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绝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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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剑绝刀-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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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白道:“这也算不得人生憾事。”

姬侗道:“在别人,当然算不得人生憾事,但在老夫而言,却是有些不同。”

左少白奇道:“哪里不同了?”

姬侗道:“王剑、霸刀齐名武林,江湖称俺俩南、北二圣,老夫暗中窥探他的刀法,岂是应该之事?这窥探是不该,老夫那用心就更难以告人了……”

左少白道:“老前辈用心何在呢?”

姬侗道:“我想从他刀法之中,找出破解他那‘断魂一刀’之法。”

左少白怔了一怔,默然不言,心中却是暗作评论道:“你这般用心,无非是想把王剑之名,掩盖于霸刀之上,才研究他的刀法,筹思破他‘断魂一刀’之策,如是敌对之间,兵不厌诈,自无不妥,但只为盛名之争,那就有欠光明了!”

只听姬侗接了下去,说道:“老夫曾易容改装,暗暗追踪两年之久,亲眼看到他连施‘断魂一刀’,斩杀十一名武林高手,也从他出刀杀敌之中,看出了破绽……”

左少白道:“这么说来,老前辈已想出破解他一刀之法了?”

姬侗摇头道:“没有,老夫虽然瞧出他出刀时的破绽,但却无法筹思出破解之法,我为此苦苦思索了三年之久,仍是一无所得””

左少白心中大奇,道:“老前辈既然瞧出他刀法中的破绽,何以竟想不出破解之法呢?”

姬侗道:“当时老夫也和你此刻一般想法,既有破绽,必有法子破解……”

他长长吁一口气,接道:“我为此苦苦思索,只想得快要发疯,深夜严寒之中,迫的我跳入冰寒刺骨的水中去……”

左少白讶然道:“老前辈为何如此?”

姬侗道:“我想以那外来的寒冷,迫使我忘去心中思索之事,哪知事与愿违,身虽在冰寒随骨的水中,心里却仍然以向敖那‘断魂一刀’为念,忘记了置身于寒水之中。孩子,这份痛苦,实非身受者所能想像!”

左少白暗想道:“为一刀法,想了数年,把一个人想的如痴如狂,这也算得是一件罕闻罕见的事了!”

姬侗两道慈和的目光中,突然暴射出冷电般寒芒,凝注在左少白的脸上,道:“孩子,你知我是如何解这份痛苦的么?”

左少白摇摇头,道:“晚辈如何能猜想得到叩姬侗道:“落叶归根,后来还是老夫由自己九招剑法中,想通了其中的道理,才解脱去这个无形的枷锁。”

左少白茫然说道:“难道老前辈从那九招剑法之中,找出了破解‘断魂一刀’的方法了?”

姬侗道“不是,老夫这~生之中,只怕是永远想不出破解那‘断魂一刀’之法,我只是从自己九招剑法中,解除这份痛苦。”

在少白举手拍拍脑袋,道:“晚辈也要想晕头了,到底老前辈想通了什么?”

姬侗哈哈一笑,双目中神光敛失,又恢复一脸慈和之色,接道:“我从自己九招剑法之中,发觉了比那‘断魂一刀’更多的破绽,心中才恍然大悟。原来天下的武功没有一招是至善至美之学,不论何等博深精奇的武功,何等诡奇的招术,都有破绽。如是有一人能创出一招至善至美的武功,天下武林尽皆臣服,江湖上岂不是永无盛名之争,武林中万流归一,那也用不着分什么门户派别了!”

左少白长吁一口气,道:“原来如此!”一姬侗道:“我创了九招剑法,固然破绽较多,向敖穷其毕生才智,只创一刀,所以他的破绽较少。但我的九招剑法,尽罗天下各家剑法中防守之长,可独拒数十高人围攻,不致落败。向敖的一刀,包尽了天下刀法中的攻敌之长,是以,无人能在他一刀攻势中幸免死伤。孩子,如若向敖挟兼得武林中攻敌之长的一刀,来破我兼得天下防守之长的剑法,你能想到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么?”

左少白道:“这个晚辈想不出来。”

姬侗道:“玉石俱焚,两败俱伤,我可能要伤在他‘断魂一刀’之下,他亦将伤在我绵密剑网的反击之中。孩子,世人都知老夫的剑法王道,那是因为老夫一生中从未伤过人的缘故,其实,老夫这九剑连环为因,绵密相结,处处制敌机先,迫人认败,就算想伤人,也是有所不能,这是老夫剑法中的大憾,也是王剑之号的由来……”

左少白心头茫然,暗道:“你有‘乾坤一剑’之声,被人尊为武林一圣,剑法精绝,独步天下,哪有天下最为精博深奥的剑术,只能用来拒敌攻势,却不能伤到敌人呢?”

姬侗是似已看出左少白的心意,微微一笑,道:“孩子你可是不信我的话么?”

