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唇边溢出一抹笑意，柳小小勾唇“那我就考考你吧，对于蒋宏文，你了解多少？”说是考考，倒不如说是套消息。
“这可难不住我！”闻言苏夜乐了，紧接着道“蒋宏文，先后的同胞大哥。四十三岁被封为郡王，封地建安城。有一位正室，三位侧室，其侍妾十几位。膝下却无一子，只有正室所出一对双胞姐妹，还有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这说到蒋宏文的女儿，便不得不提一下那对姐妹了。”
“大概是在十多年前吧，蒋宏文离京之前便有了一双女儿。大女儿蒋雨柔，被封为柔嘉郡主，妹妹蒋佳怡虽然也有郡主的身份，却没有封号。要说这对姐妹，可真不愧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出来的，连性子都是一样的沉稳安定，一派大家闺秀的模样。”说到这，苏夜不禁感叹了一下。
一双姐妹花，都有郡主的身份，却只有一个给了封号。白染离这番举动，不让人猜忌都难呐！但是偏偏落在了一个国法之上。两个郡主已然是天大的恩赐，若都赐予封号，必然会引起朝臣的猜忌。
也许，早从十多年开始，皇上就已经为蒋家种下了隐藏的祸患。
思及至此，柳小小收回飘远的思绪，缓步朝着府内走去，同时调侃道“了解的这么痛彻，敢不敢告诉我，你到底是看上了这对姐妹中的姐姐还是妹妹？亦或是，想要照单全收？”
“王妃你可不要胡说啊！”苏夜急忙摇头否认，眼神不经意瞥向一个地方，语气放慢，尤其鼓气“王妃，别说我没对他们没兴趣了，就算有兴趣也没用啊！据内情人说，那蒋郡王，可是一心想让他的宝贝大女儿蒋雨柔坐上后位的。”
“那不是还有蒋佳怡吗？”柳小小头也不回，嗓音清淡。
转了转眼珠，跟在柳小小身后走了几步，苏夜道“王妃，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据说那蒋家小郡主，心心念念的，可都是温润优雅的墨王爷。从小到大，十多年的心仪对象啊，啧啧！我记得，在离开皇都之前，蒋家姐妹总是喜欢跟在白家兄弟后边玩，不知这算不算，日久生情啊？”说完话，苏夜停下脚步，期待的看着柳小小的背影。
而柳小小只是脚步微微一顿，随即转过身，却是笑得一脸阳光明媚，晃得众人心神一闪。绝世的容颜，让身后的阳光都成为了陪衬，漂亮的眸子亮晶晶的，唇瓣微启，一字一句轻缓的道“苏夜，蓝美人昨个跟我说，她教不了你，让我另请高明。你觉得，这院子里的人，你看上哪个了吧？青竹？踏雪还是紫竹，或者无殇几人也可以！”说完话，不去看他的神情，转身便走。
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浮若转过身，朝着柳小小的方向走去。
只瞬间，苏夜的脸色就变了，眼睁睁看着柳小小的背影，有些傻眼。目光落到一道蓝影之上，刚想开口，一个眨眼间，眼前飘过一道蓝影，稳稳的落在了柳小小的身侧，连头都不曾回。有些挫败的抿了抿唇，看向一旁的人“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啊？”
扑哧，青竹面上露出一抹笑意，轻轻摇了摇头“你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这要取决于某些人的心情了。”挑了挑眉，紫竹和踏雪皆露出同情的神色。
身后的楚容柯却越过了殷歌笑战慕擎几人，径直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笑着道“放心，你没做错什么。小师妹她，需要一些事情刺激来让她看清学会很多事情。”
似懂非懂的看着他，苏夜不甚了解。而楚容柯说完话，便走了。
回到琼宇阁的柳小小，关上房门后，便缩在床上发呆。三千青丝盘与脑后，散落在肩头，有些乱乱的。一张巴掌大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一抹茫然的神色。眼神有些呆滞，愣愣的看着一个方向，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方才白瑾墨送来的消息，说大概就在今天下午，蒋宏文以及两名郡主就会抵达皇都。而明日，白染离会在宫中为他们摆下接风宴。原本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还没别的感觉。可就在苏夜说完那句“日久生情”之后，她心底莫名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她虽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十数年，但是骨子里还是尊重一夫一妻制的观念。她记得，在这个世界，男子是可以纳妾的吧？尤其……是贵族男子！如果，如果她接受不了的话，该要，怎么办？
数月以前，在她得知江玉溪心仪白瑾墨的时候，却从来都不会有这么多想法的。苦笑一声，果然是，陷得太深了吗？
