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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头领？”我低声念叨着，这个新头领看来是关键的一步棋，“去仔细查这个头领。还有，找个机灵的，现在混入宫中，想办法给沈澐宸带个话，说我同意合作了。让她在宫中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与安插在宫中暗部的人联系，安排好这个人的家里，恐怕这是条不归路……”
枫灵错愕，有些不确定地问，“主子……您这要是和沈澐宸合作？”
我点头承认，“我们算是互相利用吧……行了，就是这些事，你去办吧。”
“是，属下告退。”枫灵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选择了服从命令听指挥。
云烟倒了一杯茶，递给我，“主子还是答应了？”看来关夜已经跟自家娘子汇报过合作的事了。
手中香茗香气萦绕，我略带迷茫地看着，“这条路，我没有选择的权利……”
沈澐宸的这步棋真真是算计的精准，他手中的筹码太强大了，强大到我不得不向他低头。因为我不可能不顾曦的性命，这一次，就算拼尽所有，我也要保全他！
“您还是和三王爷一起走吧，您再这样下去，势必会成为沈澐宸手中的利器，难保他有一天会丢之弃之。”云烟担忧地道。
几分苦笑爬上嘴角，“晚了，晚了……”早在我答应嫁到篷澔国时，我早已成为沈澐宸手中的利器。这一局，是他赌赢了。但是下局，未必……
“泠儿，你看这是什么~”
望着眼前有些冒傻气的美男，我不得不汗颜，没想到曦他有一天竟然会有这样的举动。低首看向他掌中托着的白色物体，我心里一阵酸楚涌出——小白……
曾经的小白也是手掌般大小，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让人看到后忍不住想要揉搓。只是不知，小白，你现在可好？
“很漂亮，哪儿来的？”不想让他察觉我的情绪，我努力微笑着问他。
“各地进贡的贡品里，我特意向皇兄要的。”他有些疼惜地看着我，眸中充满歉意，“我没有想到当年小白会离开……”最不可能离开的却突然离去，泠儿，当年你有多么绝望？
“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了。”我依旧低着头，不想让他看到湿润的眼眸。将小白放走时的确是我人生的低谷，感觉自己像是被抛弃了，就连一直守在我身边的小白都可以离开，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泠儿……”他略带担忧地看着我，磁性的声音中带着诱惑，“看它多小，摸摸它。”
我像是被他的声音蛊惑，伸出手想要摸那只小白狐。但是指尖还未触及，自己却蓦然惊醒，手也猛然收回。看着小东西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心也不由软了些，“不必了，还是将它放回山林吧。当年我将小白放走，也是为了它能回到它应该有的环境中。”
“……好吧，那我让风将它放到西面的山中。”他将小白狐放回桌面，神情有些失望。
我有些不忍，握住他的胳膊，“曦，小白在我心里的地位，什么都无法取代。”
“我明白。”他将我拉入怀中，在我耳畔低语，“但是我想让你回到原来无忧无虑的那段时日，你、我、幻冰、月影、小白都在一起，还是那样愉快平静地过每一天。”
“如今这样，我便已经很知足了。”那段时光，怕是再也回不去了。所有人再也不会还似那般单纯无虑，现实的残酷将让我们清醒，那段时光不过是昙花一现，繁华的背后是无限的深渊……
“哎呦，这是王爷给我的吗？”亭外突然传出一声娇气十足的声音，眼前就觉人影闪过，一身绯红色衣衫的孟莹玉已站在我们面前，手里还抓着桌上的小白狐。
沈澐曦看了她一眼，开口说道，“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养吧。”
“真的？好可爱啊！”孟莹玉欢喜地看着手中的小家伙，有些激动地道，“这还是王爷您第一次送我礼物呢！等等，这是您送给王妃的吧。”
沈澐曦无辜地看向她，“是呀，不过泠儿不想养，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养吧。”
孟莹玉生气地将小白狐扔出去，“我不要了！我不捡她不要的东西！”
“不许胡说！”沈澐曦生气地瞪她，“泠儿是王妃，你要尊重她。”
“王妃？”孟莹玉冷笑地看向我。
“怎么，你不承认我是王妃？”我瞥了一眼她，抱起被她扔掉的小白狐。
“当然承认。”她眸中充满了轻蔑，“全洛安的人都知道您是和亲过来的王妃，又有谁不承认呢？”
