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后倾天下by墨倾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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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后倾天下by墨倾长风-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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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为了应他这句话一般,话音刚落,便听得“扑通”一声,伴着女子低低的痛呼声应景地响起。
楚清欢嘴角一抽,微微探出头去,果然见走在前面那女子摔倒在地,想是被那裙摆绊倒,后面那男子急急地上来搀扶。
“可有伤着哪里?”那男子急切中含着心疼,小心地去扶她,那手却被那女子一把拍开。
女子撑着地面歪歪斜斜地爬起来,呲牙又咧嘴,分明是摔疼了,那脸却罩着层寒霜,对男子没有半点好脸色,“乌鸦嘴!要不是你说那话,我能摔着?”
男子很无奈地笑了笑,面容温文,眼里却是纵容:“是,是我的错。”
女子胡乱地拍了拍身上的土,哼了一声,腐着腿往前走,边走边道:“不许再跟着我。”
“婉瑶姑娘,你先别生气,听我说。”男子不敢离她太近,只得落后她两步跟着,“刚才我说的话都是肺腑之言,还望婉瑶姑娘考虑之后再答复我可好?”
“不用考虑了。”女子猛地停下步子,转身看着男子,冷冷地道,“纪望言,这事绝不可能,你不要再提了。”
“为什么?”男子眉头轻皱,眼中有着不解,“那日你与奶娘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为何却不肯嫁给我?”
“你,你偷听别人说话?”女子似没料到这一层,脸刷地涨得通红,即使昏暗的夜色也没能掩盖住她此时的窘迫与气恼。
“我是无意……”
“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也不管你听到还是没听到,反正这事不成就是不成。”女子狠狠一跺脚,道,“就算你喜欢我,我也不可能嫁给你。”
“为什么?”男子眉头皱得更紧,“你我既是两情相悦,为何不能……”
女子紧咬着唇,转身就走,下唇被牙齿咬得煞白,几乎咬出血来。
“婉瑶姑娘,”男子迟疑了一下,契而不舍地跟上,“凡事总有由头,你说不能嫁给我,总该给我一个理由。”
女子急走几步,不小心又踩到裙摆,一个踉跄险些再次跌倒,男子急忙伸手来扶,她眼圈一红,突然朝他低声喊道:“你是堂堂大邺朝的户部侍郎,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偏偏要来惦记我!”
男子被她这一喊而一愣,伸出的双手就那样僵在半空中。
女子红着眼睛,扭头盯着别处,“还以为你是正人君子,没想到平日里对你嬉笑两回,你就如此轻浮要娶人为妻,哪有你这般孟浪的。你听好了,要成亲你找别人去,莫要来招惹我。还有,我说喜欢你,那是诓奶娘的,你当什么真?”
他的脸刹时一白,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她斜眼冷笑着看他一眼,提起裙摆一腐一拐地越过他,嘴里轻嗤一句:“痴人说梦。”
他蓦地倒退一步,眼里闪过一抹深深刺到的受伤,她眼角余光里看到,却脚步不停,越走越快,直到消失在夜色中。
男子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许久,才失了心神一般慢慢地走了,俊秀的面容略微发白,光影晃过,明润的眼睛没了往日的生气。
直到他走远,楚清欢才从角落里走出,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轻抿了唇。
绕到承天殿后方,她打开一扇窗子悄然纵入,殿内灯光并没有外面那么通明,内外殿都只点了一盏小灯,也没有侍应的宫人,静谧无声。
明黄色的床帏用镏金铜钩挂起,只有天青色的纱帐低垂,透过朦胧的光线看过去,一人静静平躺于宽大的床榻,却看不清脸容。
她一步步走过去,心里渐渐涌出一丝怒意,外面重兵把守,可见伤重,里面却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若真有人进来行刺,或伤情恶化,岂非天地不应?
慢步走到床前,床上那人的脸庞已大致可见,她顿了一顿,才屏了呼吸,抬手撩开纱帐,里面的情景顿时跃入眼帘。
床上的男人只有一床单薄的锦毯,盖至腰部,露出精壮窄瘦的腰身,上半身却缠着雪白得耀目的布带,点点红梅渗透而出,红白分明,分外刺眼,刺得她心头亦如扎了根细细的毛刺,不是特别疼,但轻轻一拨便是比疼还不好熬的难受。
眸光在他胸前停顿了很久,她才慢慢上移,落在他的唇上,他的嘴唇薄而坚毅,此时却干得起了皮,苍白得没有血色,再往上,开阔的眉心紧锁,即使在沉睡中亦似有很大的困扰而不得安心。
人还是那个人,眉目英挺如旧,却又不是半年前那个霸气十足的男人,憔悴太多。
无法看到伤口,也就无从得知具体伤到的是什么地方,伤口有多深,但以他的警觉,如果伤势不重的话,不该对她的到来一无所觉。
倾了前身,伸手轻轻抚过胸前带血的布带,到底是多重的伤,以至于过了这么多天还要流血,以至于他还到现在还如此虚弱?
