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庶女归来 作者:汶滔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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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 作者:汶滔滔-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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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善不仅没消火,反而更加暴怒:“你是说——现在没有人服老娘?”
真珠额头冒汗,想要自圆其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许多道姑慌慌张张地从院里跑进屋里。太善忙问她们:“又怎么啦?”不会是锦衣卫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又来抓人吧?
一个道姑惊魂甫定,说:“刚才来了一群乌鸦,还过来啄我们的衣服!”
“乌鸦?”太善皱眉,“乌鸦从来都是在山上的野林子里找食,无缘无故地干嘛来袭击人?”
道姑们也答不上来,纷纷把衣服上的污迹、毛边和破线头给太善看。经过这样一番折腾,太善的火气也跑爪哇国去了。况且众人现在都在这里吵吵嚷嚷的,万一引来那些锦衣卫,搞不好会抓她一个现行。
真珠察言观色,看太善有息事宁人的意思,连忙冲着角落里的真明喝到:“师父慈悲,不与你这小孩儿计较,还不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以后仔细着点!”
真明瞄了太善一眼,见她没有出声反驳,连忙爬起来跑了。真珠让“避难”的道姑们去耳房候着,转头又给太善倒了一碗葡萄酪。
太善拿起来喝了一气,放下碗瞪了真珠一眼,没好气地说:“现在药庐和丹房是我的管辖范围了,我怕再有太尘的那种丑事发生,一心想要好好整顿整顿药庐。可刚才我去看了一回,那里比狗窝还乱,药材全混在一起乱了套。我就想着,让几个姑子找出太尘的那堆破医书,再比对着书上的图画,按着药柜上的标签把药理一理。可那些霸道的官爷们之前为了找账本,把医书也撕得乱七八糟,光拼书也要拼个十几天。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真珠想想说:“要不我下山去找个药庐,雇一两个能辨识药材的学徒,上咱道观来打半月的短工?”
太善眼睛一鼓:“谁出钱!你出钱吗?道观被罚了半年不能做生意,道场钱香火钱一文都见不着,就是放高利贷的买卖也要收敛上几个月,所有的姑子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哪有闲钱去雇小工?娘的,太尘那个杀千刀的!而且自从你雇来那个厨子刘老九,常有几个不安分的涂脂抹粉跑去厨房厮混,还打量着老娘是瞎子!刘老九再在水商观里炒两个月菜,观里一半儿的姑子都是大肚子了!老娘早说过了,水商观里住的都是母的,招进来一个公的就招来一个祸害!”
真珠低头不敢出声,想了一会儿又说:“其实,有个现成的人选,徒弟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还卖什么关子,快说快说!”太善急了。
真珠道:“东厢的何小姐,可不就是医药世家里出来的么?前些日子我跟她攀谈,发现她十分知医理,对药材更是熟悉。不如咱们请她给梳理梳理,也强过我们在这里‘看图认药’,全部都一摸黑。毕竟药材又不是饭食,万一让那些不懂药的人胡乱放错了,可是要吃死人的。”
太善心里立刻被说动了,可转念一想又摇头道:“呦,哪个敢指使她做事?她现在是咱们道观的大恩人,当成仙姑拜她还来不及,谁敢让她打杂?况且那个长相俊美的官爷也瞧上了她,整日里五迷三道神魂不授的,只围着她的左右打转。我这边使唤了她,那边官爷就心疼了,给我安个‘不敬官眷’的罪名,老娘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师父多虑了,何小姐为人十分热心,肯定乐意帮这个忙。”真珠建议道,“而且之前太尘拖延着不给她抓药,以至她的身子到现在还没大好。不如咱们对外说,把药庐送何小姐用两天,让她自己给自己配药,再请她顺便帮咱们理一理药,如何?”
太善终于满意地笑了,点头赞同道:“如此甚好,咱们也是为她着想!你亲自去跟她说说道理,好叫她心怀感激地给咱们办事。”真珠应声退下,刚走出院子就见何当归俏生生地立在外面。
“寒鸦不食人间愁,也学浪子戏红颜,”何当归挑了挑眉,“你师父的火气,已经消了么?”
真珠微笑:“我说那些乌鸦来的非常凑巧,原来你下的一场及时雨。不过这真是奇事,乌鸦怎么愿意帮这个忙的,它们又听不懂人话!”
何当归轻描淡写道:“刚才给它们吃了点好东西,买通了它们。姐姐这是要上哪儿去?”真珠把与太善的一番对话讲给她听,何当归轻笑一声,应承下来,“太善师太既有吩咐,小女子安敢不从?理药只是顺手为之的小事,眼下我还真真急需配上几剂药,多谢姐姐举荐我。”
真珠拍拍她的头,感叹:“看见像你这样冰雪聪明的小人儿,谁不想多疼疼你?而且这次你说反了,是你帮了我大忙,应该我谢你才对。对了,段相公回来了吗?”
