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是故人踏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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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是故人踏月来-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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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敢情这乌喇那拉氏在康熙面前这么胆大,估计还真像言传的那样是挺受宠的,只是如今换了个我,从未与康熙多做交流,偶尔几次还被他耍得够呛,我要是胡乱猜测,真不知结果如何,还是老实呆着,哪怕被他嘲笑也好过不自量力不要命的强。
  “听老九的酒楼开业时,你让朕的阿哥扮狮子了,还号称京城第一狮?”
  我立时从凳上一下蹲到地上,“皇阿玛恕罪,臣媳一时头晕,当时想着九弟身为皇子,虽只是开个酒楼,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舞狮怎能图了真吉利,便央了十三弟与十四弟帮忙,实在……不是戏耍皇子。至于京城第一狮嘛,原也不是臣媳所,就是后来一想,皇阿玛贵为真龙天子,那皇子若扮了狮子,虽不敢天下第一,但做个京城第一狮也不算过分,便笑着应了。若是讨了皇阿玛的嫌,臣媳甘愿受罚。”
  康熙但笑了两声,出口的话倒是轻快,“你倒有得,且起来坐下吧,若是朕一样样下去,你可就蹲在地上不用起了。”
  不是吧,我有多少罪状啊,让老康这一吓,本要谢恩站起来的我顿时改为跪在地上不敢动了,“皇阿玛如此,臣媳定然还有错事,还是跪在这里比较妥当。”
  “你也知道自己错了,那就和朕还做了些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知道些什么呢?这要一样样出来岂不是把自己给卖了?正纠结着该和老康认哪一桩,猛然想起进宫的目的,便开口道:“臣媳不恭,剪了皇阿玛赏给四爷的虎皮,还请皇阿玛责罚。”
  “恩,听了,是给猫做了衣裳啊,你这胆子也忒大了。敢跟着阿哥们打虎也便罢了,朕念你对老四有情有义,可你竟敢将朕亲赐之物都给毁了,也未免太不知好歹。”康熙的声音不大对,本还聊得挺开心的,到这事儿已然严厉起来,看来我这块虎皮还真是捋着龙须了。
  “回皇阿玛话,臣媳知罪,虽无心有损圣物却也是有意为之,端因嫉妒之心作祟。现下臣媳已然知错,明白身为皇子福晋该当如何为人处事,端庄贤淑隐忍包容自是第一要任,往后再不会如此糊涂。还请皇阿玛念在臣媳怀有四爷骨肉的份上,从轻发落,今日臣媳先向皇阿玛讨个责罚,愿在宫中面壁思过,若是尚不能解皇阿玛心头之恨,待它日产后再领重罚。”
  “留在宫里?想要思过可以回府去啊,老四府里没有可面之壁么?朕可是花了不少银子建的贝勒府,听你这么一,还真得找个机会过去看看,别是刮风下雨都不能让人安生。”
  行便是行,不行就把我轰出去,哪怕暴打一顿,这老康想什么呢?盛怒之下竟然还有心思关心儿子的府邸建筑问题,难道生气只是做给我看的?那他今日唤我做什么?
  我将头又低了些,认真应道:“回皇阿玛话,四爷府邸建得极好,刮风下雨……不碍的,臣媳一时失言,错了话让皇阿玛生了误会。只是思过之事在于心诚与心静,若是臣媳留在宫里,虽不能时常得见皇阿玛圣颜,但能守在额娘身边,已能学得一二,它日回府必能顺应各项繁杂事务,也不至……”
  康熙的手指轻敲在桌案上,咚咚两声竟让我不知如何再接着下去。
  “敢情你是到朕的皇宫里躲清静来了。听你前儿个摔着了,差把朕的皇孙都给摔没了,可是因为府里杂事繁多啊?”
  差摔没了?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老康吓唬我呢,还是我让人给瞒了?难怪眉妩和解语都怪怪的好像有话不,原来摔得这么严重。
  康熙见我没有回话,已然自顾道:“你也算是朕亲赐的皇子嫡福晋,怎么就让个格格给欺负成这副样子,真是给朕丢人现眼。既如此,去把弘晖接进宫来,住些日子把你的过错好好想清楚了再回府吧。”
  老康啊,你让我得偿所愿留在宫里,我很开心,可是你也不能这么不厚道的我摔倒是被宋氏给欺负的啊,这要让人听见,得怎么背地里笑话我,你真是……我都不知道是崇拜你好还是损你两句来解气了。我压下心里的别扭,微抬了头轻声回道:“回皇阿玛话,今儿个臣媳进宫看望额娘已经带了弘晖,现下正在永和宫,不用再特地回府去接了。”
  康熙看了我一会,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李德全,着人在永寿宫收拾一间屋子给四福晋,你再去趟永和宫,若是老四还没回府就和他,朕的意思,罚他家媳妇儿在宫里闭门思过,弘晖且先留在朕身边住上几日。”
  “喳。”
  永寿宫?敏妃的寝宫?也好,离永和宫远些,不用每天守在额娘那儿见着某人别扭,估计胤禛有了康熙的交代也不敢找过来,“谢皇阿玛成全,臣媳定当日日反省,以报皇阿玛体恤惩之恩。”
  “得了,就你那儿心思留着对付老四去吧,朕也就是念你有孕在身,拉你一把。行了,赶紧面壁去吧。”
  “是,谢皇阿玛恩典,臣媳先行告退。”
  随着李德全走出南书房,越想越怪异,明明是要问我的罪,怎么就变成拉我一把了?该不是我被老康给反利用了吧,这个不正经的千古一帝也不是头一回耍我了,区别在于这次是我自己想要留下来,那他图什么?