“小玉！”沈澐曦怒声训斥，“怎么跟王妃说话呢！”
我抢在孟莹玉之前开口，“你既然心里清楚，那就用不着别人过多说什么了。”实在没有心情对付她，我低声对沈澐曦道，“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他抱过我手中的小白狐，关心道，“我送你回去吧，回去让云烟给你看看，你这身子要好好调理一下。”
我点头，“好吧。”
“你去自己的院落反省，今日不得踏出院子一步。”沈澐曦沉着脸对孟莹玉道，之后带着我离开。
眼角处瞄到孟莹玉气愤地直跺脚，心情莫名地好了很多，我果然属于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那类人。
两个月后，枫灵在樱林中找到了我。
“主子，联盟的事已经谈妥。清篷两国已经密定，联手攻打素馨国，素馨国灭后，两国平分国土。清芜兵部已经在准备了，说是要好好出出这口恶气！”枫灵道。
我点头，这个结果是必然的，鸢澈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对于素馨国，她是势在必得。
“水菱客的事，也查出了些。”枫灵在青竹躺椅旁汇报着，“水菱客的主上极为神秘，每每见属下都是戴着面具，我们混进去的人暗中探查过几次，发现……水菱客的主上是我们的熟人。”
“哦？是谁？”我睁开眼睛，抬头好奇地看向她。
枫灵讥讽地笑着，“孟莹玉。”
是她？我轻蹙秀眉，慢慢躺回躺椅上。为什么会是她？“孟莹玉真的是水菱客的主上吗？会不会也是别人手中的傀儡？水菱客在篷澔国也算是不小的江湖组织，以孟莹玉的能力，她恐怕掌控不了这么大的组织。”
“主子英明，具水菱客中的高层人员讲，孟莹玉的身后好像还有个人，不过那人太过神秘，他们都没有见过。”枫灵平静地道，“而且，水菱客中好像有沈澐宸的人。”
我点头，手中轻轻拨弄着手串，“将那个做人皮面具好的董师傅调过来，做好换掉一个高层的准备。继续探查孟莹玉身后的人，不要逞强，小心暴露了。对了，冰在收到信后，有什么反应？”
枫灵抽抽嘴角，抬头望天，“樰灵说，最近海月暗部总部正在大修，冰主人被皇上叫道宫里训了一顿。”
我扶额，冰你个败家孩子啊，要是毁了总部可怎么办？！“最近皇上那里有什么消息？”
“皇上派蜚零秘密出去了一趟，好像是被派到了某个小村落里。”枫灵事无巨细地给我禀报。
我心下了然，看来她是将此事告诉月影和墨漓了，不过以月影的脾气……咳咳，墨漓，苦了你了！
“还有吗？”
枫灵歪头想了想，“皇上说，素馨国的战事让主子不必挂心，一切皆按计划进行。”
“嗯，没有事你就先回去吧，一切小心。”我叮嘱她。
见枫灵离去，我继续慵懒地窝在躺椅上。孟莹玉竟会是水菱客的主上，水菱客中被沈澐宸安插的细作，看来此事他应该是知道的吧。那就不难解释他让暗部铲除水菱客，是想借我的手除掉孟莹玉吧，明里暗里，我都是铲除孟莹玉的绝佳人选。只不过，孟莹玉终归是曦身边的人，他对此事知道多少？孟莹玉潜伏在曦身边到底有何目的，她是否是真心喜欢曦，还是另有所图？以她爱慕虚荣的性子来看，水菱客的主上或许只是她的一级跳板，她想要的身份，或许会更大……
五日后，没有任何征兆，清芜与篷澔同时联手攻打素馨国。饶是素馨国再强悍，也不敌两线作战，何况刚与清芜和篷澔有过交战，国本大伤，百年的基业眼看就要付之东流。素馨国赶紧向芙蕖国求助，而得到的回应却是芙蕖国暂不参战，素馨国主不由暗自叫苦。战况，一直如鸢澈与沈澐宸谋算的一般，素馨再不过半年，必会国破！
战事一起，本已离开兵部的曦再次被沈澐宸调了回去，在曦一再的强调下，才没有被派去前线。不过现在倒是忙了起来，有时一天都见不到他的身影。不过这对于我来说也倒也是好事，更加便于和枫灵接头。
作者有话要说：听过密使的叙述，慕幻冰面无表情地转脸问卓鸢澈：这个意思是某人要在篷澔只身犯险了？卓鸢澈看着慕幻冰紧握茶杯而青筋暴露的手，咽了口口水：也不能这么说，泠又不是三岁孩子，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慕幻冰冷笑一声：她比不上孩子。卓鸢澈：幻冰你要冷静啊！你姐姐这么安排也是几经考虑的，你可不能一时赌气而坏了全局呀！慕幻冰手中的茶杯依然变成了粉末，他抖了抖手：这笔帐先记下了，等她回来之后一块算！卓鸢澈为慕幻泠默哀，等她回来时幻冰会念叨死她吧！！
☆、犹现真心
水菱客的内部等级分明，不是容易下手，所以暗部的暗探行动一度拖延，还有几次险些被发现，不过都有惊无险地渡了过去。时间一转眼便过去了半年多，天气也慢慢变凉。
三国的战事已有了胜负，素馨国都城最多能撑两个月，清芜与篷澔胜利在握。面对着一条条捷报，我的心再度沉陷。
“无论多困难，现在必须将水菱客高层中的一员变为我们的人。”这是我给枫灵和魅血下的硬性规定。
