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绝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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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剑绝刀-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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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白初动手时,出手剑招还有着生涩之感,愈战愈是灵活,前后的招式,亦可颠倒运用。

双方又斗了十几个回合,二僧突然一收禅杖,跃退数尺,脸上一片严肃,缓缓说道:

“贫僧等不是敌手,多谢施主手下留情。”

左少白心中暗暗奇怪,忖道:“我几时手下留情了?但他们这般对我恭维,分明不似虚言,这倒使人有些不解了。但此情此景之下,左少白不能推托谦辞,只好默默不语。

那三个中年道人相互望了一眼,齐声说道:“我等领教高招。”

左少白长剑一横,道:“三位尽管出手。”

三个中年道人迅速的散布开去,分占了三个方位,靠东首的那位道人,似是三人中的首脑,长剑一挥,一首先攻出一剑。

“乾坤一剑”姬侗的“王道九剑”,虽然是恶中寓善,毒中含慈,但却是无出招虚浮不实之学,剑不递出则罢,长剑只要出手,必将是凌厉快速,攻守兼具,静如山岳,动如雷奔。

那道人适才观战,眼见左少白的奇奥剑招,心中早已生出了极高的警惕之心,是以递出长剑,攻中寓守,去势甚缓。

闪闪剑芒,递到左少白前胸尺许时,仍不见左少白挥剑还击,不禁心中一喜,忖道:

“这小子恃技而骄,大意至斯。”长剑陡然加快,刺向前胸。

但见左少白右手一翻,长剑迅疾绝伦的翻了过来,寒光一闪,幻起了一片冷芒,“当”

的一声,金铁交鸣,那道人手中长剑,被震的直荡开去。

这时,分占南、西两个方位上的道人,蓦然挥剑出手,两道剑芒闪动,有如两条银蛇,疾窜而上,抵隙攻入。

左少白一剑封开正东方位那道人攻来的剑招,本是自自然然,剑势反向那道人还击过去,但由于西、南两个方位上两个道人蓦然出剑攻击,他不得不临时改变剑路,长剑迥旋,闪起了一片剑芒,寒光如幕,锵锵两声,封架开两柄长剑。

要知姬侗这“大悲剑法”、“王道九剑”,兼具了应付四面八方的突变,任何一方的突攻、急袭,都在他剑势预计的变化之中。

那正东方位的道人,长剑急迥,再攻一剑,同时带动了剑阵的变化。刹那间,冷芒电旋,三支长剑,分由三个方位上急攻而至。

左少白眼看三人合击的剑势,有如怒泉急瀑,暴泻而下,心中暗暗惊骇,但他技不务杂,虽觉对方攻势凌厉,但又想不出破解之法,只好一招一式的施出“大悲剑法”。

旷绝一时的“大悲剑法”,变化中自寓玄妙,不到五合,三个道人配合猛攻的剑阵,已为左少白剑招控制。

三个中年道人,有如陷在网中之鱼,逐渐的施展不开,只觉在少白那出手的剑招,有如事先算计好了一般,剑剑都抢了先机,三人愈打愈是泄气,剑势也愈来变化愈少。

十合之后,形势大变,三个道人不但剑势为左少白的剑势控制,实有动辄得咎之感,而且感觉生死也全陷对方掌握之中,以对方攻来剑招而言,随时可以取去自己性命。但却不知何故?对方总是手下留情,点到为止。

三个道人心中同时感觉这一场斗剑之战,已然彻头彻尾的败了,而且输的是心服口服,再打下去。纵然对方仍肯剑下留情,也是无昧的很。

那正东方位上的道人,突然一收剑,当先而退,沉声喝道:“两位师弟,不用再打了,咱们再习十年,只怕也不是人家敌手。”

事实上,不用他再喝叫,另外两个中年道人早已收剑而退。三人还剑入鞘,齐齐合掌当胸,说道:“施主武功高强,贫道等不是敌手。”

左少白心头有些茫然,暗自忖道:“奇怪呀,每个人和我打上一阵,就自甘认败服输,这又是什么道理呢?”(真笨,学了五年剑法,就只会照葫芦画瓢。)

心中在想,口里却应道:“三位道长,承让了!”

靠东首那道人说道:“贫道兄弟这三人合搏之剑阵,会过了无数的高人强敌,但却从未见过一人剑招精奇有如施主一般,我等是败的心口俱服。”

左少白看三人言词谦让,大有英雄风度,忍不住问道:“三位道长,可是武当门下么?”