  府里有个李福,老康自然事事知晓,如此来……秘密啊秘密,康熙字典中是不是没有这两个字啊!
  胤禛,你哪儿得罪你家老子了?
  我慢慢跟在李德全身后,只觉得他比我更像这皇宫里的主子,快到永和宫门口时,却见到正走过来的胤禛和胤祥,只见李德全已利落地打了个千儿,“奴才给四爷、十三爷请安,四爷、十三爷吉祥,万岁爷着奴才给四爷带个话儿。”
  胤禛只是看了我一眼便认真的望着李德全,“李公公请起,不知皇阿玛有何吩咐。”
  “万岁爷要四福晋留在宫中闭门思过,且令奴才带了您府上的大阿哥到万岁爷那儿住上几日。”
  胤禛只愣了下已低下头沉声道:“如此有劳李公公了,高无庸,去把大阿哥领来,还请李公公稍候片刻。”
  “谢四爷,奴才此处等着就是。只是万岁爷还交待,福晋闭门之时定当静思己过,禁止任何人探访……至于福晋的身子,四爷大可放心,万岁爷了,宫里的御医自会好生照料,不会误了福晋养胎。”
  老康什么时候了?我怎么没听见!难不成此次召我过去已然做好要将我留在宫里的打算?没想到我自己还巴巴地跳上前去自动请缨。人家都是被人陷害,我是让人挖了坑自己还嫌不够深,生生往自己身上背土啊。
  看着弘晖被李德全抱走的样子,我有喜不出来了。这下可好,老公见不着了,儿子也被软禁了,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这老康也忒损了儿。
  “皇阿玛因何事罚你?”
  我抬头看向身前直视着我的某人,好像心情不大好啊,而胤祥已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背过身将脸转向别处,我想了想才低头轻声回道:“虎皮吧……”
  胤禛看着我竟有些急,伸了手却停在半空中,“不确定?”
  我忙头,换上坚定的表情,“就是虎皮,皇阿玛我不知好歹,把圣上亲赐之物给毁了,所以要我呆在宫里好生思过。你赶紧出宫回府吧,没得在这儿呆久了也招上责罚。”
  “只是思过没有别的?皇阿玛还什么了?”
  “没有,就是李公公的那样,我得赶紧回去了,省得皇阿玛派人来查时,发现我还没开始反省,再添了新的责罚可不值当。”不行,这样不够效果,我还是得表现得依依不舍一,不然这家伙太精看出端倪就不好了。而且我得再柔弱些对他再难舍难分些,这样他才会念着我的好,即使分开了也想见我。
  才想着眼睛里便有些了湿意,悄悄伸了手扯着他的袖子,没想到刚开口没两句,鼻子还真的酸起来,哦,我太有演戏天赋了。“你快回府歇着吧,都累了两天……回去好好睡一觉,没准过两天,皇阿玛便让我和弘晖回去了,你……想着来接我们。”
  快走吧快走吧,叫你晾我叫你晒我,打明儿起你再想见我,可就难了。你那个贝勒府,反正少管几天也不会出乱子,若有本事你就左拥右抱的哄老婆去吧,姐姐今日起眼不见为净了,哼。
  胤禛低头看着我扯他袖子的手指,了下头便转向胤祥道:“胤祥,你在宫里照看下你四嫂,现如今她和往日不同,若是身子不适,你及时派人通知四哥。”
  从背影看过去胤祥轻微摇了下头,转回身无视我只对着胤禛回道:“四哥放心,弟弟自会帮忙照看,而且此次是皇阿玛留了四嫂,必然不会出了岔子。”
  胤禛对着胤祥了下头,方才对我轻声嘱咐道:“你自己心别到处乱走,既是皇阿玛要你思过,便老实呆着,若有什么需要的只管与额娘去,别委屈了自己。明日我进宫再来看你。”
  我想提醒他老康了禁止探访,但看他认真的样子还是算了,明日事明日议,反正明儿也见不着还能省了口舌。我乖乖地着头,稍垫了脚靠近他声地道:“我会想你的,等你接我回家。”

☆、57。当祯就好

  “这……老康叫人整的?”我看着焕然一新的永寿宫,有些惊讶得合不上嘴,上次看时还是一副人走茶凉的冷清样子,今天竟然齐整得好像有人常住一样,太不可思议了。
  胤祥头,走到门口的台阶处坐下,才刚抻平了袍摆立刻站起身走进屋去,不一会儿拖了把椅子出来,又在我手里塞了个手炉。
  “谢谢。”我怀抱着温热的手炉坐在椅中,细细地扫视着干净的院落,明显是常有人打扫的。“我当老康一旧情不念,原来对这永寿宫还是挺上心的,真没想到。”
  “还行吧,那天守灵时是我把下人都轰走了,后来便冷清了几日。”胤祥靠在墙上伸了双臂枕在脑后,仰望天空的样子有些惆怅。
  “过去的事就别想了,往前看。想想,你是皇子多尊贵啊,要是我在府里能把下人全轰走了,那得美死我。”
  胤祥听了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我,连忍耐都没有便笑出声来,“你耍够了就赶紧回去吧,这么大人了。大着肚子还不老实,心身子最重要。我看你就是活得太滋润了,闲的。”
  我站起身严肃地盯着胤祥,劝了自己半天不能生气,方才一字一句地道:“这些话我只一遍,今儿就只给你听,我活得不滋润,我心里很郁闷,却无处发泄,你们都当我是闲得没事找他四爷别扭,我偏就觉得是他欠了我的。可是你们谁向着我了?你知不知道他在府里怎么对我?晾了我几天连理都不理我一句,若是搁在平时,他爱和哪个老婆甜言蜜语,那是他的自由也是那两个女人各凭本事,但他不能这样对我的同时再那样对她们,你明白么?”