转头看到床边放着一个盛了水的铜盆,旁边还搭了块干素白的锦帕,她蘸了水,轻轻滴在他的唇上,那水滴润泽了他干涸的双唇,又从一边流了下来,她用锦帕擦去,又擦了擦他的嘴唇,那唇色便润了几分。
见他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她的心里便如压了块大石一般的沉,随手将锦帕扔进盆里,抬手去抹他眉间的褶痕,这样皱着眉头的样子着实不象他,也让她不喜。
指尖一点点轻按,将那眉心一点点抚平,她弯着腰,倾着身,眼神专注,动作轻柔,做得一丝不苟,恍惚置身于无物之中,唯有眼前的这个人。
或许,唯有在这种情形下,她才能对他表现出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她是女子,又怎会没有温柔,只是她早已习惯用冰冷坚硬的外壳将自己层层包裹,连带那颗心也冷如冰,坚如铁,寻常的火根本无法将之融化。
但到底,她是血肉之躯,心也是血肉做成,又怎会对有些人有些事无动于衷。
那手指久久地停在他眉间,一时竟忘了收回,就在这片安静之中,她的手腕突然一紧,快得她未及反应,眼前便是一阵天地倒旋,倾着的身子重重地跌在柔软的床上,同时眼前一暗,身上一重,那重量压得果断,压得干脆,压得让她一阵气血上涌,眼前发黑。
这一切来得毫无预兆,完全在她意料之外,在她极快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时,一张刀削斧凿般的俊脸已悬在自己上方,而身上的重量,毫无疑问是这个男人的。
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也同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彼此相距咫尺,呼吸相闻,气息相交。
墨黑如缎的黑发自两肩垂下,落在她脸颊边,挡住了所有光亮,他的眼眸隐于一片暗色之中,幽幽沉沉,漆黑深邃,又有点点星火乍隐乍现,如一潭深水裹着她,又如一头猎食的猛兽攫着她。
她的眸亦是深沉一片,脑海中有什么呼之欲出,却又不愿意去想。
久久的对视之中,她沉声问:“什么时候醒的?”
他沉沉地盯着她,半晌,哑着声道:“你总算是回来了。”
一句“回来”,让她呼吸滞了滞,然而这丝毫对不上的问答,亦让她执着于她的问题:“是不是早就醒了?”
他充耳不闻,只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
她陡然眸心一缩,想到了一种可能:“你是故意将受伤的消息散布出去的?”
他这回没有答非所问,定定地凝着她的眼,许久,答:“没错,我是故意散布的。”
“你……没有受伤?”她缓缓眯起眼眸,视线下移,落在他染血的胸前。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心口上的那根毛刺便刺痒得发疼,数个不眠不休的日夜,风尘仆仆千里奔波,只为确定他是否安好,得到的却是这种结果?
他唇角一抿:“你该识得血腥味。况且……即使想让你回来,我也不会用假的消息来骗你,哪怕没有这箭伤,我也会给自己来一刀。”
沙哑的语声萦绕于耳边,却似缠绕在了心头,她紧抿着唇,眼眶却慢慢的润上了潮意。
“你,何苦……”
话刚出口,唇上便一重,一双干燥滚烫的唇已压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等不了
足足半年之多的等待,此刻终于心愿得偿,再次将她入怀,真实地感受着她清雪般的气息与微凉的温度,感受着她骨骼的坚硬与肌肤的柔软。
多少个寂静深夜的辗转难眠,多少次枯坐院中的对月独饮,心中那份任何事物都无法抹去的空寂沉凉,此时都因为怀里的这个人而得到了弥补,渐至饱满。
他的唇炽热的惊人,不管不顾地在她口中肆意奔突,伸入她背下的手掌亦是火热,重重地挤压着她,与他紧紧贴合,用力之大似要将她碾碎。
她惊于他胸口的伤,双手撑住他的肩骨想要将他推开些,他却不让,霸道地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连带锦毯一起裹住她的双腿,不让她动弹,不去管她是否能堪受得住,也不管她全身的尘土弄脏了他胸前的布带,只是揽住她的后脑,用力汲取,不遗漏任何一个角落。
这是他大半年以来日夜渴慕的一幕,今日终于不再虚幻,又怎能轻易放过。
从来都知道她说一不二的性格,也知道她一旦决定了便绝不会回头,却依然派出无数人马打探她的消息,铁了心地要将她抓回来,然而她却象是消失了一般,任他在这里望穿天阙,望断星河,狠心地没有给他一点回音。
面对一无所获千篇一律没有半点意外惊喜的密报,多少次心中升腾起冷怒,又多少次无可奈何地压下,怒又如何,她又不知道,即使知道了,又何曾因此而回头。
一次次回想两人在一起的每个点滴,回想当初的相遇,淮南王府的不弃,樊阳城外的相依,回想她一次次为他默默付出,黄城外,泯江边,不顾生死,回想起他攻破兆京前的那一晚,她为他亲手披甲,细致而妥帖,如一个贤惠的妻子,叮嘱他一切小心。