三个道人互相看了一眼,仍由正东方位道人答话,道:“不错,就是我等不说,施主亦可从贫道等剑招之上,看得出来。”

左少白心中暗道:“这就不是了,你们如说是昆仑门下,我也是一样的相信。”

原来左少白追随姬侗时日,只有五年光阴,在这五年之中,他把全副的精神,都集中在苦习“王道九剑”和“环宇一刀”之上,学无旁鹜,对天下武功的辨识,却是一窃不通。

只听站在左道那年龄较轻的俗装大汉,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少林寺两位大师,武当派三位道兄,都已败在施主的剑下,我们兄弟,本是不该再逞强挑战,但如不战认输,心中实有未甘。”

左少白接道:“很好,两位如是不服,不妨出手一试。”

那大汉道:“咱们也许不是阁下之敌,但如阁下这等高手,咱们兄弟不领教两招,岂不是有虚此生了?”一挥手中雁翎刀,纵身而上。

左少白疾退了两步,道:“且慢出手,在下还有话说。”

那大汉刀势已然攻出,却又硬生生的收了回来,道:“阁下有何指教?在下洗耳恭听。”

两人虽在敌对之中,但那大汉言词之间,却对左少白十分敬重。

左少白道:“阁下可是九大门派中人?”

那大汉点点头,举刀指着对面一个俗装大汉说道:“在下和那位宁兄,都是崆峒门下的弟子。”

左少白回顾了那篷帐一眼,道:“在下因心中一点疑问,特地赶来回雁峰上,想问问少林、武当、峨嵋、崆峒四派掌门人,不知贵派掌门人是否在那篷帐之中?”

那俗装大汉沉吟了一阵,道:“不错,敝派掌门人,就在那篷帐之中。”

左少自心中暗道:此地有少林、武当和崆峒的门下,想来这三派掌门人定然是在篷帐中了,但却不见峨嵋弟子……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几位想必是奉派守护这篷帐之人,在下如若不能尽败各位,只怕诸位也不许我闯入那篷帐中去,两位请出手吧!”

那俗装大汉心中明知这一战必败无疑,但格于森严的门规,非得出手不可,单刀平举,目光却投注到对面那俗装大汉脸上,微一点头,沉声说道:“咱们也是师兄弟两个人一齐出手,阁下要小心了。”挥手一招“横扫千军”,攻了出去。

左少白连胜两阵,信心大增,同时亦隐隐感觉出“王道九剑”招式中,潜蕴无与伦比的威势,才能以泰山压顶般的威力,迫使对手认败服输。当下剑势斜里推出,封开雁翎刀。

蓦觉身后金刃劈风,另一柄雁翎刀,疾由身后攻来。左少白挫腕收剑,人却疾退两步,回手一圈,剑光如山,竟然硬生生的把背后那执刀大汉,逼的横移两步。紧连着“唰唰”两剑,把两人迫到一个方位,剑招连变,气势如虹,交手不到两招,已把两人圈入了一片剑光之中。

两个执刀大汉,虽然力图振作,雁翎刀连出奇招、全力反击,但觉对方剑光如幕,四面八方的涌了上来,反击刀势,有如投石入海,吃那剑气迫逼的施展不开。五合之后,两人已然完全陷入了被动之中,雁翎刀有如大海狂涛中的一叶扁舟,已然失去了控制,刀法变化,全在左少白剑势的迫逼之下递出。

两人心中已知难再逞强,相互望了一眼,齐齐收刀而退,说道:“阁下剑法,果然高明,我们兄弟认败了。”

左少白长剑平举,肃然说道:“诸位既是自承败在在下的剑下,那是已无再战之意了?”

二僧、三道和两个俗装大汉,一时之间,想不出左少白言中之意,齐齐应道:“依照江湖规矩,我等已自知不敌,自然不会再战。”

左少白道:“好!那就请诸位后退几步,在下要找贵派的掌门人说话。”

二僧、三道和那两个俗装大汉呆了呆,茫然无措,竟然想不出回答之言。

左少白霍然转过身去,长剑护住前胸,对着那篷帐高声说道:“在下有事,求见四位掌门,如是不肯接见,那就不要怪在下要打进来了!”

只听篷帐中又传出沉重的声音,道:“你能连败我们护法弟子,那是足见高明了,如此武功,江湖间极是罕见,令师定然是大有名望的人,先报上你师承姓名,我们自会破例接见。”

左少白对这四派掌门人,恨之入骨,当下冷冷说道:“你们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在下的师承却暂时不便奉告。”

但闻篷帐中又传出一个冷肃的声音,道:“你这般放肆无礼,贫道日后非得找你传技师长,好好的教训他一顿不可!”

左少白怒道:“你可是那悟因子么?”

那冷肃的声音应道:“你的记性不坏,正是贫道。”

左少白冷说道:“就凭你也配说这种大话么?”

