝比真的蛛丝还要坚韧,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削断了一根,却又生出十七八根,只不过片刻,白丝已将洞口蒙得严严实实,里面只怕已是全然塞满了,冰丝缠绕在剑上,长剑已变得像一块积年未化的寒冰,快要拿不住了。陈靖仇又急又怕,大叫道:“师父!师父!”泪水不住涌出,不过此时倒是泪水并不结成冰碴了。

就在这时,洞中突然传出师父的声音:“靖仇。”一听得师父的声音,陈靖仇抹去泪水,扑到洞口,叫道:“师父,你怎么样?我怎么才能救你出来?”

师父只怕在里面已经动弹不得了,但声音还能听清。他道:“靖仇,我不曾预料到,这昆仑镜竟然已被饕餮依附,以致功亏一篑,现在只能以毒攻毒,将昆仑镜的寒气激发,将它封在洞里。”

饕餮!

一听这个词,陈靖仇便觉心头一悸。饕餮是上古异兽,乃是龙之九子之一。龙生九子,有恶有善,饕餮乃是恶兽,传说此兽食量奇大,能食尽万物,没想到竟会依附在昆仑镜上。他叫道:“师父,你说,我怎么救你出来?”

“去找你公山师伯!”

师父的声音已越来越轻了。当他发现昆仑镜上所附妖兽竟是饕餮时,便知道已无回天之力。昆仑镜是极寒之物,平时被太阳真火克制,也只有天狗食日时才会被人感受到。饕餮也一定是察觉到从昆仑镜上散发出来的无穷无尽的威力才来的吧。原本饕餮与昆仑镜的极寒之气相辅相成,形成了一种平衡,但鬼谷秘术的禳解术却打破了这个平衡,以致饕餮被释出来。如果任由饕餮出世,这世界立刻就沦入万劫不复之地,因此陈辅才不惜逆运禳解术,将昆仑镜的寒气加倍释放出来。昆仑镜是上古神器,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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