“还没有,”何当归宽慰她道,“这点芝麻大的事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姐姐不用挂在心上,保准万无一失的。”
真珠调笑她:“哦?这么说,你们彼此已经很熟悉了?”
何当归顾左右而言他:“走,去药庐瞧瞧情况……我看这样好了,前两日理药,我只要真静帮忙就够了,人多了反而碍手碍脚帮倒忙。第三日把抽屉入柜、打扫清洁的时候,姐姐再遣几个道姑来搭把手。把药庐还原成大致的原状之后,我可就不多管了,我这边还有几件事要费心呢。”
真珠有些奇怪,忙问:“什么事情,可有需要我的地方?”
何当归神秘地竖起食指:“需要姐姐是肯定的,不过却不用你费心,到了恰当的时机,姐姐只要应一声就行了。”真珠再想问,她就什么也不肯透露了。

、第021章 水商观走水了

更新时间:20130704
段晓楼回到道观,听说何当归在药庐中理药,连忙蹿上屋顶,跃了几下就跳到药庐门前。
“对不住,都怪我们把这里弄乱,否则你也不用在这里辛苦打扫。”段晓楼歉意地对何当归说,“我也认得些草药,跟你一起做吧。”
何当归摇头:“段公子,你讲错了,如果不是你们把这里弄乱,我怎么能有机会来这里随便取药和配药呢,我当谢谢你才对。那件事,最后结果怎么样?”
段晓楼温柔地瞧着她,说:“一切都如你所料,那两个恶妇这边收足了银子,那边依旧是把车子往妓院里送。我叫来了几个衙役,告她们‘一货两卖’,先是收了我这边的钱,转手又把人卖给了别家。之后,衙役从她们身上搜得了五十两银子,证实了我的话,于是把那两个恶妇收了监。”
本朝虽然不禁止人口买卖,但是为了保障买主的权益,对一货两卖的人口贩子处罚十分严厉,男的要充军,女的要没为奴籍。程婆子和武婆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回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何当归问:“真恭她们几人的情况怎样?真珠对她们十分挂心。”
段晓楼俊脸微微泛红,说道:“我会……想办法安顿她们的,你就告诉真珠师傅,她们以后不会再吃苦了。”
他犹豫再三却没有讲出来,等他处理完程婆子她们后,七个小道姑也苏醒过来,一个个扯着他的衣袖扑在他的怀里,哭得肝肠寸断。他心中不忍,于是就答应收她们做丫鬟,把她们带回京城家里。再加上他在扬州救下的雪娘和莲儿母女,这次“超额”带回去十个人,不知道母亲会不会发飙……
何当归沉默了一瞬,然后微笑道:“那有劳公子了。”
两人一直理药到天黑时分,何当归包了两包草药带走。段晓楼殷勤地送她回东厢,几次想张口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眼前女孩的疏离之感好像又回到两人初见的时候。明明今天早晨,她还对他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怎么才过了半天时间,她又变成了那个笑意不达眼底的冰人儿了呢?
段晓楼正苦思不得其解,突然看见对面跑来一个小道姑,神色非常惊慌。
真静跑得岔了气,捂着肚子说:“不好了,白天我被叫去打扫真恭她们的房间,一直忙到晚上才忙完。刚才我回了东厢,发现咱们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
何当归皱眉:“丢什么东西了吗?”
真静摇头:“我点了一遍没发现少什么,咱们屋原本就没什么可偷的,那贼人大概翻找了一通,没有什么能入眼的就离开了吧!”
何当归突然脸色急变,不好,自己的富贵长生锁留在了屋里。
前世的时候,因为罗家不肯来接她,在道观中住到第二个月时,何当归就沦落为最下等的苦工。
因为每日接触的都是最脏最累的活儿,包括倒夜香和刷东厕。她生恐弄坏弄脏了母亲送的这把长生金锁,就把金锁藏在床底下。
每晚睡觉之前,她都会趴在地上,伸手和金锁互道一声平安。直到有一天晚上伸手时,她再也摸不到那把金锁了。当时她失声痛哭,后院的管事怀冬嫌她太吵闹,将她捆起来倒吊在梁上,一吊就是整整一夜。
每个在亲娘身边长大的孩子,年年生辰和节日都能得到不同的礼物,她却只有一把满月时的金锁,十年里从不曾离身,爱惜胜过性命。那一夜,悬吊在房梁上的她啜泣不止,泪水流过眼角,流过长发,最后流到地上,究竟是谁拿走了她的金锁?快还给她的金锁吧,她愿意用其他任何东西交换!
今世重生的时候,这把金锁还好端端的揣在她的怀里,就像从不曾离开过。
失而复得,让何当归倍加珍惜,一直都把富贵长生金锁随身携带着,缝在里襟的一个绣花小兜里。可是,今天早晨她换上了段晓楼送来的新衣新裙,原本打算过一会儿去向真静借一把剪刀,把绣花小兜从那件旧衣服上拆下来。后来,何当归只顾着尾随真珠下山,竟忘了带走她的金锁!