赶走一切嘈杂的情绪，柳小小翻身下地，刚刚推开房门，就看到一脸惊讶的踏雪等人。青竹的手还保持着叩门的姿态，显然，若是她在慢上那么几步的话，敲门声就会响起。尴尬的收回手，青竹迟疑道“王妃，你……还好吧！”
柳小小挑眉，笑道“我有什么不好的？”顿了顿，看向她们身后，眸底带着几抹探究“苏夜呢？”刚才那货还咋呼的挺欢的，居然还敢反过来调侃她？当真是不想活了的节奏。
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踏雪一笑，狭促的道“王妃，您还是趁早放过他吧！方才就您的一句话，苏夜可是魂都掉了一半。这要是在来一次，怕是连魂都没了。”说完，看向蓝竹的放心，眼底露出丝丝笑意。
柳小小一愣，随即了然，好笑的勾了勾唇角，顺着她的话接道“谁让他得罪了蓝美人不说，还来得罪我？不晾他几天，怎么对得起蓝竹不是？”
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们几个人一眼，蓝美人却也不说话。
笑了半晌，柳小小也放弃了调戏蓝竹的举动，微微收敛了笑意，嗓音轻缓的道“你们几个，若是没事的话，去帮我准备一下明天的衣服和配饰吧！”
紫竹几人立刻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目送走了她们，柳小小才将目光转向一旁，带着询问“浮若？”
那厢一脸沉思的红衣女子突然抬起眼，一双潋滟的眸子里潋尽了世间的芳华，嗓音透着几分冷冽“你……不开心？”
“为什么这么说？”柳小小挑眉。浮若看着她，手指触碰到手腕一处冰凉“没有，笑！”她不知道为什么，方才看到柳小小不开心的样子，她就想起好多好多的事情，但偏偏勾勒不出轮廓。她想不起来，停留在她记忆中的所有脸庞。依稀记得，好像也有那么一个人，会在她不开心的时候哄她。
她也不开心的时候吗？那哄她的人，是谁呢？
“浮若，笑不代表开心，不笑呢，也不代表不开心。”心下微动，浮若最近好像敏感了许多。笑了笑，反问道“浮若，在你的理解中，什么……是开心，什么……是不开心？”眼底流露出几丝暖意，语气轻缓的，问出这句话，柳小小唇边带着笑意。
微微一怔，浮若有些不理解的看着她，清冷的眸子有了几丝别样的情绪“什么是开心和……不开心？”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眼底露出疑惑。
“呵！”轻笑一声，柳小小侧了侧身子，淡笑着道“我们进房间去坐着聊吧！”说完话，还露出一抹清浅的弧度，淡到极致。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浮若才缓步走进房间。门被轻轻的关上，遮掩住了一切谈话的声音。
由于是临时得到消息，且蒋宏文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郡王。而且，君臣有别，所以白染离并未去城门迎接。只是挑选了几个办事稳重的臣子，去了城门口等人。
而蒋宏文，倒也很是低调，没有吹吹打打的大肆宣扬，只是乘着几辆马车进了城。虽然没有声扬铺张，但十多辆价值不菲的马车，还是吸引了不少百姓的视线。大街上的人都在议论纷纷，方才从那几个迎接大臣的对话中，他们也隐隐知道，那来的人，乃是离京十数年的蒋郡王。昔日先后的同胞哥哥，当今圣上的亲娘舅。
而马车进城一路，除了蒋宏文出来谈笑风生了几句，那蒋家的一对姐妹，却一直都没有露过面。站在品茗居的雅间，男子微微扶额，露出一抹无奈的神情。
见不到人，他要怎么将功折罪啊？
第十七章：蒋郡主吗？
天色微微有些阴沉，许是早晨的缘故阳光也暗淡了许多，没了以往的明媚。而今个柳小小也醒的格外的早，边梳洗边听紫竹将外面的新鲜事，偶尔插两句嘴，显得心情极好。全然没了昨日的疲惫，看的青竹踏雪几人也在暗地里松了口气。
刚刚踏出房门，清丽的面容之上便露出丝丝笑意，眉眼清淡的扫过院子，微微挑了挑眉，似是想起“大师兄还没有回来吗？”她记得，昨个寂语走的时候就没看到他，这大早上的，人又去哪了？
听到她问话，一道黑影立刻窜到她面前，带着几分谄媚讨好道“回王妃，这个问题我知道。大公子昨个很早就回来了，只不过，从回来后便一直呆在落云居，不曾出来过。”快速汇报完之后，苏夜抬了抬眼，想要打量她的神色，没想到却正对上一双清澈见底、似笑非笑的眸子。尴尬的轻咳两声，议一时想不到说什么好。
大公子？好笑的勾了勾唇角，学的倒还挺快。弯了弯眉眼，淡笑道“不错，了解的挺透彻，不愧是搞情报工作的。”微风轻轻吹起裙摆，柳小小的面容笑得恬静。
就在这时，一道温雅和煦的嗓音缓缓飘落到众人耳畔“哎呀！这大师兄思春，三师弟看上了位美人，小师妹又成了别人家的，就连青竹美人和蓝竹美人都快要被拐走了。叫我这个孤家寡人，可怎么活啊？”伴随着这道声音，一个青色的人影缓缓走近。
