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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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世纪- 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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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兆地弹了回来,从另一个角度射向觋子隐。觋子隐手忙脚乱,空有预言术,却无法锁定这轨迹难以揣测的小人,片刻之间被割得浑身伤痕,突然间一声惨哼,左臂竟硬生生被一个小机械人穿透,血流如注。

“啊!我明白了!”滕公倕大叫道,神色激动,胡子簌簌乱颤,“你那八张板子是磁铁石!好小子,老夫真真佩服死你啦!竟然以磁铁相吸相斥的特性,以八块磁铁板组成了互相牵引的阵法!难道这小机械人竟也是磁铁石造的吗?”

司幽大怒,一脸怒色地望着他。滕公倕猛然醒悟,这不等于告诉觋子隐破阵之法了吗?

果然觋子隐哈哈大笑,袍袖一拂,挡开两三个小机械人,精神力一轰,八张磁铁板片片碎裂,那小机械人失去了磁铁阵的牵引,立刻失去动力,啪啪啪地坠了一地。

“该我出手了。”觋子隐狰狞地望着司幽,黝黑的眼睛中忽然射出一道幽光,司幽只觉大脑中猛然刺入一枚细针,那股锐痛感还没有消失,大脑轰然一震,刺入脑中的针尖轰然爆炸,头颅如遭巨锤,闷哼一声翻身栽倒。

巫礼也咕噜噜地滚在了地上。

第四一二章  啸傲帝丘,今我来斯

觋子隐咬牙切齿,大踏步而来。忽然间归言楚叫道:“司幽,打起精神,拍开我的元素封印!”

归言楚肝脏的元素丹被制,元素力丝毫使不出来,眼睁睁看着巫礼受辱也没有办法,危急之时只好盼望着司幽能解开自己的封印。

司幽双手抱头,只觉头颅一片片碎裂一般,一边大叫,一边挣扎着向归言楚爬去。归言楚大喜,猛扑过去,就想把肝脏凑在他的手指上。不料后背一紧,浑身动弹不得,却是被木慎行抓了个结实。

“嘿嘿,大哥,你还是不要掺和了。”木慎行笑吟吟地道。

归言楚怒目而视,却眼睁睁看着司幽被大踏步赶过来的觋子隐抓住衣襟提了起来,一手制住他浑身的血脉,劈手扔在了一旁。

“师兄,手下留情!”巫礼泪流满面,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向儿子扑了过去。

觋子隐狞笑一声,抬起一脚将她踹倒,随即一脚踏在她的脸上,森然道:“我对他自然会手下留情的!因为我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被天火烧灼成飞灰!然后我会将他五马分尸,为屈死在他手中的炎黄勇士们报仇!”

巫礼的脸被深深地踩进地里,口中满是泥土,呜呜呀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归言楚大怒:“觋子隐,你敢动他们,老子必然要你偿命!”

“你?”觋子隐哼道,“你屡次闯我丰沮玉门,触犯炎黄铁律,你既然是木之守护者,就陪你们的血脉者五马分尸吧!”

“好啊!”归言楚哈哈大笑,“老子爽快得很哪!不过,老子很怀疑你他妈的是否能够一手遮天,为所欲为!”

觋子隐哈哈大笑:“莫要存在侥幸了,这个世间,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们!”

“谁说这世间没人能救得了他——”

忽然间数里之外响起一声高亢的长啸,啸声如洪钟大吕一般轰然鸣响,久久不散。隔着如此远的距离,仍旧震得众人耳朵轰鸣,塌了一角的神殿上,尘土甚至簌簌而落。

帝丘高手与十万百姓齐齐抬头,只见东方树木稀疏的平原上,一股金黄色的风暴狂拥而来,那来势之狂猛几乎已经不能用速度来形容,几乎是刹那之间,那金色的风暴便已经横贯数里,所过之处,卷起强烈的气流,树木伏倒,落叶翻卷。到了人群之外,嗖然一抬,竟从人群的头顶掠过,它割裂空气的速度太快,掠过之后竟将两侧的百姓给吸了过去,立时惨叫声四起,百姓们东倒西歪,顺着那人划过的轨迹滚成了一团。