段晓楼从没见过这副表情的何当归,他一直以为“慌乱、无助、软弱”之类的词,都跟这个女孩不沾边儿的。就在昨夜,在高绝对她动了杀机的时候,她也没有过这种天塌下来一般的神情。
“何妹妹,你别急,无论你丢失了什么,就算把整个道观掀了,我也为你找回来!”段晓楼一把揽过纤细的女孩,柔声安抚道,“我们先去看看情况再说吧,也许还在呢。”然后伴随着这句话,两人相拥着腾空而起,在房檐上几个起落就不见了。
真静张大嘴呆着脸,傻看了一会儿两人消失的地方,然后又捂着岔了气的肚子,歪歪扭扭地往回跑。
甫一落地,何当归立马冲进屋里,一把抓过地上的浅绿袄裙翻查。
真的没了。
何当归失神地坐在地上,仿佛跟前世那时一模一样。早晨,她还把它握在手中,用指尖描摹着上面的花纹;晚上,她就永远失去了它,失去了母亲请巧匠给自己特制的满月礼物。
母亲她现在还好吗?按说,自己写给她的信应该早就送到了,为什么还没有回信呢?
前世,她做梦都想回到母亲被人蒙蔽欺骗之前,把那些个奸人、恶人、阴阳人统统赶走,给母亲和自己谋一个静好岁月。现在她真的如愿以偿了,在今世的十八年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切都还还来及。可是为什么她还是弄丢了自己的金锁?
难道命运是不能扭转的吗?难道不管她怎么抗争,最后还是要沿着前世的老路,重走一遍吗?
看着那张苍白失血的小脸,段晓楼心如火燎,连连拍着她的手臂,追问着:“告诉我,你究竟弄丢了什么?快告诉我!只要你说那东西的名字,段某现在就将整个水商观的人全都绑了,掘地三尺也把它找回来!”
何当归被拍得回过神……把金锁找回来?
对啊,如果能找回金锁,那所谓的“命运预设”、“命中注定”就被打破了,自己就可以活出不一样的人生!失神的双瞳骤然间变亮,没错,世事如棋局局新,事在人为!世上怎可能有改变不了的事?已获得新生的她,要彻底改变这一切,拒绝接受命运的安排!
想到这里,何当归看向段晓楼,由衷感激道:“多谢你,刚刚我被自己的心魔控制,差点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如果不是你唤醒我,我将无法自拔!”
段晓楼心疼地看着她,轻轻地说:“丫头,你别难过,就算赴汤蹈火段某也一定为你追回失物。如果你愿意,段某永远都会为……”因为真静气喘如牛、东倒西歪地跑进了屋里,他下面的话没有说完。
何当归低头,抓起一块滚落在地上的黑炭,自言自语道:“赴汤蹈火,火,好一把火……”
※※※
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小心火烛!”
水商观不同于平常的百姓家,用火的地方非常多,三个供奉神像的大殿都定时点着蜡烛、焚着香炉。晚上,禅房常常灯火通明,经文背不熟的道姑要罚抄上很多遍,因为一旦做道场和法事时经文背错了,就会在香客面前出丑露怪,影响水商观的名誉。
每天夜里,厨房会熄火上锁,不过厨房后的过道上有一个砖头垒起来的临时灶台。一般而言,女子多多少少都有吃零嘴的爱好,道姑也是女子,不能免俗。这个简陋的灶台就是她们偷偷搭起来的,谁饿了就在这里烤个番薯,贴个饼子,煮碗面线。
道观夜间用火的地方也很多,在干燥的秋天里尤其危险。因此太善特别注意防火,夜里安排了四班人轮流打更巡逻,时刻严盯着各处的用火情况。
“来人啊!快来人啊!走水啦——厨房走水啦——”
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一个尖利的女声,只用盏茶工夫就唤醒了道观的所有人。道姑们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地披上一件外袍,端了脸盆就从屋里冲出来。出来一看,果然望见厨房后巷的上空浓烟滚滚,烧得“噼噼啪啪”作响,渐渐蔓延到周围的四五个杂物间。
太善披散着糟乱的灰发,骂道:“蠢货,你们都死了?还不快给我救火!救火!”
道姑们不敢拖延,自己脸盆里有水的,直接往火场跑,盆里没水的就四下里寻找水缸。可是有不少人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你踩了我的鞋子,我撞了她的盆子,场面乱成一团。太善见此情景,气得连连骂娘。
不多一会儿,那边的火越烧越大了。太善咬一咬牙,举起拂尘,对着动作不利索的道姑一通乱敲,四斤六两多的铜柄登时就砸伤了不少人,吓得所有人争先恐后地跑向火场,连手里的脸盆都扔了。
等跑到了厨房的后巷口,对着冲天的大火,七八十个道姑竟然只有四盆水,连一缕火苗都浇不灭。于是,所有人大眼瞪小眼,对着热浪束手无策。
这时,空中突然出现了四道天神一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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