左少白道:“晚辈不是不信,只是有些想不明白。”

姬侗道:“个中有很微妙的道理,老夫纵然是不厌其烦的解说给你听,只怕你此刻也难以参详个中道理,但如你学会了老夫剑法之后,你就可以了然个中的原因了……”

他沉吟了一阵,突然说道:“老夫决定从今日起、开始传授你剑术。”

左少白道:“老前辈的栽培之恩,不但晚辈感激不尽,就是埋恨九泉的父母,也是感恩泉下了!”

姬侗道:“只伯你无法把王剑、霸刀,带出这‘无忧谷’去。”

左少白聪明过人,略一沉吟,已知他话中含意,当下说道:“纵然险阻重重,晚辈亦将是义无反顾,家父阴灵有知,亦必将暗助晚辈,再渡‘生死桥’。”

姬侗道:“大孝之人,必有仁心……”

他突然住口不言,屈指数算了一阵,道:“三年后可能有一个越渡‘生死桥’的机会。”

左少白道:“但不知晚辈愚昧之质,能否在三年间学会老前辈的剑术?”

姬侗道:“武功一道,深奥无比,纵然是穷尽一生的岁月,也难以学尽天下武功。三年时间不算短,也不算长,以你生具的清奇骨格而言如果在这三年中,能够换而不舍,加上日饮万年石乳,以增体能,三年其间,抵得别人十年功候,内力方面,或可使用老夫的剑术了。”

第五章绝艺竟兼得

左少白在姬侗监督之下,开始修习上乘内功,姬侗对他爱如子侄,每日间的食用饭菜,都不用他帮忙,只要他日以继夜的专心修习内功,每夜子时,姬侗就取来一碗石乳,让他服下。

勿勿时光,不觉过去了两年时间。

七百多个白昼、夜晚,姬侗绝口不谈传授剑法的事,除了每月里初五、十五;廿五,三天时间中,要他练习向敖传授的刀法之外,就是打坐调息,运气行功。

直到第三年过了大半,左少白得万年石乳之力,体力大增,内功基础扎实,姬侗才开始传授他的剑术。

这是个明月如画的深夜,姬侗把左少白带到一处满种奇花的山脚下,笑道:“孩子,你瞧瞧这地方景物如何?”

左少白四顾一眼,道:“繁花如锦,香风醉人,好极了。”

姬侗笑道:“两年多来,你除了在那茅室外面,练习刀法之外,一直足不出户,虽然十分辛苦,但成就却出了我意料之外。”

左少白道:“这都是老前辈的栽培之功。”

姬侗笑道:“从今夜起,我要开始传授你剑术了。”

左少白扑的一声,跪到地上,大拜了三拜,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姬侗也不拦阻,受了大礼之后,笑道:“现在咱们算有了师徒名份,从此刻起,你在这无忧谷中,至多还有半年左右停留时间,有为师在旁指点,大概是足以学会我那九招剑法了,这块花地,是我年来垦植而成,专以供你习剑之用。”

左少白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习剑时还要在这片花地之中,但觉师恩深重,大为感动,流泪说道:“师恩深如海,弟子真不如何才能报答!”

姬侗道:“你如能把我的王剑九招练好,继我衣钵,那就算报答于我了。”

左少白迈:“弟子当全力以赴,不使恩师失望。”

姬侗道:“你可知道,为师的为什么要垦植出这一片花地,供你作习剑之用么?”

左少白道:“弟子不知。”

姬侗道:“为师这套剑法,不同于一般武功,和向敖那‘断魂一刀’,更是大反其道。

两年多来,为师的看你习练向敖的刀法,充满着杀机怨毒,但为师的剑术却是要如沐春风,充满着仁和慈祥,习剑之时,必得满心欢愉,如花盛放。因此,特地为你垦植了这一片花地,在这山花如锦,色彩烂漫的环境,有助你剑术速成。”

左少白叹息一声,道:“师父对我太好了!”

姬侗道:“为师这王道九剑,又名叫作‘大悲剑法’,第一招‘祥云缭绕’,起手一剑,有如天降祥云,把敌人圈入一片剑光中,剑光寒芒,连续九变,分指向对方九处大穴,先一挫敌人锐气,剑法虽只九招,但每招九变,九九八十一变,反复颠倒用出,共有七百二十九变,繁杂异常,今夜我传一招,再用两夜复习,一招三日,在二十七天学完,我准备一月时间,传完九招,余下三天,再作连续复习……”

他轻轻叹息一声,接道:“但在习练为师这‘大悲剑法’时,却不能再习那‘断魂一刀’了,这九剑一刀,不论情绪上和气势上,都是大反其道,如是齐头并进,只怕你情绪相性格都难适应。”

左少白暗暗付道:“原来这王剑、霸刀,在基本上有这样的冲突,各走极端,无怪是一王一霸,两人虽然相互倾幕,但却避不相见。”

只听姬侗说道:“留心了,为师先把全套演习一遍给你瞧瞧。”

左少白道:“弟子拭目以待。”

姬侗缓缓举起手中宝剑,极慢的演出了九招剑法。左少白只觉每剑之后,都有绵连不绝的变化,大为神注,但又觉剑势繁杂异常,甚是难记。

姬侗收了长剑,笑道:“怎么样?”