在觋子隐的感觉中,仿佛他刚刚一抬头,那人已经从一个小黑点猛然变大了数百倍,霍然出现在了他眼前——竟然是一头形若巨狮,却长着龙角獠牙,比狮虎大了数倍的怪兽!而这怪兽的背上,还骑坐着一个手持长剑,神色凛然的少年!

几乎没有来得及反应,那怪兽和那少年已经凌空朝觋子隐撞了过来。觋子隐百忙之中大喝道:“坠——”

与此同时,那怪兽怒吼一声,竟然也发出一股强大的精神风暴。

一人一兽两大精神力对撞,轰然一声巨响,觋子隐浑身一颤,脑中一震,身子不由自主地抛飞了出去。觋子羽离他不远,急忙一把抱住他。

而那怪兽却也被预言术影响,驮着那少年四爪着地,轰然落在了神坛上。尘土四起中,神秘的怪兽,凛然的少年,仿佛一尊庞大的雕塑般巍然耸立在众人眼前,撼人心魄!

“少丘——”

无数人惊呼出声,一起大叫了起来。觋子羽、姚重华、艾桑、白苗、许地、归言楚等人望着这个少年,一时间呆若木鸡。

这少年,却是半月前在涡水之畔大破高辛部族大军的少丘!

日光和灰尘映在少丘的脸上,春风吹动,他身上的葛布衣袍呼呼翻飞,手中的玄黎之剑三尺之内尘埃不见,散发出澎湃的锋锐之气。座下的开明兽鬃毛抖动,威猛无匹。

在众人的眼里,数月不见,这个少年成熟了许多。原本红润细腻、带着些幼稚的面容被抹上了浓浓的风尘,面部线条崚嶒,岁月与人情的刀斧在上面刻下了无数痕迹。只是依稀还能从眉目中看到一丝懒洋洋的、带着些无谓的笑容。不过此时他脸色冷峻,眉目里充满了森然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第四一三章 少年倾盖,生死不渝

少丘一路从苑丘之野奔波而来,他率领着金破天、戎虎士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还有两个面目狰狞的奢比尸大爷,也不敢走大道,命龙钺率领鳄龙战士在前面探路,绕过各部落的城邑,又命孟贲的独角兕战士左右散开护从。自己则和董茎寸步不离地带着这四位大爷缓缓而行。

自己的身份特殊,此去帝丘,一个不慎就会引发多方绞杀,少丘丝毫不敢大意,因此走走停停。他自己本就忍着酒瘾,但这四位大爷却不像他一样内敛,为了不闹出乱子,隔三差五的还得满足他们的酒瘾。幸好有,有嗜酒如命的开明兽,这家伙当贼实在太合格了,自己连动都不消动,坐在它背上打个瞌睡就到了附近部落的酒窖门口——先让开明兽喝足了,然后少丘也喝足了,用绳子将酒坛捆扎起来挂在开明兽的背上,再打个瞌睡,就到了队伍之中……

因此众人连绕路带喝酒,醉醺醺地在路上晃荡了近一个月,才到了帝丘附近。到了帝丘外围,少丘可没敢带着这帮闯祸精大摇大摆地进来,而是在远离帝丘城十里的地方安营,严令众人不得擅自离开,自己带着董茎和两名奢比尸前来打探姚重华的去向。

进入帝丘繁华的天街,少丘这个乡下土包子当真见了世面。这个时代的帝丘毫无疑问是大荒上最繁华的都城。

帝丘的各条街道,南来北往的行旅者极多,帝尧主政以仁慈著称,便是炎黄的敌对部落之人也不加盘查,任其贸易甚至居住。当然,倘若帝丘发生重大事件,例如数年前的南岳君夏鲧遇刺和前几天司幽大闹帝丘,这些异族就会首先成为轩辕战士查问的对象了。