只听那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道:“施主说话如此狂傲,江湖上倒是少见。”

左少白缓缓向那篷帐走去,一面运功戒备,一面高声说道:“在下要进篷帐了,诸位有什么恶毒手段,尽管施出来。

篷帐中又传出那沙哑的声音。道:“施主这般顽强,那就不能怪我等手下无情了。”

左少白听声辫音,已想出这说话之人,正是峨嵋派的法正大师。这时,他已接近那篷帐垂帘,伸手可及,才停下脚步,慢慢的伸出长剑。

他心中知道,这四大门派掌门人的武功,个个非同凡响,至于篷帐内是否还有埋伏?亦是无从料断,何况,身后还有七个手执兵刃的人,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出手。

只见那伸出的剑尖,慢慢的触及了垂帘。篷帐内的灯光,突然熄却。

左少白暗里一咬牙,忖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长剑一振,挑开垂帘,身子一侧,疾向篷帐内冲了过来。左少白本待推出掌力,硬接一击,但却感觉到那涌来的力道。重于山岳,一时犹豫难决。就这一缓之下,那力道已然涌身上来,不禁心头骇然,赴忙运气行功,护住经脉要穴。但觉前胸小腹间吃一股强力一撞,身不由已的给撞了出来。

只听篷帐内传出一声冷笑,道:“这不过略施薄惩,如再不知进退,那是自寻死路了。”

左少白只觉胸腹间隐隐作痛,眼睛里直冒金星,退后了四五步,才拿稳站好,长长吁一口气,道:“不过如此而已,在下领教了。”

原来那“乾坤一剑”姬侗,在传授主少白武功时,已想到他艺成之后,离开“无忧谷”

的办法,再从“生死桥”上渡回彼岸,已是绝无生机,唯一的办法,就是由那山谷急流中,冒险而下,是以在五年中,一直传授他固元护脉的挨打功夫,全身真气,分布在几处要害所在,不使内腑要害受伤。

左少白学会了天下第一等挨打的功夫,自己却不知道,但这门功夫他早已练得十分熟悉,只要一提真气,就不知不觉的护住了全身要害,是故虽受重击,但却未受内伤。

篷帐中的人,对左少白中掌之后,立时可以说话之事,大感意外,半晌不闻声息。

左少白内腑虽未受伤,但苦头却是吃的不小,口中虽是说的满不在乎,人却在暗中运气调息。

足足过了一盏热茶工夫,才听篷帐中传出一痴大师的声音道:“你能承受我一记‘小天星劈空’掌力,那是足见高明了,想来必非常人,可是和‘仇恨之剑’有关么?”

左少白暗中运气调息一试,觉出了胸腹间虽然隐隐作痛,但人却并未受伤,心中宽慰不少,当下答道:“在下么?和那‘仇恨之剑’毫无关连。”

篷帐内传出悟因子的声音,道:“既和‘仇恨之剑’无关,阁下今夜登上这回雁峰来,用心何在?”

左少白冷冷说道:“找四位掌门人,求证一段武林公案。”

篷帐内又是一阵沉默,想是四人正以传音之术,暗中相商。良久之后,篷帐内又传出悟因子的声音,道:“阁下怎知我们聚首回雁峰上?”

左少白道:“世间不知有多少自认机密的事,曾不知不觉间泄露出来,何况四位的行踪了?”

篷帐内传出法正大师的声音,道:“你要查证武林中哪一段公案?”

左少白道:“在未见四位庐山真面目以前,在下不愿说出。”

久久未发一言的时尚兴,突然接口说道:“为什么?”

左少白道:“在未证实四位身份之前,在下说出来,岂不徒泄机密,无补于事?”

一痴大师道:“这么说来,施主是定要和我等见面了?”

左少白道:“不错,其实就是四位不肯和在下相见,我也要再试行冲入蓬帐中去。”

悟因子道:“好!我们破例接见,但如你说了虚言,这回雁峰就是你葬身之地。”

左少白将埋在心中的一股悲怨之气,直泛上来,长笑一声,说道:“如是四位真是少林等四大门派的掌门人,今宵也将有一场生死之斗。就算在下不杀四位,四位亦必不放过我!”

但见篷帐中人光一闪,点起一了支烛火,传出一痴大师的声音,道:“施主请进!”

左少白还剑入鞘,伸手一掀垂帘,大步走了进去。只见二僧一道和一位俗装中年,并肩而坐,在四个人身侧,横躺着几个黑衣劲装的大汉。左少白目光一转,已瞧出全是黑衣剑主的属下。在四人前面一张平整的石块上,放着一枝红色粗大的火烛,烛光熊熊,照得篷帐内一片通明。

只见左首一个方睑、浓眉,身披黄色袈婆的和尚,一合掌,道:“老袖少林一痴。”

紧接一痴大师身侧而坐的中年道人,接道:“贫道悟因子。”

第三个灰袍和尚道:“老衲峨嵋掌门法正。”

第四个青袍长髯大汉,接道:“在下崆峒时尚兴。”

左少白目光掠了四人一眼,道:“恕在下不见礼了。”

悟因子一皱眉头,道:“阁下可以通上姓名来了?”

左少白缓缓说道:“不用问我的姓名,片刻之后,四位就自然知道了。”

一痴大师道:“施主请说吧,要求证哪一段公案?”

左少白强自忍耐激动之情,答非所问的道:“四位可是接掌门户不久?”

时尚兴道:“这也和你求证的一段公案有关么?”

左少白道:“自然是有关了……”

轻轻咳了声,接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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