左少白道:“弟子一招也记不住。”

姬侗笑道:“如若是你一看就会,那还能称为一代绝技吗?”

左少白道:“弟子才质愚鲁,只恐有负师恩。”

姬侗笑道:“日子长远的很,如是你真的未能在半年之内,学好这套剑法,那就再留住谷中三年。”

左少白心中一震,暗道:“再留三年!”父母惨死情景,终日在他脑际盆旋,恨不得立刻学成绝艺,早报父母之仇。当下长吁一口气,道:“弟子尽全力学习。”

时光流转,弹指一月期满,在姬侗细心指教之下,左少白竞然学会了“大悲剑法”。

这日习完剑术之后,姬侗指着那遍地山花,笑道:“你可知道为师为什么要种植这片山花,作为习剑之地?”

左少白摇头说道:“弟子不知。”

姬侗道:“月来你每日在此练剑,可有什么奇怪的感受吗?”

左少白四顾了山花一眼,说道:“弟子想不出来。”

姬侗微微一笑,也不解说,扳转了话题,接道:“从明日起,为师不来指教你了,每日子、午两次,来此习剑。”

左少白急道:“弟子只不过略通概要,很多精微之处的变化,还不了解,师父如不在旁指导,弟子如何……”

姬侗接道:“为师不能永远的跟着你……”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大悲剑法的九招主变,你已完全记熟,至于那数百招副变,全在对敌之际的随机应用,不能拘限招式的变化,你自行习练,为师的不从旁干扰,你才能放手施为,至于你能有多大成就,为师的也不敢断言,那要看你的天资造化了,室中存粮,足供你三月食用,井中石乳虽已不多,但亦可供你食数月。”

左少白越听越觉不对,忍不住插口说道:“师父要到那里去?”

姬侗道:“为师有件要事,暂和你小别三月,你只管安心习剑,不用以我为念。”也不让左少白再多问话,翻身一跃,疾行而去,眨眼之间,转过了一个山角不见。

左少白望着姬侗消失的背影,呆呆出神,心中泛起了无数的疑问,百思不解。这座无忧谷,方圆不过数百丈,除了向敖住的阴暗石洞之外,别无可去之处,师父一去数月,不知行踪何去?

左少白仰望天云,出神良久,才开始自行练剑。

他开始了孤独自立的生活,自炊自吃,每日里除了习剑之外,就打坐调息,修习内功。

这些年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内功进境如何?只是依照姬侗传他行功心法,打坐习练。

有时,左少白也依照向敖传授的心法,打坐调息。

他无法明显的分辨出两人传授的内功修习心法,有何不同,但他却从身体的感受上,觉出了两人传授的内功,大不相同。

原来,左少白内功已有小成,每一行功运息,体内立可觉出感应。

姬侗传授的坐息行功之法,一经运气,立时有一种舒畅气和的感觉,全身有一股热流,缓缓向四肢流布,走脉过经,心情一片平和。

但向敖传授的内功心法,一经行功,立时真气出冲,直似要破空而去,经脉中真气滚滚,胸腹里面血气沸腾,跃跃砍动。

这两种感受,愈来愈觉明显,左少白心中甚感惊异,但他又不敢弃去一种不学,这两种心法,一种如平湖小溪,一种如洪流怒涛,这两种大不相同的感受,使左少白极为困恼,百思不解。

三月时光,弹指而过,室中的存粮已尽,左少白心惦恩师,终日里屈指数算着姬侗的归期。

这日,已是姬侗的归期之限,左少白做了几样菜,坐待师父归来,哪知由晨至暮,仍不见姬侗回来,直到子夜将过,姬侗才缓步行入茅室。

左少白心中大喜,急急迎了上去,道:“师父……”

姬侗一挥手,道:“我很疲倦,要好好休息一下,有话明天再说。”左少白目力也随内功大进,夜可观色,仔细看师父,果然是满脸困倦,不禁心头一震,急道:“师父怎么了?”

姬侗挥挥手,倒头睡去。

左少白暗暗忖道:师父内功精深,怎会这般困倦,心中疑问重重,但见师父倒卧床上之后,立时睡熟过去,似是连打坐调息,也难支撑,哪里还敢多问。

这一夜,左少白目未交睫,他旁依着姬侗的木榻而坐,随时等侯使唤。

但姬侗睡的十分安好,一直到次日正午时分,才醒了过来。

左少白一直守在姬侗的身旁,只待姬侗醒来之后,才长长吁一口气,道:“师父醒过来了吗?”

姬侗看他双目尽赤,知他一夜未得好睡,微微一笑,道:“孩子,你一夜没有唾吗?”

左少白道:“弟子的精神很好,师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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