  见胤祥又靠回到墙上,一副细心聆听的样子,我才叹了口气继续道:“这件事还不是生气的根本原因,最重要的是如果不是我前日晕倒了,让他发现我这个大老婆在他计算之外的又怀了宝宝,那他是不是就准备一直这样对我冷淡下去?哦对,还有生辰,要不是因为昨儿是我生辰,估计他也不会那样对我的。什么辛苦我了,没想到会再让我有身孕……怀孕时辛不辛苦岂是他一句话便能定义的,别他了,就你们男人有一个算一个,哪个能真的做到感同深受?这不是心理问题,是生理问题,反正谁生都轮不到他四爷来生!根本就是站着话不腰疼!”
  我站在原地猛倒气儿,胤祥指了指椅子对我笑道:“坐下歇会儿,顺好了气儿,再接着控诉。”
  我白了胤祥一眼,腾地一下坐在椅上,“他白白的晾了我几天,一碗寿面、一曲少年游、一个院子的甜蜜夜晚,外加两张过期的破契纸,就要我忘了所有乖乖贴到他身上去,当真以为我不会记仇么?你,怎么我就看不透也猜不懂这个男人的心呢?要是真那么在意我,干嘛不理我?他看不出来我难受么?他明明看到那个宋氏找我麻烦,偏还……还亲热的叫……怎么就不叫我一声啊!我名字很难听么?”
  “据我所知,你还真不是个会记仇的人,所以也别装那有仇不报非君子的范儿了。有时候你真是挺会气人的,好好想想,没准哪儿做错了,自己不知道还美呢。”
  “呸!你是他亲哥吧……对了,是弟弟。你亲哥给你的那事儿就要定了,就你娶媳妇那事儿。估计过些日子你就能当新郎了,新媳妇你也见过,就额娘的那个丫头,叫疏影的那个,挺漂亮的。喜欢不喜欢的我估计也就是她了,你先凑合着用吧。据我所知,往后你得有个很合心意的嫡福晋,据……是一房专宠啊。”我坏笑着凑到胤祥跟前,看着他愣愣的样子,“你懂什么叫一房专宠吗?”
  胤祥对我嗤之以鼻地别开了脸,“你懂什么叫淑女么?怎么嫁了人话都这么不含蓄呢?”
  “我已经在这里含蓄了八年了,今儿好不容易逮这么个机会……你得理解,我这不是淑女的问题,而是赤果果的嫉妒,是嫉妒!你滴明白?”
  胤祥自地上站起身,走到离我几步开外方才甩手掸着袍摆,笑着对我道:“有舍必有得,凡事别太较真儿,对自己没好处。抗战不是八年么?胜利了!你就把这八年当成磨炼,别总整天耍性儿,你得学会享受,那么一个别扭的男人能对你这样,知足吧。”
  胤祥完便转身出了永寿宫,我傻傻地看着眉妩走进来,也不理她只靠在椅背上想着心事,那么一个别扭的男人……原来不是只有我这样认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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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娘……”
  “眉妩,听见声音了么?”我竖了耳朵细细听着,院子里却安静得掉根儿针都能辨出方位。
  “福晋听见什么了?奴婢什么也没听到啊。”眉妩打着灯笼顺着漆黑的院墙绕了一圈,眼睛里聚满了恐惧,灯笼里的蜡烛都被她摇得乱晃起来,“福晋你别吓奴婢啊,这……这永寿宫……”
  “去去,没出息的样子,这永寿宫是人住的地方,是敏妃娘娘生前住的地方,十三爷对你不好么?你脑袋里胡思乱想什么?就算真有些什么,也是敏妃娘娘保佑咱们,明白么?”轻了眉妩的脑袋,我向院门走过去,真对这些古代女人没有办法,虽我也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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