一句话，叫院子里几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尴尬起来。正巧要踏进琼宇阁的战慕擎抬起的脚停滞在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青竹耳根红了红，故作镇定的立在原地，面色绯红。原本奉命来接人的无痕见到她的模样，心下微动，面无表情的脸上却不露神态。反倒是苏夜笑眯眯的，一副有听没懂的样子。而蓝美人，愣是眼没眨一下，只是轻飘飘的扫了一眼声音来源。
引起这尴尬氛围的罪魁祸首却丝毫不觉得愧疚，笑得异常欢乐。楚容柯便走近便轻缓的感叹“就是不知道，这紫竹和踏雪两个人，何时会被拐走啊！”那语气中，莫名还有种惆怅的意味。
苦笑不得的扫了他一眼，踏雪有些好笑。紫竹却嘟了嘟嘴，漂亮的娃娃脸上有几分不满。
柳小小不为所动，极其淡定的瞥着他，语气清淡“很不幸的告诉你，踏雪已经有人预定了！而紫竹……”说到这，柳小小顿了顿，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紫竹的方向，随即道“早在黎城的时候便有人告诉我，看上这小丫头了，所以你也不用猜了。还有，我好像刚刚得到消息，这两天无忧谷里出了点事情，若是这个时候二师兄你回去的话……师尊一定会非常欣慰的。”面无表情的说完最后一句话，柳小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容颜冷冽。
“咳咳！”轻咳了两声，楚容柯抬头望了望天，感叹道“啧啧，今天天气真不错啊！”这变脸速度之快，让苏夜都有些咂舌。
噗！憋住脸上的笑意，无殇上前一步，低头道“王妃，王爷命我二人来护送王妃入宫！”
虽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柳小小也知道他在偷笑，眯了眯眼，眼底掠过一抹流光。突然间，柳小小轻柔的一笑“无殇啊！我突然想起来，我这里好像有不少新研究出来的药。至于功效嘛，还不知道，你要不要试一下？”
仅仅只是瞬间而已，无殇猛然抬起脸，脸色骤然一变，有些惨白“王，王妃……”
看着他突变的神情，柳小小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舒坦了，拍了拍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缓步朝着外面走去。与此同时在心底感叹道：果然，欺负人压榨人的滋味就是舒服啊！
无痕同情的扫了一眼他的脸色，目光瞥过一道青色的倩影，紧跟上王妃的脚步。
十多秒后，踏雪回头叹道“无殇，如果你在不追上去的话，别说王妃会不会让你试药。就连王爷都饶不了你！”
浑身一颤，一个激灵顿时唤回了无殇的意识，抬步便朝前跑去。双手环于胸前，紫竹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如是叹道“还是王妃说得对，不作死就不会死！”这话虽然轻飘飘的，可在场那个人不是高手？跑了没多远的无殇也将这句话完完整整的收入耳畔，脚下一个打滑，险些栽倒。
怨念的继续追赶，无殇这个郁闷呐！
眼看着该走的都走了，蓝竹紫竹还有战慕擎都转身回了房间。留下楚容柯一人在原地轻笑，笑够之后，才抬起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眉眼划过一道沉思。怎么，没有看到那名叫做浮若的女子？
而此时此刻的落云居，一间房间的屋顶之上，坐着一个一袭黑衣容颜俊美却冷冽的男子。眼底不起波澜，却是望着远处的方向，似是在沉思着什么。身侧一只漂亮的海东青一直蹲坐在他身边，黄豆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好像是在陪着他思考一样。
就这样坐了半晌之后，男子突然抬起右手，放到眼前细细看着。又像是透过这只手，看向什么人。脑海里突然划过一些片段，那里有一个面容温婉淡雅的女子，哭的撕心裂肺，最后被人打晕了。那个时候，他就是用这只手抱得她，柔弱无骨的重量，轻的像跟漂浮不定的羽毛。那个女子，名叫寂语！
放下手，殷歌笑的眼神突然茫然起来。他这是，怎么了？不知从何时起，他看到那女子紧皱的眉头、亦或是哭泣的模样，都会心疼。看到她笑得时候、说话的时候，心跳便会不由自主的跟着她的节拍，似是，着魔了一般。
就像昨天，知道她离开的消息时，竟有那么一瞬间，是想要去留住她的。可是，他还是抑制住了。却是暗地里跟着她的马车走了许久，出了城门好远，才看着那马车绝尘而去，直到消失。在那里站了许久，他才回来，心底莫名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就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可是，不曾拥有过，又何谈失去呢？
楚容柯说，这种复杂的情绪，叫做喜欢！原来殷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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