少丘让开明兽缩小身躯,犹如一头猎豹大小,虽然开明兽心不甘情不愿,不过这样一来倒不显山露水,反正帝丘商旅者的异兽极多,也并没有很多人关注,还以为是一头长了角的狮子。少丘和董茎骑在开明兽上,一对少年璧人,谁也没想到这就是那位震动大荒、在传闻中犹如神魔一般的金之血脉者。

至于两个奢比尸,恐怖的躯体上覆盖着乌铜甲,只有两个眼珠露在外面,完全是两名以昂贵的乌铜打造的骚包护卫。

少丘来此的目的就是要告知姚重华,有人企图以天火垕土弹暗杀他,不料一打听,就知道今日正是姚重华的大婚之期,仪式正在北郊的六部族神坛举行。

少丘带着董茎和奢比尸立刻赶往六部族神坛,远远地就被人山人海的老百姓堵到了外面,亲眼目睹了神坛之上发生的一系列惨剧。

他这时才知道司幽的真正来历,这个少年与自己同为血脉者,可是命运却比自己还要凄惨许多,起码对少丘而言,自己的童年还算是快乐的。

泪水慢慢迷蒙了他的双眼,再看身后的董茎,早已经眼泪奔涌,哭得稀里哗啦。这时候,觋子隐正在狂笑——“这个世间,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们!”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少丘,他仿佛看到自己的脸正被这群巫觋和炎黄高官踩在脚下,仿佛听到自己的母亲正在哀哭,仿佛那群帝丘的高官正朝他恶毒地嘲讽……

他静静地让董茎下来,让开明兽舒展了身躯,大喝一声,以长空裂电般的速度直冲六部族神殿,一举将觋子隐震飞了出去。

这下子十万百姓、帝丘高官、各部落使者、巫者觋者无不震慑,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个少年,一时竟鸦雀无声。觋子隐是何等身份、何等神通?在炎黄联盟中几乎是半神般的存在,竟然一个照面就被这少年给撞得狼狈飞了出去……

“少丘,你来这里做什么?”姚重华猛然站起,脸色焦急地叫道。

少丘朝他微微一笑,拱了拱手,朗声道:“见过姚大哥!”

姚重华望了望四周众人不善的神色,跌足长叹,欲言又止。

“哈哈哈,”归言楚却笑道,“好小子,你居然敢来这里,老子想不佩服你也不行了。”

少丘旁若无人,对四周的炎黄高手看也不看,朝着归言楚笑道:“归大哥,你险些将甘棠打死。我若不来,日后岂非想报仇都没人可找了吗?”

“甚好,甚好。”归言楚哈哈大笑,“老子失手误伤了她,一直愧疚于心,今日反正是活不成了,把这条命让你出出气也不错。”

少丘摇摇头:“我要你命做甚?那岂非太过便宜你了?我要带你离开这里,然后把你养得白白胖胖,再让你活个七八十年,每日见一次揍一次,余生可谓不寂寞矣。”

归言楚顿时哑然,虽然听出他话中含义,仍是喃喃地道:“这他妈仿佛还没有五马分尸来得痛快……”

“你便是少丘?金之血脉者?”这时节觋子隐脑袋也恢复了清醒,虽然被开明兽震得仍旧发麻,精神力却运转无碍了,当下大步走过来,望着他森然道。

“你便是觋子隐?”少丘傲然道,“所谓的众觋之首?”

觋子隐哼了一声,嘿嘿一阵冷笑:“好小子,有胆量。你想救归言楚吗?”