“现在？是不是太急了？恐怕会露出破绽的。”枫灵皱眉。
我摇头，黯淡地看着满地落叶的樱树林，“没时间了，素馨国破，沈澐宸下一个对付的或许就是清芜，我们不得不防。”
“那主子真的要铲除水菱客？”魅血不太确定地问。
“水菱客是心腹大患，当然要铲除，不过不是现在。”我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冷静地分析，“水菱客既然对篷澔国危害巨大，我何不利用它牵制住沈澐宸，以保清芜平安。”
“这倒是好，如果这样做了，主子您会处于危险之中啊！”一旁的云烟担忧地道。
我冲她笑笑，让她宽心，“不会，清芜、鸢澈、暗部、我、水菱客、沈澐宸、篷澔，这是一条链，如果其中的一环断了，那么整条链都接不上，沈澐宸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选取这个下策的。枫灵、魅血，你们去办好安插人手的事吧。”
枫灵与魅血虽然也很担忧，但不敢违背我的命令，起身离去。
云烟显然没有宽心，反而忧心忡忡地看着我，“主子想要怎么办？”
我冷笑着，一股寒意从内心发出，“既然孟莹玉是水菱客的主上，而沈澐宸又忧心水菱客的事，何不将孟莹玉放到他身边？你以为沈澐宸不知道孟莹玉的真实身份吗，他不过是一直在装糊涂罢了。”更何况，孟莹玉留在曦身边，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我不能让它炸响……
“可是孟莹玉会听话吗？”云烟不确定地道。
“女人在面对‘情’字时往往是糊涂的，她明知道他心里的人是谁，却一直努力着成为侧王妃，我何不让她看个清楚，好彻底绝了她的这个心思。何况……”我勾起嘴角，邪魅一笑，“你忘了暗部调查她的身世了吗？自小就是孤儿，肯定尝遍了世间冷暖，所以她才爱慕虚荣，才会那么在乎地位身份。她自己心里清楚，若是到了沈澐宸身边，她的身份可不是一个侧王妃相提并论的。”说到底孟莹玉也是个可怜人，怎奈她最终走上了这条路……
篷澔国的冬日并没有玉昆山时寒冷，可以算的上是温暖的了。近日我迷上了钓鱼，经常在临湖的轩中垂钓，因为温度较高，所以湖面还未封冻，这也算是个便利条件了。
“王妃，补品送来了。”荼浅端着一个磁盏走过来。
三国的战事将要告于段落，曦的空闲时间也多了起来。最近不知为何，经常让我吃些补品，说我的身子太弱了，要好好补补。我找不出什么反对的理由，也只得选择了遵从。
我指了指一旁的桌子，对她道，“放那吧，我一会儿喝。”
“是。”荼浅乖顺地将磁盏放下，“孟姑娘交代奴婢，说是提醒着您，这莲子血燕羹一定要趁热喝。”
我心底冷笑一声，孟莹玉到真是好心，表面上做给外人看，她是多么关心我，还特意给我炖汤羹，背地里指不定多恨我呢。于是只慵懒地道，“行了，我知道了。回去告诉孟姑娘，就说我谢谢她了。”
“是，奴婢告退。”荼浅端着盘子就下去了。
我盯着湖面，心里盘算着如何让孟莹玉乖乖入宫，想了各种办法皆为失败，愈想愈烦，所幸不想，伸手去端那盏补品。然而就在端起碗的瞬间，我的手突然没了力气，汤盏一翻便摔落在地。
“主子！”云烟和关夜此时正走过来，赶紧跑上前来询问。
“无妨，”我揉揉额头，问云烟，“我最近两日来总觉得胸闷恶心、全身无力，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烟仔细给我把脉，眉头紧蹙，“您最近吃什么东西了吗？”
我指了指地上已摔得粉碎的汤盏，“补品。”孟莹玉给我炖补品，全府的人都知道，都以为她是想巴结我，让曦纳了她为侧王妃。她该不会傻到往里面放毒药吧，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云烟接过关夜递给她的一小片瓷片，检查着上面残存的血燕羹，“这里面有些药材，但都构不成威胁。主子，还有别的吗？”
我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每晚都会给我端一碗补汤，莫不是……”那碗汤，云烟和关夜是不知道的，转而低声吩咐关夜，“今夜你辛苦一趟，看能否拿回药渣。”
关夜点头表示明白。
我扭头看着偌大的湖面，心中有太多的不明白。这篷澔国像是只会吃人的怪物，正将我一点一点地吞噬着……
翌日下午，荼浅依旧端着一盏汤羹过来，“给王妃请安，这是今日的补品。”
“嗯，端来吧。”我倚在临湖的美人靠上道。
“是。”荼浅将汤盏恭敬地端给我。
“荼浅你在这里呀！”云烟此时走入亭中，笑着对荼浅道，“府里发妆粉胭脂的嬷嬷刚才还在找你呢，说这个月就你还没领份例呢。你这小丫头还真是不上心呢！”
荼浅虽年岁小，但也算是个清秀的丫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