这样平凡而又温馨的画面,他常常不经意间便会想起,一想便是几个时辰,甚至一夜。
这一路走来,两人聚少离多,然而却没有一刻真正的分开,人在天涯,心在彼端,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已渐渐渗入彼此的骨血,再也无法分离。
她的手并不敢太过使劲,见他如此更是放弃了所有力道,耳边是渐沉的气息,按在后背的手几乎将她灼烧,她沉默地感受着他的身心,最终,默默地伸出双手,环住了他的肩背。
动作很轻,没有使力,只是用掌心轻轻地贴合着他,他不顾自己的身体,她却不能不顾,然而就在她的手触到他的肌肤,并轻轻拢住的那一刹,他蓦地一震,顿了动作。
这是在有限的几次亲吻中,她第一次表现出对他的主动,不是推拒,也不是在边军营时的不拒绝也不回应,而这种主动,意味着的是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这是一种接纳,一种真正的接受,没有逃避,没有推开,从此他将入驻她心,在里面占据一角,而他知道,要让她敞开心扉伸出双手拥抱一个人是有多难。
他还沉浸在震动之中,她的唇已迎了上来,舌尖轻勾浅划,他又是一震,几乎失去思考,只感觉到她灵活有力,反客为主,每一次触碰都勾起他一簇心火,一如她这个人,只要决定了的事,便不会再动摇。
极短暂的失神之后,下一瞬,他蓦然更紧地抱住了她,深深地探入,更为炽烈地与她纠缠。
风起雷霆,地火蔓延,谁也没有闭眼,如此相近的距离,彼此相望,眼神胶着,唇舌往来间无人相让,热烈,缱绻,又似较量。
他的眸子极黑,仿佛整片天幕都被收入这一双眼眸之中,此时紧紧地攫着她,不放过她眸中任何一丝神情,她亦是如此。
体温升高,动作愈烈,他的身体有汗珠渗了出来,湿了他的布带,亦湿了她的衣衫,他的呼吸渐重,按着她后背的手渐渐往前移,抚上了她的腰间,手指扣住她的腰带。
一身男子的衣装,偏偏裹了具纤细无比的身躯,他只是用手感受着,便已是血脉涌流。
一声轻响,腰间锦带被解开,他毫不犹豫地将手探了进去,天气炎热,她里面只着了件单衣,她体质偏寒,虽不至于象他一般出汗,但也有了些潮意,贴着肌肤,他一摸便是平坦紧致的腰腹。
再往上,有些不平,但依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触感,他眉心一蹙,手指便用了些力往下按了按,下一刻,一只手精准地抓住了他的手腕,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不让他再动。
他的眸还凝着她的,但见眼前的女子面色泛起淡淡的红,但一双眼眸却清明如洗,没有一丝激情之下的迷蒙与水意。
不若他,不管是呼吸还是体温,或是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昭示了他此刻想要做什么。
手动了动,手腕被她固住,手指却还可以活动,他修长的指尖一点点往旁边挪,够到了她里衣的系带,两指一夹,一抽,带子随即散开。
指尖一挑,衣襟顺势而开,他的指便趁机滑入,触上了她锁骨下细腻的肌肤。
手腕一紧,身下的人突然劲腰一扭,将他反压在下,她微抬起上身避免压到他伤口,双唇嫣红,眸若点漆,盯着他一言不发。
“阿欢。”他喊了一声,声音沙哑得不成样,眸中跃动的某种火苗一览无余。
“别忘了你还有伤在身。”她缓慢而坚定地将他的手轻轻挪开。
他没有动,眸子却如着了火一般紧盯着她的胸前,语声更沉,眸底更深。
她觉出他的眸光有异,低头看去,但见失了腰带的外衣大敞,里衣的衣带亦被解开,雪肤春光半隐半现,万端诱人。
她倏地放开他,双手卷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瞪了他一眼。
“阿欢。”他再次哑着声喊她,双手扶上了她的腰,将她往自己身上紧了紧,明显含了隐忍,“他没有受伤,等不了了。”
身体明显的异样她当然能感觉到,闻言唇角一抽,伸手朝着他胸前重重一按,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她无语地掰开他的手抬腿下床。
他长臂一捞,捞了个空。
“伤还没好,就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倒让我佩服。”她避过,拾起掉在床上的腰带,严严的束上,又将里衣的带子系好,做这些时也不让开他,将衣衫整理妥当,才道,“既然你已没什么大碍,我这就走了。”
“走?!”他眸中欲念尽褪,猛地撑肘支起身上,扯到了伤口闷哼一声,眸子却牢牢地锁着她,声音里已有了怒气,“你还想走去哪里?”
她俯身拧干盆里的锦帕,擦了把脸,又洗了洗手,心平气和地道:“你该知道,我现在是高越出使东庭的使臣,司马凌雪同意和亲,但一日没有嫁到高越,我的任务便一日没有完成。这些日子没有在甘宁,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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