“不是。”少丘摇头,笑道,“不但归言楚,还有巫礼和司幽,我统统带走。今日是姚大哥的大婚之日,我不想跟你开打,你若是想跟我比拼,日后可以请我到丰沮玉门去,咱们聊聊天,喝喝酒,看看你的精神力能不能感化我。”

第四一四章 王者对话,母子诀别

“好狂妄的小子!”觋子隐怒极反笑,“可惜你这辈子都没有和我聊天喝酒的机会了。”

“少丘——”倒在地上的司幽忽然大叫道,“你凭什么来救我?我是生是死与你何干!”

少丘愕然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巫礼望着他急切地道:“少丘,不要理他,你若是能救他出去,我和姬仲九泉之下也感念你的大德!”

“不要求他!”司幽望着自己的母亲怒道,“从此以后,我决不要你再恳求任何一个人!”

巫礼温柔地望着他:“好的,儿子,娘听你的话。”

少丘苦笑一声,心道:“这对母子当真是……”他叹了口气,朝着司幽道:“我说,即便你和你母亲都不让我救,但我一定要救,你又能怎的?想用你的机关术杀我,嗯,日后再说吧!”

“我这辈子从来不欠别人的情!”司幽怒目而视。

“都他妈别说话了!”归言楚大吼道,“想吵架,离开这鬼地方再说。大不了打个你死我活,别在此处聒噪。至于吗?不把命看得重,这救命之情又有多重?你他妈的把命看作一股屁,只当少丘替你放了个屁而已。”

司幽顿时噎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少丘哈哈大笑,便连巫礼也忍俊不禁。

“聊得很开心啊!”觋子隐冷冷道,“聊完了就出手吧!”

少丘点点头,闭上双目,不看他的眼睛,玄黎之剑一横,淡淡道:“方才我偷袭了你,这次让你先出手。”

觋子隐想起方才的狼狈模样,闷哼一声,便要凝聚精神力。忽然帝尧淡淡地道:“圣觋,暂请退下,老夫有话与这少年讲。”

“陛下小心。”觋子隐无奈点头,缓缓垂下了手臂,一躬身,退到了一边。

帝尧缓步走了上来,八腊神将刚要跟过来,他摆了摆手,八腊神将顿时停步。帝尧就这样独身一人走到少丘身边,仰头望了望他,笑道:“少丘啊,你坐得这么高,老夫可看得脖子都酸啦!”

少丘神情复杂地望着这个老人,略一沉吟,跳下了开明兽,抱拳道:“见过帝君。”

帝尧细细地端详着他,闭目一叹,慢慢道:“老夫囚禁你十六年……”

哧的一声,少丘将玄黎之剑收回体内,缓缓抚摸着自己的左臂,沉吟道:“那十六年里,我曾经天天听族人传颂你的恩德与仁慈,至今我还记得那首歌谣:其仁如天,其知如神。就之如日,望之如云。”少丘慢慢地吟唱起来,“富而不骄,贵而不舒。黄收纯衣,彤车白马。能明驯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便章百姓。百姓昭明,合和万国。”

帝尧眼中现出激越的神情,他想起十五岁时率领唐部族开垦荒山的艰苦岁月,想起自己率领族人举族从陶邑迁都到平阳的苦难历程,想起自己推行九州古制的孤独与无助,想起自己发动尧战攻伐三苗的煎熬与痛苦……

眼中慢慢沁出了泪水,他微笑地望着少丘:“你唱得很好听,老夫活了这么多年,从未听过如此动人的歌声。”

“因为,它在我心底刻下的烙印太深。”少丘道,“可是,当我逃离空桑岛那座大牢狱,来到大荒之后,却是如此地憎恨你。因为你囚禁了我十六年,毁灭了我一生,让我成为白痴与傻瓜!”

帝尧喟然道:“问天下之悠悠,知我心者又有几人?若要炎黄安宁,必要平定三苗,若要平定三苗,就不得不将你囚禁。你……生在了错误的地点,拿错了诸神的馈赠。”

少丘点点头:“我也如此告诉自己,我之所以经受这样的命运,是因为我的命不好。”他苦苦一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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